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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归于梦 / 开篇序 第十一章 踌躅山河

开篇序 第十一章 踌躅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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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得林远河白天往来军营,一来与城内的林府相距十来里,夜里人多熙熙攘攘不方便。二来也是要及时处理军机,林府家人下人众多,行事反倒麻烦。因此,除了偶尔回去看看自家爹娘,便常日住在这东门的统领府。
  林家二老几十年风雨相伴,现至七老八十,身子骨也不算差,除了林远河这个早年从军的大儿,还有俩儿相继管理家业,另外还有两女,都嫁给了城中大姓豪门。
  这林夫人早年跟着林远河在外,随着回乡按规矩是要住在林府,跟其他媳妇儿陪着八十多的老祖宗婆婆,但怕那林远河只顾着军中事务,没人照顾熬坏了身子,因此也搬去了统领府。
  至于那林家千金林若芝,却是令得老奶奶喜爱非常,死活也不让这亲孙女儿离开身边,说是为了给这满院子的诗书风气添些活泼劲儿,这倒是正中林远河的下怀。虽是林若芝离了她娘住得有些拘谨,但也经常跑去统领府,而且有两个聪明伶俐的丫鬟陪着,时日一长也就习惯了。
  统领府相对林家大院肃穆很多,戒备森严,除了军营之外,这里便是林远河常日办理事务的军机要所。
  故此,林卓云令退随从,拖盔卸刀,只带一年纪轻轻的随从参事进入中院,径直来到屋外,见得林远河在内,拱手颔领,中气十足:“辽东水军三师都尉林卓云参见统领!”
  似是早有准备,林远河身前桌上铺了一张三洲军塞分境图纸,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英姿飒爽的铁血男儿,铮铮豪气内敛,一年之别,仿佛又成熟了几分。
  见的林远河注目看来,林卓云微一侧首,跟在身后一并行礼的青年参事向维再一俯身,将昨夜赶作完毕的渤辽巡守文函呈上。
  华老前来接过,看了眼年纪轻轻的向维,转身对着林远河轻微俯身,待得林远河点头,复次出了门,向维紧随而去。
  林远河摆了摆手,林卓云进门便拜:“爹!”
  脸色一喜,林远河拍着肩膀将他扶起,道了句:“不错,我儿又精神不少!”转而道:“此番一年巡守,结果如何?”
  早有下人前来为他沏了茶,林卓云温杯入手,说道:“自将委奴水师赶出渤辽海域,东北部的老窝儿一直没什么动静,经过半年前海上一役,估计元气大伤正在养精蓄锐呢。”
  林远河点头,听他继续汇报:“爹训练出的水下暗卫果然起了作用,不仅把那委奴群岛形势调查了一遍,还摸清了几个兵工要塞,此番按例返师,也有向您老请示之意,若是现在一举攻入,再暗中派几艘奇兵偷袭,定能断了他们的兵力接续。到那时,整个委奴国必将......”
  听到这,林远河摆手打断,说道:“卓云啊。”
  “是!”
  “不可轻举妄动。”
  林卓云闻言皱眉,道:“还待爹详细与儿解惑。”
  林远河示意让他趁热喝茶,说道:“爹多年征战,此番回乡几年,虽是身子骨还算健朗,但已没了杀伐豪气,又值年事已高,你可知我用意?”
  一听此言,林卓云急忙回道:“爹误会了,儿就算再怎么愚钝,也万万不能让爹亲自上战场!”
  林远河听了,想这小子领军打仗是没的说,可这情商怎么就如此低下,只得说道:“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也该成家了。”
  林卓云愣了半天,想了一会儿,露出无奈的神色,低声说道:“爹,该不会是......”
  林远河见他这般模样,脸色缓和点了点头。
  林卓云当下会意,苦着脸低头说道:“爹,您不是不知啊,那若芝小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
  没看清林远河已经变了脸色,他又说道:“再说,那渤辽南海苗寨水师也虎视眈眈,我这还没建功立业,哪还有心思想着成家的事儿。”
  林远河已怒上心头,伸着巴掌就向这混账打去。
  林卓云后背一痛,紧接着就被林远河崴了个趔趄,大惊失色,说道:“爹,儿有说错什么?”
