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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风楼中,喝酒再遇娄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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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康扯着嗓门大声喝道:“范妈妈,范妈妈,有贵客来!”
  一名穿着宫装,头戴金钗,面敷白粉的中年妇人应声从二楼探出头来,骂道:“你这瘟生,叫魂呢?妈妈我耳朵还没聋。”
  袁宁心中苦笑,以往这范妈妈见到他,都是涎着脸上来行礼的,这会儿之所以如此,多半是知道袁家目前的境况了。
  何安康从手里的钱袋子里提溜出一贯钱,又抛了抛手里的钱袋,示意里面还有不少,笑道:“妈妈现在耳朵可清明些了?”
  范妈妈的变脸堪称一绝,刚才的怒气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又露出那副大牙,小步下楼,道:“哎呦,这不是何郎君和袁二郎嘛,看看,好长日子不见了。快快,楼上请,楼上请。”
  她自不认为这些钱是何安康的,只当是袁宁的,心里还想,果然那些传言都是靠不住的,袁家富贵多年,破船也有三两钉,哪至于连一顿花酒都喝不起了。
  袁宁刚踏上二楼,迎面走来一人,一身肥膘顶着一颗硕大的脑袋,两支招风耳随着他的跨步前后抖动,袁宁根据记忆,知道此人就是那个被芸儿嫌弃肥头大耳的尤大郎。
  在这种世道,能吃上肉的人家都极少,而能开猪肉铺的尤家,自是有些背景和手段的。
  尤大郎一见袁宁,笑道:“哟呵,这不是袁二郎吗?我还当今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他的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就看了过来,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架势。
  何安康忙趋身向前,赔笑道:“我们兄弟来这聚一聚,不想尤大郎君也在,真是巧了。”
  他背对着袁宁,给尤大郎眨了眨眼睛。
  尤大郎会意,冷哼一声道:“你倒是知趣。”
  他说完这句话,径直往前走,用身体撞开何安康,直奔袁宁而来。
  二人距离尚有三四步,袁宁就闻到了尤大郎身上猪油混合着劣质香粉的刺鼻味道,他眉头微皱,忙避开了。
  他可不愿自己身上沾上这种味道,这年头要想将衣服上的味道洗干净,还是挺麻烦的。
  不过在尤大郎和旁人的眼里,那是袁宁示弱,避开了。
  尤大郎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对身旁的同伴笑道:“咱们去芸儿那里,嘿嘿。”
  见袁宁依旧神色如常,众人和尤大郎都有些意外。
  若是依袁宁以前的脾气,只这一句话,他就有可能和尤大郎闹起来。
  不少人心想,到底是没落了,人穷呐,志也短。
  何安康这会也在心里纳闷,今日袁宁的作风与往日差别太大了,难道去鬼门关里走一遭,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不成。
  他开始担心,今日的计划能不能如愿了。
  袁宁和何安康各怀心思,随着引客的女婢走到了一个小包间里。
  包间被帘幕一分为二,外面是一张圆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茶壶和茶盏。
  何安康取出一贯钱塞到女婢手里,大气地道:“唤两个听话的来服侍,再上一桌好酒好菜。”
  袁宁冷眼看着何安康,越发笃定今晚是个鸿门宴了。
  何安康这种人,他如果愿意在你身上花一文钱,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能从你身上赚十文百文。
  袁宁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又往外看了看,一时摸不清何安康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也不急,在这种地方又无性命之忧,他倒要看看,这个何安康能相出什么馊主意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桌子上就上了七八道菜,荤素皆有。
  袁宁从怀中掏出装着桃花簪的漆木盒交推给何安康,笑道:“何兄,拙荆让我将这桃花簪还给你。”
  何安康闻言,脸色微变,作恼怒状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也看不起我何安康?”
