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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贵妃宫中一片混乱,皇帝刚到门口,一柄剑便从院内飞来插在门上。
“住手!”
众人见皇帝亲临,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连一向嚣张跋扈的越贵妃顿时也失了魂一样。
“在做什么?”老皇帝气极走进来,看到太皇太后也在此,更是怒不可遏,“谁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带到此处?”
“我……父皇,是我。”皇帝的小女儿景宁跪在一边颤巍巍的举手。
“胡闹!”皇帝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太奶奶多大年纪了?还有你们,朕的好皇后!景宁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皇后原本得意此番能整治太子,没想到先被问罪,顿时也失了方寸:“陛下息怒,臣妾也是担心郡主安危,这才……”
老皇帝看了看满院子狼藉,视线从太子、皇后、越贵妃、靖王等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刚刚酒醒,仍旧醉眼迷蒙的霓凰身上。
“朕希望你们给朕一个满意的解释!”
*
安庆殿。
除了霓凰,所有人都跪在殿中。
正当两方辩驳,僵持不下,蒙挚却擒住了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司马雷,令得事态陡然转好。
太子、越贵妃被重惩,司马雷被流放,以慰霓凰之屈。
谁也未曾想到皇帝会突然出现,越贵妃密谋此事已久,周围一应都是打点好的。那样兄弟相残的场面一出,无论最终被罚的是太子还是其他人,皇帝对这几个皇子的印象都不太好。
无论是要射杀靖王的太子,还是向自己兄弟举起屠刀的靖王,都是如此。
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置身事外的誉王反倒盛宠优渥。
这个结果是连梅长苏都没想到的。
不过誉王感念他的指点,还是让人备了份薄礼送去宁国侯府。
另一边却亲自去了一趟言候府。
誉王寄养在皇后名下,而皇后与言候乃是一母同胞。因此他替皇后来给言宝珠送生辰贺礼,也没什么不妥。
言宝珠虽没说什么,可言候却连门也没让他进。
誉王碰了一鼻子灰,吃了个闭门羹。
*
“咻——”
言宝珠在后院射箭,他的箭法又稳又准,几块靶面上无一偏离。
言阙立在院门口看着他挽弓搭箭。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多年前那个纤细瘦弱的身影扶着门框,一边咳嗽一边唤着爹爹别走。
他在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心硬。
竟连头也不回,就那么自以为是的离开了。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老话从来说得好。
“誉王突然上门,所为何事?”
言阙极少过问这些事情,他不想管,也懒得管,可知道誉王来找言宝珠,他心底难免生疑。
言宝珠射出手上的箭:“言候智慧,你猜他来所为何事?”
言阙看着他:“誉王心术不正,不宜为友,更不宜为君。”
又是一箭,直中靶心:“言候以为,什么样的人适合为君?”
“心怀天下,心怀万民之人。”
言宝珠转头看向他:“言候好眼力,择了当今圣上。”
言阙只觉得心头一疼。
像是有人故意将插在他胸口的刀猛的拔出来。
他没资格指责任何人,因为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也曾是他一力扶持之人。
可他仍旧想提点言宝珠,朝堂诡谲多变,风云莫测,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尤其他处在现在的位置,关键而又敏感。
“你当多跟蒙挚学学,党争之事,插手不得。”
“记住了。”
言阙知道他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从他与他断绝父子关系那一刻开始,他言宝珠与他言阙便形同陌路。
除了这个言姓,他甚至不知道这人身上跟他言氏的牵扯还剩什么?
他总是在心里责怪当今皇帝太过冷血无情,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凡他尽到一点点为父本分,或许都不会是今天这副场面。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刚要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另一个高亢的声音:“宝珠!”
言宝珠一偏头,就见院外进来一个英姿飒爽,面目雌雄难辨,鬓间星白的女子。
虽是女儿身,可浑身气势却虎虎生威,丝毫不逊霓凰郡主。
“见过言候。”女子朝言候见礼,下一秒便飞身朝言宝珠过来,“好久不见,让冬姐看看身手长进了几分?”
言宝珠将手上弓箭一搁,两人登时打将起来。言阙立在门口看了看,终是一声长叹,哀怨又无奈的离开了。
一番交手,直逼得言宝珠毫无还手之力,夏冬才肯罢休。
她虽是女子,行事作风,气概豪情却丝毫不输男儿。
金陵城这些世家子弟们自小都是在她手底下受过训的,除了言宝珠打小体弱多病,逃过一劫。像言豫津,那可是听到夏冬之名都会脚肚子发抖。
几招落败,口里还有些轻喘,夏冬放开他:“你怎么这么不经打?一年多不见,身手还不如以前了。”
言宝珠道:“前几天挨了一下。”
夏冬登时不悦:“谁?”
“百里奇,你不认识。”
“为着跟霓凰的婚事?”
“嗯。”
虽然刚回来,但择婿之事她也有所耳闻。
其实早前被百里奇打了一掌,道不算什么。但最终对决霓凰郡主时,霓凰却实打实踢了他一脚。
当时他强忍着没让人看出来,可也不敢再叫旁人知道,只能每日照常当值。
言宝珠将她请进去喝茶,夏冬也没拘束。
“择婿搞得大张旗鼓,没想到最后霓凰郡主竟是谁都没看上。我还以为你有机会,没想到在最后的对决上,她连你也不肯放水。”
言宝珠给她斟茶,说是茶,其实不过白水而已。
夏冬端起来喝了一口。
“落花无意,流水无心,这是必然结果。”
“现在到处都在传那位苏先生是她看好的郡马,你怎么看?”
言宝珠道:“才智过人,沉稳老练,不错。”
夏冬看了他一眼:“真放弃了?”
“放弃什么?”
“你的霓凰姐姐啊。”
言宝珠道:“儿时情谊,非关情爱。”
夏冬哦了一声,却根本不信他这话。
“冬姐此番奔波,定然疲累,早些回去歇着吧。听说你还受了伤,可好些了?”
“小伤,无妨。”
“小伤如何?冬姐切莫逞强。你也实在鲁莽,怎可一人去滨州查案?山高皇帝远,你一声招呼都不打,若是遇上棘手的事情,只恐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瞎担心。悬镜使向来独来独往。”
“可都有交托。”
“我孑然一身,需要跟谁交托?”
“跟我。”
“小屁孩儿……”
夏冬口里虽如此说,可心头仍是一暖,自从聂锋离去,她便似立于苍茫大地,无人相扶。因她是悬镜使,刚强的外表和凌厉的手段早已让人忽视她还是个女人,在有些时候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一双坚强的臂膀。
“以前我就说过,我不会过问冬姐任何事情,但若冬姐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看人神情真挚,夏冬不禁动容。
十二个往来寒暑,十二载悠悠岁月。
别人只看到她两鬓斑白,只有这个人,看到她心底的悲苦。
“你跟言候……”夏冬不免也提到他的私事。
“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冬姐何须操心?”
这话顿消了夏冬的疑虑。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方才看那架势,两人似乎和缓了不少。
“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