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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头已白仍少年 / 第三章 皇后一家

第三章 皇后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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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既下了令,一众人便忙碌起来。等大皇子兴奋地扛着只鹿回来的时候,大伙已经结束停当,准备出发了。王妃拉过儿子摸了摸:“小筷子,你带大皇子去沐浴更衣,弄干净了我们就走。”大皇子疑惑,带着小筷子往后头走:“宫里有事?”小筷子低头:“奴才不敢说。”偷偷塞过来一份火腊封底的驿报。大皇子拆开扫一眼,扮个鬼脸:“大伯父威武!”
  好在车马都是来时带来的那些,夜言绕着车子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试了试几个关键,见没有异常又去看马,最后才点点头,负手走开。
  王妃吩咐:“这不不四的时间起身,未必赶得上宿头。既动身了就不耽搁,这便做好露营的准备罢。”
  王妃和福康各自上了车,另有一车拉行李,其余人等或骑马或赶车,扬鞭往京城赶。路上王妃将各人轮番叫上车,诸事交待。到了天黑,果然不见宿头,一行人索性往前赶到一处空旷地升火扎营。随意吃了些路食,王妃摸出两支牙刷,招呼儿子:“来来来,我们一起来刷牙。脸可不洗脚可不泡,牙不可不刷。”母子两人蘸着擦盐刷了牙,母妃对新牙刷很满意:“这刷毛甚佳,软硬适中。可见凡事都得先有个想头。”
  晚上母子俩睡在车里,王妃将事情细细和儿子说了:“说把你爸也叫回来了呢。”大皇子却不以为然:“大伯母本就不愿意当皇后,谁愿意谁当去呗。”王妃乐了:“本来也是,长乐宫里悄无声息换个皇后,外头也无从知晓。”
  大皇子继续发表意见:“伯父愿意娶谁当老婆,这是他的自由。”
  “可那是个有夫之妇啊,人家好好一家子,被他拆了。自由妨碍他人了,这就不行。他还给大伯母造成了痛苦,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更不行。”王妃正色道。
  大皇子想了想:“大伯母是没有想通,她天天种菜,一年到头和大伯父不照面,找个环境更好的地方种不是更好。夺人妻子的确是坏事,但那女的自己愿意啊,也要允许离婚的嘛。大伯父也没杀人放火,也没强抢豪夺,只是嚷嚷而已,他也怪可怜的。”
  王妃叹息:“若放在现代社会,平常人家,你说的自然没错。但现在这个社会环境,还是一国之君,他便不配拥有你说的自由。”
  大皇子黯然:“妈妈,我们这是回不去了么?”王妃搂着儿子亲亲脸:“宝贝,这里也好,什么都有,随遇而安吧。”
  “我以后要把这里变得更加自由、文明、平等、先进,那我们呆着就更舒服了。”
  “好!我宝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现在你先学本事,把这里的情况搞个彻底明白,等登基了,就放手做。现在妈妈先替你看着这天下,我宝在这个世界还是个五岁的小朋友呢。”
  车行马驰的,一路紧赶慢赶也花了五天才见到京城的城墙。京都太守和戍京卫早早得着了消息,文的在城墙上踮着脚望,武的带兵迎出城来。王妃揭开车帘,问在车外防卫并行的戍京卫:“孙将军,这几日京城防务可有状况?”孙将军长着一对八字眉,本就一脸苦相,此时更是愁眉苦脸:“臣这里倒还好,只是寿太守……唉!”
