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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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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在伏隐锋见过酿雪真身的杜生,因察觉天有异象,抬头一望,极为遥远之处见到一团云雾随气流旋柱不断往天上腾飞。
  天上气旋汇聚黑云,且越扩越大,起始点是位于弘景国城内。
  这可是要强降雨水?
  杜生看得不但疑惑,也很讶异,第一个念头就联想到是酿雪所为。
  然而疑惑的是,酿雪在神灵几乎要散去的时刻,怎能施展出如此大的神术,这神灵可是要崩毁的。
  “难不成酿雪打算来个宁死不屈,就算死在外边也不愿活着被禁锢,而且在死前还要做一件好事?”
  又或者,是其他的玄神做的?
  但目前所在的距离超过一里,实在感应不到是否就是一个玄神。
  杜生嘴上咕哝完,便一个转念于半空书写多个书信,传给亲妹杜若以及四个镇守玄神。
  命杜若与自己一同立即施法,阻拦天降甘霖,并命镇守玄神全力追击弘景国中施法之人!
  无论是不是酿雪,都不能让此人得逞。
  “你看!你们快看!”大街上的百姓有人聚在一起指着天上喊着,有人做事到一半看到天上的异象,整个人看傻。
  哗啦一声,天上降下甘霖,弘景全国上下齐舞欢腾,没有一个人想要待在屋内,全都出来大大张口喝水,如喝甘甜酒酿一般。
  众人皆似狂醉而大声欢呼,妇女们纷纷搬出所有可盛装的器皿,甚至有人赶紧挖地保存,就是不想漏掉一任何一滴雨水。
  立于皇宫祭天台的慕浠仰着头,同时也是酿雪本人,望着卷飞升天的气流,而身子开始气弱消弭……快要撑不住了。
  是呀,毕竟是个普通人的身体,能走到如今已经不得了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酿雪很清楚,这场雨终究只是昙花一现,束缡底下的众玄神很快就会来阻止这场雨。
  而且他们肯定会先来皇宫寻他,便释尽全身的灵力,整个人霍地虚软跪下,一个闭眼就昏厥于祭天台上。
  而那极度的灼热,又在这普通人慕浠的身上猛烈生发,就像是个无法盛载力量的器皿,因使用过度而膨胀到快要破裂。
  酿雪恍惚之中对于这小姑娘,感到极为亏欠,他在这场战役中,仍是最无辜的。
  接到消息的杜若,立刻盘腿集中注意力,一同施法将弘景国上空汇聚的云气打散。
  同时也察觉那飞升的漩涡气流霎时停止了,留下屏蔽整个弘景国的云朵,与仍在降下的零星雨水在天上飘动。
  杜氏兄妹专注心力意在驱散,追击的事便交给镇守的混玄神去处理。
  不到两个时辰的骤雨,众人望着天空茫然,一时来得太快,走得太快,恍若梦境一般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盛装到水的人才觉得雨水是真的。
  树皇见到雨水停下,转身便奔往祭天台,而护卫、侍女、侍官们因停雨而神情茫然,全都呆滞在原地,没有人注意到树皇的离开。
  到达祭天台上的树皇,就发现御师的朋友就这么躺在地上,想要将人扶起,才一触摸到人,就被那周围的灼热给烫到收回了手。
  本想转身唤人来,却被一个声音唤回:“皇上!”
  红叶御师在远处一边喊着一边奔来,身旁还跟着一位身披兽皮的男子,同奔至祭天台上,红叶屈膝一跪。
  “皇上,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树皇心急,便一把拉红叶到慕浠身旁:“快看看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
  没把皇帝当一回事的阎狼已瞧过慕浠,对着红叶说道:“又发热了。”
  红叶转身拱手。
  “皇上,恕微臣斗胆一问,适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树皇甚为兴奋:“御师,此人实在厉害,他让上天降下甘霖呀!”
  “甘霖?方才的旋柱该不会就是他做的?”红叶问道。
  “确是此人!”树皇肯定道。
  红叶转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状况又回到最初的灼热状态。
  话说认识酿雪十年,第一次见到酿雪使出这种遮天蔽地的术法,这跟当初虚灵的状态差异极大。
  忍不住叹气,这下又热回来,觉得这酿雪还真会给自己找事做,老挖坑给自己跳。
  “是呀,回禀皇上,这人一点都不普通呀。”
  红叶随即接续道:“皇上,恕微臣失礼,因事态紧急,可否借皇宫底下冰窖一用!”
