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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浠坐在房门前,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想着方才消失不见的人影,与那男子所说的话。
“既然他问我饿不饿,那应该是会送饭来吧……”带着些许的期盼,伸长脖子向远处眺望。
“只要他一来……还怕看不到他的模样?”
随即瞧向天上的月亮看得出神,直到见了一个身影背着月光走来,莫名引起慕浠一丝的期待……
“宁哥?”
慕浠在厢房前见到小宁子样貌越渐清晰,一路踏进了庭院。
“诶别别别别——别这样叫咱家,唤我小宁子就行了。”小宁子毕恭毕敬地给慕浠行礼,让慕浠吃惊地拧眉。
这是当初使唤她的宁哥吗?
“慕姑娘,这是夜宵,给您送上了,敢问是要在这儿吃吗?”小宁子端着食盒,并指着一旁的青色石案说道。
“放、放吧!”
慕浠一时适应不过来,像是互换了主仆的位置准了小宁子放食物。
但过了不久,慕浠又有些按耐不住,看着看着就跑去帮小宁子放碗盘筷一边问道。
“诶,宁哥……不对、小宁子你怎么会在御师府?这里是御师府对吧?”
“是御师府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御师说因为我见过你,所以一定要我来这儿。”小宁子说道。
“见过我?”慕浠的脑子一整个困惑到厘不清。
“这是怎么回事,我从醒来问问题问到现在,我却是越问越搞不懂。”
“慕姑娘还问过谁?”小宁子道。
“我?我问过一个说只保护我的人,那人我连见长相都还没见到,一开门就看不到人影了,他到底是谁?”
“保护你的人?是阎狼阎兄吧,他已经在您的门外没日没夜的守了十二天了。”小宁子道。
慕浠惊讶地瞠大眼:“十二天!”
“这意思是,我也睡了整整十二天?”
那人守了这么久的日子更是没日没夜,不可思议的神情全写在脸上,慕浠实在无法理解到底为什么。
“这人脑袋没问题吧!”慕浠望向小宁子,虽然觉得那位好心人有点问题,但心里一惊,那睡了十二天的自己似乎更有问题。
“怎么不?应该的呀!慕姑娘可是救了咱弘景国的神人呀,皇上跟咱家都亲眼见到您召了甘霖降在弘景国,不伺候您那要伺候谁呀?”
小宁子越说越高兴,听得深觉不可能的慕浠便将手放在小宁子的额头。
“你没病呀!”
慕浠觉得就算小宁子没病,眼睛一定有问题,肯定是看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慕浠是谁,只是个普通人呐,怎么可能召下甘霖?而且弘景国会降雨,那简直是个神迹呀!”
“是神迹没错啊。”小宁子灵光一闪:“哦!我懂我懂,哎呀您看看我这脑袋,慕姑娘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做了善事,这我知,我知。”
“我!这!”慕浠一整个有理说不清,猛搔着头不知该怎么办。
“那慕姑娘就慢慢享用吧,咱家先退下啦。”小宁子向后退了几步,准备转身时瞬间想到:“慕姑娘外出时记得穿外衣呀。”
“外衣?”慕浠瞧了瞧自身,深吸一口气,双手环胸赶紧护在身前,忘了自己只有穿着薄薄的里衣,拔腿奔回房内将挂在屏风的衣服穿上。
毕竟过去是穷人家,只穿外衣,不穿里衣,据闻这是有钱人的穿法,一时还无法习惯。
而隔日一早,慕浠带着黑眼袋起了床,不知是过去睡太久,还是太多疑问想不清的关系,昨日深更左翻右滚的完全睡不着。
“慕姑娘,您眼圈又肿又黑呀。”
又是小宁子,不要那么直白好吗。
小宁子端了盆洗脸水放在梳妆台前:“您先梳洗一下,用完早膳后,御师请您到书房一叙。”
“书房一叙?”
慕浠过去没见过御师,顿时来了一股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之感,但这么好心给上等房住的御师,人应该很好才是,但总归是高官,仍是有点怕。
而且昨晚有些想得明白了,若是假扮侍官是欺君之罪,此时应该是下在监里才对,不可能让一个阶下囚住厢房,想到这里,虽仍有点担心,但总觉得小命还是有一丝留着的希望。
早膳用完,慕浠随小宁子出了房门,才一踏出门槛就听小宁子喊了一声。
“阎兄可在吗?御师大人请您与慕姑娘一同至书房一叙。”
话音一落,等了片刻并没有半分动静,看着眼前没任何东西惹得慕浠心里有些毛毛的。
“小宁子,前面没有人呀,你怎对空气说话?难道阎兄不是人?”