  好在林远河性子直,不然这林卓云估计要半天摸不着头脑,只听他怒道:“你这混账小子,我是想早点抱得孙子,有机会你不把握,现在膝下无儿,将来有的你后悔!”
  林卓云回到:“爹,我也想啊,可这,这一时去哪找媳妇儿,以前在塞外打仗,见到女娃都没时间摸摸,天天拎着刀子跟那匪子干架,现在不也一个情况?”
  闻言,看着他一副委屈模样,又提到以前西域的事儿,林远河心中有些理解,但现在不同,这小子天天窝在船上,自然不知这江雨女娃,姿色多绝。
  虽是宝贝儿女儿不待见卓云,但这城里却有大把门当户对的等着提亲,就算不是如此,随便讨个寻常人家的漂亮媳妇儿那是再简单不过。
  林远河当下道:“你现在已是辽东水军三师都尉,怎得不算立业?往年也打了不少漂亮仗,怎得不算建功?”
  见林卓云默然,林远河哪能不知这小子的心思,说道:“我知道你心宽志广,可你毕竟年纪轻轻,且不说平了这渤辽战乱,就是把那委奴一国全数剿灭,你后面的路还不是一样,最多我把这辽东水军统领给了你。”
  林卓云听了,站起身来,正色道:“爹,儿不是那个意思。”
  林远河说道:“你是没这意思,我却有这心思。”
  林卓云不语。
  “你向来为人正直,却是心思粗大,只想着带兵打仗,你也不想想爹还够几年文韬武略?现在铧洲边事太平,朝廷怕是要在这几年收拢军权,这两年爹还能助你往上爬一爬,可再过几年,你能玩的过那些官场老油子?”
  也多亏这俩父子情深,这话要是换做给外人说,保不准都要掉脑袋。说到这,他不由想起一个人来,便是曾经的户部尚书南世隐。
  林远河叹了口气,接着道:“爹要给你找个聪慧的媳妇儿来辅佐你,这样你才能在官场上安身立命。”
  林卓云儿时家破人亡,常年征战,杀了不知多少突厥匪子,早已得报大仇。他和林远河虽是脾气性情相投,但有一点不一样,一个老来看透官场风云,一个少年踌躅满怀青云。
  对于这一点,林远河何尝不能理解,几番思虑,也想过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可一想自己早年不管不顾,不当那林家阔少爷,只想当威武大将军,末了多年打拼,虽是混上了一军统领,可也吃了不少官场暗亏。
  林远河虽是看不懂纸上谈兵,却是个务实的军事奇才,领兵打仗靠得可不是能说会道,这是他经常教戒林卓云的话。
  不过说回来,也怪林卓云时运不济,有道是乱世出英雄,若是早生个十来年,就凭他这军事头脑,估计现在已经是铧洲九军大元帅了。虽是夸张了点,可事实便是这样,现在的官场情形,林卓云确实玩不过来。
  林远河刚想到这,就听林卓云说道:“爹,既是如此,儿听您的。”
  林远河闻言,此子眼神,仿佛当年自己,随即负手而立,道:“看来,只得亲身经历,方能知晓。”
  林卓云看着林远河的背影,额冠间已是花白了一半,不免心中发堵,一来是感叹这铧洲朝廷官场黑暗,爹所说的确实不假。二来便是感怀老父年事已高,却还为他操心铺路。
  片刻,林远河回身道:“在爹看来,有你镇守在此,委奴国十几年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苗寨群岛水师也成不了事。但若要做大事,没个贴身谋士,只怕你连这小小江雨的官场都走不脱。”
  “爹,儿身边却有一位。”林卓云回道。
  “是那个向维?”林远河摇头道:“不是不妥,为人我信得过,只是都年少轻狂,以后之事谁料得明白?只有真正共进退之人待在身边,我才放心。”
  说完,林远河看着他,待他做何反应。
  良久,林卓云终得点头,道:“爹果然想得周到,确实如此。”
  林远河道:“你若想搏得青云,这些还不够,那渤辽海事你暂且放一放,现在江雨城中势力鱼龙混杂,有你相助,很多麻烦事都能办妥,但在此之前,你要讨个能在床头议事儿的媳妇儿。”
  林卓云一听,咧嘴笑道:“爹和娘经常这么做?”
  “混账小子!”林远河抬手便打。
  林卓云紧忙讨饶,转移话题:“爹,你可有合适人选?”
