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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全一世幽人影,枉负终生不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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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了,你怎么害了她?”张少辛听得出神,眼中的恐惧完全消散了,好奇地问道。“小二,再来两坛酒!”封将尾信已经有些醉了,可是这尘封心里多年的故事,不喝醉怎么说得出来?
  “我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懂得一些字。学了师父教的丐帮武学,虽然我天资太差,倒也偶尔能赚几两银子。我便买了市面上所有的武学典籍和经书,潜心研习,无意间翻到《道德经》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一句让我豁然开朗,谁无形无色无味无力,却能成就绝形绝色绝味和绝力,这不就跟我和梦魂的天资一样吗?”
  封将尾信又吞了半坛酒,眼中闪烁着泪花:“终是我的错,提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当时我创制无尤功,只注重如水般不争,却没有理会到水之成就,需要外物帮助的特点。梦魂心急,便悄悄修炼起来。不曾想,她仅有的天资也被抹平,还差点丢了性命。”
  “是她自己悄悄学的,又怎么能怪你?”张少辛安慰道。封将尾信摇了摇头:“若是我能早点体会心法,梦魂又怎么可能遭此不幸?”“那后来呢?”张少辛追问。
  “后来,我照顾她一路来到蜀国,仗先蜀仁献皇帝礼遇,得以在天府书院博览群书,才修成那逆天改命的无尤功,将梦魂起死回生。只可惜,她根骨尽毁,再也使不出任何武功。”
  张少辛听到仁献皇帝时,浑身一抖,但又立马回归正常。这些细微变化被封将尾信尽收眼底,却不理会,继续借醉说着往事。
  “梦魂平生所恨者,乃会武而仗势欺人的人。所愿者,乃亲手除暴安良,为天下苦命人扫平不平事。她曾是苦命人,小时候也被所谓的武林人士欺压过,所以会武功后最见不得这些。她武功尽失,再也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心如死灰地来到峨眉山,收养了一群可怜的孤儿。”
  “我修得无尤功,根骨重塑为顶级,武学也自然大成。不出所料的话,只消几年时间,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将会接踵而至。只是,我身边会失去一个天真无邪的人,心中会多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夜里会做一个意难平的梦。”
  封将尾信连连苦笑,不争气的泪水无情地划过铁汉脸颊。张少辛胸有成竹地问:“所以你每次愧疚的时候,就去帮她完成一些事?据传罗女侠一生出手四十五次,你一共愧疚了四十五次?”
  “我的确愧疚,但不是四十五次,而是每日每夜。在梦魂去峨眉山的那天晚上,我坐在锦城街头喝酒,想要忘却往事。怎奈那晚的夜色,宛如当年我和她的初逢。美的我想要捧一束洁净的月光,来将她骄纵,呵护着她,年少绚烂的梦。第二天,我悄然去了峨眉山,她不愿与我言语,我便躲在山里时时守着她,谁来找她麻烦,我便在夜里帮她杀人。从此,世人不知我,星月不识我,只有她知道,却从不搭理我。人间第一幽人影,默默神伤不似君。如果感情也能跟水一样,我不知道她是否练成了无尤功,但是我心满意足。”
  “既然罗女侠一直被你保护,那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地死去?“张少辛问道。
  “砰”地一声,封将尾信右手重重捶在桌上,把张少辛和其他客人吓了一跳。他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痛心疾首地说:“她是自杀的。”
  “为何自杀?”尽管知道这样问不好,但小孩子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
  封将尾信拍了拍脑门,又抹去了泪水:“都怪我,我守了她二十年,那天我终究耐不住寂寞,便给她留话,若她有情,便于七月十五在西湖亭子里相会。七月十五那天,鬼节,天下蒙蒙细雨,四处全是新鲜的泥土味和烧纸钱的味道,西湖起了好大的雾,我坐在西湖东边的亭子里,点着一个大红灯笼,她没有来,鬼神也没有来。那天以后,我赌气没有回峨眉山,不久,兴是没有我在,她峨嵋派又全是一帮女子,无法解决那些找麻烦的恶人,就服毒自杀了。”
  张少辛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也觉得这个故事凄惨无比,安慰着他:“斯人已逝,何必徒生烦忧?”“不是烦忧,是遗憾,我还想再做一件事,可惜,我不能亲自去。”“什么事?”
