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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流光里的西子 /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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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唯一的理智就是我没有割我的左手,因为左手纹身很贵,我就割的这里。”
  “我今天全身都好疼,腹肌疼,大腿疼,打个喷嚏都感觉像是肚子上被捅了一刀。”杨程易下午睡醒就看到一串西子发来的消息,这是西子起床后给他发的第一条消息。
  可能一个人的睡眠是质量是真切的能反应一个人当下的精神状态,认识西子之前,杨程易的睡眠一般能从凌晨两点到中午十二点,认识西子后,杨程易则是夸张的能一觉睡到下午,甚至好几次四五点才睁开朦胧的睡眼,然后嘴角挂着笑打开西子的聊天框,先回复一句幺儿我醒了,再去一条一条的看西子发来的具体内容。
  而四个月后,杨程易变成了凌晨四五点艰难入睡,早晨七八点自然清醒。
  杨程易笑着回了一句:“昨天辛苦幺儿了,今晚我请你去按摩吧?”说完坐起了身,发现自己原来也跟西子一样,浑身酸疼。
  “难道是老了?”杨程易有点怀疑人生,随即又自我安慰般的自言自语:“应该是单纯太久没有这样的……剧烈运动了吧。”
  前一天是他第二次约西子去打游戏,去电竞酒店打游戏。
  好像杨程易和西子自从那一晚西子拉过他的头强吻了杨程易之后,就都对这一天有着期待了。从聊天中小心翼翼又开玩笑般的提及一些边角,到慢慢互相在互相分享的日常中不时穿插一些调戏,再到终于大家都正面直视这个话题,假装一本正经而内心又小鹿乱撞。
  直到两个人手拉手站在同一个门口。
  这可能就是现在这个社会中,两个人从陌生到更加陌生这个过程里,相处最愉快的时间段了。两个人互相都正充满着对对方的好奇,都知道他们迟早一定会发生些么,但却不知道会是在哪一天,那种对刚刚走进自己生活的一个人新鲜和期待,会让人短暂的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无论干什么都是有趣的。
  那种比好朋友更亲一点,却又比情人差了一线;不会有背叛的罪恶感,也不会有牵肠挂肚的患得患失。
  所以很多曾经也很纯粹但最后却体无完肤的人,在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突然就想通了,爱情的幸福太难了,不可遇也不可求,不如去享受暧昧的快乐,即使是短暂的,但是不会有伤痛。社交网络这样发达的今天,暧昧是一件很廉价又易得的事情,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但总会有人潮汹涌。
  就像那句话,没有人会永远爱你,但永远都会有人爱你。
  杨程易的手缓缓从西子的额头划下,一寸一寸的划过她的脸颊,耳垂,脖颈,锁骨,肩膀,直到脚趾。他觉得此刻正沉沉睡在自己怀里的西子精致的像一个艺术品,他好想在这样的时候问问西子的故事,了解她的过去,才能更好小心翼翼的不在这个自己眼里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子身上留下一点疤痕。但西子已经睡得很深了。
  他有注意到,睡梦中的西子,眉头微皱。
  后来他连续很多个月在西子来大姨妈的前两天去她家照顾西子,所谓的照顾,好像也就只是陪着。西子也经常犯困就突然在沙发上睡下,那些时候西子熟睡的眉头也是微皱的。
  杨程易好几次看到西子突然迷茫的眼神时,有很心疼的想要问问她的过去,但最后都只是把西子的头揉在了自己怀里。可能他是真的不敢去触碰西子伤口的疤,他只敢轻轻掀起她的头发。
  后来有一次西子跟她讲起某一次她差点自杀的情节,西子说那时他还不认识杨程易,那天晚上正在和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聊天,突然那个男生聊着聊着就不回消息,西子满不在乎的也放下手机,但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想要立刻告别这个炼狱般世界的念头突然就传遍全身。
  “我当时就疯狂给他发信息,说你理一下我,你快点回消息,但是那边没有一点动静。那可能就是一个人身体的应激反应,我的身体感觉到主人不想要它了,就拼命的试图和外界取得联系,来转移注意力,试图寻找到一些其他的事,来压制注心里的那个念头。”
  杨程易记得西子当时给他讲起这段话时,依然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弯着眉眼,仿佛在讲述自己家里两只猫又打了一次架。