  王妃语气清冷:“那牌九摊子还好?”孙将军一张脸更是成了苦瓜,皱出了疙瘩:“娘娘啊,那,那摊子遵纪守法,并无过错……臣臣臣……”
  “臣什么臣!”王妃动了气,素手一拍窗框:“你们不是天天巡街的么,这么大个人就看不见!”孙将军险些哭出来:“其实不光是臣,好些兄弟都看见了的,谁也没认出来啊。哪个想得到……皇上好久不上朝了,又穿件脏兮兮的烂褂子……”
  大皇子见母亲发脾气,忙勒马回来:“妈妈,怪不着孙将军。你上回在宫里迎面碰上大伯父,不也没认出来嘛。”王妃面子撑不住:“这怎么能作准呢。我一个弟妹,没事认识大伯子干啥。再说了,他突然跑藏书楼,我哪里想得到。”“这不是一回事嘛。”“……”
  大锅子忙上来打岔:“娘娘,太守大人开了城门跪迎呢。”大皇子驰马上前,还差十几步便勒马下车,跑过去扶寿太守:“寿伯伯,快起来吧。”太守一把抱住大皇子:“我的殿下啊,您什么时候才长大啊,微臣撑不住了啊!”说着放声大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王妃也下了车,看这位一向端肃的前科状元眼泪鼻涕,仪态全无,也是心酸不已。
  当年先皇给太子选妃,满朝文武竟无一个肯给女儿的,再至全国文武世家,最后连富商直至小康人家都问了,仍无一家愿应召。先皇愁得险些自尽,最后当时的礼部侍郎见不是事,一咬牙将女儿嫁进了东宫。为了避外戚的嫌,寿老爷子带着新科状元儿子辞官居家,一赋闲就是十年。直到王妃进宫主事,看人才浪费可惜,邀四请,这才将寿状元请出山,只是仍不肯承担封疆大吏,做了个没人肯当的京都太守。京都太守官职既低,责任又重,事务繁忙,极易出错,既需人情练达,世故精通,又要方正自持,刚直不阿,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位置。难为状元郎一做就是七八年,尽忠职守,面面俱到。
  寿家大小姐家教极贤,奉父命先为太子妃,再当皇后,当年也曾夜夜哭断肠,只不敢和父兄说。那时皇弟还小,婆母无能,太子妃险此疯了。熬了十年,熬到弟妹来了,便将一大摊子全部交付,自己只在后苑种菜,好不容易舒服了这几年。便是福康,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世仆。寿老爷子深知当时太子性情,怕女儿有凶险,嫁女前遍询家奴,福康自愿净身服侍。
  这一家子最是忠心耿耿,对皇家何止尽心竭力,直是粉身碎骨。这一回是真真委屈得狠了。王妃不忍打断,只在边上陪着落泪。哭了半日,大皇子被抱得浑身不自在,轻轻挣开:“寿伯伯,我和母妃不会让大伯母受委屈的,你别哭啦。”王妃也说:“寿状元,我这就回宫,叫人把那贱人跺成肉泥,给你妹子壅田。”太守吓了一跳,愣愣抬头,王妃又咬牙:“还不解气?那把贱人手脚都砍了,种在粪缸里,让她七天七夜不得死。”寿太守直跳起来:“王妃不可!我大玉律无此酷刑,万不可开此恶端!”
  王妃凝视寿太守半晌,红着眼圈对大皇子说:“儿子,这就是君子。有f所为,有f所不为。见恶仍知固善,在位便谋职守。”又向寿太守行礼:“吾儿快六岁了,这便请寿状元公务之余,勤加教导。”
  大皇子赶紧行礼:“老师好!老师不哭,明天就来,好多书我看不懂呢。”看看老师神色,又补一句:“我妈瞎说,哄你开心的,别当真啊。她说的都是从书里看的,哪里真有这种事。”寿状元一凛:“书里?这都是些什么书!”
