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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雪满沧京 / 第十八章 被邀入府

第十八章 被邀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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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府费大管家腆着个大肚子,袖手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费大管家先是朝着严冰心行了一礼,这才抬起脸笑呵呵道,“早前便听闻严家的小娘子个个都生得美若天仙,如今一瞧,当真不是虚言。”
  “便是哭起来的样子,都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严小娘子您可莫要再哭了,再哭下去,怕是我帝都万千的好郎君都该心碎了。”
  明明也不过只是一些寻常的恭维话,可是从这费大管家的嘴中说出来,却又不由让人觉得通体舒畅。
  严冰心忍不住带着哭腔笑了一声。
  只是下一息,严冰心瞧见余光中的姜禾依旧满脸冷意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消失了。她抓着白宿腰带的那只手微微一紧,瘪了瘪嘴,眼中的泪光又跟着清晰了几分。
  这时,大管家才又转向姜禾,拱手行了一礼,刚要笑着开口说些什么,他们的身侧便又传来了一个慵懒妩媚的声音。
  “哟,这是在做什么呢?寿宴还未开始,怎地杂耍的戏台子就在外头搭起来了呀?”
  话音才刚落下,严冰心瞧见来人,不知为何哭得却更加厉害了。
  “姐,姐姐,呜呜呜,姐姐……呜呜,姐姐……”
  “……冰心?”
  “呜呜,姐姐,呜,救我……”
  严冰心哭得更加大声,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只是脚步倒是牢牢地定在原地,不敢乱动。
  姜禾微微侧头看去,便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美人。她的脸色从最初的惊讶倏忽转为阴沉,但是很快,她脸上的神色便又恢复了温和。
  温和得仿佛一张面具。
  美人的容貌虽与严冰心有几分相似,却着实胜她良多。一身重锦宫裙,云髻高耸,雾鬓低垂,发间那朵盛开的粉黛牡丹更是衬得她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姜禾认得她。
  她是礼部尚书府的大姑娘,也是如今魏王府的女主人,严冰霜。
  这时,严冰霜朝着身后的侍卫说了句什么。那些侍卫得令,便纷纷拔刀上前,将刀架在了姜禾身上。
  与此同时,左相府的大管家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步子,挡在了姜禾与魏王府的那些侍卫之间。
  严冰霜瞧见,微微挑眉含笑道,“费大管家,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费大管家腆着肚子,笑呵呵道,“今日是我家老爷的寿宴,八方来者皆为客,我费某自然也是要好好招待各位。”
  “只是刀剑无眼,万一见了红……”费大管家微微一顿,又笑呵呵开口道,“费某也是怕坏了我左相府的运势了嘛。”
  严冰霜微微勾唇,“那还请费大管家放心,规矩,冰霜自然是懂的。只不过要是有些人不识相的话……”
  说着,严冰霜半掩着嘴笑了起来,花容月貌,连鬓边的粉黛都失了三分颜色。
  只是那一双桃花眼,春寒料峭。
  笑了半晌,严冰霜才放下手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衣裙,曼声道,“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你说是吧,费大管家?”
  这次,费大管家没有再接话,袖手笑呵呵地看着严冰霜,只是脚步却一步未挪。
  严冰霜倒也不在意,她看向严冰心的侍卫淡淡吩咐道,“白宿,把二小姐带过来吧,仔细着些。”
  姜禾皱起眉心,抿了抿唇角。
  只是她才不过微微一动身子,一旁的魏王府侍卫便也跟着动了起来。
  眼看着魏王府侍卫的刀就要碰到她,姜禾忽地感觉自己右侧腰部一麻,手臂一软,手中的短刀也应声掉到了地上。
  姜禾忍不住歪了歪身子后,才勉强站住。
  而魏王府的那些刀也与她的身子险险擦过。
  姜禾看着费大管家脚尖的一点灰尘,以及她脚边的那一粒小石子,神情微怔。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费大管家,但费大管家没有看她,他袖着手,腆着肚子,依旧笑呵呵地站在原地看着严冰霜他们。
  白宿也趁着这个空隙,收剑回鞘,抱起严冰心一个起落回到了严冰霜的身边。
  严冰心哭着扑进严冰霜的怀里,严冰霜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叠声安慰。严冰霜的丫鬟连忙上前扶过哭得不能自已的严冰心上了马车。
  这时,费大管家朝着门口候着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忙招呼着左相府的其他人把氛围重新搞得热闹起来。
  费大管家慢步走到严冰霜身边,半弯着腰又说了些什么,严冰霜的神色才略略有所回暖。
  只是离得有些远,姜禾一点都听不清楚。她看着严冰霜微抬着下巴同费大管家又说了句什么,费大管家笑应着,腰弯得更低。
  这时,严冰霜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之中还带着一丝不屑。
  姜禾没有避让,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短刀,也冷冷地看了回去。
  严冰霜忽地朝她勾了勾唇,随后她才扶着自己丫鬟的手一并上了车。
  费大管家忙吩咐人打开左侧边的大门,让魏王府的马车同严家的马车一道带着人行了进去。
  魏王府的侍卫瞧见严冰霜进府后,便也收起了刀。由着费大管家安排,从一旁的侧门跟着自家主子而去。
  左相府门口的爆竹又热热闹闹地响了起来,很快便有人接替了大管家的位置在正门口笑迎着那些官员进去。
  门口的人重新开始撒起铜钱来,每撒一把,便高声恭贺了一句左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四周的闲客互相看了一眼,忽而,便又都拥了上来。
  姜禾也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踉跄着,被人挤出了人群之中。
  她看着眼前又重新热闹起来的景象,又看着魏王府的马车消失在左相府中。
  半晌,她才垂下眼,掩去了眼中复杂神色。
  这时,她的视线里再次出现了费大管家的鞋子。
  她抬起头,便见费大管家腆着肚子,笑呵呵地朝着姜禾拱手行了一礼。
  姜禾垂下眼,抬手亦回了一礼。
  “刚刚我家老爷听闻青州姜家的女郎也来了,便特意让老奴出来相迎。”费大管家直起身子,袖着手,笑着继续往下说道,“只是来晚了一步,让姜小娘子您受了些惊吓,是老奴的不是。”
  姜禾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
  要说惊吓,瞧着刚刚那场景,怎么说都该是严冰心受了惊吓才是。
  “说来,我家老爷与姜家也是颇有几分渊源的。近些年来,虽来往少了,可当年的那份知遇之恩,我家老爷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说着,费大管家再次和善一笑,朗声道,“是故,老爷说了,故人之子怎么都该成为我们左相府的座上之宾,不然就是我们左相府不懂礼数了。”
  “就是不知姜小娘子您愿不愿意赏我们左相府这个脸呐?”
