第十八章 山上有个余焕晨

　　都知道余焕晨自己居住在书院后山深处的一座茅草屋里，可是极少有人去过，因为据说那里晚上可能会有狼之类的野兽出没。余同尘就知道，这个传言属实。余同尘还知道，这个表哥真的很强，更证实了这个表哥也很骄傲。
　　自从上次老太公寿宴上大舅舅说让余焕晨帮扶一下余同尘的武艺之后，余同尘就在余焕语等几个兄弟的帮助下在余焕晨茅屋不远处搭起了一座茅屋。之所以是不远处，无他，只是因为被余焕语嫌弃了，说是不想有人住的离自己太近。
　　屠刑的药粉。刚到这片地方的时候感觉很好，这是一片山间的开阔地，没有任何树木，只有三四寸的软草铺满了地面，仿佛一块墨绿色的地毯。再往山里走十多里就是松树林，还能依稀听到小河流水的声音。晚上余同尘就有些后悔了，真的有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狼。黑夜中可以看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应该就是狼群了。在狼群的后面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寒光，很好看……表哥说那是一头不入流的魔狼，从山中跑出来干掉原来狼群首领后成了狼王，是老邻居了。
　　住进来的第四天，魔狼袭击了余同尘的茅草屋，这畜生终于忍不住了。余同尘差点被悄无声息的拖走，也就是魔狼仿佛不想直接杀掉余同尘，要不然即使余焕晨反应再快也只能抢回来一具尸体。余焕晨非常不情愿的让余同尘一起住，余同尘则表示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余同尘去了一趟药庐，在向屠刑说明了自己的困境后，屠刑随意从院子里叫住一个年轻教习就把余同尘移交了出去。余同尘将从药庐得到的药粉或者膏围着茅草屋画了一圈，狼群再也没有靠近过屋子。只不过药劲有点大了，周围的野兔什么的都不见了，似乎蝴蝶之类的都少了好多，弄得最是喜爱美好事物的表哥很是哀怨。
　　“出手太慢，不够干净利落！”余同尘飞了出去。
　　“力道不够，逃跑都跑不掉。”余同尘飞了出去。
　　“招数还行，力道不够啊。”余同尘飞了出去。
　　“下次试试直接逃跑。”余同尘飞了出去。
　　……
　　余焕晨教授余和同学的方式就是打，据说挨打多了自然能提升修为，甚至能超越施暴者。余同尘感觉表哥是在报复自己赶走了他的蝴蝶，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对表哥说出“速度不够，再快一些就好了”这样的话，简直不要太过瘾……直到有一次见到沈彪在余焕晨手下没撑过几招后，余同尘识趣的放弃了那个诱人的目标。
　　余同尘还是炼体，好像一直没有什么改变。他今年十六岁，再过两年如果还是不能破镜恐怕就希望渺茫了。表哥余焕晨是天才，十六岁破镜入含气，十七岁打败大自己两岁的另一个天才宇文德昌成为书院学子之首，十八岁含气小成，放眼中年一辈都算是强悍的存在了。余同尘感觉自己这辈子破境无望了，因为他在身体恢复后虽然身手反应好了许多，但是确实感受不到自己变强。说起来很现实，身手往往只能代表着发挥的水平，力量才是实打实的能力。甚至不需要绝对的力量差异，一个小的级别往往就能直接决定某些结果，很简单，类似攻击的技巧，往往弱势一方的攻击打在其认为的弱点上后对对方造不成大的伤害，那么这场较量也基本上结束了。事实上，若同是人类，一个境界高些的人在天赋或者经验上大多不会低于境界低的人太多。至于越级什么的，一般不要考虑，风险太高，代价太大。
　　余焕晨带着余同尘出了山，今天是他和宇文德昌比试的日子。
　　书院仿佛对这场比试极为重视，青石台周围挤满了人，甚至一些书院的先生也在。说不上人声鼎沸，毕竟听雨书院治学严谨、在场的又多是有些学识的人，不至于太过大惊小怪。虽说学子当中多偏向其中的一方，也不至于就疯狂的维护自己看好的人，毕竟在这个颤颤巍巍的盛世中还不允许这么单纯的人肆无忌惮的活着。
　　余焕晨一步一步走向青石台，没有任何张扬，也没有任何表现，就这么一身素色青衫、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一步步走了上去。巳时温热的阳光均匀的洒在他线条明朗的脸上，真是帅的一塌糊涂呢。眼尖的李景聪发现陆云蓝看向余焕晨的眼神有些不对，顿时心里坏坏的揣测着沈彪追求陆云蓝的难度。青石台东侧，宇文德昌一身蓝袍举步上台，一样的优雅、一样的从容，只是少了些坚毅多了些圆融。
　　两人对视了片刻，互相躬身行礼，又同时选择缓缓向后退去。余焕晨退了三步，宇文德昌退的四步，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气势圆满，袍袖无风自动。余焕晨先出手，很简单的右臂伸直拳头向前平推。一拳打出没有气势如虹，更没有天地失色，反而显得有些儒雅。宇文德昌右手握住打来的拳头，向后一带向前一推，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再度分开。只是余焕晨两脚平齐，略呈八字；宇文德昌两脚一前一后错开半尺，应该是吃了些亏。
　　在场的不少人都记得两人的第一战，那一次开局和这次极为相似。余焕晨一拳平推，宇文德昌单手接住。只不过那时候的余焕晨要矮上一些，拳头打出去的角度略略偏上。那时候的宇文德昌出手还没有这么风轻云淡、圆润自如，那一次就这一个照面宇文德昌退了一步，而余焕晨没有退。余焕晨身高矮了一些，选择软接的宇文德昌自然是吃亏一些的。余焕晨又是一拳平推，这次左手侧立、大拇指蜷曲抵在右肘上。宇文德昌同样一拳打出，不过这一拳雷霆万钧确实隐隐有风雷之声。两只拳头撞在一起，一触即收。余焕晨缓缓收回右手，背在身后，整只手微微颤抖着，继续左臂微曲向前伸出、左手侧立前探做出“请”状。宇文德昌蹙眉盯着自己的右拳，盏茶功夫后呵呵一笑，后退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