“啊呸呸呸,这一大清早的别乱说,”小宁子在脸前猛地摆手:“说什么不是人,人家只是神出鬼没。”
神出鬼没?似乎也是,要不然昨晚也不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对,跟鬼一样。
小宁子又喊了一声:“阎兄可在吗?咱家的话可有听见?”
只听闻一个声音从屋簷上而来:“知道了,我会过去。”
慕浠抬头望着屋簷,很确定是这个声音,与昨晚在门外的一模一样。
小宁子身形微倾:“那慕姑娘,请随我来。”
两人走进一座高大素雅的书阁。
见一人身着高贵的红帛。
随意盘起的头发。
嘴上衔着一只毛笔。
蹲在地上,糊着纸的边缘拼贴着纸张,而纸上满是墨线与字迹。
“……这是哪来的大婶?”慕浠凑到小宁子耳边小声的说话,因为与自己想像的御师模样有落差,就有点怀疑是不是哪来的下人,瞬间小宁子很紧张的示意安静。
“御师,慕姑娘送到。”小宁子端了端仪态毕恭毕敬。
蹲坐的女子似乎因为太专注,没发现有人进来,直到小宁子声音响起猛地一惊,嘴上的毛笔差点掉下而赶紧接住:“哎呦!”
“喔好好好,小宁子你先退下。”女子点着头又抬头望向慕浠:“那个,我说,你自己找地方坐呀。”
慕浠瞧着四周都被纸张包围、随处摆放,连椅子都被淹没:“呃……草民我站着就好。”
“慕姑娘,本人我很随性的,在这里不用太拘礼,但也请别太放纵。听小宁子说,你昨夜问了他一些话,此刻是否还有想问的事情?”红叶一边低头写着东西,一边说道。
“很多。”
慕浠拧起了眉,想挤出点记忆却仍是只有段落:“小宁子说什么神人,什么甘霖的,我都没有印象,御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找错了人?”
红叶瞧了一眼慕浠:“没有,绝对没有什么误会,施法降甘霖的确实也不是你,而是你里面的那位玄神,酿雪。”
“里面?玄神?”慕浠睁圆了眼整个人傻住,因为这话完全超过自己的思维,而且最让慕浠意外的是,自己里面居然会有一个人。
“很惊讶吗?”红叶问道。
“怎么可能?”慕浠一再的往自己身子瞧,想瞧出个究竟,但眼睛都望穿了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入山之后还有记忆吗?”
红叶盘坐在地,转着自己手中的毛笔:“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全身发烫,才因此放你到竹雨居的冰窖里,而你醒来后,见到阎狼就逃跑了,并且还乘坐矿车到皇宫里。”
“你说什么?”慕浠惊愕的神情在脸上:“我,见到阎狼就逃跑?”
阎狼不就是小宁子所说,在自已房门外守了十二天的人?
慕浠咬着手指不断的回想那逃跑的过程,抬眸便见到一个束着马尾的男子穿着一袭黑衣,身型挺拔地跨过门槛走进书房。
立刻记忆被唤起,当日于小屋内看到拿着血刀并披头散发的人,与眼前绑着马尾的人,脸相叠在一起,不得惊呼了起来。
“盗匪!”慕浠转身躲在小宁子的背后。
“原来你是那个盗匪!”慕浠几乎跳脚,指着阎狼喊着:“我看到你那日拿了沾满血的长刀,你、你杀了人对不对!那屋子的主人被你杀了对不对!”