  四周闲客还在热热闹闹地抢着铜板,说着恭贺左相高寿的话,不曾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那些费尽心思来送礼却没有请帖的官员们之中,有好几人朝姜禾投来了羡慕或是诧异的目光。
  姜禾抿了抿唇。
  当年姜家事发之时,祖母花了不少银钱,也托了不少人,其中便有左相孙如晦。只是当时姜家人上门时,左相府大门紧闭,只推说左相身子不适,无法见客。
  如今,左相府的人的确客气和善,只是她却不能真拿这份客气和善当了真。
  思及此处,姜禾微微后退半步,拱手行了一礼,正欲开口,费大管家却又笑呵呵开口说话道,“刚刚便瞧着姜小娘子一直盯着那边的官员……可是在等什么人?”
  姜禾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之前的动作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费大管家往姜禾面前又走了两步,身子前倾,微微压低声音道,“这些日子,姜小娘子一直奔波于府衙之间,想来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办。”
  “并且,所办之事与今日要等之人也有关吧?”
  姜禾忽地皱眉看向费大管家。她的神色虽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她的后背微微有些绷紧。
  “姜小娘子,您也不必紧张,我们没有恶意。”费大管家又笑了起来,他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得眉目和善,“只不过因姜小娘子是故人之子,我家老爷才多了几分关注。”
  “若是姜小娘子您愿意找人帮忙的话,我家老爷自然是不会说二话的。”
  此话一落,姜禾心下不由微微一动。
  比起周伯伯还要四处托人替她打点关系……若是真能得左相开口说一句,想必不出意外,明日一早她便可以拿着路引出发前往青州了。
  只是……这个孙如晦与姜家不曾来往也有很多年了,两年前既然选择袖手不理,何故又在此时突然对她有所关照呢?
  且听说严家人向来疼爱这个小女儿,如今严冰心在她手里受了这般委屈,想来严家应当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才是。
  如今的严家如日中天,孙左相又何故放弃与严家交好的机会,来恭维她这么一个家破人亡的武将孤女呢?
  莫非……
  姜禾抬眸看向费大管家,而后者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不急不躁。
  所谓礼尚往来,莫非孙左相也有什么事情需要借她的手去做?
  沉吟片刻,姜禾一字一句斟酌道,“我姜禾,不做有损朋友亲人利益的事情,亦不做有损大胤百姓的事情。”
  “若是要抛开这两点谈事情……”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容色变得有些冷肃,神情认真,“那一切事情皆免谈。”
  她的声音甫一落下,费大管家脸上的笑容比之刚刚更是和善了几分。他提起气弯腰,抬手朝着姜禾又行了一大礼。
  姜禾皱眉侧开身子,避开了费大管家的这一礼。
  费大管家也不介意,直起身子笑呵呵地开口道,“难怪我家老爷总是说,青州姜家从不枉盛名,满身风骨。”
  “如今从姜小娘子身上,老奴便可窥见当年姜家人的风骨啊。”
  “如此风骨,不可多得,自然也是不能玷污了它的。”
  此话似是在夸青州姜家,实则却也是变相答应了刚刚姜禾的话。
  姜禾微微松了口气。
  “那若是姜小娘子您不急的话——”
  说着,费大管家笑呵呵地朝着左相府的大门比了个请的姿势。
  “不如就请入我相府,先简单吃个席面吧。”
  “待吃饱喝足,才好喝茶谈正事不是?”
  姜禾犹豫了一下,正待拒绝,费大管家仿佛看透她心思一般,再次笑着开口说话。
  “我家老爷常说,寿礼什么的其实都不打紧,人到了才是好的。”
  “姜小娘子今日若是能够出席寿宴,想来我家老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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