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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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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入夜的拱城,犹如一头巨兽静卧在大草原上,四周的狼嚎声此起彼伏。
  拱城万户府拥私兵一万,再加上驻守拱城的另五万镇戍军先锋卫,龙武林手底下可调配的,共计六万铁骑。
  在拱城这座后梁国的军事重镇,他已驻守了差不多十年。
  此刻他正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着南方,一道天堑就横亘在视线尽头。
  “过了天山,就是大秦了,往南再行二百里,就是他们的皇城。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笑话,真遇到事上,一个个跑得指定比太监还快。”这位一袭黑甲、统兵数万的后梁国大将军喃喃道,随即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笑意。
  黑甲是镇戍军的标配,夜色中,他们就是一群无孔不入的黑色幽灵。
  站在一旁同样装束的将领点头回应,“将军所言极是,古往今来,只有将士死沙场,未见帝王裹尸还,说到底,死社稷无非是当权者的一句空话罢了。”
  无论如何,顺着这位郑将军的话说总没错。在先锋卫中历来有个说法,郑将军是不会错的,如果你说郑将军错了,那你一定是说错了。
  龙武林一脸玩味,“好师弟,你这句话要是被朝堂上的文臣听到,指定要落得一个含沙射影映射国君的罪名。”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俱实说话。”被唤作师弟的这位将领低头抱拳。
  龙武林气得跳脚,“害,你我是师兄弟,你高低也是个万户长,张口闭口卑职卑职的,我听着实在不自在,你才刚来履新,就开始让我头疼了。”他一脸无可奈何,看身旁这人仍毫无反应,颇为愤慨地补充道:“是不是想过两招?咱俩多久没切磋了?”
  对方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答道:“有十年了吧,自打大将军把你派到镇戍军后咱俩面都没见过几次,这次你惹了麻烦,大将军让我来当你的副将,咱们毕竟是上下级,我一来咱俩就斗殴,这算什么事儿?不得被下边的兄弟看了笑话?”他苦笑道,“况且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龙武林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破不了招?郑执明,你把自己的武学抛得是一干二净啊,想当年师父还说你天赋极佳,最有可能登顶武道,如今看来,就你这心境,只怕一辈子就在这宗师境界徘徊了。”
  名为郑执明的将领作了个揖,笑道:“将军说是什么,那卑职就是什么。”
  龙武林气急,右手猛然一挥,远处兵器架上的铁枪如同被召唤的鸟兽,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响,直接飞到了他手上。
  他持枪挥舞两圈,看向一旁的郑执明,挑眉道,“师弟,给个机会,师兄替师父教训教训你。”
  很长日子没打架了,龙武林分外手痒。
  郑执明轻笑一声,“只怕师父当下最想教训的人是你吧。”说罢,他一脚踏向地上的石砖。
  屹立数百年的老城墙上,饱经风霜而不朽的砖石被这一踏击出了一道细小裂纹,裂纹从他脚下一路延伸向那座兵器架,一触及到架子腿时,那兵器架如遭雷击般剧烈晃动起来,上头插着的另一杆铁枪像箭矢一般直接被弹飞了出来,在空中几个盘旋后,落在了他手上。
  “师弟,这城楼上的地砖可是公物,得赔。”龙武林指了指地上那道裂缝,颇为心疼地说道。
  郑执明举起铁枪,摆出和龙武林相同的架势,“你赢了,我就赔。”
  话音未落,身体就化作一道银光直冲了过去。
  “叮——”铁器相击,震耳欲聋,顷刻间两人周身尽是残影!
