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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人小娘子在上 / 第十四章 深藏不露

第十四章 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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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景国的天上向来都是万里无云,没有变化,照耀的月光总是那么地皎洁清晰,坐在厢房屋顶的阎狼出神地望着月色,也一边在琢磨自己所做的事。
  过去只有因酿雪而退让一步,这时也是。
  自从被红叶念说“难怪酿雪不跟你说”之后,阎狼单独一个人时,就开始怀疑自己有什么做不好,才让酿雪不把全部事情告诉自己。
  从小到大,一直都认为自己与酿雪彼此没有任何隐瞒,向来都相信着酿雪。
  如今红叶知晓的比自己多,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而阎狼也不知该如何对待女孩子,深怕慕浠再次逃跑,才开始放下身段,轻声柔语的对慕浠说话。
  或许现在人没跑掉,放下身段算是有效吧。
  但以前哪会在意这些。
  寨中的女人全都是抢回来的,没有人会好声好气的对待女人。
  过去也只与酿雪有好的相处,拿面对酿雪方式,处处言听计从去对待慕浠,应该是对的吧?
  对,就是这样。
  一大早日光洒落御师府,艳阳已至巳时,感到愁烦的慕浠坐在前院的桌案边,双肘撑着头频频叹息。
  自从在书阁对谈之后,慕浠已有两日没与人说话。
  是没与人说话,但,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此时觉得在这里待得闷,突然想要去走走。
  “诶,阎狼,我想逛逛。”
  站在慕浠身后的阎狼,俨然就已经像是慕浠的贴身侍卫,慕浠唤他时,因着对他的信任,也已将他当做是朋友。
  而阎狼因着红叶的提议,特意将自己亮晃的长刀加了刀鞘,避免再次吓到慕浠。
  “去哪逛?”阎狼问道。
  “我觉得闷,只要能走动,什么都好。”慕浠丧气地微扁着嘴瞧向阎狼。
  “那就走走。”阎狼淡然地回道。
  慕浠站了起来伸伸懒腰随即便舒了口气,想起两日前御师下的命令,心里仍是不平衡,一脸愁苦实在觉得憋屈。
  “你不能回家。”红叶对着提出要求的慕浠,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慕浠满脸错愕,本来是为了要让自己听完一堆无法理解的事之后,觉得要冷静而回房,倏地想到了一件事又奔去书阁找御师。
  “如果你被天上的混玄神察觉,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真要是动手你连尸骨都没有,所以不能放你回家。”红叶坚决回道。
  “我……我跟酿雪说说,只要她离开我身上就行了对不对。”听得有些胆颤的慕浠,焦急地想了唯一可行的法子。
  “如果酿雪真能离开,她早离开了,还需等到现在?”红叶反问。
  “我……”慕浠想要再说什么,但找不到任立足点可说。
  “丫头,这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现在还有要事得处理,须离开两日,待我两日后再跟你解释,先别急,你先回房去吧。”红叶耐着性子地回答慕浠。
  回想起这一段,慕浠心里觉得闷,看着周围的景物,再怎么走,也只能在府里逛逛。
  脸上写满了委屈,就算御师府楼宇华美,仍旧是被关在这一方之地出不去,所有的人事物都陌生,自己多期望此时就在家里种田,听着娘亲念叨几句。
  好想回家,想念村里的每一张脸。
  思及此,忽然有些孤单落寞了起来。
  随后慕浠与阎狼两人踏出了厢房前院的穿堂门,缓慢的在府里信步,阎狼不习惯说话,所以两人走了许久仍是安静不语。
  慕浠骨碌地着转着灵动的眼,回过身来好奇的问道:“我这两日都没有跟人说话,你不好奇我在想什么吗?”
  这一问,似乎让阎狼怔了一下:“你想跟酿雪说话,我在屋顶,听得到。”
  慕浠微嗔地说道:“我是指别人,指看得见的人,不是没半点回应也看不到人影的酿雪,你都不想问我吗?”
  “想什么?”阎狼问道。
  听闻后,有些丧气的慕浠微蹙着眉:“你回答得太简单了,我要你问,你才问,你是真的想要问我?”
  阎狼面无表情:“不想。”
  慕浠扁着嘴有些哀怨:“你太老实了。”
  阎狼听完后稍感到讶异:“老实不好吗?”
