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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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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临港市终于迎来了一场暴雨。这场暴雨从晚上7点开始一直下到第二天凌晨,整个临港都被笼罩在滂沱之中。
  伴随着警车“吱呀吱呀”的声音,清晨的长宁街被划破宁静,小区的窗户一扇接着一扇点亮,护城河边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不多时,一具尸体从河里被打捞上来,周围围观的人顿时脸色大变,捂着嘴巴或惊悚地看着,或同一旁的人议论。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虽然感觉不到,但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几名警察突然出现在高一一班的教室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将杨昔年带走。班级里顿时流言四起。
  梅涵快速冲回教室一屁股坐到位子上,冲趴在桌上的顾筱说,“杨某人被抓了,就刚才!我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
  顾筱听后快速跑到楼道,远远的看见杨昔年站在两个警察中间,蓝色的校服随风轻摆,而天际那抹暴雨后异常艳丽的晚霞映衬着他的背影,美的像一幅画,又孤单的让人心疼。
  “啧啧啧,这得发生多大事啊才能直接被警察带走?他不会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吧?不会要坐牢吧?”梅涵不知何时站在旁边连连感叹。
  顾筱眼神晃动。这时,一个人突然在他身后说,“顾筱,我是一班的杨晨光,你方便跟我来一下吗?”
  顾筱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有着不友好神情的人,跟着他走到楼梯口,“什么事?”
  杨晨光问,“我问你,小年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警察会直接来把他抓走?”
  顾筱觉得觉得杨晨光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也问错了人,“我不知道。”
  杨晨光却并不相信,反问道:“怎么可能?你对他来说不是特别的吗?”
  顾筱眉头轻蹙,“为什么这么说?”
  杨晨光冷笑一声,“小年年被带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就让我转告你,说你借给他的衣服,他洗干净了还你!我跟他同桌这么久,他从来不让我碰,就算是上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也不行。可他却情愿穿你的衣服,你告诉我,这不是特殊对待是什么?还有上次运动会,我明明看到你们挨着坐在一起……”
  顾筱以为杨晨光那天说的洁癖是玩笑话,因为他和杨昔年相处的这段时间,杨昔年从来没有表现对肢体接触的反感,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在图书室的时候反而是杨昔年主动凑上来。于是说,“你搞错了吧,也许他只对你这样!”
  杨晨光听后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顾筱,你是不是很得意,他对所有人都这样,除了你!”
  “除了……我吗?”顾筱喃喃自语。
  “今天是小年年的生日,本来我还打算放学了跟他一起庆祝的,这下倒好!顾筱,你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生日?
  顾筱突然想起来杨昔年曾经在图书室告诫他,那个藏在书架顶端的夹在书里的字条,不到他生日那天不可以偷看。他不顾杨晨光在他身后喊“哎你干什么去啊?”快速冲下楼梯朝图书室跑去。
  一口气跑到图书室,肖老师正坐在借阅台前,看到他后惊讶的说,“顾筱,你怎么来了?”
  因为急促的呼吸顾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有理会肖老师径直走到图书室最里端的书架,一个跳跃从架子上拿起那本《悲惨世界》,而后又在肖老师讶异的目光中走出图书室。
  他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到走到操场的最边缘,这才在运动会那天和杨昔年并排坐着的地方停下来,长舒一口气,缓缓翻开书本,一张对半折叠的纸掉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索性就那么蹲着打开,杨昔年的笔迹在画着红色格子线条的纸张上缓缓映入眼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父亲是个酒鬼,只要喝醉了,就不问缘由的发脾气,砸桌子,摔椅子。在他眼里,父亲就像一头猛兽,每次被父亲暴揍,他都不敢反抗,只敢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躲在角落舔舐伤口,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十年。
  小男孩十四岁那年,母亲受不了和父亲离了婚,父亲就更加不要命的往死里喝。小男孩因为跟了母亲终于躲过一劫不再挨打,可小他3岁的弟弟却没能幸免遇难,每次弟弟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找他哭诉的时候,他就在想,明明错的人是父亲,为什么要他们来承受痛苦。
  有一天,父亲喝醉了,看着小男孩那张像极了母亲的脸竟要活活掐死他,那是小男孩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近死亡。小男孩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会被父亲杀了,于是他打算先下手为强。
  小男孩谋划了很久很久,看了很多资料,一遍一遍在脑海里设计,演示。他的脑子里分化出2个小人,一个实施计划,一个寻找漏洞,直到有一天,所有环节都完美嵌套,只差一场暴雨。
  只可惜,那一年酷暑,已经2个多月没下过雨了。小男孩眼看着他的16岁生日就要到了,心里干着急。但老天还是站在了他那边,大雨如期而至。
  小男孩顺利地实施了自己的计划,为自己的16岁生日献上了最隆重的礼物。他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但已经无所谓了。
  小男孩已经好多年没过过生日了,确切来说,应该是从小学一年级,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他开始。他很想在自己的16岁成人礼上过一次生日,吃一次蛋糕,吹一次蜡烛,许一个愿望,那个愿望就是:
  有人亲口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顾筱看到这,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一双握着信纸的手不停颤抖。他回想在图书室的时候,杨昔年虚张声势的告诉他,如果打赌输了就要为他做一件事,他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事,没想到只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日祝福。
  有些东西在你眼中唾手可得,可在某些人眼中却难于登天。
  顾筱心里好痛,他好像替杨昔年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此时的杨昔年坐在警车上稍显局促不安,但极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一旁的警官看着他,“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陈文斌!”
  杨昔年点点头,“陈队好!”
  陈队轻笑,“看来还记得!你别紧张,就是带去你辨认尸体。你和你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自从我父母离婚,我就没再见过他。很久了。”
  “你们关系不好?”
  杨昔年平静地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他整日酗酒,喝醉了就爱发脾气,酒醒了又道歉,我对他的印象除了爱喝酒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我父母离婚后听说他更是嗜酒如命,每天喝的烂醉,恨不能把自己喝死!”
  “听说?听你弟弟说的?”
  “嗯!”
  陈队继续问,“你弟弟呢?”
  “他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
  “前天!如果需要,我可以打电话让他回来。”
  “倒也不用,只是辨认尸体,你来了也行!对了,上次你来找你弟弟时候,你父亲就关在里面,他酒醒了嚷嚷着要揍死你弟弟那个吃里爬外的,后来,他没找你弟弟麻烦吧?”
  “没有,我弟弟一直和我在一起,如果他来,我肯定知道!”
  “嗯,那就好!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你父亲是你弟弟的监护人,如今他不在了,你弟弟还未成年,需要更换监护人,你母亲那边怎么说?”
  杨昔年看着车窗外叹了口气,“陈队,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妈妈即将再婚薛成,薛家是临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只会让他们脸上无光,薛成愿不愿意都得接受我弟弟。我弟弟虽然未成年,但照顾自己没问题,薛成大概会扔给我们一些钱让我们安安静静的自己生活,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陈队不自觉的同意的点着头,这个今天刚满16岁的孩子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与智慧,不得不说,的确很聪明。可正是因为太聪明了,反而让人有些疏离感。
  “你恨你父亲吗?”
  杨昔年直言,“恨啊,如果不是他整日酗酒,发脾气,砸东西,我妈妈不会跟他离婚,如果不离婚,我们一家就可以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现实就是我爸爸依然是个自私的酒鬼,我弟弟依然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陈队,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爸爸溺水了,我甚至感到庆幸!感觉终于解脱了。”
  陈队听后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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