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杨程易看着眼前茱茱小财迷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根本没多想：“写你的，行了吧？”
　　“耶，小易欧巴最好了！”茱茱好像是想站起身欢呼，但是可能地面上被她的毛肚和鸭肠滴落了不少油，哎哟一声又摔回了座位上。
　　“你也去准备一张卡，要平常流水多的，没有流水也行，进了款放在那半年不动就好。”杨程易觉得茱茱的这个天真无邪的样子，真的是很容易让人灵魂轻松。
　　可能人的本性就是更愿意和让自己觉得灵魂轻松的人在一起，一旦觉得某一个人开始带给自己压力和不方便，相处不再灵魂轻松，无拘无束时，那么这段关系，也就会慢慢回到不如不相识的模样。
　　可是，难道爱本身不正是可爱在于束缚么？
　　当你没有强烈的意愿去束缚一个人，把他紧紧箍在身边，也没有强烈的意愿，为一个人自甘束缚时，那么，爱还存在么？
　　当然，当少年长大，进入那个精致利己的时代，步入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时，本来也就不会再有爱这种东西了。
　　可能还会有短暂的上头，像极了爱情，但时间过去，回头一想，原来不过是暧昧罢了。
　　吃完火锅，杨程易将茱茱送回家门口，茱茱好像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杨程易于是开玩笑的问：“怎么，是没带钥匙，还是舍不得了？”
　　茱茱根本没理杨程易的话，又目光呆滞了一会，才突然转过头问：“你明天就要走吗？”
　　“是的，明天下午，顺道和大学几个哥们吃个饭。”杨程易点点头。
　　“那你去了BJ要想我。”茱茱开始小朋友般撒娇，当然茱茱那时年纪也不大。
　　“还用说么。”杨程易语气很轻松。
　　“不准和其他的女孩子玩！”茱茱故作凶狠的强调。
　　“全是大老爷们，你放心。”杨程易又无奈的笑了。
　　“那……你要按时吃饭！”茱茱顿了顿，继续凶狠的强调。
　　杨程易真的乐了，他不知道茱茱又突然出了什么急性的问题，只能理解为可能这是茱茱对他一种要出远门的不舍？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把自己照顾的好的很的，回去吧。”杨程易看了看时间，又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那……你今天开车累不累？”茱茱眼珠子又转了转。
　　杨程易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干脆直接问到：“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茱茱好像被杨程易突然转变的语气吓了一跳，瞬间将头低了下去，沉默了。在杨程易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压制不住脾气时，茱茱才小声说：“那，那，那你晚上，可不可以不回去了。”
　　杨程易听到这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心里仿佛瞬间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将他刚刚滋生的怒火立刻浇熄，甚至连点起这把怒火的打火机都给他冲走了。
　　他又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这次是为自己刚刚产生的不耐烦，而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杨程易到底是不是东西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记得第二天走下楼时自己已经快要分不清东西。
　　他实在想给扎西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一下，但是想着来回的这六十公里觉得可能有点不把扎西当人了，最后还是去超市买了一瓶红牛一口闷掉，再颤颤巍巍的拉开车门。
　　回到小区门口，杨程易就看到扎西正蹲在街边抽烟，时不时对路过的小朋友吹个口哨，把小朋友们吓的跑开。
　　“易哥，等你好久了，我怎么都没看到你出来，可以出发了不？”扎西看到杨程易，憨憨一笑，但随后看到杨程易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一把将烟丢在地上，再一脚踩熄，狠狠的问：“易哥你受伤了？我草是哪个狗日的？我他妈弄死他！”