  “我当时已经把刀拿在了左手,还搜寻了一些经验帖子,他们说要竖着割,这样才会让血管的创口更大,横着割很容易流着流着伤口就结痂了,就没那么容易成功。”西子伸出自己的右手小臂在杨程易面前比划了一下,继续笑着我:“我当时唯一的理智就是我没有割我的左手,因为左手纹身很贵,我就割的这里。”
  西子以手作刀,在自己右手小臂上方凌空一划,杨程易觉得那一划,就真的像是有一把刀割进了自己的肉里,疼出了后背的一身冷汗。
  他双手抓住了西子依然伸在他面前的小臂,贴上自己的额头,用力握住,好像力气轻一点,这只手就会在某一天变得冰冷而苍白。
  他只知道西子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睡不好觉,刚开始酒精的麻醉还能起作用,到后来甚至需要吃艾斯挫仑才能勉强睡着。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人,能让这个天天眉眼带笑的西子伤的那么疼,那么深,那一刻他想着如果把那个人带到西子面前剥皮抽筋能让西子驱散那么多年藏在心底的阴影,哪怕背上一生苦困,甚至没有了余生,他也会义无反顾。
  杨程易是真的害怕西子有一点点不高兴的情绪,因为每当西子的表情已经藏不住这样情绪的时候,杨程易知道这种不高兴已经在西子心里汹涌成灾。不管是那一次去唱歌西子对男模的敢怒不敢言,又或者是那一天情人节西子努力的冲他笑了笑,还是后来他有一次想要撕扯西子衣服时看到西子一动不动,双眼盯着天花板的冷峻,甚至是西子每一次突然发出哭腔时杨程易都会立刻停下来问是不是弄疼她了。
  这样的感觉杨程易从出生到遇到西子之前从未有过,不论是对他妈妈,对他的兄弟们,还是对茱茱,都没有。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能对西子产生这种有些病态的心疼。是真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坚定告诉自己这辈子就她了,于是把她当成了命里的另一个自己?还是因为在自己对这个世界正值最没有留恋最没有期待的时候,是西子给了他一道救赎的光,让他也从此想尽办法甚至燃烧自己也要竭尽全力的去反哺,想要将西子也照亮?
  后来在西沃格岛的哈特维卡旅馆,杨程易看着落地窗外的西峡湾,借着一盏壁灯微弱的光,杨程易最后一次思考,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怀念的是什么,自己爱的是什么,自己又到底还有没再能期待的什么。
  或许自己想要的是和西子初见时的生活,怀念的是那个看到他会神采奕奕的西子,爱的是那个那么小心翼翼爱着西子的自己。杨程易也不知道这不是就是正确答案,但是再能去期待的,确实是没有了。
  怀里的西子翻了个身,伸展了下眉头,困倦的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正亮晶晶看着她的杨程易,仿佛白天的一切都是刚刚做完的一场梦。
  杨程易抽出一张卫生纸,慈爱的给西子擦拭掉嘴角上还残留的口水,问她:“梦里面吃大餐去了?”
  “啊,我睡了多久啊,我怎么睡着了,好丢脸,这只是个失误,我很强壮的。”西子调整了下状态,继续想起她那该死的胜负欲,看了一眼手机,继续叫了一声:“啊,这么晚了,我要去遛狗了,三月等急了吧?”说完立刻坐起了身,准备下床开溜。
  杨程易咬着嘴皮,饶有兴致看着眼前这个瓷娃娃般的女孩子的演技,突然一手揽过西子的腰,又将她狠狠拉进怀里。
  “三月今晚不会着急的。”杨程易坏笑着说出,又吻了上去。
  “我要去给三月告……噢……状……昂……”
  墙壁上的玻璃批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将窗外的世界的盖得更加梦幻而朦胧。
  这座城市今晚好像也变得温柔起来,晚归的司机没有再催促的鸣笛,忙碌的小贩也没有再暴躁的清理桌椅,连灯红酒绿的地方,都仿佛换上了舒缓的华尔兹。
  这个晚上的时间好像也变了慢了起来,洒水车缓缓将救赎的甘霖度给道路两旁的的树木,本已枯黄破败的树梢,仿佛正悄悄长出了几抹新绿。
  玻璃上的水雾将城市的霓虹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杨程易深深看着西子,仿佛是想要将这张脸纹进自己的瞳孔里。
  西子也紧紧抓着杨程易的肩膀,好像也在希望,某天这个肩膀能真的变成自己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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