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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利斯:记忆中的那抹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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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尤兰达: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吧,很庆幸能以这样的方式再次与你相遇!
  或许我应该先说:近来可好?
  放心,我很好,只是偶尔会有点想你。
  就在昨天,我路过了你曾居住的房屋,它依然还在那里,不过被人拆成了废墟,瓦砾满地。我看着破败的一切,想就此离去,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扑进了石土里,拼命地翻拨着、挖掘着。直到我的双臂鲜血淋漓,酸痛无力,一个存封完好的铁匣出现在了眼前,我才彻底歇了口气。
  一撮发丝,一支毛笔,半枚戒指和一本日记。抱歉,擅自动了你的私人物品,还请先别生气,一个好消息,我马上要告诉你。
  昔日你誓死守卫的村庄,如今已经恢复自由了,是的,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该死的死,该逃的逃。这可不是那些高官权贵的大发慈悲,也不是那群窝囊废物的豁然醒悟,而是我,莱利斯,那个只会读书,碌碌无为的傻小子,和他那蹩脚的魔法。
  他真的做到了,没辜负你的期望。
  最后,我要说的,你别太惊讶。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只是头脑简单的畜生,明明都长着一样的脑袋,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咚!”
  莱利斯一拳锤打在墙壁上,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
  “为什么……”
  莱利斯颤抖着放下拳头,看着手心渗出的血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
  “曾经也是,现在也是,原来我一直都没有改变么?”
  “呜呜……”
  墙角的铁门内,一阵低沉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响起。莱利斯擦了擦双手,一摇一摆地推开铁门——潮湿的草垛上,跪坐着一个满是污垢的男人,四肢捆绑,恶臭弥漫,口中还塞着破布。
  “安静点,我正思考问题呢……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喝,咳——”
  莱利斯伸手抽出男人口中的布条,男人大喘几声,痛苦与绝望交织眼角。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痛快?怎么,是我送来的女人还不够给你痛快吗?你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么。”
  莱利斯指了指一旁躺得横七竖八的女子,冰冷的气息充斥整个房间。
  “不、不……对不起,对不起……”
  “哼哈哈哈,大当家,这可不像你呀,我的这颗木鱼脑袋,还等着被你砍下来呢。”
  莱利斯说着,又将布条重新塞回男人嘴里,接着又是一脚将男人揣倒在一边。
  “不过再此之前,我会给你找好归宿,毕竟,你可是我最为期待的作品呀。”
  “……”
  回到卧室,莱利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与情绪,然后坐到书桌前,思想片刻,拿起毛笔,将信纸上大片的内容逐一划去。
  最终,笔尖来到了信的末尾。
  “尤兰达,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因为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
  “土乃滋养万物之能,万物土中生,万物土中灭……”
  “喂,你们看那费利克斯家的小子又搁那儿看书呢。”
  “嗨,人家将来可是大魔术使,咱们可比不了。”
  “切,不过是给人做小生下的杂种罢了,他老子入葬那天,我是亲眼看见那婆娘被一个城里的富豪给接走了,真不知她怎么还敢有脸回来守寡。”
  “真的假的胖子,有这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千真万确。”
  “欸,小点声,莫被他听见,小心他用他的魔法去害你家的老**。”
  “喝,他敢!?”
  “哈哈哈哈——”
  在一阵哄笑中,年少的莱利斯用力地拍上书本,眼神怨毒地跳下房梁,径直走进屋内。
  “怎么了我的乖儿子,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学习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妈,我真是你和我爸亲生的么?”
  “傻小子,怎么问这胡话……是不是又听见别人说什么了?”
  莱利斯郁闷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你呀,哎,可惜你爸死得早,惹得别人到处议论。别往心里去,他们这是在忌妒,忌妒你的优秀,我们只管端正自己就好,其他的事不要多想,昂。”
  温暖的触感,安心的气息,让莱利斯心中的委屈减轻了许多,但他对此仍抱有着诸多的疑惑与不甘。
  明明是村子里数百年来最具潜力成为魔术使的人,却饱受他人无端的非议。
  明明是应该被寄予无数厚望与鼓励的少年,却频繁遭到嘲弄与歧视。
  就因为他对这一平凡的村庄而言,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不好啦,有灰狼来攻击村子啦!”
  突然间,屋外一声尖叫响起,随之是阵阵慌乱的脚步与嘈杂的哭喊。
  “护卫队呢?护卫队的人都去哪了?”
  “已经在抵抗了,可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啊!”
  “该死,莫不是谁招到了狼王——召集村里的成年男性,叫他们赶紧都拿上武器去增援!”
  “是!”
  “外面这是怎么了……欸、莱利斯,你要上哪儿?”
  “村外!”
