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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归于梦 / 第四十章 陈字玄枵

第四十章 陈字玄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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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江与归海左南岸有词碑《江湖渔家傲》一首:
  红蓼花繁映月,黄芦叶乱摇风。
  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
  入网大鱼作队,呑钩小鳜成丛。
  得来烹煮味偏浓,笑傲江湖打哄!
  此首词原为隐世高人烟波钓叟于蔚江饱览江风拂面三年而作,其三年恬淡,仅从词中所绘,竟是惹来多少江湖人士落泪退隐?
  唯剩于江湖相忘。
  此词一时声名大噪,有阴阳玄邸文争天下,又学甲大方的闻名文豪,竟为一介女流。若当时隐落尘不以寻得破灵禁之法的心急作态登门,怕是能撞见这位著作了《风云》的江湖奇女子。
  而她生平之中,早年一览蔚江多数传奇人物,尤其与那位烟波钓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常以诗词论道,所著奇书《风云》虽与《烟波钓叟歌》观点两相而驰,也同样背离了阴阳玄邸的先天二气至理,但就因为这一因缘际会,才成就了不与二者偏护一方的中流佳作《江湖渔家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似是二人并不觉刻板追求天道为重中之重,但依着天下骚客不失大雅,却总以偏颇评头论足的一贯作态,似是并不待见此豁达武道,若不是这般敏感骚痒的武林触点,估计也不会招蜂引蝶般的又成焦点,可想而知,天下文人学士的心情是多么的奇耻难耐,不过骚痒归骚痒,便如此诗词中所绘景象,却真应了那般大鱼小鳜的诗风,鱼虾可臭可烂,但可不能忘了诗书情怀的本,导致那些个兴诗风作词浪的高人如床头佳人一般的欲承欢却逢迎,怎一个勾心情绪?又像是一边被打脸,一边又想吃甜枣儿模样,终于还是哭笑不得百般无奈的将其评为蔚江风云传奇之首,又一登三洲天道榜诗词榜眼儿,不仅让日夜品茗天道榜文武双峰踮脚相望的天下游侠们大跌印象,更是让那位久居深山阔叶花林的出云首座风华苏茹俏脸儿一变,词本意浮云富贵,粪土王侯,潇洒出尘,笑傲江湖。只因各方不登雅堂诗伪词虚的多情滥情却也薄情之人几番胡乱拨弄,强硬解得多方面了意阐述,如水中若镜,马看马脸,驴看驴脸,虽是更显得此词奇异非常,却也俗不可耐,又声节高雅,不知失了多少偏颇。
  少女一般的美妇总是让人神情惊讶,她看着新一届天道榜的红袖旨拓,神情一变不仅是因为这首词,也不是懂得词中意,而是这天道榜著说一类的榜首,竟是《中龙升天记》。
  聪明又不失一番调皮性情的苏茹如人精,文雅堪喻登峰造极,仅从著说名字与扉页简述便能知晓说的是谁,讲的何事,不过这些只能引来她了了兴致,对其人了解甚深如解得‘皆往’其名,自不认为是他所写,也更不是中洲太子所写,即是如此,又哪有人能写出几分真实?胡诌乱吹一通倒是板上钉钉。
  蔚江,接海截天道,青龙大龛楼船上。
  那个被多位姑娘们称赞饱读天下奇书的娇柔女子,望着蔚江的奇异景象,听着几位姐姐们随口说来的归海各家颇有能耐的公子名儿,看谁能得,谁不能得,一时嬉闹调笑,她却不知想着啥。
  那位秀丽女子嫁入余家,成了余二公子的妻室,又性情落落大方,被几位姑娘们提来羞事,问她如何舍得撇下相公,跑来和姐妹们相会,她倒不觉害臊,冷声道:“哼,还不是嫌弃他那小心眼儿,这几天什么事儿都不做了,就为了和我怄气,天天缠着不放我出来,这日若不是他为寻得龙门天阵,我估计仍被他把着门儿憋在屋子里呢!”