  袁宁笑道:“何兄言重了,只是我家娘子思虑再三,实在当不起这般贵重的贺礼。”
  两人又互相推脱了数次,何安康终究拗不过袁宁,只得收回了那支桃花簪。
  不过这时他心里却在想,这是袁宁一人的主意,还是那小娘子当真抵得住诱惑,将这支桃花簪还了回来。
  两人说话间,有两个女子走了进来,垂首而立。
  其中一个削瘦些皮肤暗些的袁宁有些印象,好像叫珠翠。
  另一个丰腴些皮肤更白皙的他就不认识了。
  “快来给兄弟见礼。”何安康一面色眯眯地打量着她们,一面催促道。
  待两人行礼之后,何安康色眯眯地笑道:“兄弟先选一人。”
  袁宁也没客气,指了指看上去老实些的珠翠道:“你来伺候。”
  何安康闻言顺手将那丰腴些的抱进怀里,笑道:“兄弟,那兄弟就选这个了。小莲花,我可是想你想的久了。”
  那被称为小莲花的娘子帕子轻轻甩在何安康脸上,笑道:“郎君又拿这话哄我。”
  大概整个花街的妓女都听何安康说过这种话,不过区别就是以往她们听了这种话都会啐上一口,可今日何安康带了钱来,这话就顺耳了。
  被袁宁选中的珠翠也挨着袁宁坐下,端起桌上酒壶为袁宁斟酒,道:“前些日子听闻郎君病了,奴家心里还难过呢,今日见郎君身体大好,心中着实高兴,也不枉我这些天的参拜。”
  袁宁自是不会真的计较她话的真假,只是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笑道:“那我这条命,倒是娘子救回来的。”
  珠翠半靠在袁宁身上,浅笑道:“奴家可不敢当。”
  说话间,又为袁宁斟酒。
  而另一边的何安康和那小莲花已经啃在了一起,袁宁看着这幅猪啃牡丹图,心里直呼辣眼睛。
  不过何安康到底还是没忘了今晚的正事,他艰难地把持住了,抓住扒他衣服的小莲花的两只粉白小手,喘息道:“先别着急,小娘子先给兄弟演奏一曲。”
  小莲花没料到何安康这当口都能停下来,颇感意外,嗔道:“好你个何安康,这是发达了,看不上奴家这副身子了?”
  何安康在她衣服里来回掏了掏,又在手上嗅了嗅,淫笑道:“快去,晚些时候有你受的。”
  小莲花轻哼一声,腰肢一扭站起身来。
  “珠翠,你二人同奏吧。”
  珠翠笑着应了,给袁宁又斟满了酒,这才和小莲花一起走到那帘幕后面,又有门口小丫头送进来两支琵琶,二女隔着帘子演奏了起来。
  “兄弟,兄弟敬你一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安康举杯道。
  袁宁端起酒杯应了。
  何安康拨动他那张巧舌,不住地劝袁宁饮酒。
  袁宁自然觉察到了不对,他不再每杯都饮尽,而是留下小半盏,两人距离的远,何安康也看不见袁宁的杯底。
  就这么喝了小半个时辰,小莲花和珠翠弹了七八支曲子,只弹得手酸。
  同时旁边的隔间似乎有人来,那声音袁宁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兄弟,你这次能化险为夷,兄弟当真高兴。”
  这个年代的酒度数虽低,可喝多了,确实有些醉意。
  袁宁笑道:“何兄不如给我说说,最近又有了什么发财的营生?也让兄弟沾沾光。”
  何安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挥手让珠翠和小莲花出去,才低声道:“最近蒙一位官家人看得起,让兄弟在中间做个介绍,哈哈,也是兄弟运道来了,遇上一冤大头。足足十二亩良田,每亩值八百文。”
  他说话间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继续道:“那些田都是上等田啊,要是不急着出,就是一亩地再翻个番都容易出手。”
  袁宁马上想起了自己家中为买六娘卖的十多亩良田,难道经手人是这何安康不成。
  他很快又想不对,袁文栋是认识何安康的,他也是个精明人,不至于被何安康这般诓骗。
  “敢问,那冤大头是谁家?”
  何安康痛饮一盏酒蹙眉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其实是那官家人……”
  说到这里,何安康往外看了看,凑近了低声道:“就是咱们的娄县尉,他找的人,不过是他不方便出面,才让我从中捞了些油水。那田就在河湾北边,真真是一处好田。”
  听到这里,袁宁脸色一沉,那还真是袁家的地。
  何安康说完这句话,戒备地盯着袁宁。
  以他对袁宁的了解,袁宁与娄县尉这算是新仇加上了旧恨,绝难消弭。
  就在这时,旁边包间适时地响起了一男子的粗犷声音:“那袁二郎算个什东西!过去仗着家里有几亩地和袁大郎的荫蔽,整日在这下九流的地方呼呼喝喝。如今的袁家,嘿嘿,爷我一根手指就能摁死!”
  不待袁宁反应,何安康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窜起来,一脚踹开本就不结实的隔间木墙,怒骂道:“哪个狗东西敢辱骂我何安康的兄弟,啊……娄县尉……”
  何安康又是一惊,忙躲到袁宁身后,摆出一副大哥替我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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