  “御师知晓皇宫有冰窖?”树皇疑惑道。
  红叶有些紧张。
  “禀皇上,在许多国家之中,大多都会设置冰窖,这一点微臣是知道的。”
  吁了口气,红叶在弘景国未创建之前,就已经住在伏隐锋,知道的事情自然多。
  而且在干旱之地仍能保存冰块,就不会是一般的冰窖。
  树皇点点头:“御师果然是御师。”
  “皇上,因此人行踪不便让人得知,恐危及性命,可否请皇上赐予冰窖锁匙,容我俩带此人去冰窖?”红叶问道。
  “朕允了!此人关乎弘景国的生计,不保其性命,当有何人能做到?”
  树皇答完便唤来掌管各个地窖的侍官总管,拿走所有地窖钥匙便命人退下且不得靠近,私下递给红叶后,红叶、阎狼俩人就抱起慕浠离去。
  此时,镇守的混玄神来到弘景国皇宫四围搜索,而在还未到此之前,那腾飞的旋云水柱就自己先收掉了。
  然而天上仍有些乌云降雨,直到隔了好一阵子才散去无法聚集,想必是杜氏兄妹所为。
  四个镇守者们很想感应玄神之气的位置,却无从得知,一般玄神彼此在一里内可互相感应,但此时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算那人飞走了,应该也飞不了多远才对,尤其连刚才施展至天上的云气都没有残留气息,实在困扰那人究竟飞往何处。
  但也因此,确定与酿雪有关的臆测加增。
  太刻意隐匿玄神之气而无法追踪,就算不是酿雪自己,那也可能是酿雪所隐匿的玄神,就像是束缡隐匿了四个镇守者以及杜生与杜若,这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最高等的上邪神除外,不只寻不到气息,祂甚至与飘渺苍穹之境的所有事物融为一体。
  飘渺苍穹本是祂,祂亦是飘渺苍穹,运行所有事皆在祂意念之间,无需动用灵术,然而祂从不控制这个人间界,只让其依循着规律运行。
  然而如果施术者是酿雪,会不会就因这如此大的旋云水柱之法而使得神灵崩毁,连散去的虚灵也荡然无存?
  但没亲眼见到神灵崩坏总是心不安。
  要找人证实才行。
  而此时的镇守者之一,孤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觉得杜生的安排也不怎么样,如果趁施法者施法时全部一同来逮人,说不定还有机会围捕到酿雪。
  但杜生送来的书信要求驱散云气与逮人同时做,这会儿扑了空,下回逮到机会定拿这事来数落他一番,孤影想到此忍不住扬起嘴角。
  红叶这时,盯着在冰台上的慕浠,打从自己见到这小姑娘的那刻起,都还未见过他醒来,也未曾说过半句话,觉得这回自己要好好的守着,免得换了阎狼,这小姑娘又要逃跑了。
  只是回想一路过程,看来时而小姑娘出现,时而酿雪出现,那时机点还真让人抓不准。
  “方才找了小宁子问话,据说,这位小姑娘自称自己为小李子,但这多半是掩人耳目用的。”树皇在红叶身旁说着。
  “敢问皇上,此人还说了些什么吗?”红叶拱手问道。
  “此人在朕面前自称奴家,并说是御师您的挚友,而且连我见过你的宝藏“琉璃金沙漏”他都知道,这件事朕吩咐过不可外传,红御师怎么抗旨呢?”
  树皇有些生气,却也有些高兴。
  红叶跪了下来。
  “回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从未与人说过此事,只是此人并不平凡,连微臣精心设计的迷踪阵都让他轻易破解。”
  树皇微蹙着眉:“真有如此神通广大?他究竟是何人呢?连朕在祭天台上向上苍祈求的愿望,他也知晓……”
  随即低头抚额:“呵……是呀,能天降甘霖的,怎会是普通人,该称其为神了。”
  红叶再次拱手:“皇上明鉴。”
  “所有事情经过,需此人亲自向皇上说明,微臣知晓的实在不多,避免说词有出入,微臣就不便告知了。”红叶道。
  原本心生好奇本想要开口追问下去的树皇,却因尊重老师只好就此打住:“……此人既善待弘景国,就必定无恶意,朕恩准御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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