  饶是她这般执拗鄙夷说法,任谁都能看出她脸上一丝欲盖弥彰的甜蜜,现在哪有小相公整日缠腻在自家女人身边儿的?不过这倒是勾起了姑娘们的好奇心,他们可还不曾嫁人过门儿成亲,对着男女闺房秘事可是感兴趣的紧,鹅蛋脸儿的清秀姑娘痴笑问道:“莫不是你那余二公子空有一身好武功,却讨不得姐姐身子欢喜而发愁呢吧!?怕你悄悄出了门儿偷汉子去。”
  话音未落,一群姑娘们神采飞扬,羞红了脸儿,掩住了嘴,一顿嬉笑胡闹,登时惹来不远处一帮公子哥儿的眉飞注目。此话也就这几个闺中蜜友说出口来,毫无顾忌般的花枝乱颤。
  那秀丽姑娘见状也跟着娇笑出声,捏着笑得最欢的鹅蛋脸儿女子纤腰,闹道:“叫你碎嘴,可得让你身子好好欢喜欢喜。”
  此言一出,又是一顿嬉笑胡闹,不仅笑出了眼泪,各位姑娘都喘得止不住声来,待得好一会儿安生下来,不愿再被折腾的鹅蛋脸儿女子问道:“好姐姐,你倒是解来几句,到底你那相公为何事怄气!?”
  秀丽女子这才松手,撩起凌乱的紫色蝶花窈裙,一边整理一边道:“还不是在行......”
  她勾着手招来姑娘们,凑在一堆儿悄声说道:“姐妹们,我那余家相公便是一醋缸子,这事可不能与他人说起,可记住了?”
  姑娘们已经熬不住她继续卖关子,不由频频点头。
  秀丽女子抿了抿嘴,自己都快要笑出来,待了半晌,才道:“那一晚啊,我看得那本时兴的新著说《中龙升天记》到深夜,困意袭来,身子也僵乏,谁知相公仍没睡,早就等着看完了书欲和我行房事,我拗不过他,待得事行一半儿,许是看书看迷瞪了,一时没忍住,竟是开口唤起那中洲太子的名儿来......”
  说完她自己已是满脸羞红,听得一群姑娘们呆愣愣哑口无言,半晌才强忍着笑意低眉出声,一个还算镇定未笑出声来的俏佳人儿,当然未曾经得所谓闺中房事,但也多少懂点儿,一半不明就里的问道:“这有什么,你就说一时口误,搪塞蒙混过去,再不济多叫几声相公好生威猛不就得了?”
  话音未落,一群姑娘们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泪涌,登时惹来更多旁人侧目,他们都知道这都是归海的豪门千金,不提各个姿色气质令人自惭形秽,便是家世深厚也高不可攀,更别说身手武功同样超群,一时都在那杵着,甚有者离了几步躲着,都只敢看不敢凑近偷听。
  另一位姑娘回过气儿来,四下望了望,随即悄声打趣道:“那算什么好理由,你以为这是认骡成驴那般容易认错?翻来覆去就一个男人,买瓜挑菜都没这事儿来的习惯,岂能有口误一说?”
  许是听不得这般比喻,姑娘们一时噤声,哭笑不得,那位被相公缠着拌嘴吵架的秀丽高门女子笑道:“何况每次行事,我何曾与他叫过?顶多抛几个媚眼赏给他。”
  鹅蛋脸儿的姑娘笑得最欢,不由问道:“你那相公可打骂你了?”
  秀丽女子摇头,道:“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我说些重语气,我才懒得与他解释,若是再揪着这事不放,我便是多喊几声,气得他再也不敢碰我。”
  虽是几个姐妹中只有她嫁了人过了门儿,但谁都能看出她似是愠怒实则偷乐的模样,又许是笑得脸酸,不由都收了声,开始调弄起她来,都忘了刚才说着的话题,一直没开口搭话的那位娇柔女子,秋水盈盈的眨着长睫眼眸,一群莺燕佳人中属她话语最有重量,她跟着笑了一阵,便道:“若是那位中洲太子在的话,许是能破此龙门天阵。”
  那位穿着亮丽晃眼幻彩纤裙的妙龄女子道:“那个中洲太子这有这般能耐?”
