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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满头大汗，惊叫着醒来。
钟云递过来早就准备好的水，轻拍他早被汗湿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是梦而已。”
小霖大口大口地喝水，想尽快压制住想吐的冲动。
“刚才你又害怕了，所以跳出来了。”
小霖冷静下来，胡乱擦干脸上的冷汗。是啊，明知是梦，他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尖叫出声。
更糟糕的是，除了那具尸体，他还没发现那里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具尸体，也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阻碍，就像上次八角亭解体一样。
“我要不再去一趟吧。”
钟云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你今天已经超负荷了。掘梦盐不是可以高密度服用的东西。”
“可是我还没……”
“足够了。”钟云打断他，“你已经知道路了，也知道启动的机关。石室现在的样子，与你梦里看到的……不说是沧海桑田，也是翻天覆地。所以，没关系的。”
“你上次去的时候，有水缸和……干尸吗？”
钟云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宽慰小霖道：“放心吧，我那次去，连水缸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石台。石台上，就放着咱们那个大盘子。”
“这样啊……”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今天肯定累了，早些回学校吧。明天出发去山里。”
“明天就能走？”
“嗯，只要你准备好了，明天就能走。”钟云给他看手机，“你睡着时，车票和酒店都定好了，装备也买好了，会直接送到当地酒店。”
见小霖眼中仍有些呆滞，钟云柔声道：“你想休息两天也行。”
小霖摇了摇头。他时间不多，开学后就凑不出这么多时间了。况且，他也想尽快出发。
送小霖离开后，Celia悄声问：“这次真的准备好了？”
钟云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只有一心想要找到的人，才能看到入口。现在他可以找到了。”
“就让他一个人去？”
钟云回头看Celia，见她脸上罕见地写着担心，笑道：“如果他连囚杏沚都进不去，那对于我们来说，他就失去了全部的价值。反之，只要他能进到囚杏沚，凭着刚才的梦，他就能顺利进入暗室。进了暗室……有他在，这孩子就不会死。”
Celia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我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钟云微微一笑，只轻轻吐出两个字：“缘分。”
Celia忍不住丢出一个白眼，挥了挥手，摘下围裙。
“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也别太操心，多休息。”Celia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看看自己，又老了一些了。”
钟云只是惨淡一笑：“知道了，啰嗦。”
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钟云枯坐了一会儿，接待了几个零星的客人，便早早关了门。
她重新回到酒窖，将一应物事从柜子里拿出来。她将一小瓶一小瓶的眼泪轻轻倒入蒸发皿，细细地一个个码好。
钟云紧闭双眼，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琉璃盘上。
她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
琉璃盘开始发出幽蓝色的光。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在额上蹙成几道深深的沟壑。
盘子上逐渐显现出规则分布的浅痕，一些蓝色的液体正缓缓沿着凹槽，向中心汇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