  王妃见事不妙,赶紧赖在全国著名的无赖头子身上:“啊……这,是我从皇上那里偶然看到的,也不知是什么书。”看寿状元脸色逐渐狰狞,赶紧上车:“我们先回宫啊。明见了寿状元,别忘了备课哦。”说着便溜。
  坐在车里,王妃只觉头晕,这还没到宫里,已经快吃不消了。一想到回宫之后的大戏,恨不得立马穿越回去。“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王妃从未如此伤感。
  有人在外轻轻敲了敲窗框,慈菇掀开一角帘子:“宫里问,皇后想去宫门口迎娘娘,可否?”王妃冷哼:“皇后想去宫门口都来问,那皇上都把野带回宫了,有谁来问过一句?”慈菇不敢接,放下帘子传信去了。
  到了宫门口,皇后果然立着翘首盼望,身边只带着大宫女白菜。王妃赶紧下车迎上去:“大嫂,怎么也不多带几种菜。”皇后苦笑:“带那么多人做甚么,谅他也不敢真把我杀了。”宫戍卫与大锅子都赶紧跪下:“小的们必能护皇后周全。”王妃柳眉一竖:“这上上下下,随便谁都比他武功强,还真不知道谁杀谁呢。”皇后是个守礼的,赶紧拉住妯娌的手:“别说了,到底他才是皇上。”
  王妃遂转而夸福康:“福公公真得力,硬是把我早早拖了回来呢。和你这几棵菜一样,是个忠的。”福康坐的车子简陋,颠了一路,此时唇青面白,话都说不出来了,被人架着立在后头。皇后心疼地看他一眼,却和王妃说:“才刚扬儿骑着马往前头去了,他都晒黑了。还跟我说,你请了我大哥来给他当先生,我大哥学问是顶好的,就是不苟言笑,我寻思着不如找邹探花,别凶着了孩子。”王妃哭笑不得:“你还知道邹探花呢。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你大哥挺好。”皇后慌了,忙忙解释:“邹探花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因而知道一二,并不相熟的。我就心疼扬儿,你作主就好。”
  王妃直叹气,这皇嫂何止温顺,简直懦弱,都是小时候管教太过。谁知嫁给一个不知分寸底线为何物的废物,真是作孽。两人并肩往里走,皇后怯怯微笑:“我还是第一次到外宫门口来呢,这还是托了弟妹的福。”王妃好奇:“你走过来的?没用仪仗?”皇后摇头:“那套仪仗看着便头晕脑胀,我也没换衣服,就慢慢走过来。从后苑出来,走了小半个时辰呢,没想到皇宫这么大。”又赶紧看向王妃:“弟妹你累了吧,要不我们还是坐辇回去?”王妃也不客气:“我先回宫,洗一洗。大嫂慢慢来,一会儿在我宫中见。”
  上了辇,王妃便往宫里去。大锅子在边上走,低声说:“已经查明了。是云剑门的两个年轻弟子,今年才入宫服役的。”王妃问:“谁教导的?”大锅子回:“原是一班二十人一起,另外十八个都是好的。主教官是展鹤门的张武师。”说着手一招,张武师赶紧跑上前,知道王妃最烦人跪倒叩头,只边走边行礼:“小人教导不当,出宫后便自断一臂。”王妃点头:“我入宫时你便在,是个勤谨的。放心吧,不会连累你师门。”张武师极是感激。
  大锅子又细细将事情讲了,王妃边听边问,见再无疑问,冷笑说:“利欲熏心,蠢不可言。能教出这种弟子的门派,想来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大锅子应声“是”,王妃想了想:“不过就凭两个年轻弟子,就能做出如此大事来,倒也本事不小。将本事留下,别门派没了,本事也失传了。还有,哪怕旁人无事,可见这各处都松懈了,糊涂的也都是帮凶。”大锅子见再无话了,这才离开,自去整顿宫禁。
  那边张武师出了宫,师门派来接任的师弟已等在宫门口。张武师向宫内跪下,二话不说,自断一臂。几位值守的侍卫上前帮忙止血裹伤,递上一个大包袱:“娘娘赏的。”
  张武师又羞又愧,叮嘱师弟:“一定要听教导的话。师兄无能,给师门丢脸了,你吸取教训,也常看着点边上的人。”见师弟眼中含泪,忙说:“万不可存怨怼之心。我未能恪尽教导之职,手下学员闯下这等大祸,自当领罚。只失一臂,祸不及师门,这是天大的恩典。”。
  说话间夜言飘然而至,摸出一叠银票:“大皇子攒的零花钱。”又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手指微捻,便平平飞去。张武师慌忙接了,他识字不多,惶恐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字:“张师傅,等可以出宫游历了,我来找你玩,我们一起练飞鹤腿。经常写信来啊,没钱花了就告诉我。玉扬。”
  夜言拍拍张武师没受伤一侧的肩,似乎说了声“再会”,一闪身不见。侍卫们帮张武师将信折好,用帕子包了,给他放在怀里,道声珍重,领着新人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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