  秀丽女子轻点了她的额头,打趣道:“书中那个大丈夫可说得几分真去?多为拟事编造,自是算不得数,偶尔闲来无事翻看翻看,若不是此书写的甚有意思,文采出众,便是天道榜著说榜首我也不会迷进去,说来书中各般诗词作的甚好,尤其是那首《风生水起》:
  半抔尘沙叹山河,一盏清茶啸西风。
  少年似见当年影,破虚十三再有生。
  宏图霸业谓萧山,天下春江赋秋水。
  敢为苍生魂归羽?直教仙人拂尘起!
  姐姐是看书看得痴瞪了,莫非你也把那书中人物当真了不成?何况这又不是中洲,天高远如万里,姐妹几个就你最爱泛桃花痴,哪天等你嫁了人,好好收了你这般心思。”
  就在这时,天边一阵龙吟般的巨响传来,惊得几位姑娘神情一变,好在她们所在的船舱阶位最低,倒是不觉船身抖动,没来得及望清楚高空中异象再次作了何种变化,只见两道身影由上而下,不偏不倚落到她们身前的青木红漆船栏上,似是察觉身后剑鞘御手的细微声响,其中一个男人回身看来,那一道魂宫精魄双龙意,仿佛要涌出那道剑眉,隐隐光华流转,与那本《中龙升天记》主人翁祭出灵剑后的模样,和他浅意点头邪邪冷笑如出一辙。
  长相秀丽温婉的高门女子和那位长睫眼眸若秋水盈盈的娇柔女子不约出声:
  “陈玄枵!”
  归海的豪门莺燕千金一时呆愣,身形一顿,显然看到那位立在青木红漆船栏之上,被唤‘陈玄枵’之人的惊讶神情,忽然听到一句:‘破阵将至!’待得几位姑娘紧忙行至船栏前,看到那人与早已被她们认出身份的归海凤跃下楼船,于波涛汹涌的海面踏浪疾行纵跃。
  此时正处于蔚江入海截天道,上陡下缓,中流湍急的紧,青龙大龛楼的位置所观景象最为骇人,倒是没有被吸卷进去的危险,另外几座楼船近有十数,多为顾家船会所有,那个被人暗地称为皇室近亲不成藩成王的侯爷顾珩站在朱雀龛楼桅台,其后立着的不是顾家驻府便是长次嫡庶的儿子们,长子顾洛之抬眼上前,问道:“爹,可能一试?!”
  顾珩脸上没什么表情,稍稍点头,道:“洛之,你和昭丰带着珣儿一起,此阵最认心境修为,切记不能运功,只可以意念破之,放能得真龙气脉。”
  顾珩不再多做解释,想起当年破阵之时,虽是知晓此破阵关隘,但最后关头遭遇百兽幻境食体,心境大乱,便挪用些许功力抵之,却不料被吸走四十年功力境界,若不是及早收功,怕是此今已成废人。末了他似有犹豫,还是再次补充道:“兄弟情同手足......”
  三个儿子身形一滞,俱皆点头。
  余家商船相比之下不比顾家四神象会,余家几位公子哥儿一同上阵,可片刻就败下阵来,虽是功力达到了虹贯武境,但意念着实弱了不少,四下江湖各路高手都在一旁看着,便是赶紧御气掠上了船,方才旋涡之景象令得几人胃里一阵翻涌......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归海凤与隐落尘在大浪之中如蝼蚁,稳住身形后闭气潜渊,片刻行跏趺坐入初禅定,御心一境,再上二禅,喜乐静心,于欲界天心神相守,如不动明王,片刻有异象变动,身形陡然消失,入了那旋涡之中!
  隐落尘入二禅定,正行其道,心无观觉之浑浊,内净之意,心无静色法相应,正苛境时,忽然听来归海凤心念传音:“隐兄,即破第一阵!”
