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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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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月之夜,辽茫的荒漠潜伏着紧迫,寒风吹不去凝重的死寂,无数熄灭静待的火炬在黑暗中为之颤抖。
  这是一次优劣显然的围杀——几队百人在谷外潜伏,只为一人头颅,不,确切的说,是一神。
  首领凯越右手紧抓腰鞘中黑奎钢利剑的手柄,浓眉下的锐眼远射谷里的灰雾。他只消左手扬起一手势,左右及身后的铁骑勇士将为他怒涌;而他保持沉默,黑魁魁的部队则按兵不动,犹如黑夜漠地中的乱石。
  不久,一骑影在幽窈的迷雾中归返,他带回情报:五人二马,敌方领袖烈克焚也在其中。
  “烈克焚实在?”凯越问那侦查游骑,一边跨上黑马。
  “不会出错的,她已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侦查游骑确切地回答。
  这时,一组踏土的铁蹄声向凯越靠近,随之剑出鞘的脆音在凯越耳边划起,凯越侧面过去,见副首领安东赛弥傲气十足的俊脸,黑夜掩盖不住他那自信而又略露几分严肃的蓝眼。
  安东赛弥将贵剑指向前方,“才五个人,烈克焚再有神力也消抵不了这百甲精锐;何况一女流之背,将军也犹豫忧悸,您这是损害军严与军威。”
  凯越默不作声,冷面而视,紧接着黑剑出鞘,迎空闪现白烁于剑壁,挥师挺进……群蹄震撼山谷,明火蜂起照现铠铁与仇容,以绝胜之态,退却扑身大雾,扬滚尘灰。
  脆弱的困徒渐渐在凯越的远方显现,里面的两匹瘦马将两位誓死者飞送过来。
  他们手持利剑挥飞入敌群,安东赛弥迎面格挡,金柄利剑疾悍而挥,颈血喷溅,二求死者头颅滚尘。
  “活捉烈克焚!”凯越咆哮。
  火映下的军队向余下人拥杀过去。
  但见其中一高瘦的影子举起一斜一米半的长弓,她静迎洪流,乱发在暗风中飘颤;嗖地一下!刺破空气,强箭毁烂一骑兵的喉咙,他的尸体摔落,遭无数铁蹄践踏。
  又嗖地一下,另一骑兵被刺破胸甲,箭头被断在心脏;再一箭,直向凯越,凯越举起铁盾,箭头依旧破盾而入,在凯越的头盔上猛撞了一下。
  “好强悍的箭法,精弓、力量与鹰眼……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凯越心想,将破盾抛弃。
  他们靠的很近了,另外两个窘困者剑出鞘来,烈克焚双手往后背一拉,刻纹巨剑护在面前——背水一战!
  “啊!”烈克焚尖音一声,似有覆盖浑厚的铁踏声之势,她向敌群的左翼迎冲进去,固若金汤的阵型向豆腐一样烂进一个口子。
  一双灰脏白手上的巨剑势不可挡,挥飞如旋风,断骨如切糕。身经百战的将士有的人马落地,有的被剑盾碰击撼落,更多的不及这重铁的劲疾,死无全尸……
  白剑被血红刻,上面奥神的典经在血腥下渐渐显现——这是魔鬼在操纵神明的力量吗?只见烈克焚终于大了意,她的一胳膊肘被利剑猛砍一下……剑刃碎钝到了骨头。烈克焚裸手把那剑刃一拉,那士兵摔落到地,被一脚踩碎头骨。
  烈克焚一路砍杀到敌群的中部,敌群向中间吞噬进去……轰轰烈烈,这漫长一夜,不过四宇内微弱呻吟。
  黎明,自私的太阳显耀前的施舍,无人怜悯山谷中的狼藉——五百多人死伤四分之一,凯越狼狈地坐在一匹白马上,他的坐骑黑马已经被砍死了。
  凯越将安东赛弥的尸体埋在了这里,他的金柄断剑被立在坟前。黑暗中传奇的凯越军队第一次失控,烈克焚留下巨剑与头盔消失了……
  烈日烘烤荒漠,营地的景象游曲在烈克焚眼前,她卸下胸甲,疲乏地蹒跚过去,士兵连忙把她扶到营帐里。
  “真是奇险!我们完全不知道你会受到埋伏。”谋士艾真坐在烈克焚的睡垫前,痛声说。
  “我必把凯越的项上人头吊到城南门!”烈克焚一只手握着镜子,另一只手顺着浓黑的长发,黑瞳里有冷利烧着一块寒冰。
  “报!有传书纳奇地区的战事。”
  “说。”
  通讯游骑单膝下跪,“将军诺克在纳奇战役中不幸殉国……”
  “啊!”烈克焚的手伴着一阵剧烈颤抖,将镜子往地上用力一摔,碎片四窜,其中两片将艾真的靴子划出两道痕迹。
  艾真面色默然,左眼角延及下巴的铁锈色伤疤为他仅十来岁的脸增添了严肃沉着的老练,他将手向通讯游骑轻挥,游骑便快步倒退出去。
  “将军,我们现在的要急是凯越叛军,不是远在千里外的外族人。”他边说着边走到木桌面,把褐色的地形图摊开。
  烈克焚怒目向着他的后背,“……凯越算什么,昨晚我一人就把他数百人击散!”