  林远河道:“暂时没有,不过我挺看好那个宋家二老爷的长女。”
  林卓云问道:“怎得?”
  林远河道:“他们宋家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那小女常来林府的私塾读书,你有时间去那边看两眼。若是合适,再让你娘把把关。”
  说完,林远河叹了口气,做的这番事情,皆是为了这混账小子,常年铧洲朝廷政治格局巍然不动,各大权势早已稳固,他这般德行,如何能改变......
  他的心中或许也有遗憾。
  见他这般,林卓云不由一腔热血上头:“爹,官场险恶,儿有所体会,但这铧洲朝廷,就没一人敢于改变现状?待得战场上厮杀卫国的各大将领老的老,死的死,终得会迎来天下动荡!”
  林远河何尝不知,但此时他又有何法,现在的铧洲天下看似太平,却早已根基不稳,政治问题矛盾百出,只待得一个导火索牵头,浇满油的宫殿便会毁于一旦。
  看着那张三洲军塞分境图纸,林卓云注目,道:“爹,我一介武将不怕,这军中之事比谁都熟溜,先是要把这江雨十万地方军攥牢。”
  林远河瞥眼,自然知晓他不会有造反心思,怕是听了那中洲太子之事,一腔热血罢了。不过这股地方军的势力,的确有着很大作用,其次也可试试他的能力。
  随即点头,林远河说道:“这是铧洲,不是中洲。”
  林卓云面色有些不服,虽只是都尉之职,但这军中几位大将,却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事实,林卓云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令得他颇为自负。
  “你且听过那中洲太子之事?”林远河冷笑。
  林卓云颔首,被猜得心思,只得回道:“略有耳闻。”
  “三洲边境交界,因得十万大山绵延脉络,形成天险,已经几百年不曾发生战乱,此事家喻户晓,但你可知,一年前,他独领中洲三军,所向披靡,仅在数月便扫平边境多方叛乱势力。”
  “当真!?”林卓云早已听闻,心中却是不信,听得林远河这般说来,不由惊讶张嘴。
  多年征战,对那边塞突厥,他再了解不过,仅仅数月便能平乱,基本属于天方夜谭。
  林远河说道:“这般实力,那天险不过是一层窗户纸,若是攻将过来,铧洲边境早已沦陷,但那中洲太子并未这般做法。回京之后,中洲便迎来翻天覆地的改革,本为三省六部制,跟铧洲政治格局并无两样。”
  林卓云却不知晓这后续之事,问道:“怎得翻天覆地?”
  此改革不仅铧洲满朝知晓,连五国分立的珏洲也有听闻,林远河道:“中洲太子平乱之事所传不知真假,但这废除三省六部却是板上钉钉之事。”
  三省,既是三书省,又称三公,铧洲沿用此制度数百年,中洲废除三省六部,此番手笔大得令林卓云心中震惊,当下问道:“即是如此,又设立些什么?”
  林远河故意此番说来,就是要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令他有些失望,道:“权御之道,俱皆脱不得此道,代替制度,于根本上并无任何改变。”
  见他搭不上话来,复次道:“中洲所施改革,便是脱得此道,与权御之道截然相反,并且下放军权。”
  林卓云已经按捺不住,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这般做法,岂不引来纷争?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林远河一笑,道:“不仅下放军权,还设立郡县,在我铧洲,郡县制早已废除,王爷只是一个爵位。但在中洲,却是各拥军权实打实的诸侯。看似又回到诸国纷争时代,但那中洲却另有锦衣卫与提督府,专门解决这些问题。”
  林卓云对此却从未听说,问道:“此些机构有何作用?”
  林远河道:“中洲一品八部巡抚即在这提督府之内,为钦差大臣,时时随于左右。又设七大省,巡回监管,总领朝纲。除了明面上的御林军,锦衣卫所司职务隐秘,其分部大内密探彻查七省监理,锦衣卫在各诸侯遍布情报网,避免官官相互,诸侯连并之现象。下放军权,为得便是使各个诸侯互相牵制,只留特立独行,致得各位王爷倾心打理自家事务,从根本上防患于未然。”
  林卓云听完这番分析,确实颇有几分道理,但缺少一个关键。
  “全天下所有官僚诸侯皆被只手遮天,此些机制看似复杂,其实只需一人,也只能一人,如若不然,便又落权御之道。”
  若是那数月平乱不假,那么仅靠那一人实力,完全可以实施此番制度,林卓云思忱良久。
  “爹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铧洲也有那般昌平态势。不过,我内心并不希望有这么个人出现,你可懂我意?”