  隐落尘和归海凤陡然睁眼,气机汇融,形成一道遮蔽二人周身的结界,心神御境,只见四下全然变了一番景象,如大漠天边飞沙走石,又如万里之遥星辰璀璨,一座殿宇恍然显现,顶天履地,金璧辉煌,有仙女服露餐霞点绛纱衣,玉簪珠紫绶媚眼,二人心神一晃,何曾见得这般美玉娇娘,当下用精魄抵御腹中就要迫出的阳气,片刻待得二人大汗淋漓,这般景象才渐渐消失。
  归海凤道:“这是第一欲阵,你可还撑得住?”
  隐落尘强颜欢笑,道:“好说。”
  随即二人气机再变,隐落尘青龙女身气脉流转,归海凤见状一愣,想起他是万老前辈的徒弟,当下赋于中正身脉,豪光乍起,瑞气腾腾,正是与梅连城气机相同的千霞气脉!
  第二阵,万鬼夜苦,炮云起处荡乾坤,黑雾阴霾大地昏。二人周围霎时涌来百般张牙舞爪的饿鬼煞神,隐落尘面色一白,眼神有红光闪动,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归海凤皱眉,此阵只需御心一境,其实并不难破。
  第三阵,仙骑幻境,奔腾追风绝地,飞翻奔霄逸飘,骅骝骐骥,騄駬纤离,龙媒紫燕,挟骕骦翼,如逾辉弥景腾雾胜黄,铜爵浮云,绝尘紫鳞,千里绝群,此幻境最迷心神,隐落尘魂宫西风嘶吼,搅得他心神不稳,又喷一口鲜血......
  霞光艳艳,瑞气腾腾,龟鳖鼋鼍鱼虾鳌蟹,各个鸣钟传觞,龙女弦歌吹舞,喷云嗳雾,行至二人两侧,献翠藓堆蓝,白云浮玉,芝兰香蕙,瑶草奇花,隐落尘搂过一位,轻轻笑道:“蜻蜓撼铁树......”
  众龙女面色羞红,翩翩离去,归海凤忍俊不禁,道:“隐兄精魄意念强大如斯,你我二人气机融汇,刚才所破几阵怕是你心境所想,这最后一阵竟是由你得了势头。”
  就在这时,四下景象为之一变,二人从幻境中消失,陡然睁眼,旋涡早已消失,当下不再犹豫,一飞冲天,破浪而出,刚才景象虽是奇异,其实与功力全然无关,都是在考验心境,此时二人立于江面飘摇,归海凤问道:“刚才那几人呢?”
  隐落尘努了努下巴,江面浮着几道身影,片刻飞下几人,将其捞着回了船。
  归海凤叹了口气,道:“不知死活。”
  等了半晌,他转而道:“想来这龙门天阵竟是一大幻境,却没有龙灵之气,算是开了眼。”
  隐落尘笑道:“非也,刚才所见该是太仙海定海仙峰之景象,他日你登多极武境,前往南海一寻,依此所见景象,那派中几位天道大能定会传你真龙气脉。”
  归海凤恍然,问道:“隐兄可想一同前去?”
  隐落尘摇了摇头,喃喃道:“仙道,武道,君道,侠道,如何能饱览乾坤?我心另有惑......”
  晌午。
  青龙大龛楼船。
  一群府家千金来到船顶楼台,鹅蛋脸儿的姑娘身穿风格少见的旗纱长袍,随着脚步一抬一摇,窈窕长腿若隐若现,她手执隐匿柔光的昂贵珠瑙佩剑,似华贵公主又似清冷女侠,她边走边笑道:“若是被那桃花公子知晓归海的姑娘原是这般花痴,指不定心中如何想咱们呢。”
  走在最前面的秀丽女子调侃道:“管他怎么想,若真是那位陈玄枵,让我休夫转嫁都愿意。”
  隐落尘正和归海凤把酒言欢,忽闻一阵香风袭来,只见几位莺燕妙龄女子噙笑站在不远处,不由轮番打量了一遍,笑眯眯道:“姐姐妹妹生得如此令人心痒,快坐,别累着。”
  几位姑娘脸色微红,各自落座,秀丽女子落落大方,并不扭捏,开门见山问道:“你便是陈玄枵?”
