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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鼠疫三十天 / 第五章 世界的故事

第五章 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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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格勒小姐,我只是来把信封交给您的。我没有恶意,而且信交到您手上之后,我就会离开。”
  泰勒把信封双手递出的那一瞬间,金斯莉就拿走了信,格外高兴,激动的似乎要在房间里跳起来。但她做不到,闹出太大的动静只会让她和泰勒都挨吵。
  眼看最后一封信也已经交到对方手里,泰勒松了一口气。这下算是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金斯莉叫住:“请等一下,可以陪我聊聊吗?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的。”
  “小姐,为什么?”泰勒扭头,看到的却不是一个和刚才一样的欢脱的女孩,而是一个有些压抑的姑娘,就像是大多数贵族喜欢的小姐那样。
  稳重,优雅,连笑也不允许开怀大笑。现在的金斯莉几乎和泰勒最不喜欢的那种贵族小姐无差,看的他心里一颤。
  金斯莉放好来之不易的信,迈着小步子走到泰勒面前,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对着他说道:“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从前都是艾德琳告诉我的,艾德琳·梅蒂菲,寄信的人。现在她来不了了,所以,我想听听你口中的世界是如何的。抱歉,这样做有些冒昧,不过,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的。”
  她又一次重复报酬,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能够换来对方的驻足。
  泰勒知道金斯莉没有见过整个世界的全貌,却不知道每次艾德琳来的时候会和她聊上好一阵子。他更不清楚为什么刚才还那么开朗的金斯莉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太不舒服了,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是很古怪。泰勒想到。
  不过他的时间还充足,不用着急回去,如果只是和金斯莉谈谈,也是来得及的。但有一点,他要先和金斯莉说清楚:“小姐,如果您想听外面的世界的故事,我会告诉您。不过,我不会索要报酬。因为看见这个世界,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
  他注意到金斯莉的眼神暗了下去。大概是由于她是那个不知道世界全貌的例外。泰勒见状,知道这句话指不定是说错了,于是赶紧和金斯莉说起来外面的世界。
  “那么,您想要知道什么?早晨的露珠,黎明,还是天亮之前朦胧的光?或者白云照在草地上的影子,被风吹动的树荫,还有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可以分享给您。”
  谈到这里,金斯莉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表现出来的优雅外貌也因为这段话中许多没见到过的新奇事物而有些坚持不住。
  泰勒看出来金斯莉本来应该是个活泼的小女孩。他们的年龄分明不会差多少。这个年龄,正是应该出去接触世界的时候。她不应该整天待在狭小的空间里,她可以接触四季,星光,还有理解死亡。
  因为这些都是这个世界的奇迹。
  金斯莉对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她开口道:“这些有的我都见过了,可是树荫不会动,天亮之前没有朦胧的光,白云为什么会有影子?”
  “风吹动树枝,影子在晃动,树荫就是动的,它们会活起来;天亮之前朦胧的光,或许是透过云层的曙光,但我更喜欢的朦胧的光,是天亮之前天空微白,人们身上蒙着一层影子,不清楚却崭新的感觉;厚重的白云接近地面的时候会出现影子。还有早晨的露珠……”
  泰勒一一讲述着金斯莉陌生和熟悉的事物,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给金斯莉。短暂的时间里,他希望能够告诉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孩更多世界的样貌。
  “世界上有动物,有人类,有植物,还有我们看不见的细小的生命存在,是不会说话的生命和会说话的生命构造了名为世界的存在。”
  “动物是什么?植物是什么?为什么生命会细小到看不见?什么是生命?”
  泰勒每讲一件事,金斯莉的问题就多出来一个。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泰勒也只好继续讲下去。
  讲着,他其实也有点不好说出口了。见到的再多,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没上过学的穷孩子。比起来上过学的金斯莉和艾德琳,他说的简直就像是胡编乱造的,一点依据都没有。
  “什么是生命?”终于,在金斯莉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不出来了。上一次问到什么是生命的时候,他都没有回答。
  “梅蒂菲小姐告诉了您怎样的答案?”
  “艾德琳她说,生命是漫长的诗篇,里面有很多的文字,是人们用美好、故事、情感和泪水刻下的,一点点拼凑成诗句,诗句变成诗篇。因为是诗篇是美丽神圣的,长诗篇是生命,所以生命是美丽神圣的。”
  “但我现在不是很相信了。你和艾德琳所说的内容有好多不一样的地方。艾德琳告诉我世界是梦幻的国度,女孩子是马背上高歌的诗人,是耀眼的流星和光,从来都不应该是只会嫁给爱情的玫瑰。”金斯莉紧接着说道。
  泰勒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金斯莉居然会因为他开始怀疑艾德琳的说法。按道理来说,他不管是学历还是身份都比不上艾德琳,金斯莉怎么信他这个小小的穷裁缝的话,而怀疑一位贵族小姐的想法呢?
  “相信梅蒂菲小姐所说的话吧。每个人眼里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没有谁是绝对的错或对。你眼里的世界呢?”
  她摇摇头,头一次否认了泰勒所说的话:“不,不,每件事都会有对错。我眼里的世界就是个错误的存在。可这个想法被学校的老师说是错误的想法。艾德琳也是,她有好多的诗句都被说成错误的思想。”
  “生命也会有对错。但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生命,我没办法理解生命的错误和正确是什么样的。生命,是什么样的。”
  “这样吗……”泰勒陷入了沉思,不过随即,他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格勒小姐,如果您不介意,我明天还会来。我会带着你想要的答案来的。它,或许会是它们,它们可以解释生命是什么。”
  “我期待着你的答案。但在离开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金斯莉朝着泰勒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泰勒,叫我泰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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