  “可你没有带回他的头,甚至剑也没有了——嗯,却带回一身的伤口……”艾真背对她,手指在地图的山脉中移动着。
  “你只是学士,懂什么……”烈克焚厉声。
  “不,我不是学士,我是你的谋士。”
  “从来出不了营帐的谋士……”
  “你要冷静,将军。你现在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脆弱。”艾真回头瞥了一眼,不忍却看到她哭了,“你纵有反覆山海之力,若没有铁做的心,任何局势都能从里到外地摧毁你——这就是我们谋士。”
  “当你亲自带着截肢的巨剑上战场,当你用洗不干净的手提起那腥臭的人头……你以为每个士兵都只是任你摆布的工具吗?大多数亡灵在接受这份名叫死亡的奥神赠礼时……都渗透着恐惧。”
  “你哭了。”艾真指责道。
  “我从来不否认我不会哭……诺克是我的剑师(劳里伦大陆授武的尊贵教师)。”
  艾真轻轻一笑,一边在地图上做标记,“你让我想起了你初来接管中集军团(即所在军队)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只想尊称你公主,而不是称呼你为将军。”
  “……那现在呢?”
  “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觉得吧。”
  “奥神之子?”
  艾真摇摇头。
  “为劳里伦王朝崛起的天子护神?”
  艾真回头一笑,也摇摇头。
  “……皇上的后宫!”
  “不不……不!”艾真一听,急忙回头摆手表示否定,以消解烈克焚此时的怒容。
  “那是什么?”
  “烈克焚。”
  “我就叫烈克焚。”
  “那是莱泽泽古语的一个词。”
  “我不知道。只是皇上要我出来办事时换个威武点的名字,不过他还是说烈克焚这个名字太男人了,”说到这里,她的嘴角微扬,眼神又多了几分恍惚,“但他说只要我坚持。”
  “那你原来叫什么?”
  “妮流斯。”她开始抚弄她的长发。
  “哦。”
  “是不是很好听。”
  “也是一个莱泽泽古语中的词。”
  “那是什么意思?”烈克焚期待地盯住他。
  “……宁静的流水。”
  “嗯……”她点点头,似乎很喜欢,“艾真,你知道吗?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而我却不死。”
  烈克焚将一只灰白的手攥拳,感受着力量,遥远的回忆挣扎着好像开始在手里蠕动,她下意识挣开手掌,不安使右手寻找巨剑的剑柄,等到她忽地意识到剑被她抛弃了才停下来,才静下来,才后悔起来。
  儿时妈妈说,她最喜欢热夏时分在绿荫处悄盛的艾尔丁丝花,因为白色象征着宁静与纯洁。我到死都会信以为真,我到死都在茫然守护……
  我出生在东部的玛妮妮,一个有茶皮果树的地方,一个被深浅青绿覆被着的山岭。寻那黑色的土壤,一双红木鞋在弥甜的茶皮果和果叶里咿呀蹒跚,我戴着一顶肤黄的草帽急向一只蝴蝶,小白手高过帽子伸进空气中。
  那蝴蝶美得诡异,也许是从来没见过——灵飞的一双蝶翼在艳阳下映耀蓝紫,炫耀个性。蝴蝶它既没有让我靠近,也没有将我离弃,只逗弄似地让我跑累,让我小喘气。蝶瓣像鸟儿的羽翅,在空中曲弯游动,翔出一曲曲弧环;又像蝙蝠的黑翼,突地猛而狂挥,疾破一线线流空——它真的不同寻常!最后毕演,轻轻地,像落叶飘落,它消逝在了我不远的草叶里。
  我过去蹲下找它,却不见了。然而,我在同一个地方找到了一朵娇而健的艾尔丁丝,而且竟是蓝色的!我从来没见过蓝色透明的蝴蝶,也从来没见过蓝色的艾尔丁丝,想着妈妈会喜欢,想着去摘它,却在小手摸到它那浓绿的叶瓣时怕怕地缩了回来,一种莫名紧张而出的怜意从手指爬生,痒痒地钻进心里,“好奇怪。”
  我解释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眼边不知不觉地酸湿了,再不敢去碰它,恋恋地看最后一眼,我回去告诉了妈妈。
  妈妈把我抱来一探究竟,但她看到它时,也惊讶了。她蹲下细看,我也蹲下,她连忙把我拦住,不让我把手趴进脏脏的土里,可我觉得一点也不脏。
  母亲终于决定把这蓝色的生灵摘起,可它突然就枯死下去,垂搭到母亲的手臂上,“这怎么会?”她和我一样困惑。
  那只是避暑的休闲一天,但愿我把这旧忆永远留在茶皮果树下,只是它还不时在我脑海中闪现。
  “艾尔丁丝……在你们南方人眼里有守护的意思对吗?”
  “东部人认为艾尔丁丝也有守节之意,我是说女人的贞洁,没说错,你是东部人吧。”艾真再次在烈克焚旁边坐下。
  “我母亲不只那么认为……”
  “我不关心这个,现在来说说战事吧。凯越不知不觉策划围杀,他处处算尽,我很羞愧,但也许神帮了我一把,你没有死……”
  “而且凯越也死伤惨重。”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兵力不足,切不可再正面迎战。占领小城池,集散攻击是上策。但这上策也只能起骚扰作用,为了减少伤亡,这也是缓兵之计——一句话,我们需要增援。”
  “我一个人就可以把凯越的头提回来,我不需要增援。”
  “凯越只是一个脑袋,而我们要的是五万人马的脑袋,将军……上报吧。”
  “我不能让皇上失望……”烈克焚皱起眉头,凝视帐屏。
  “我们只有一万多人。”
  “……你怎么说怎么做吧,你是谋士。”
  艾真点头,“那先不打扰您休息了,”他起身要出去。。
  “唉,对了,那烈克焚什么意思。”
  艾真已走到了帐子的出口,正掀开帘,外面的暑热随着日光射进来,但他还是回头回答,“一瞬间的红色,隐喻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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