  二人身手差不得太多,都是宗师境界的武夫,郑执明要年轻些,更有锐气些,而龙武林因为多年身居将帅之位的缘故,对于武道的钻研多少有些耽搁。
  他本就没想着当天下第一武夫,他只想做天下第一名将。
  啊不,天下第一名将是他师父,他要做天下第二名将。
  尽管知道自己师父的为人秉性,但他这么多年来对他师父也从来没有过二心,毕竟,这位当前武榜第二的银枪赵信,在他眼里就是那天下第一。
  即使这位师父当年屠了自己满城,掳走了尚年幼的自己,他也仍是自己的师父,因为师父说过,“仇恨是阶梯。”
  仇恨,才会让自己更强大。
  数丈高的城楼上,二人打得难舍难分,古朴的城墙被横扫的气刃划得遍是裂痕。
  郑执明说的没错,俩人确实破不了招,他们的每一步攻击都能被对方轻易化解,就好似心有灵犀一般。
  此时二人站在城墙同一侧用石砖垒成的梁柱上,这里的城墙与乌兰城如出一辙,每间隔三尺便留有三尺的缺口,用以战时供弓箭手瞄准。
  二人当下相隔了十道缺口,大概有八九丈远,已然停下了短兵相接,各自操控着长枪在半空中如游蛇般穿梭拼杀,轰鸣声连绵不绝。
  到了通玄境界便能内力外化,操控身外之物,驭枪这种小把戏,对于这两位宗师之境多年,位列武榜第七和第九位的后梁国高手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眼看着局势僵持不下,龙武林气运双掌,朝着身前的长枪大力一拍,那杆铁枪霎时如同被附了神力,直直向着郑执明飞刺过去。郑执明见状也不甘示弱,立马使出了同样的招式。
  两支长枪呼啸着在二人之间对轰到一起,一阵狂风从撞击点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吹得碉楼上的军旗飕飕作响。
  狂风平息,两杆长枪仍在空中对峙,的枪尖处似乎还隔了道气墙,形成了一面难以逾越的无形屏障。
  “师弟,投降吧,论官职论本事,你认输都不亏。”龙武林正使尽浑身解数隔空往铁枪中输送内力,龇牙咧嘴朝着对面的郑执明喊道。
  “师兄,当下咱们只讲功夫,不讲官职。”郑执明说罢,双手飞速结印,肉眼可见的内力波动跃然掌心,接着,他顺势推出一掌,磅礴内力直冲向身前那杆长枪。
  这一招来得势大力沉,不仅是他这杆长枪冲破了无形气墙,就连对面龙武林的枪都被这雄浑气势掀得调转枪尖,朝自己主子身上飞刺过去。
  龙武林忙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起了数丈高,只听脚下传来一阵轰隆声,还伴随着砖石砸落的声音。
  待尘埃落定,方才他站着的地方已然被轰出了一个丈余内径的半圆形大豁口,大小不一的碎砖正沿着豁口滚落到城楼下边,那两杆长枪也碎成了数段,铁屑散落得一地都是。
  “师弟师弟,你厉害你厉害。”龙武林空中一个翻滚,双脚轻轻落在了对侧的城墙上,“不过这损失……得你来赔。”
  郑执明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抱拳道,“郑将军处罚便是,我也会写信向大将军如实交代错误。”
  对面的龙武林一番白眼,“怕了你了,无趣的家伙,当真一点意思都没有。”
  “记得两月前大将军让你提拔了一位下万户,如今怎么没见?”郑执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沉声问道,“莫不是你不满大将军安排,给灭口了?”
  “”
  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过后,城楼上涌现出许多士卒赶来收拾残局。此时师兄弟二人表现得倒是随意了一些,毕竟同门三十年,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
  他俩的家都被师父灭了,那师门自然就是家了。
  “你倒是有趣的人,几个月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你当初为啥要干这么件出人意料的事,害得我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陪你。”郑执明一脸不满,“你跟人也没啥深仇大恨的,非要来这么一出,这一步,却是直接把大将军下了多年的棋局给搅黄了。”
  “师弟你不懂,我这步棋叫兵行险招,不来点刺激的,怎么成大事儿。”龙武林哈哈一笑,纵身跃到了郑执明身旁的梁柱上。
  “险招险招,堂堂大秦的首辅被你的人当街剿杀,真想不出还有比这更险的招数了,你就不怕大秦跟咱们后梁再开战?”
  “怕什么,打不起来的,就算他当真要打,如今我后梁国的百万甲士可不是盖的。”他得意地挥了挥手,“你看我身后这座拱城,百年来历经数次加固,这几丈厚的城墙,纵是我等宗师强者也不易破开,单说我镇戍军中,就有六卫二十万铁骑,二十万步甲,十万神弓手,大秦若是敢犯,过了天山便是地狱。”
  郑执明一脸无奈地看着对面这个正高谈阔论的中年男子,“你不怕大将军怪罪,那就由你好了。”
  “怪罪?”龙武林淡淡一笑,“师父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真的生气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应该是我。”他又跨过一道缺口,和郑执明挤在了一根梁柱上,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该是我的坟冢了。”
  郑执明转过头,如同看傻子一般打量着一旁这位身居镇戍军实权将领的同门师兄,气愤道:“大将军不生气?他不生气能把我好端端的派到你跟前看着你?不生气能把我从都城根上的宿卫军里挪到你这破破烂烂的拱城先锋卫?”
  说完,他觉着似乎有些不妥,微微颔首,讥笑道:“郑将军,冒犯了,多说了两句糊涂话。”
  将军二字,刻意加重了语调。
  龙武林一听他说拱城破破烂烂,立马不悦起来,尴尬地挠了挠头,急忙开口辩解:
  “师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咱这拱城……破是破了点,小是小了点,但繁华这一块,外人怎么说来着?南方小乌兰,乌兰还宵禁呐,咱这儿可不宵禁。”
  龙武林转身跳下梁柱,抬头望着仍杵在上边的郑执明,开口说道,“好师弟,你初来乍到的,从没体会过南疆风情吧?走,今晚上师兄带你去喝花酒。”
  “喝酒可以,花的免了。”郑执明留下这么一句,纵身跃下城楼,向着城中飞去。龙武林摇了摇头,长叹口气,一步跃过缺口,紧跟其后飞了过去。
  这时辰,城中的坊市正热闹,灯火通明,一片繁荣景色。
  “都是同命相连,摆什么架子么。”在空中俯眺这一切的龙武林口中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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