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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白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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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的,杨弃剑在水下依旧一无所获。
  这两个月都是如此,纵然鱼儿就在身边游动,可不待竹剑刺过去,鱼儿就灵活地游开了。
  但说到底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长进,起码他游泳的功夫较之以前强了不少,气息也更浑厚些了,如今潜到水里,半刻钟不需要浮上来换气。
  期间老杨头来指点过两次,说是刺剑时要使寸力,像他这样软趴趴的伸过去,甭说鱼儿了,就是个娘们儿那也得跑。
  杨弃剑虽说听不明白鱼儿和娘们儿有什么关联,但大致能理解老杨头说的意思,寸力嘛,不动如山,动如脱兔,方寸间猛然发力就是了。
  但奈何鱼儿实在狡黠,俗话说如鱼得水,水下不比陆上,毕竟这是鱼儿的主场,好几次竹剑堪堪划过鱼鳞,却还是被逃脱出去。
  但总归是在循序渐进。
  今天下午时候,他在河中心的位置看见了一条浑身发着金光的锦鲤,大概有二尺多长,激动得立马追过去。可那锦鲤游动的速度比之其它鱼儿还要快上不少,只一溜烟便消失在了河道中,这让他颇为气恼。
  当下正是杨絮纷飞的季节,九曲河上白茫茫一片,都是如棉花般的絮妆物,宛如覆上了一层薄雪。
  黄昏时分,杨弃剑照例拎着“琅玕”从河里钻了出来,一边摘着头上的杨絮,一边爬上了岸,年轻的躯体比之前要精壮许多,原本消瘦的身材多了些肌肉线条。
  此时的天气比起两个月前,已经暖和了不少,哪怕是光着身子站在岸上,也不觉得寒冷。
  穿好衣服,他穿梭在绿茵茵的林间小道上,春日里不知名的野花已经陆续绽放,花香招来了许多蝴蝶。行走间,偶尔有一两束夕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干,照在他脸上,少年的面孔更多了些青春气息。
  若是老杨头此刻在一旁,定要说上一句:
  “臭小子长得不孬,有我当年的风范。”
  这段日子,杨弃剑再也没见过张君宝,大概真的如他所言,到皇城读书去了吧。
  这俩月多亏了老杨头不知从何而来的积蓄,爷孙二人才不至于活活饿死。他长这么大,难得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不用吃鱼,巴不得天天逮不到鱼。
  回到家中,老杨头正在吃晚饭,屋里的桌子上依旧摆着一笼羊肉包子。
  老杨头就是如此,从不计较什么花样,既然能坚持十数年如一日的吃鱼,更不会在乎连吃上几个月的羊肉包子。
  “臭小子,老头子我啥时候能吃到你逮的鱼?”老杨头一口咬下大半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羊肉太膻,还是不如煎鱼来的香。”
  杨弃剑甩了甩还湿漉漉的头发,颇有些不悦,“不饿你几顿,哪知道你藏了这么多钱,天天羊肉包子,九弯村里谁家敢这么吃?”
  老杨头听罢眉毛一竖,捏起桌上一个包子就朝他脸上砸了过来,“臭小子才干了几天正事,没大没小的。”
  拳头大的包子直冲着面门飞了过来,如同出弦的箭一般,速度极快。杨弃剑早前吃过亏,别看这普通一个包子,上次撞在脸上跟沙袋一般,直接将他击出门外。
  好在经过九曲河里俩月的磨练,他反应速度快了不少,只见他右脚往后一撤,侧过身来,那包子堪堪贴着耳际飞了过去。
  接着,他左手凌空向后一抓,将快要飞出门外的包子紧紧攥在手里,缓缓送到了嘴边,不忘嘚瑟一句:
  “老杨头,浪费啊,钱多烧的。”
  老杨头看他接下包子,咧嘴笑笑,将手中余下的半个包子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那也没见你拎条鱼回来,更省钱”
  “我刚才在河里看到一条老漂亮的金色鲤鱼,可惜游得太快,不然我抱也得给它抱上岸。”杨弃剑言归正传,沮丧说道。
  老杨头一怔,忙问道:
  “金色的?没看错?”