  林卓云看似有些愚钝,实则不然,他心中已经分明。
  “我研究数月,终得多年抱负得以一解,此番告知于你,皆因你与我当年颇为相似,但在此时说来,却是有些早了,至于以后,还是要看造化。事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这江雨安家,守卫这片宝地,有何不妥?”
  听了最后一句,林卓云体会用意,该是又在试探,但若真的有些犹豫,想来爹的心中更偏向于此,当下道:“我小小一介水师都尉,却被如此器重。”
  林远河闻言摇头,道:“我何来这般能耐,皆因你娘是个谋略高人。”
  良久之后,林远河道:“爹也为一介武夫,你我二人皆力所不及,但无妨,你先在这江雨扎根,有此抱负日后不怕没得机会,只望能遇得同道相知,方能施此大计,这才是我真正用意。”
  复次语气一顿,道:“此事以后不得再提,眼下这地方军确实需要整顿一番,我之前交代,老华可以协助你。”
  “是!”林卓云拱手领命,将刚才的心思收入心底。
  从统领府出来,林卓云已是往日严肃神色,随即一行人翻身策马,威风凛凛,向着城外水师大营赶去。
  夜晚江雨,华灯初上,转过几个繁华街道,一轻纱遮面的女子独步,想来白日车水马龙,夜晚却也人声鼎沸,在这俗尘小小城巷,另有一番醉心美景,不免是心中触动,复有些许遗憾。
  飘飘摇摇一甲子,只落得雾里看花。
  青石阔道,延伸数里,行至一处院落,朱漆大开,其上‘林府’二字深刻,乍看有些固态老旧,却也一派风雨沧桑。
  抬首间,时有下人往来穿行,端盘接碗,忙忙碌碌,似是正值晚间家宴,江雨偌大繁华,虽是不曾路有冻死骨,却也怕这朱门酒肉臭。
  林家大小姐又是躺在了床上,本是习武之身,事实早该转醒,只因梦中多次见得那种眼神,那抹嘴角,几番辗转竟是过了一天一夜,期间家中不少人前来探望,只听得柳儿说是稍微着凉,稍作小憩而已。都知这大小姐武艺高超,身手了得,便也不再多问。
  也不知大小姐是一直昏睡,还是早已清醒,反正翠竹和柳儿也不着急,待得她起身,早已备好了药膳热汤,为她暖巾擦背,并未顾忌此些细节。
  半碗入口,气色稍缓,屋内倩影脸色一喜,相视一笑,其中一位来到床边,只见她身姿卓越,与林若芝相较,略微丰满,却也恰到好处,多一分觉得累赘,少一分显得不搭,俨然一俏盈佳丽,出水芙蓉。
  林若芝喜形于色,唤道:“诗妤姐姐!”