  总是不懂的阎狼,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念太老实,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有时好,有时不好。”慕浠说道。
  “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不好?”阎狼问道。
  “……什么时候啊,”慕浠偏着头用手摩娑着下巴说道:“你不懂女孩心的时候不好。”
  “女孩心?”阎狼心里更加困惑,深思的神情微微浮现在脸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说了,上次初见红叶时也被她这么叨念。
  但阎狼怎么会懂女孩的心在想什么?
  “阎狼我再问你,话说,你是为了什么要帮酿雪?”慕浠问道。
  “因为,”阎狼神情没有任何疑惑地瞧向慕浠。
  “我喜欢酿雪。”
  闻言的慕浠脸上写满了惊讶,四目相对,想要平复心里不知从何而来的波澜而避开眼神,缓缓低下头,再次轻声的复颂阎狼的话:“……你喜欢酿雪。”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有种莫名的失落在慕浠的心中涌现:“……原来你喜欢酿雪。”
  “该不会……”神情有些落寞。
  “因为酿雪在我里面,所以你才保护我,如果酿雪没有在我里面,你便不会保护我,是吗……”
  阎狼没有说话,很怕又再次说错而抿闭着唇,但纵使不开口,却因阎狼不会说谎的表情,慕浠也明白他的默认。
  当初慕浠听到阎狼只保护她一人时,心里莫名有点开心,但如今,想要多了解他一点而追问时,发现,实际阎狼说的每句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
  而是对着酿雪……
  慕浠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了舒缓自己的尴尬而笑了出来:“我就说嘛!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说有人保护就有人保护,果然不是因为我,哈哈哈——”
  转过身来背对阎狼向前走去,脸上瞬间收了笑意,存留了落寞在眉间,以及不明白也不舒坦的感觉在心里。
  觉得,更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
  两人持续在府上逛了一大圈,走到了一个最大的门前。
  “……这个门是做什么?”慕浠抬头瞧了整面门问道。
  “御师府的大门。”阎狼回道。
  慕浠听完又向前走了几步:“那么大门外有什么?”
  阎狼思考了一下:“大街、摊贩、店家、人挤人。”
  “如果我出去会怎么样?”慕浠随意问着。
  “不能出去,天上不安全。”阎狼道。
  慕浠回过头:“嗯……有混玄神嘛,我记得,但我现在也曝露在大白日底下,不也不安全?”
  “只是暂时散心,我看得到混玄神,可以保护你。”阎狼道。
  可以不要保护我吗……
  慕浠心底声音响起,却没有把话说出来。
  “别太在意,我随口问问。”
  慕浠随即手摸摸肚皮:“诶,阎狼,我感觉肚子有点饿,可不可以请人做些点心给我吃吃?”
  阎狼点头:“可以。”
  语毕,阎狼将慕浠拉到凉亭下。
  “我回来之前,躲在这不要离开。”
  叮嘱完便一个转身瞬间人已在远处,快步如飞、身形如幻,三两下就不见踪影,这让慕浠终于明了那天夜里为何门一开启就不见他的人,原来他有这般速度。
  只是这时慕浠却转身往回走,向着大门而去,抬头望着门口,慕浠不得不承认这两日所得出的结论。
  其实慕浠不是不知道酿雪所做的事是如何伟大,但所有的事都出于她的决定,并不是出于自己,也不是自己所做,就因此要把自己给赔下去,没得选择,慕浠实在难以接受。
  而且慕浠认为自己提的方法很好,只是用了两日唤酿雪出来,都没有回应,甚至两日前晚上向御师提说要酿雪离开自己身上,没想到也被驳回。
  “反正你一直不出现,我就当你不会出现;你不告诉我为何找上我,我就不继续跟你们瞎搅和,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慕浠盯着大门说话,顺势踏步前进扳起门闩,用力将门拉开。
  正跨出门槛时,门外两旁的侍卫因注意到有人开门,便走近前来。
  “慕姑娘,您要出去?”侍卫疑惑问道。
  “嗯……是啊。”诧异门外有人的慕浠,瞧了走过来的侍卫,发觉面容都有些熟悉:“诶?你们是那日随在皇上身后的……”
  “是的慕姑娘,每个看过您的人,都出了宫被派到御师府了。”侍卫说完便伸出手臂阻在慕浠面前:“慕姑娘,御师交代过您不能出府,您还是请回吧。”
  慕浠在原地楞了好一会,故作不知的疑惑说道:“呃、这样啊,我还真不晓得有这道命令呀,嘿嘿,不好意思,那我回去……我回去。”
  慕浠带着笑意,转身准备要跨回门槛时,瞬间矮了身子闪过侍卫拦阻的手臂,从底下钻向大街上,快速狂奔而去!