  莱利斯回头向母亲挥了挥手,飞速朝着村外赶去。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向全村塑造自己的机会。
  等莱利斯来到村口,围栏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村民,手头各自拿着锄头或镰刀,正激烈地与狼群搏斗着。
  “场面太混乱了,贸然释放魔法可能会造成误伤。”
  莱利斯想着,跑到一旁的小土堆后将自己隐藏起来,安静地观察起战局。
  “嗯?怎么有个孩子跑出来了?快带他回去,这里可不是玩闹的地方!”
  “……那好像是费利克斯家的小孩呀。”
  “哦?那个小魔术使……算了,暂时不用管他,他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
  “嘶,完全没地方下手呀。要不我再往前靠靠,寻个人少的地方。”
  莱利斯举着两根树杈,一点一点地向着狼群后方爬行。猛然间,他意外地发现远处的树丛中正潜伏着一对猩红的双眼,在那黑暗的包裹下闪烁着幽暗的寒光,好似嘲笑着他的懵懂与无知。
  “狼王!?”
  莱利斯的心脏猛烈收缩,不知不觉,他竟已进入了狼群的阵地。现在的他既紧张又兴奋,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引起了狼王的注意了。
  “如果直接击溃了狼王,一切是不是就都会结束?”
  恰逢莱利斯犹豫的瞬间,远处的狼王动了。
  它的速度不快,但却十分的敏捷,穿梭于灌木丛中如履平地,仅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莱利斯身前近十米的位置。
  “吼!”
  激昂的咆哮响彻云霄,莱利斯此刻别无他选。
  “守护我,无垠之土,筑起坚实的城墙立于天地——”
  “土魔法——岩之壁垒!”
  莱利斯双手撑地,一声大喝,身体前方突兀的涌现出数块坚硬的岩石,形成了一堵厚实的屏障,挡在了两者之间。
  然而……
  “轰!”
  利爪下落,岩石崩裂。
  莱利斯万万没想到,自己几乎全力施展的防御,竟然连一秒都没有抗住,更别说还妄想利用现有的岩石进行反击。
  “嗷呜!”
  “趴下!”
  一支白色的箭矢利落地划过莱利斯的头顶,狠狠地钉在了狼王的眉心之上,狼王吃痛长啸,踉跄地倒退几步,堪堪站定。
  “大伙上啊,先擒住狼王!”
  莱利斯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一阵阵澎湃的喊杀声回荡耳际。
  “不好,狼王想要逃走!”
  “让它走吧,村边的狼群也跟着跑掉了,他们已经失去战斗的意志了,更何况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
  “是!”
  “……”
  莱利斯在地面上做了许久,这次的事件估计令他永生难忘。
  “哟,费利克斯家的小子,吓尿了?”
  “……才、才没有。”
  “哈哈哈,你很勇敢嘛,和你父亲一样,我代表村庄护卫队感谢你。”
  “……你认识我的父亲?”
  “算不上认识吧,只是你父亲当年为了救一个小姑娘死在了悬崖下,我有所耳闻。”
  “……真的么……我的父亲不是偷东西被打死的么……”
  “喝,你小子从哪里听到的这话?”
  “……谢谢……谢谢。”
  “嗨呀,这有什么好道谢的——真要谢的话,就跟你身后的那个女孩说去吧,是她救了你。”
  莱利斯扭头望向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色布衣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肩胛挎着一把短弓,一双黝黑的眸子清澈明亮。
  “那是什么花?”
  “嗯?”
  “她头上戴的。”
  “哦……那是石蒜吧,话说你小子只在意这个吗?”
  “我有些脸盲,认不清她的模样——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尤兰达,早之前村里孤儿院收养的孩子。你若想认识认识,可以去那儿找她。”
  “尤兰达……”
  ——
  “做得很好,尤兰达,你比我想象中要学得快很多。”
  “多谢罗伊师傅。”
  “说了不必喊我师傅,这是你独有的天赋,我能教你的只是如何更好的发挥与运用。”
  罗伊宠溺地摸了摸尤兰达的小脑袋,顺手将一株石蒜别在了她的耳廓。
  “……您不是说弓手要懂得隐藏,而艳丽的颜色不利于伪装……”
  “那是在战场上,现在是你的私人时间,今天的练习就到这儿——喂,费利克斯家的小子,再不过来,手里的饭菜都要凉了吧,哈哈。”
  “哪有,其实也就刚到而已。”
  听见罗伊的招呼,早已在附近等候多时的莱利斯这才大大方方地提着餐盒款款走来,冲尤兰达轻轻一笑。
  “行吧,你们两个小家伙慢慢聊,我先回去了,傍晚注意安全。”
  “嗯。”
  “慢走,罗伊大叔。”
  “大叔?我有这么老嘛。”
  待罗伊背着包裹渐渐离去,莱利斯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将还存有余温的饭菜一一递到尤兰达手中。
  “这回是我亲自下的厨,快尝尝。”
  “好。”
  每日的训练,只要莱利斯一有时间,就一定会为整天没有进食的尤兰达送来可口的晚餐,久而久之,也便成了习惯。
  “味道怎么样?”