  称作姐姐的便是宋家二老爷宋宇村的长女令媛,且被评为江雨第一才女的宋诗妤。
  江雨城诗书风气散了不少,不比往年才子佳人,长日在城北外十里折青桥吟诗作对,风华正茂。现如今只有广临西街一座文渊书院,一时没了多少胸怀广志而寒窗苦读的江郎长衫。
  除了那文渊书院,整个江雨最属林府私塾有名,不过只有富家公子小姐才能在此读书,门槛略高。
  宋家二老爷宋宇村多年行商,与林家三爷算是旧识,念在大女儿宋诗妤喜读诗书,倒是应了她的名儿,也因得出落貌美,娇滴滴一女儿家,怕被那文渊书院的小子们欺负。自此,待得芳年十六稍明事理,便把她送入林家私塾,想着日后也有个门当户对,了却他一桩心事。
  这般做法,各家长辈倒是乐意得见,可宋诗妤不知是没这心思还是看不上眼,反正现值二十,仍是天天跟林家二小姐腻在一起。
  林家二小姐被身边丫鬟扶着起身,虽是不喜言语,脸上关心之色却是不减,待得林若芝转首唤她一声‘柔音妹妹’,终得行至跟前儿,伸出消弱芊手抚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了句:“无碍。”
  别看这林柔音长得柔美,却是天妒佳人,自小身子骨虚弱,白天一副病恹恹的怜人儿模样,晚上也似进了冰窖一般冷的发抖,不知天生害了什么奇异之症,急得林家二爷多年寻医问药,总是治不好。
  城北外听雨深山中有一武林高门,名为弈剑山庄,素问其庄主与各位剑老内功深厚,见多识广,林二爷三番五次登门求访,却只求来淡淡一句:“活不过二十。”
  林家二夫人听了当即昏死过去,终日以泪洗面,林二爷奔波多年,早被折腾累了,只得几番怨天尤人作了罢。
  于是,林家二小姐便当了十八年的药罐子。
  这林柔音学得多年诗书,虽是知晓治病无望,但还是习了几年医术,因得天资聪慧,倒是治了不少怪病,救了不少人命,该是也积了不少福德,近两年夜里寒意不减,却也不再那般折磨人了。林二爷心中有望,也许熬过二十也说不定。
  饶是林若芝此番受凉,却更为心疼这位仅小一岁的妹妹,伸手揽过她腰坐上床来,把头靠在那纤瘦的肩膀上,嗅了一番香意,发间拨弄,使得林柔音奇痒难耐,几番想要起身逃脱,身子却早已被死死搂住,她那点儿力气如何胜过身后这位女中豪杰?当下放弃反抗,嘴角噙满笑意,只得回过身来与她折腾半天。林若芝只是随手挑弄,看似无意,其实已将些许功力传入她的身体,亲昵爱怜溢于声色,竟是忘了之前那头犟驴埋胸一事。
  也正因如此,常年不见得孙女儿几次开怀,赶上这大孙女儿回来这般,使得林家老太太更为喜爱。
  林若芝性情豪爽,不太拘于礼节,特别稀罕这个妹妹,第一次相见她便说道,若自己为一介儿郎,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生一世非她不娶。当时还惹得向来达礼的宋诗妤出声娇笑,颇为失态,引得那边阔少爷公子大跌眼镜,一时以为这太阳赶了西道。
  柳儿见状,心下松了口气,估计那小子今晚可以安生了,之前大小姐晕去之后,临了给他试了鼻息,气机十足,定然死不了。
  柳儿自小被林夫人收养,虽是不会武,但每次大小姐征战而归,都会被她伺候得好好的,于是便做了贴身丫鬟。常年见得西域马贼杀人越货,自然也懂点儿行武门道儿。只是女儿家向来心思细腻繁多,八卦之风袭来挡都挡不住,除了心中钦佩以外,也对这小小乞丐的身世有些好奇。
  几个姑娘在屋里相谈相闹颇欢,过了半天,宋诗妤醒悟道:“糟了,只顾与你们嬉闹,却是忘了时间。”
  就在这时,外面有下人传:“奶奶请几位小姐前赴家宴。”复次又传:“奶奶吩咐了,宋家小姐也一并前去,已派人去知会宋家二老爷了。”
  .....
  林府后一处柴院,一个家丁携着木柴撒丫向外跑去,看那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知是害怕耽误片刻而招来一顿责骂,还是忌惮那屋里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待那小子走远,一轻纱遮面的女子闲庭信步,推开一侧房门,霎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杂夹着柴草味扑鼻而来,不知具体是什么滋味儿,反正看她的脸色稍稍划过几分嫌弃,皱着月眉走进几步,随后抬足,踢了踢弄出这般味道的罪魁祸首。
  隐落尘一直清醒,忽闻得一股香风袭来,随即懒散地爬起身,看了眼身前的美人儿,兀自开始摆弄散乱的垂发,待得全数将其披于肩后,却停下了手上动作。
  美人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此时见他这般,不由抿唇,伸出手来,其上多了个物件儿。
  隐落尘瞥眼,随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坐在门外石阶。
  一丝灵气涌现,只见那手上的物件儿轻轻飘飘,飞至隐落尘身后,没待得他反应过来,三饶两扎已是做了个发箍,美人儿复次看去,至少没刚才看着碍眼,但也多了几分滑稽。
  原来,那手中之物便是从她青丝摘下的银色花边束带,因得还有发簪,只有几缕银丝散落两鬓,显得有些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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