  因慕浠返回的举动而松懈的侍卫,一时来不及反应,让慕浠就这么溜到人群里面,吓得这两个侍卫赶紧奔上去追人。
  “慕姑娘回来啊!”侍卫们大喊着。
  大街上人群众多塞满巷弄,这下成了慕浠最好的掩护。慕浠过去曾在城内大街逛过,就开始绞尽脑汁捞出记忆中搜索可逃跑的路线。
  “前面!前面!我记得有巷子。”
  但身后的两个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过去在皇宫好歹也是四品御前侍卫,身手矫健地在重重人群中穿梭简直轻而易举。
  因此渐渐与慕浠拉近距离,这下看得慕浠危机感加增,一路跑了几条街,没想到竟然甩不掉他们。
  慕浠开始紧张了。
  然而在慕浠一路奔跑的时候,路旁有双眼睛一直在注意着她,不断在确认她的样貌,所以在两方追击中,都只在旁边观察,迟迟没有动作。
  就这个旁观者的印象来说,所要找的人不是这副模样,而且应该会像男孩子多一点,像是稍稍有些秀气的男孩。
  然而这个在大街上奔跑的人虽然有副熟悉的面孔,可整个人不但是有打扮过,并且还非常的姑娘家模样,唯一会像男孩的一点,大概就是跑步的样子,敏捷迅速如一只小鹿。
  让这旁观者怀疑她可是偷了东西才被人追?
  在追逐战中两方越渐接近,那旁观者的身影随即窜入到巷子中,直到慕浠从转角一转弯,那旁观者便一个伸手,顺势将慕浠旋身拉入巷子中,推开了无人居住的宅院大门立即躲了进去。
  慕浠一时惊魂未定,直到回神才发现自己被揽在一位男子的膀臂中,随即抬头望向男子的脸庞。
  慕浠惊讶的深吸一口气:“你!”
  才说一字就瞬间被男子捂住了口,并比了动作示意慕浠安静。
  直到侍卫奔跑路经了门前,从弄堂巷尾奔驰而去,男子与慕浠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捂着慕浠口的手才一松开,慕浠就忍不住转身看着那从小一起在村中长大,并且实在熟到不能再熟的人,心里简直兴奋极了。
  “莫易哥哥!怎么会是你!你知道吗?能看到你我实在好开心呀!”
  然而莫易神情讶异地对眼前人上下来回看了多遍,瞧着与平时不同打扮的慕浠,神情似乎不太确定。
  “慕浠……真的是你吗?”
