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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半生晴 / 第十二章 子枫回国

第十二章 子枫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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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佘山回来,我就一直在琢磨,她们的表哥是不是真的认识子枫。我想知道答案。我不停地追问有娇她们姐妹俩,她们非常厌烦我的举动,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帮忙打听子枫的下落。
  大概没过多久,有娇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子枫姐姐找到了。是通过巴黎当地的华侨商会联系到的。有娇的表哥把消息告诉当地华侨商会会长李光庭,热心的李会长通过他的交际网打听到子枫的消息。
  在一次商会组织的酒会上,他们找到了她。她是跟着她男友一起去的,她男友受邀参加了那次的酒会。听说她的男友,也是一个画家,而且还小有名气。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不知道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我也不愿意承受任何的打击。我承认,我比较自私,比较阴暗,但那就是那时候的我。那个真实的自己。
  虽然子枫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但是我内心并没有任何波澜,我还是读书、写字,作画,闲来没事就约朋友出来喝酒,谈天论地。我极力想掩饰什么,但是终究该来的东西总是要面对,它让你无法逃离,哪怕你做好了准备。
  那一天,子枫回国了。我从有娇那里得来的消息,我敢保证,这是千真万确的。姐们俩的表哥举行了画展,吸引了很多当地的学生去看。其中就有子枫他们,后来他们成了好朋友。这一次他们一起回来了。
  子枫来到我读书的这个城市,但是我并不想见她。就当心里没有这个女人的痕迹一样。只有这样内心才能够平静下来,我再也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的消息。我把她的画像取了下来撕碎,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承认,我糟透透顶,自私自利。但是我并不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摆着一副乞讨的样子,那是十足的可悲。
  但是,事情总不会被轻易地安排。就像故事一样不能被随意书写。我们最终还是见了面。这次相遇,距离上一次的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年。再一次见到她,她还是那张清澈白净的脸,还是粉红的唇瓣,穿着打扮也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一点未曾有的改变。
  “好久不见。”她开了口。
  “嗯,好久不见。”我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几年你还好吗?”
  “嗯,一切安好。”我坚定的语气让她不安。
  “对不起,不好意思,三年前不辞而别,也没有和你提前打招呼。”
  “其实你不需要给我道歉,就像你说的,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并不是你什么人,你的决定跟我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你自是做你自己而已,无需考虑我。”
  “真的不好意思,沐晨同学。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的原谅。”
  “其实,真的没关系,这几年我过得挺好的。当我知道你也过得不错的时候,我其实很开心,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我说道。
  我话还没说完,她起身走到我身边,然后突然伸开手开始抱着我。那一刻,我只是感觉血脉在膨胀,脑袋一片空白。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我是思绪很紊乱,我完全无所适从,甚至我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只想快速地逃离这个地方。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确信刚才的事是真实的。
  “爸爸临终前要求我答应他一件事。”她说。
  “什么事情。”
  “其实我早就和别人定了婚,在我还是10岁的那年,爷爷就自作主张安排我和邻村李总的儿子定了娃娃亲。爷爷说他们家有钱,能够让我后半辈子不用为钱发愁,过上好日子。那时候我还小,并不懂这些。”她说道。
  其实,妈妈和爸爸也是定的娃娃亲,但是妈妈并不喜欢爸爸,哪怕一丁点。他们过着有名无实的婚姻,几次妈妈想逃走,都被家人捉了回来。但是妈妈从来放弃逃走,终于妈妈在生下我两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她宁可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回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自从妈妈出走之后,爸爸脾气就变得很暴躁。他整天喝酒,喝醉就发酒疯,打人、摔东西,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摔光了。当然,妈妈陪嫁的嫁妆是最惨的,它们不是被烧掉了就是被摔掉,或者扔掉了,就是没有留下一点点关于妈妈的痕迹,只有一个我偷偷地从火堆里抢回的木箱子。我知道爸爸恨妈妈,这点从来没有人质疑过。等我长大了之后,我经常站在河边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我怨恨老天的不公,我总想一死了之,但是每次一想到爷爷,我又不敢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就是爷爷。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的好,从来没有。
  现在爸爸去世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完成爷爷的诺言,跟李总的儿子结婚,虽然爸妈过得并不幸福,但是我没有理由不这样做。爸爸一辈子没钱,他不希望我吃苦。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那一刻,我只想保护好她,如果哪个男人欺负他,我不会放过他。
  “好了,我要走了,记得有空来看我。”她给递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她的联系方式以及她的名头。最下面还有一行地址信息,写着某某画室。
  我知道,她拥有了自己的画室,那也是我的梦想,我也希望像她一样拥有一家自己的画室,教孩子们画画,写字,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嗯,一定。”我回答道。
  我看着她的远走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其实对于她的出现我并没有任何喜悦,我只是担心她再一次地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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