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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迷幻之火 / 第四节 死

第四节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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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叫醒了朱可妮。过了一两分钟,她已经没了睡意。她试着喊了喊爷爷,可是没有回应,便来到了客厅,看见沙发上带着衣架的两件衣服。它们不是在阳台上吗?她自然的往阳台走,突然看到倒在地上的朱志林。她跑过的时候,朱志林是不动的。她立刻想到的是裹着棉被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谋杀案--这事情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她已经卷入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没准凶手现在就藏在她刚刚跑过来的那个房间里,门后面。她怕极了,直接哭了出来,却不敢发声,接着蹲在阳台的角落里,把身子围成一团,然后死死地盯住阳台带着丝网的小铁门。凶手现在就在屋子里,一旦她出去,就会被杀。凶手可能已经发现了她,只是要找一个作案工具,好让她死的跟朱志林一样,连血都不用流。她这种症状持续了半个小时。她终于走出了阳台,立刻跑到客厅里拿起电话机。
  一个小时后,救护车来了,医生在车上就宣布人已经死了。死因是心脏停搏,也就是自然死亡。朱可妮只是啊了一下。
  “啊?”她呆坐在车厢的一边,就连一个护士热心给她的巧克力都没有接。
  医生们把朱志林放在了太平间。第二天朱雪丽过来,哭了一场。几个亲戚也来了,他们都确定后,尸体直接送去了火化。
  朱志林死后的第三天,朱振宇醒了过来。他是被人从阎王殿里叫回来的,医生本来已经要宣布他成为植物人的事实了,他却醒了过来,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几个护士跟医生跑过来,经过一番折腾,确定了朱振宇高位截瘫的事实。一开始朱雪丽跟他们都瞒着不说,只说是神经还没有恢复好。又过了两周,朱振宇脸上的绷带跟身上的石膏都被拆除了。他问起怎么没见他父亲。朱雪丽支支吾吾想搪塞过去,一提到就伤心地哭起来了。朱振宇刚刚知道的时候,脸上是很平静的,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始止不住地哭。
  “你别哭啊,别那么伤心。咱爸已经火化了,是自然死亡,这是好事。你好好调理身体就好了。”
  “我就不该沾酒。”他愤愤地说,“我真是个畜牲啊。”
  朱雪丽安慰她说:“别自责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就让我,就让我,让我死了算了。”
  “还有可妮在呢!”
  “可妮呢?”
  “在我们家农场里。”她小声地说道。
  在他住院的这段日子里,朱雪丽一直照顾着他。医生让他至少再住一年,这段时间还有希望可以恢复,至多恢复到生活自理,错过这一年就可能导致永久性瘫痪了。朱振宇家的房子抵押给了中介,用于偿还高额的治疗费用。他有时觉得自己能够抬起一只手,可事实完全抬不起来。他还停留在自己身强体壮的时候,幻想能够坐起来。如果他坐起来,也会立马瘫成一团。因为他的神经已经断了。已经彻彻底底的断了。虽然医生还是在给他喂中药,活血化瘀,让他的神经感觉好一些。但是已经断了,在车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断了。
  如果朱雪丽不在,李月仲会驾车带着朱可妮一起来。朱可妮会给他说一些未来的事,就说叔叔阿姨对他都非常好,等他出院了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生活。为了让朱振宇振作起来,她不得不这么说。父亲的车祸跟爷爷的去世,让10岁的女孩心灵受伤有多重啊!这些李月仲都看在眼里。他跟朱振宇离得很远,甚至不怎么想跟他聊天。他们驾车回去的时候,朱可妮接收的那些负能量就会说给他听。他们是在每一个冬日的下午,冷的风都吹不起来的下午,沿着乡道一直穿行进森林的下午,偶尔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下午,互相倾听着心事。一个大学生和小姑娘。
  “我喜欢你的名字。”朱可妮很开心地说,“李-月-仲。”
  李月仲按照礼节一般也会称赞对方的名字好听,可他没说。他再过几天就要回学校了,而且短时间内不想再回来。他驾着车,一直到家。他把车速放慢,用左手扶着方向盘,因为想用另一只手喝点水。车里就有一瓶水。北方的冬天天气很干,一会儿就容易脱水。他的动作印在了少女的脑海里面;那种魅力足以让朱可妮在短时间内忘却所有痛苦。单手开车。
  留下一句简短的,“那么下午就把东西搬完吧。”中介公司来的一位女干事就离开了。李月仲载着朱雪丽,朱可妮,还有他的弟弟李流云来舅舅家里。
  “那我们的小车怎么把这么多东西搬走呢?”李月仲指了指,客厅上的沙发,跟电视机说。
  朱雪丽说:“这些沙发可以留着,还有电视机。”她递给了李月仲一张清单,上面写的都不用搬。
  “我去家里把货车开过来吧。”他无奈的说,“还是很多。”
  “也对。”
  在李月仲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们三个人把一些东西都整理了出来,衣服,鞋子,书,还有照片。他们把厨房里的东西清理进一个箱子里;又把书叠放在一起,拿绳子捆上,大多都是一些杂志和报纸,朱志林生前喜欢看;逗猫棒,他们曾经想过养一只猫,但只买了逗猫棒;一个装满了水的小水箱,里面还有一条金鱼;镶边的结婚纪念照,挂在卧室的墙上;几双被褥;几双袜子;以及暖手用的热水袋;有些生锈的雨伞;帽子;桌面上的小摆设,那是朱可妮一年级的时候,老师送给他的瓷娃娃;几副画;用来盖着各种陈设的罩单;刮胡子用的刀具;洗面奶;热水壶;几盒除锈用的药丸;空气清新剂;没有用完的一袋气球;泡了一半的茶叶。生活的所有用具也不过这些东西。
  李流云完全在行李之间玩耍了。他丝毫不在意地举着沉重的箱子。他说:“要不试着来唱歌,这里唱歌一定好,有回声。”
  朱雪丽白眼看了他一下。
  结果他想了一下要唱什么,第一首想到的是音乐老师刚刚教的,立马开始唱了,“小船儿推开波浪,让我们荡起双桨。”
  “你唱反啦!”朱可妮急着说,“是让我们……”她也开始唱起来,“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歌声徜徉在屋子里,像一双温暖的手抱着他们。激活了记忆。朱雪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当时父母都还在;她每天都会跑出去,在河堤周围跑着玩,跑累了就再回来;母亲做饭比朱志林做的还要好吃。她有一次听见了邓丽君的歌,记得是《酒干尚卖无》,也曾经萌生过做歌手的想法,在舞台上光鲜夺目。她的声音还真的挺好听哩,不过都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她没有机会,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登上舞台的机会。朱可妮的声音是有着淡淡的哀愁的,也没有跑调,不像李流云在那里大吼大叫。他们一起收衣服,再叠好放进纸箱子里。
  “我唱的好吧?”李流云得意地问。
  朱可妮哼了一声。
  李月仲一进来,他俩就不说话了,各忙各的,谁也不看谁,刚刚一起唱歌的不是他们。李月仲把一个又一个箱子搬起来,搬到货车上面。一共有二十多个箱子,还有一些散着的小家具,比如洗脸盆跟垃圾桶。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李月仲跟朱可妮坐在货车的前面,朱雪丽跟李流云在无车顶的货箱里扶着箱子。冬日太冷了,车开起来的时候,李流云也想坐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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