  “嗯嗯!”
  尤兰达没有过多的表达,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吃得不亦乐乎。
  “嘻,慢点吃,别噎着。”
  “……今天你也没带书来吗?”
  “昂啊,那些对我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现在的我想要再提升,除非是找一名老师,或者是去王都的图书馆涨涨见识。”
  “可最初的魔术使们不也都是自学成才的嘛,没有复杂多样的书本,自己就是自己的老师。我相信,莱利斯也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嘿,说得我怪不好意的……”
  莱利斯当然不会告诉尤兰达,以前之所以会带书,是为了不让自己在交流中陷入尴尬。
  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你能帮我用这个羽毛做一支笔吗,最近我想开始写一写日记。”
  闲谈之余,尤兰达从怀中取出一根灰白的羽毛。
  “没问题……咦?这好像是羽族人身上的羽毛吧,是你的熟人吗?”
  “额呣,可以说是朋友。一个月前的偶然相遇,我纠正过她些许用箭技巧。”
  “不错嘛,尤兰达老师,‘最珍爱之物,送给所敬爱、仰慕之人’。”
  “没有没有,都说只是朋友啦。”
  “是、是。今晚结束之前,我就能把毛笔做出来给你,怎么样,要不要再上我家去坐一会儿?”
  “不,不用了,明天我去找你就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妈妈她从来都没有怪你,相反,她一直很想见你。”
  “……”
  “没关系的,尤兰达,我会陪你。”
  ——
  “由于近几天山贼猖獗,邻里村庄皆遭到不同程度的洗劫,占领。经我们村庄议会的一致决定,将设立全新的村庄护卫队,比以往要更加的强大,更加的精良,以此来抵御外敌,保护大家的安全。现在,将新护卫队成员名单公布如下……”
  “我就说吧,新的护卫队队长一定是罗伊副队!”
  “毕竟是村长的儿子嘛,到时候村长的选举可少不了这一份功的。”
  “别这么说,人家好歹也是有资历,有实力的,他的带队,我放心。”
  “嗯?这个副队长看上去有点面生啊,还是个女的,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九吧。”
  “啊,尤兰达呀,我认得她,一个性格孤僻的小姑娘,平时很少跟人打交道。别看她生的清秀,打起架来可是比男人还凶的,特别是一手精湛的箭术,就连罗伊队长也十分钦佩。”
  “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哎,可惜、真是可惜了呀。”
  ……
  村子集会刚一结束,被授予完勋章的尤兰达便赶忙跑回家中,换好衣装,紧接着又踏入了莱利斯的家门。
  “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
  莱利斯见门口气喘吁吁的尤兰达,擦了擦眼角,挤出一丝微笑。
  “今天是该为你庆贺的日子,恭喜你。”
  “谢谢……伯母她,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她就在后屋——不先休息一会儿吗?”
  尤兰达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那行,有什么想说的就好好聊聊吧。”
  “嗯。”
  “对了,戴上这个。”
  “石蒜?”
  “嗯……我怕她认不出你。”
  ……
  “你还没吃饭吧,我热了些菜。”
  “唔……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吗……一个月后,王都会派人来镇上招纳魔术使,等给母亲安葬好,我就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被人看上……”
  “一定可以的!”
  “……嘛啊,虽然我也有这个信心,毕竟魔术使不占多数,但……”
  莱利斯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一角纸屑。
  “土魔法——万象重显!”
  随着灰黄的光点出现,莱利斯手中的纸屑陡然一变,一张干净完整的白纸随即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好厉害!”
  “厉害吧,但其实这只是它原貌的八分之一。”
  “……”
  莱利斯又拿起了一块苹果和一块水梨,夹在一起。
  “土魔法——万物重塑!”
  又是一团灰黄的光点出现,在苹果和水梨的缝隙间来回游动,最后紧紧粘连。
  “好神奇!”
  “神奇吧,但味道非常怪异,远不如嫁接出来的果子。”
  “……”
  “就我这蹩脚的魔法,能被人接纳嘛。”
  莱利斯苦笑一声,将“苹梨”一口吞下。
  “也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只会读书的傻小子,一个碌碌无为的假天才……”
  “但这也恰好说明了你的优点不是吗?”