  隐落尘故作惊讶,问道:“姑娘如何这般说法?在下弊姓隐。”
  这家伙长得还没归海凤英俊潇洒,姑娘们见状又闻言,颇为失望。
  隐落尘望见归海凤撇过脸的头大模样,也不见这几位行姑娘见礼,心中来了兴致,搂着月贞,笑道:“姑娘们该是还未用过午膳,若不嫌弃,不如就在这里行酒举觞,畅谈天下趣事如何?”
  娇柔女子心中一喜,躯身施礼,抢先回道:“奴家姓倪,名酒儿,谢过公子美意。”
  秀丽女子见她如临阵倒戈一般的作态,不由调侃道:“方才见得公子破阵,好生潇洒,可把我们家酒儿迷得晕头转向。”
  隐落尘回礼,笑道:“姑娘此言差矣,英雄美人儿相见欢,可谓一桩风流佳话,若真是晕了头,在下稍稍会点儿推拿技法儿,虽是功夫欠了点儿火候,尚未登堂入室,倒是可为酒儿姑娘带得几分舒适惬意。”
  酒儿俏脸儿一红,并未搭话,鹅蛋脸儿的女子心中暗骂一句‘不要脸’,便将计就计,抢道:“想来公子不仅有跳江破阵的本事,这手上功夫却也了得,小女子恰巧习得几年医术,虽是承了公子好意,倒也想与公子讨教讨教。”
  被全然晾在一边的浪起风尘归海凤一听苦笑,归海这几位俏玲珑一般的姑娘人精岂是那般好调戏糊弄的?不由对隐落尘投去节哀眼神。隐落尘‘哦?’了一声,故作为难另有他意道:“这...我倒是无妨,不过此下人多眼杂,姑娘可介意?”
  被搂在怀里的月贞看到鹅蛋脸儿的姑娘已经羞红耳根,只得噙嘴强忍笑意。任谁都能听来个中意思,几个姑娘掩嘴低笑,这要放在一般心性的公子哥儿嘴上,早已慌神大乱,可说不出这等风流话来,殊不知多少人老来方醒,才觉青春年少,风华正茂,芳秀倜傥之时却不曾潇洒一回,岂不蹉跎倘枉一辈子?同龄人嫉妒鄙夷,但在长辈眼里,才正是羡煞旁人!正中调戏的那位姑娘撇嘴,笑道:“公子好生多情,有了怀中美人儿,又勾得酒儿妹妹芳心,却仍是这般花口,莫不是绣花枕头一个,不知这口中如何见得真章,既是说这推拿技法儿,你可懂得几穴?”
  隐落尘笑道:“是人皆有气脉,只分闭塞贯通,气者,意也,血为气之帅,意为血之将,推拿浅技实为活血化瘀,瘀气若滞风池,百会,神庭三穴,可致头昏眼花,若不以气御心,便是登封造极,也是门外汉,不登大雅。”
  那位姑娘神情略有惊讶,倒是听他说的一板一眼,这推拿技法确实不受大用,可后面几句,可不是一般人能说道出来,她当然不知晓隐落尘三千取一浅尝辄止的秘意悟境,只觉他定是修得几年气脉,学了不少年医术才故意那般说法显摆。
  此时又听来他一句:“姑娘若着实要讨教,不妨在下择日登门拜访,此时良辰美景,讨论学术,岂不愧对了姑娘们的雅兴?”
  这句半拍半就的话甚得人心!
  还未待她再次张口,秀丽女子性情大方,生得气质却也温婉,笑道:“公子这般疼惜好说话,奴家可敬一杯?”
  归海兄满头黑线,隐兄忙来应付。
  隐落尘举杯再要搭话,却见她拍了拍手,当下有几为下人上前,三下两下将桌上酒菜撤去,片刻有摆上一桌精致佳肴,正中一条不去金鳞的清蒸龙鱼,香气四溢,令人腹水涟涟,又上了多壶好酒,她拿起一壶,竟将泥封摁进酒水,复次轻摇,待得几许,斟了两杯,笑道:“奴家敬公子。”
  隐落尘嘴下一闻,不由笑道:“香远益清,芬芳馥郁,此百花酒男儿过喉入腹,更解得眼前佳人儿风情。”
  秀丽女子低声嗔道:“几句下来,竟说些口花花......”