慕浠话一落,红叶顿时才想到自己不就是那屋子的主人?不禁往自己身上看,疑惑自己哪里有被下刀。
“那日一早,我出外打猎。”阎狼淡淡说道:“一边切一边吃,没有煮熟的习惯,所以,一堆血。”
在场的三人,深吸一口气。
生吃。
“慕姑娘,你说的那座屋子就是竹雨居,而我,就是竹雨居的主人,在那里没有人被杀。”红叶扬起无奈的笑,想到这小姑娘因此跑进皇宫里,让自己跟着东奔西跑精疲力竭,脸上的笑显得有些无力。
慕浠在手足无措的小宁子身后揪着他的衣服,瞧了一眼红叶,又瞧了一眼阎狼,有些尴尬:……我误会了呀。“
声音越说越小,这个误会还让自己入到皇宫犯险,一脸懊悔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放心,我只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阎狼神情沉稳且语调坚定。
又一句像是昨晚令人安心的话,想到那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咬了阎狼的手,心里感到万分歉意。
“既然误会解开,那我就继续说了。”红叶道。
“你乘坐矿车到了皇宫,小宁子遇见了你,把你扮成侍官的模样,却在半途遇见了皇上……”
红叶话未落,慕浠便接续说道:“我当时一阵晕眩,就什么都不知了……”
“看样子,你与酿雪在交换时,是完全失去意识的。”红叶偏着头撇了撇嘴。
“在遇到皇上时,酿雪借着你允了树皇向天的祈求,施法降下甘霖,只是甘霖一结束,你的身子又开始烫了起来,只好将你移至皇宫的冰窖,但同时我们被玄神们所追击,只能躲藏着,直到你状况稳定后,就决议出宫,买下这座宅子当御师府。”
记忆的过程整个被红叶拼凑起来,慕浠渐渐开始不得不承认这些是真的,因自己所记得的片段,与红叶说的完全符合。这时也才明白,为何小宁子会说自己是降甘霖的神人,原来这就当时的样貌。
但整堆的事情来得太突然,慕浠脑子里实在难以消化,因为太过于震惊,不自觉地腿软坐在地上。
“……怎么会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
红叶听着这样的话,沉吟了一会儿,看来话说得太直接,让慕浠承受不了:“慕姑娘,让你感到如此沉重,实在对不住……但我也不知道酿雪为何要选你。”
“我相信酿雪有她的不得已,她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可以,她也想将属于我们的人生归还给我们,毕竟我们都是天战以外的人。”
“我们?”慕浠听到这两字,似乎才感觉到,原来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牵扯在其中。
红叶轻呼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与阎狼其实都不是弘景国本国的人,乃是深居在山中不问世事的人,在酿雪还未入你身之前,我们俩就已先遇到了酿雪,与她熟识。”
“所以我与阎狼,才会参与在其中。”
“然而酿雪会选择天降甘霖这件事,不单只是为你们的弘景国,乃是为更大的天战而做。”
“天战?”慕浠疑惑的问道。
“酿雪告诉我,这整个飘渺苍穹大陆,自从天上的混玄神出现之后,天界的战争才开始肆虐,进而也影响凡界的战争四起。”
“而酿雪就是在与混玄神争战中惨败,并被镇压在伏隐峰上。”
“自此她便用虚像与我及阎狼见面,直到她逃出了伏隐峰,进入你身上。”
整件事在红叶的描述当中,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得到了解答,但这事情对慕浠来说是何等的大,大到自己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慕浠扶着额,觉得头有些胀晕,呼吸有点喘不过来。
“……所以,你们正为酿雪在做事?”慕浠觉得不适地蹙着眉问道。
“说是,也对,我们确实是有帮着酿雪;但说不是也对,因为我是做我认为正确且值得的事,而这事只是恰好跟酿雪的方向相同,所以我才会在这同一条船上。”
“慕姑娘,你认为,降下甘霖是件坏事吗?”
慕浠摇摇头。
“上古时期,随季节降雨是正常的事,人民百姓都能得天的厚泽,降下天雨、日出照地,夜晚而息,并不缺乏。”红叶说道。
“而如今,人的欲念太好掌握,反被混玄神利用,并被人供奉。”
“使得天象、地土,也被混玄神改变,以至于弘景国天不降雨,羽皇沉睡。”
“弘景国不是我的国家,说实话与我无关,但你呢慕姑娘,你怎么想?”
红叶手撑着头瞄了一眼慕浠,等待她回答等了好一阵子。
“……我,”慕浠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回不了神。
“我要……我要静一静。”
听到这样的回答,红叶安静的抿嘴唇琢磨了一会儿:“……是呀,对你一个孩子来说,确实很沉重,这几日你就在府上好好的思考吧,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别憋在心里。”
慕浠缓缓起身时脚有些软,便被注意到的小宁子扶住身子,两人一起慢慢的离开书阁。
出来的慕浠走在回程的路上,忆起刚才的过程,就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然后自己就被莫名地牵扯进来。
因为这所有事情都是出于酿雪个人想要如此做,不是出于慕浠的意愿。
自己很明白酿雪要做大事,但这又与自己何干?
难道自己要因酿雪的决定,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什么跟什么啊!“
慕浠内心呐喊:“怎么不先问我答不答应跟你们一起瞎搅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