  “我要你跟我学武!”“我?”张少辛有些迷糊,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对,是你!”封将尾信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
  “我要你学武,拜梦魂为师。你的天资差到极点,最适合练无尤功。待你学会后,以梦魂弟子的名号去帮她完成心愿,这样也不会有人笑她后继无人。然后,我要你光明正大去帮我看看梦魂的墓,替我给她烧点纸。现在峨嵋派封山,若不想偷偷摸摸或伤她弟子性命,只得让她们相信自己和你一脉相承。传下来的武功是我和梦魂当年一起创的,到时候我会教给你。最后,我得报答仁献皇帝的恩情。”封将尾信说完,望着张少辛。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张少辛脸色大变,右手食指颤抖着指着质问。“从你吃饭时的气质可以看出,你出身大富大贵之家。你有巴蜀口音,说明是巴蜀人士。你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什么能从西南流浪到东北?除非是被侍卫保护而来,只可惜侍卫要么被杀要么失散,所以你才成了个小叫花,能让人这么大费周章地杀你,只能说明你很重要,大概率是前朝王公贵族。最后,你说你姓张,前朝张家并不是大家族。但是仁献皇帝没有儿子,只有一女,嫁给了一位姓张的状元驸马。不出所料的话,你就是仁献皇帝的外孙,这样一来,任何事都说的清了。”封将尾信平静小声地说。
  张少辛再也没忍住,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封将尾信连忙带他回屋,宽慰着:“仁献皇帝是一个好皇帝,重用贤臣,整顿朝纲,不与民争利,爱民如子,使巴蜀成为天府之国,百姓成为天下最富庶的百姓。”
  随即他义愤填膺地感慨:“只可惜这个世界很混蛋,好人往往斗不过奸诈之徒。那恶贼沈柯本是一个插标卖首之徒,居然为了一己私利,蛊惑那些愚蠢的蜀人造反抢皇宫财富。结果,爱民的蜀帝宗族尽被诛杀,沈柯成了康朝的狗,被封西川王,天天搜刮民脂民膏,益州百姓只能天天累死累活地干活,才能勉强不饿死!”
  “这是他们的报应”,张少辛恶狠狠地说道,“是他们鬼迷心窍,要听信沈柯的鬼话,用命推翻了待他们那么好的皇爷爷。没想到,他们用命换来的,是他们家人更苦的生活,是沈柯和其亲信对他们残酷的压迫。以前,只需一人种点地,便能养活五口人。现在,五口人拼死拼活地种地,尚且不够交纳赋税,这就是咎由自取。”
  张少辛答应跟封将尾信学武,不过得同时教他兵法,封将尾信欣然接受。二人发泄了各自心中的苦事,不觉间有点互相信赖对方。封将尾信给确定张少辛不会跑了,便给他另开了一间房。
  第二天,二人退了房,收拾好行李,便往徐州走去。
  到了徐州城,张少辛不禁感概比冀州繁华多了,都快比起当年的益州了。走进熙熙攘攘的街道,封将尾信注意到沿途街角的乞丐看见两人后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对了,老叫花,在石头镇你打扮成乞丐模样,为什么现在不了?”封将尾信笑了笑:“这是因为我和梦魂就是在冀州逃难时遇到了古云长老前辈,他收我二人为关门弟子。所以,每到冀州,我都会成为乞丐来纪念他老人家。”“这么说,古老前辈功夫应该很高啊,为什么那个王安尘功夫不太行?”“师父一身的丐帮武学,巅峰造极,丐帮天需拳更是天下第一拳,只是王安尘心术不正,只习得皮毛罢了。”
  二人聊着聊着,封将尾信将张少辛带到了城郊一处荒野。“跟着我们干什么!”他大喝一声,张少辛这才注意到两人身后居然有一百多个乞丐。乞丐们举着竹棍,将两人追上二人,前面也窜出来一堆乞丐,将封将尾信和张少辛严严实实地围住。
  张少辛被这阵势吓住了,低声问:“是不是因为你打他们帮主王安尘?”“不知道!”封将尾信不屑地说道。只见前面的乞丐门让出一条路,迎面走来一个黑黢黢的瘦老头,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破碗,腰间挂了八个破布口袋,看样子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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