  隐落尘道:“姑娘们不是穿裙就着纱,天儿可转凉了,公子这恰好有本外功心法,修将俩月,大雪天里光着翘臀都冒热气儿,啧啧,姐妹们想想,回去以后相公们都抢着要暖被窝,岂不得宠?”
  姑娘们的脸儿更显红晕,秀丽女子摆弄着紫色蝶花窈裙,若有所思,酒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晓得《中龙升天记》?”
  话一问完,眼睛死死的盯着隐落尘,可惜后者的神情让他失望。但她还是兀自喃喃:“西域戎马,战乱杀伐,醉卧沙场,美人琵琶......”
  隐落尘似是被勾了回忆,思忱半晌,开怀大笑,道:“淌沙剑客,陈字玄枵,浮生若梦,落笔生花。”
  酒儿身形一怔,失声道:“这是扉页楔子,公子果然知晓!”
  隐落尘摇摇头,道:“听过那么一段儿。”
  酒儿喜形于色,道:“陈玄枵统率三军,征战六月半载,只身塞外,带三千精骑于关外三百里和穆辽国使谈和那一章,公子可知?”
  隐落尘点头,笑道:“两翼夜里奇袭,没了挑灯只有抹黑看剑,拖着满身累累伤痕只有他一人于荒沙迷失了归路。”
  酒儿神色黯然,复次又道:“若非有那不知姓字的西域月眉女子相救,怕是死在了边疆沙漠。”
  往事夹杂了半缕黄沙,绿林沙洲,天月胡寨,寒烟孤日,沙漠无水,却萍相逢,听着充溢西域风情欢快节奏的咚拨鼓,她的歌声如三年雏凤的长漠沙隼,抑郁悠扬无顿挫,神伤凄婉也空灵。
  大漠军塞战乱,岂非少了侯门深似海的含砂射影?
  酒儿说完,又道:“便是通晓了《十二星次道论歌》,但‘玄枵’二字岂止雪天般孤冷?江山一笑不绝衰,美人相思红颜老......”
  隐落尘望着她的哀婉神情,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笑道:“此《中龙升天记》仅为红尘著说,除了刻画痴情的悲哀神伤和战场的厮杀豪情,读来味如嚼蜡,于人来说没有丝毫醒世之用,姑娘这般沉沦如此无意义的情怀之中,莫非这样浪费妙龄青春死在这本书上?”
  经得几番言论,也只有这句话最令归海的姑娘们悦意倾心。
  青龙大龛船行靠岸,一路上被众多归海府上姑娘们簇拥相随,形成一道既亮眼又刺眼的风景,莺燕嬉笑,活色生香,招来一大群当地各类人士侧目看着热闹,隐落尘正与那吴姓余氏是秀丽少妇说着悄悄话,被她贴着身子细细听得那门外功心法,看上去情投意合,吴姑娘打心眼儿里觉得这隐公子越来越耐看,并不是那膏粱子弟般的绣花枕头,时不时冒来一股诗文才气,更显风流洒脱,若非如此,古往今来也不见得多少貌美女子被那穷酸小生给勾了魂儿去。她盯着那脸庞一副越加英气逼人的剑眉星目,不知失了多少次神,听了半天,也不知记了多少要诀,还没等得多加细问,便被一行人拦了路。
  余家二公子余澜江便是这位吴姑娘的相公,此时正冷眼看着他们俩,并未说话。
  吴姑娘见状,和隐落尘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去,一眼不看他相公余澜江,推开他上了轿子,吩咐着打道回了府。
  隐落尘稍稍打量,并未搭理他,归海凤见状拱手,道:“余公子,多日不见。”
  本是今日龙门天阵降世,三十年未有一人破之,余澜江先前也去尝试了一番,自觉没那般本事便作罢,何况也没几人知晓其中真相秘意,只觉得龙灵之气被归海凤和那陌生男子得了去,知晓正妻老婆吴灵秀与这几位闺中蜜友待在一起,此下正在这里相候,不想却撞见她与那陌生男人这般亲密举止,看着那几位俏目冷眉的归海各府千金,皱着眉头心中纳闷。余澜江年纪不大,性情多疑却城府极深,心中窝着火气脸色阴沉,不着声色转身上马,扬鞭离去。
  归海凤注目半晌,转头看向隐落尘,问道:“隐兄,这篓子可捅大了?”