　　杨程易听到扎西骂出一句“狗日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但是他看到扎西眼睛甚至都愤怒的绷出了血丝，只能努力吸了一口气，好言对扎西说：“这个事情太复杂了，你现在还不懂，钥匙给你，我卧室门口有一个行李箱，收拾好了，你帮我拿下来，我们就走。”
　　“好的。”扎西有了任务，立刻忘记了刚刚他问的问题，几步小跑走进小区。
　　杨程易让扎西去拿行李，有转移话题的目的，也有害怕遇见阿秋的恐惧，他深怕那个女孩子正坐在单元楼下，或者直接等在他门口，要给他话别。
　　扎西很快提着箱子跑了出来，杨程易看着额头冒汗的扎西，心里感慨：“这是一个多好的人啊！”
　　扎西在杨程易无力的挣扎中坚持把杨程易送到了安检处，杨程易上飞机就立刻秒睡，睡醒后飞机已经落地，他觉得自己从来没经历过这么愉快的航程。
　　马儿和老唐比他先到，见到杨程易走了出来，马儿热情的给了他一个熊抱，老唐也轻轻抱了抱杨程易，拍了拍他的背。
　　“啧啧啧，易哥，也没多久不见啊，你这黑眼圈，得控制住自己啊。”马儿兴致勃勃的看着杨程易。
　　“滚。”杨程易没好气的说：“昨晚研究这次的业务研究的有点晚，不然怎么给你们上课。”
　　杨程易一点都不脸红。
　　他掏出手机给耗子打了个电话，耗子表示自己已经在停车场入口等着。
　　耗子是杨程易大学在BJ最好的哥们，两人臭味相投，一起干过不少坏事。耗子家庭条件很好，大学毕业老爸就给他买了一辆奔驰G500，杨程易后来回BJ找他喝酒时，才知道他家里原来这么有钱。
　　“家庭没钱，学金融有个毛用啊？”当杨程易那天听到耗子说出这样一句话时，他备受打击。不过他想了想，他们班上他有印象的同学们，好像确实家里都挺殷实。
　　耗子在停车场见到杨程易一行人，高高兴兴的把他们接上车，一边开往市区一边笑到：“哥几个现在先去吃顿大肉，然后晚上咱们再弄点娱乐活动搞搞。”
　　杨程易听到这句话觉得腰子有点疼，于是一本正经的说：“晚上就不活动了，我们要赶去燕郊，那个酒店发给你了。”
　　“噢对！”耗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那个酒店，嘿嘿，那个酒店好啊，正好我也在那住一晚，咱们娱乐一通宵。”
　　到了酒店时大概是晚上八点，一个穿着蓝色条纹衫，戴着一串硕大金丝楠木珠子的胖子招呼他们下车，到酒店大厅沙发坐下。
　　“李总，劳费您来亲自来接了。”马儿表现的很恭敬。
　　“嗐，什么李总，我就一李总的助手，李总多忙的人啊，这一片儿，你们刚刚路过的，长得都差不多的那几家酒店看到了吧？那全是李总的。”胖子摆摆手说到。
　　“那您贵姓？”马儿依然很恭敬。
　　“叫我老黄就成，不过看岁数叫我一声黄叔，也不占您便宜。”胖子笑着答到。
　　“黄总。”马儿简直是个人才。
　　胖子被这句黄总叫的脸都笑烂了：“什么黄总，我就跟李总混口吃，但是虚长你们几岁，实在要这样叫也行儿！”
　　“黄总您手上这珠子不错啊！”马儿感觉完全是玩这个胖子玩上瘾了。
　　“嗐，就一瞎玩玩的物件儿，也就二十来万吧。”胖子扬了扬左手，随意的笑笑。
　　杨程易有点听不太下去了，加上刚刚为了身体健康，强迫自己吃下了挺多原滋原味的羊肉，干脆起身打断到：“那我们就先去办理入住了，休息一会，卡方应该也就要到了。”说罢起身去到前台，马儿对黄总点了点头，也和老唐跟上。
　　只剩耗子认真的盯着黄总的左手看了看，半晌才不识好歹的时候：“您这珠子，值不了两千吧？”
　　耗子跟杨程易打了个招呼就往左边的会所走去，杨程易和马儿和老唐都叫到自己房间，将必要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让老唐去问问黄总能不能看看机房，随后单独叮嘱马儿：“等会我跟卡方谈事情的时候，你把他们那边的所有中间人的联系方式留下，一旦这里能够刷出资金，那么这个渠道会被这群中间人飞快的散出去，你就负责作为机方第一中间人，能接多少接多少，尽快的刷出最大的量，最多呆一周，即使还有人来做这个，我们都必须撤票走人。”
　　马儿点点头，旋即问了一句:“如果你那个同学尝到甜头不舍得走？”
　　杨程易笑了笑:“我觉得更可能是他尝到甜头，就立刻打包走人了。”
　　老唐回来说机器他可以操作，没有问题，杨程易看看时间，大概也到了金主爸爸们该到的时候，于是起身回到酒店大堂。
　　老黄看到马儿走过来，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小兄弟，还是看到你亲切啊。”
　　马儿又演了一会，这时看到四辆车同时进入了酒店，杨程易知道正主来了。当那群人都提着行李，走进酒店时，马儿的声音显得有点苦涩:“易哥，他们那儿的中间人是不是有点多啊，十一个啊，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