  “是!真的是我,就是大伙认定最手拙的慕浠丫头!”慕浠拉住莫易说着说着,开心到几乎要跳起来了。
  倏地,莫易用双手将慕浠揽向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心底积存已久的担忧终于在此时卸下。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没机会见到你了……自从你在山里失踪,多少日子一直焦急的在山中寻你,再怎么险峻的地方也不放弃的去寻找,但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几乎要绝望……”
  “直到方才在街上一瞥见你,我心里很激动又不确定,因为你的样子跟以前不一样。”
  “但我不管是不是,我都要试试看,因为我不想再失去……”
  莫易说着说着,欣慰的笑了起来:“好在我做了这个决定,现在能看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好高兴你还活着。”
  被莫易抱在怀里虽然感觉有些害羞,但慕浠心底也是很欢喜:“对不起,这么多日都没与你们联系,让莫易哥哥、让大伙们担心了。”
  莫易松了手,瞧着慕浠的双眼满是焦急与疼惜:“说,这阵子你都去哪了?都做些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听着莫易一连串的关心,不知为何……突然有股委屈从慕浠心底窜出,而且只想说给他听,因为莫易哥哥平时总是让自己依靠,有任何开心、难过的事都想告诉他。
  “我……我……”
  只是心里堆积太多厘不清的东西,一时想说却哽着说不出来,只怕自己开口之后会哭得泪流不止。
  这段日子变化太快,许多事情太过突然,让慕浠既错愕又不知该如何适应跟面对,人被关在御师府,明明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却非得顺着他们去做。
  “你想说出来,我就听;你不想说,我们就回家去,好吗?”莫易轻声的说完,他担忧的神情看在慕浠眼里,如此窝心在意的举动让慕浠更想哭,泪水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却因着好强不想流下来。
  “……我想回家。”红了眼眶的慕浠说着微微哽咽的话:“我想家……想莫易哥哥,想爹娘,想大伙,想每个人。”
  “如果这次没有逃出来,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们。”
  “好,我们回去,回村里去,回家里去,大伙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莫易欣喜的说道。
  慕浠虽没有说话,却频频拭去眼眶残余的泪水,一直不断的点头示意就是要回家去。
  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般,直接表达真实的感觉,看得莫易一阵心疼的伸手抚着慕浠的头。
  “我们走吧。”
  莫易拉开了宅院的门正往外走去,察觉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大门口前,人整个瞬间停住。
  莫易看了很讶异,慕浠看了极为紧张。
  对莫易来说,此人曾在山中对自己拔刀相向,还拎着自己的领子拖出奇岩怪石的地方;而对慕浠来说,此人却是这几日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保护者……
  “阎狼……”慕浠见到后不禁脱口而出。
  莫易疑惑的望向慕浠:“慕浠你认识他?”
  慕浠的神情很是困扰,不知该如何跟莫易解释,只能手足无措地躲在莫易身后:“莫易哥哥,这事说来话长。”
  两方相互对视,却因为阎狼带着难以言喻的气势步步逼近,而不得已退入宅院内。
  “你要做什么?”莫易警惕的问道。
  阎狼正眼也没瞧上莫易一眼,语调没有起伏的说道:“带她走。”
  莫易与慕浠此时已退到宅子前院的正中央,总觉得再继续退下去就很难逃了,不得已莫易赶紧说道:“慢着!我有话要问你!”
  阎狼停下了脚。
  “既然慕浠认为说来话长,那就由你来说!”
  “慕浠失踪了这么久,我们南村到至今都没得到她任何的消息,你既与慕浠认识,而此时你又想将她带走,势必她失踪的这段期间在哪里,你完全知道。”
  莫易一边开口一边苦思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而阎狼在此时终于瞧了莫易一眼:“我不需要回答你,人,我要带走。”
  慕浠有些绝望的低下头,咬着下唇揪着莫易的衣袖:“莫易哥哥……我看算了,他是御师府上一等一的高手……你打不过他的,不如就……”
  曾经见过阎狼身手的慕浠,认为一介平凡的莫易无法打过他,也不想莫易受任何一点伤,就打算放弃这场逃脱的机会,便迅速介在莫易与阎狼之间。
  “我可以跟你走,但不要伤害莫易哥哥!”
  阎狼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的靠近,看得慕浠几乎着急得跳脚。
  “不要过来,你先回答我啊!”
  阎狼已近在眼前,手伸出来正要拉住慕浠,瞬间却有另一只手自慕浠身后直窜而来,推开了阎狼伸来的狼爪,并将慕浠拉往一旁,便继续出手与阎狼对峙。
  被推至一旁的慕浠,惊魂还未定,等一回神抬头一看时,大为诧异阎狼与莫易竟然以武对武,各出其招的相互攻防。
  完全无法置信……
  这就是平时容易被大伙给糗的莫易哥哥……
  慕浠一直回想过去……从来不记得莫易会武功啊?
  看着两人相互来回出招,发现莫易哥哥正处于下风,虽然撑得住,但却频频被阎狼逼退,这一幕实在让慕浠紧张到手都出汗了。
  “慕浠!我来制住他,你快走!”
  被莫易这一声令下,慕浠才从他们俩的对战中回神,看着门口又担忧地转头看莫易。
  正打算要动身的时候,突然一阵强风将莫易吹飞起来撞至屋墙上,使得莫易落下后因这撞击昏了过去。而慕浠受到剧烈余风扫过,一时站不住应声跌倒。
  慕浠吓得两腿都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实在不明白,那到底……是哪里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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