  隐落尘笑问:“哦?”
  归海凤没听来该有的惊诧询问,忍不住问道:“隐兄不想知道他的家世来历?”
  隐落尘反问道:“为什么要问?”
  另外几位姑娘早就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饶有兴趣的望着隐落尘。
  归海凤竖起大拇指,赞赏道:“隐兄果然高人。”转而问向那个鹅蛋脸儿的女子,说道:“萧姑娘,你说那余澜江又会搞什么把戏?”
  萧姑娘笑道:“若我是余澜江啊,谁要敢勾搭我女人,非得将他扒皮抽筋不可。”
  归海凤看向隐落尘,道:“隐兄,虽是破了龙门天阵,却是什么都没得到,虹贯三重功力也不太入高手的眼,但归海一带可都是知晓了是你这号人物得了那龙灵之气,再加上你这般寻花问柳,余家少不得要算计你,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隐落尘没搭理他,对萧姑娘笑眯眯道:“美人儿,现在有空儿,不如去你那闺房坐坐,讨教讨教我这推拿技法儿?”
  萧姑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不行,公子花言巧语岂非这般骨气?若是能把那余澜江好好教训一顿,别说进我的闺房了,娶我过门儿都依你。”
  归海凤悄声对隐落尘说道:“怎么样?归海的姑娘都不赖吧?”
  隐落尘呵呵一笑,道:“萧姑娘果然大气,这种女人谁得了谁有福气。”
  萧妤不以为意,道:“隐公子若真是那人中之龙,谁嫁给你才是有福,现在得空儿,可陪我去储灵塔上香?”
  隐落尘问道:“萧姑娘可也得了上古仙帝的法教?”
  萧妤摇头,神情略有惊讶,打趣道:“隐公子何来此言?仙帝的名号无人不知,储灵塔所在乃是铧洲天下的圣地,整个辽东唯有归海得此殊荣,不过谈及法教,我一介普通小女人哪里懂得那些高深晦涩的道理,只是上香祈福罢了。”
  隐落尘一听恍然,铧洲自不比中洲那般,依着他早前律令天下,传仙帝法教遗录繁衍流芳,倒是高深晦涩说对了,想来此今仙帝法教竟是落得上香祈福的下场,隐落尘叹了口气,似是没什么心情再与几位姑娘调笑,约好了改日再出来赏景论道,便各怀心思,各回各府分手离去。一路上那位穿着幻彩纤纱裙的妙龄女子离别躯身行礼,道:“公子可比那凤哥哥来的有趣。”说完便转身跑去,留给二人一道旖旎身段儿。
  归海凤面色略有尴尬,一时哑然。
  隐落尘见倪酒儿似是不太想走,便问道:“酒儿,这名起得俏,妹妹可曾吃过酒?”
  酒儿姑娘面色红晕,回道:“不曾吃过。”
  隐落尘道:“酒儿可别骗我,这小脸儿不就是刚吃完酒一般?”
  酒儿脸色更红,想起什么来,岔开话题,问道:“公子先前说的奇书,可与我看来?”
  隐落尘道:“那本书不在我这儿,况且不适合你看。”
  酒儿不甘心问道:“那你可讲给我听?”
  隐落尘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一路来到储灵塔,几位俏生生喜爱四处游玩的姑娘中只剩萧妤一人,上了青石台阶,转过香火烟炉,层层翠柏老树山林,另有一番雅意静谧,此时香客并不少,归海凤和隐落尘做了一路的陪同人士,见月贞眼神虔诚,便沉默不作打扰。
  二人拜礼过后,来到殿外,归海凤问道:“隐兄可做好了打算?”
  隐落尘闻言一愣,问道:“何事打算?”
  归海凤道:“自是山庄秘地的打算,当日马车手谈,一直没听来你心中所想。”
  隐落尘似是一直神游,半晌叹了口气,轻轻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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