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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气质第九则:为人须皮厚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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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某个夏季常见的落雷轰鸣电闪中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头脑发胀,意识一片空白。
  就在我寻思琢磨着自个莫不是当真某天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于是导致被雷劈之类的内容时,运作起来的感知让我找到了头胀与意识恍惚的其他源头。
  我正被卡在座位上,悬空倒吊在侧翻后损毁变型的神州马车里。
  嘛,装逼神器偶尔也有运输质量不过关的瑕疵——尤其是在雷雨交加的日子里穿越历史国境线时。
  华丽地裂了屏的手机(我那一年半的工资敲击着我的心脏)在离我鼻尖稍远处微弱地闪着小王子的未读信息以及本地时间。
  四点五十一。
  昏黄的光线以及从扭曲破碎的马车门外吹洒进来的雨点把危机感与记忆重新带回我苍白的脑脊液里。
  还有左臂上的剧痛。
  好吧,固然现状并非排除了我犯下十恶不赦大罪的可能性,但毫无疑问我并不是被雷劈了。
  情况应该是,在我受到某老狐狸人精兼世家死敌黑格尔乘火打劫地要挟后(我避免去回想这厮开的条件)——匆忙离开柏林大学的路上遭遇了原因不明的车祸?
  所以说,我讨厌交通工具。
  “小伙子?你还活着吗?”在尝试够手机失败后(我右臂被卡住,而左臂根本抬不起来),我拉着沙哑的嗓子,尽量维持着叔本华的刻薄气场呼唤小车夫,“喂?听得到吗?”
  没人吭声。
  马车损坏地很严重,我们也许不仅翻出了道路,还从山上滚进了山谷也说不定。
  我心里有点涩,加大了音量。
  “小伙子?”
  别死啊。
  不管怎么说,你还很年轻,为了运送叔本华这种不近人情地傻逼疯子栽掉命可不值得写在墓碑上哪——
  当然,如果你丢下我自个跑路了,那还是去死吧……
  就在我已经开始顺势考虑起自个墓志铭写啥比较符合叔本华气质的时候,有人在暴雨中撬开了损毁的马车门,粗暴地踹掉掰开夹着我的车座(完全不顾是否会把我搞成残废地)把我野蛮地拖出了马车。
  这个人相当高大粗壮,大络腮胡子,且满手的厚茧——介于其与我所熟悉的尼采那些剑茧与枪茧位置如出一撤——我全程乖巧地老实忍痛闭着嘴。
  天黑黑,雨滔滔。
  当我如同死尸一般被拖进某个山洞中时,不知为何,黑格尔那难琢磨烦人精的话在耳边呼呼作响。
  ——究竟谁才是被拴在山洞里只看得见影子的家伙?是活在正史里的人,还是我们?——
  嘛,我讨厌山洞。
  且不仅仅是因为我被踩在了烛光摇曳边缘的山洞昏暗角落里捆了起来。
  “是他?”洞穴深处伴随着急切地脚步传来了逼近的尖锐调子,“你把他带来了?”
  正在给我打紧反扣的壮士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咕哝。
  “嗯。”
  “有人——看到吗?”
  “我想没有,我等车滚到隐蔽处才下的手,”壮士把我转过来,拎起我的脑袋,“别装晕了,叔本华先生,看着我——我们有重要的事得你帮忙。”
  我内心骂了句脏话,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非常郁闷地瞧见到绑匪两人毫不遮掩其正脸,感觉到自个生还的概率又掉了五个百分点。
  大周末地天气又差,你说为啥干绑匪都这么敬业。
  我叹了口气,“你们是何苦呢,想必今儿这雷雨交加地从尼采家出门起就一直尾随我也很辛苦吧?有事儿咱们不能找个阳光明媚地工作日工作时间来愉快地解决么?”
  “您真是悠游,我们这边情况可是危急万分,一天也拖不起了,”拎着我头的壮士松开手,单膝跪地凑近我,光线照亮了他英气锐利的脸颊。
  这脸啊,哎,我不由内心骂了句进阶版脏话。
  这位壮士不仅是史界名人,而且还是级别非常高的修补者,他的名字无论在哪个版本的欧洲近代史修订草案里,都不乏出场次数。
  我悲观地感到自个生还的概率,又掉了十个百分点。
  “啧啧,折煞了,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普鲁士王储,率领普军第三军团拿下普法战争第一场大胜的腓特烈威廉殿下么?”我瞥了一眼他腰间挂着地(对历史同步率颇有贡献的)华丽佩剑,内心戚戚然,“我不过万年吊车尾见习学徒一个,哪能帮上您什么忙——要不我把我师父介绍给您?他老人家绝对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包您满意!”
  威廉地目光黯淡下来。
  “已经迟了,”他摇摇头,“我搞砸了,普军被孚日山脉分割——别说第一胜,在那个跃迁点,影响已在正史上级联扩散,现在再继续咨询没用了,挽回不了局势!”他沉稳的声线竟颤抖起来,“普鲁士——多半要输掉这场统一德意志取代法国霸主欧洲的战争,整个欧洲近代史版图……怕都要崩塌……”
  好吧,我叹了口气。
  “嘛,你不要压力太大了。”
  所以说,但凡正史咨询师都受不了这帮发生丁点儿屁事就紧张兮兮盖棺定论的修补者了——要是随便打场败仗历史就能改变,那咨询师就没饭吃了。
  为了维护我未来的饭碗价值以及我的生还概率,我不得不十分中肯地提醒他。
  “普法战争又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啊,您身后不还有第一第二军团、还有总参谋长毛奇将军嘛——想想普鲁士始终占有人数二比一的规模优势,铁路运输的优越性,加上克虏伯大炮的威力——略微一点儿失利改变不了大趋势的,顶多战线延长绵延些罢了,别紧张啦~”
  嘛,要真给你活活掰过来,估计就是欧洲近代史最伟大修补发现了。
  “——不管怎么说,普鲁士胜利与德意志的统一可是近代史经验证过最稳定的收敛点之一啦。”
  但我的合理劝说却并未让威廉坚硬的脸部线条缓和下来,而是引出了更为绝望的气色。
  威廉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踱步。
  “没错,我之所以拖到现在才行动,正是因为一直到今天上午之前,我也是这么安慰我自己的——但这回情况不同,我感觉得到,事情非常的奇怪……”
  他顿了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直到今天在我找寻负责我案子的主咨询师时,碰到了他。”
  我这才发觉山洞里的第二个绑匪也站到了视野内的亮光下。
  看清这张脸让我不由内心接连骂了两组加强版脏话。
  于是,我的生还概率又掉了十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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