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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浮光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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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堆,洁白火焰圣洁缥缈,几人围火而坐。
  他们都看着火光,想各自心事。
  蓝桥对石源很感激,可也不由的想:“这个少年是什么背景?为何会有两种这么强大的灵火?又为何要收我为徒?”
  她本有师承,家族所传。蓝族自冰原归来,便隐于祖地西海灵波岛,百年的卧薪尝胆,其族长蓝海修为已入炼魂境。
  她们年轻一代,按祖训,入化灵境后要在域中游历,以示不忘西海白石的山水。
  游历途中,行至平遥城,她发现城中孩童不断失踪,于是想查明原因,是否妖孽作祟。
  可行至桂山,便遇到星宗门下,不由分说,一路追杀至这片竹山。
  这个少年救了她,又收她为弟子,赐了法号。
  她不由看了眼石源,这事很有趣,但有些胡闹啊!可想起刚才的战斗,她脸色又变的认真,这少年体中灵气很弱,可那灵火、那满天火十字的武技实在让她震撼不已。
  小芳的大眼睛里,疑问比蓝桥更多。
  她不是灵修者,只是平常人。
  她昨天嫁到石家,是为了冲喜,她虽然很傻很天真,也知道自己会变成小寡妇。
  她寻思以后自己在石家当个丫鬟,每天扫地、做饭、种菜,至少能吃顿饱饭,这是她心中仅有的小美好。
  可没想到石源却活了过来,说是来竹山修行,途中还杀了林家的狐妖。
  她终于明白,先生是个灵师,很历害的灵师,快要赶上她心中的风神。
  先生爱收徒弟,上午收了小凡,现在又收了一个美女姐姐。
  而且起的名字怪怪的。
  太过离奇,她实在想不明白,只好在心中不停的说:“他是善人,是我先生,肯定会对我好。”
  于是便不再想,靠着石源胳膊,闭上了双眸。
  或许,或许是因晶壁上那双眼睛,或许是因这个新身体,转生后,石源总是回想前世往事。
  许多年前,某人也曾在痛苦山涯,与他围火夜话。
  那人唱的歌,仿佛又在他脑海里回响。
  “孤儿愁,连丝藕,梦里常在血中游……”
  有情不是好事,无寂并非无情。
  “小时候,你抚养我长大,你本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你是我的希望。可现在你变了,你名笑愁,法号有情,可笑愁却变成了啸仇,除了仇恨,你眼里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那三百年前,把须弥大陆变成血海的天主谱尼,早被你我斩成十万八千块,帝释天主也整日躲在云雾之中,不敢抬头,梵天罪人该死得差不多都死了,为何非要杀尽梵天生灵!非要让我回来!甚至不惜失去自己的眼睛!
  其实,其实我原本不想走的,只是心碎了无痕。”
  “你怎么会知道胡笳十八拍?”蓝桥打断了他的思绪。
  石源道:“这首诗我喜欢,因为小时候我是孤儿,理解那种无助和凄凉。”
  石源清秀的脸永远那么平静,眼眸深邃如星海,本是青葱少年,给人感觉却历尽沧桑。
  蓝桥问道:“你是孤儿?”孤儿命运多舛,她想或许因此,石源才显得少年老成。
  石源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前世是孤儿,现在却不是,于是笑了笑,转了话题:“那星宗弟子为何杀你?”
  蓝桥道:“他想抢我的灵火。”
  石源道:“你灵火只是子火,何况西海之焰灵力并不太强,他不会仅仅为此吧。”
  听石源如此评价,蓝桥有些不喜,但也知道,石源说的事实,也不禁想这个问题。片刻,说道:“西海白石域庭本就是黑山天池的傀儡,对我们这些前朝皇族很敌视的,前几年,我们族人游历时,域庭也曾向我们出过手。”
  石源道:“现在西海白石域庭之主是何人?”
  “域主,叫山奇水,原是密山城主,是星宗八圣中一位的弟子,灵力修已进炼魂境。百年前,我族被掳到冰原后,他黑山支持下成为新域主。听长辈说,他本想联合星宗强者消灭我族,只是后来听说冰原红夜放我族回来是暮光鼓角某位圣人的意思,这才没敢动手。”
  “山奇水。”石源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他前世一直隐于暮光原,怕是连大陆飞天圣者的名字都记不全,何况是炼魂境。当然,能进炼魂境,对于一般修炼者来说,那是巅峰尊者,但对他来说,这些人不过是小凡眼中的蝼蚁。
  石源忽然认真的问道:“你想不想成为域主?”
  蓝桥闻听张着小嘴,如鲜莓的玉脸,愣愣望着石源,又惊呆了。
  这个少年问过她两句话,一是问想不想可愿拜他为师?二是想不想成为域主。
  片刻,她有些忍俊不禁,笑道:“不想。”面前这少年是好人,但说的话却是天方夜谈。
  “为何不想?”
  “族长炼魂境的实力都没办法,我才入化灵境,如何敢做域主。”
  “你是我的弟子,我说过两年之内,你必进炼魂。”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当今域庭有星宗这个大物在背后支持,我又怎么敢做。”
  “我的弟子,苍天之下,大地之上,又有何不敢?”石原把手指了指天,又划了划地,牛逼至极。
  蓝桥再次说不出话来。
  “你明日去哪儿?”石源接着问。
  “我再想回平遥城,那里的孩子总是失踪,如果是妖孽作祟,我想除了。”蓝桥说道。
  “伤好后再去,先跟着我,明日我要去那座峰上,开宗建洞府。”石源指了指远方那座青山。
  “开宗?什么宗?”蓝桥问,可能被石源惊的习惯了,她现在不再发愣。
  “缘宗!”
  石源说完,平伸右手,结法印招呼桐炎。想用桐炎为蓝桥疗伤,无奈刚才战斗中,地阶武技消耗灵力太过,桐火休眠了,没有招出。
  武技和功法,分为“宙、天、地、玄、黄”五阶,威力以神功榜排名为据。地阶功法,只有化灵境后期修为才能使出,他之所以能用,是因他身具两种源火,又有前世之基。
  “自己运功疗伤吧。”石源有些无奈,向蓝桥说道。
  小凡还在火堆旁熟睡,嘴角挂着笑意,想是做着美梦。
  石源闭上了眼睛,也入灵修之境,心只一念浮光聚,十方掠影化须弥,唯有世缘总恋惜,尘上风起那诗句:“星海已远兮,万物皆灵气,静默间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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