  尤兰达打断莱利斯的话,一字一顿地说道。
  “学习刻苦,善于钻研,细致而用心,认真而严谨……这正是别人不易拥有的。罗伊队长常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说的那句话吗?”
  “……相信我,你所看到的只是意外,我莱利斯,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是的,我一直都相信。”
  “……尤兰达……”
  “在,我在听。”
  莱利斯紧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他扯下挂在脖子上的一枚戒指,依靠魔法的催动一分为二。
  “这是我母亲亲手为我佩戴的——我莱利斯发誓,等我日后取得了成就——”
  “一定回来娶你。”
  ——
  “什么,你说罗伊队长在与山贼的战斗中牺牲了?!”
  “你看村长回来的表情,还能有假?”
  “怎么会,罗伊队长的实力那么强,更何况跟山贼的对峙,我们不是一直都占据优势的吗。”
  “据说是因为尤兰达副队的指挥失误,中了山贼的陷阱,罗伊队长为了能带回更多的伤员,独自一人拦住了山贼的追击,直至战死……”
  ……
  “尤兰达、尤兰达!”
  莱利斯借着岩块,一头撞开上锁的房门。床铺上,尤兰达静静地躺在那里,手腕流淌的鲜血触目惊心。
  “尤兰达!”
  莱利斯跌跌撞撞地跑到尤兰达身边。
  “万象重显……万象重显、万象重显!”
  “……”
  “去你妈的还要吟唱,给老子出来啊!!!”
  ……
  “莱……利斯?”
  手腕的刀口逐渐消失,尤兰达拖着嘶哑的嗓音睁开双眼,泛着泪光。
  “是我,尤兰达,是我。”
  “为什么要救我?”
  “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都是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让你从小和你父亲分离;因为我,让小影的比赛失利;因为我,让罗伊师傅白白牺牲……”
  “所以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了么?”
  “我……”
  “难道你认为只要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
  “想想他们曾说过的话,想想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想想你为了改变而付出的努力,想想我……你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
  “……抱歉,尤兰达,我需要冷静一下,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莱利斯为熟睡的尤兰达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他走到小屋外,天空已降下暮色。
  “计划不得不提前了呢……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你了。”
  想着,莱利斯心神恍惚地离开小屋,折返回家。
  他要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带着尤兰达离开这里。
  永远的离开这个村庄。
  “老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莱利斯刚路过村长家门口,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冷漠而尖锐。好奇的他悄悄走进,透过窗户看见一抹壮硕的背影。
  “答应你的,你的儿子我会留个全尸,事成之后,我也定会保你孙媳平平安安。”
  “那个人是……”
  “砰!”
  莱利斯正想再仔细看清样貌,后脑勺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闷声倒地。
  “外面发生什么了布里奇?”
  “没什么……只是抓了只偷听的老鼠。”
  ……
  “哐啷、哐啷——”
  莱利斯迷迷糊糊地再次醒来,一束布带从他的额角垂落,蒙住了他的双眼,四肢也被绳索捆绑,双脚悬浮,动弹不得。
  “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她的什么人?”
  “呃,应该算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哈哈哈,好、好,来人,把他眼睛上的布揭下来!”
  粗鲁的动作应声而至,刺眼的光亮瞬间袭来,莱利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等适应强光后,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台下乌泱泱的一片村庄百姓,和一群穿着黑色布衣的大汉,以及他们身后一名跪倒在闸刀旁闭声垂头的女子。
  “……山贼……”
  “欸,别这么叫我,现在你应该称呼我为执行官大人。”
  自称是执行官的男子站到莱利斯身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听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对吧?我可真要谢谢你呀,她真的,很润啊,哈哈哈哈!”
  “尤兰达?不……混账,你他妈混账!!”
  “那个、大当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魔术使,虽然只是一个半吊子。”
  村长从台边颤巍巍地走过,贴在执行官的耳根提醒道。
  “魔术使?你他妈不早说,快、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呜呜!”
  “妈的,这狗屁地方居然还有魔术使……喂,我说,要不要考虑跟我混……卧槽,小兔崽子居然敢顶我,看样子是谈判失败咯……来、来,抬头,看她,好好的看着她——你,去,现在就给老子动手!”
  “是!”
  “呜!”
  “别急呀,下一个就是你!”
  闸刀前,清脆的摩擦声传遍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似乎是被声音惊醒,尤兰达缓缓的抬起头,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莱利斯。
  此时的莱利斯除了扯着嗓子嗷呜乱叫,什么也做不了。
  “莱斯利……”
  尤兰达的眼神满是愧疚。最后,她笑了,不知因何而笑。
  “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闸刀斩下,绝望落地。没有英雄,没有奇迹,没有半点犹豫。
  ……
  真红啊,就像石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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