  “确实没看错啊,这鱼本就不多见。”
  “咦……”老杨头停下了拿包子的手,挠了挠胡子,“不应该啊,俩月了还在这儿晃荡。”
  “这鱼有啥讲究吗?”杨弃剑摸不着头脑。
  “那鱼后边拖没拖半根竹竿子?”老杨头追问。
  “那倒没留意,只看鱼去了。”杨弃剑回答,心想莫不是当初就是这鱼扯断了老杨头的竹竿?
  “多半就是这家伙了。”老杨头又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边吃边说:“往后你逮鱼时,多在河里找找这家伙,也不必去抓它,把它往八湾村河湾里赶就行了。”
  “这是为啥?”杨弃剑不解。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鲤鱼九转不?指不定这条生灵能成大事儿,这是十五年来爷爷我碰到的第一桩大机缘,这是帮它,也是帮你。”
  杨弃剑点点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好说,下回争取。”
  吃完晚饭,老杨头从床下翻出来一个箱子,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杨弃剑,轻骂道:
  “臭小子,先滚出去。”
  杨弃剑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去,不就床底下一个破烂箱子,至于么。
  老杨头在箱子里翻腾了许久,这才往桌上丢了一本封面卷页的书,然后招呼屋外的杨弃剑进来。
  他用枯槁的老手捋了捋卷起来的封皮,手指唰唰地翻了两下,将书推向桌子那头的杨弃剑。
  “太白剑经?”他端详着这本颇具年代感的书籍,上边写着已不太清晰的《太白剑经》四个大字。
  
  杨弃剑不禁有些诧异,他早前可是听说书的讲过,当年那位被武林后辈奉为神仙的人物。
  六七十年前,江湖中有位使剑使得出神入化的剑客,叫杨太白,人称太白剑圣,当时硬是以一人一剑硬扛起了剑林这座天下第一的宗门,称霸武榜数十载。
  据说书的讲,杨太白是那一代江湖当之无愧的用剑第一人,年纪轻轻的,就在剑林山上证得了大道,一举踏入圣人之境,一枚酒葫芦,一柄龙鸣剑,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后来大秦第二任皇帝仁武帝遇刺,五岁即位的第三任皇帝——长乐帝李桓携垂帘听政的仁武太后亲驾剑林山,才最终请出了这位剑圣蛰居皇宫。
  这般事迹,杨弃剑如今想来都热血沸腾。
  莫不是,咱这老杨家还与剑林杨太白有些渊源?
  杨弃剑如此想着,连忙翻开了这本剑谱。
  剑谱扉页如是写道:
  巉岩如虎踞,凌波过淮江。
  三帝甲子秋,皇名随东荡。
  冠盖烟雾尽,玉座成寒灰。
  扣剑空咄嗟,梁骨乱如麻。
  一篇看似与剑道不大相干诗文跃然纸上。
  他直接念了出来,还问起老杨头这诗是啥意思,看这字里行间,颇有些调侃皇家的大逆不道之词。
  “太白先生赠书时题的,不用揣摩。”老杨头手指抠了抠牙缝里肉丝,“好好看看剑谱,这玩意儿,世上找不出第二本来。”
  杨弃剑继续往后翻,这才发现剑谱上原本的内容旁,每一页都被人做了批注。
  譬如开篇起势中所讲的“真气流转之法”,直接被粗暴划掉,一旁写上“花里胡哨,概可略过。”
  又或是后头“仙人指路”一招,那批注直接抹去了许多预备招式,只保留了最为重要的几式。
  “老杨头,这注释是你写的?”
  老杨头点了点头。
  “太白剑圣的书,还能被你指出错误来了?”
  “世上习武法门万千,就是圣人所写,也未必适用众生。”老杨头感觉被孙子小瞧了,多少有些气恼,“他自小长于剑林山,本就在万剑之中耳濡目染,再加上生来天赋出众,也就他这么中规中矩的练剑,才能顺理成章地超凡入圣。”
  他紧盯着杨弃剑的双眼,严辞叮嘱道:“但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有太白先生的机遇与天分,外人只看到他当年一剑荡平武林的威风,又可知他最初十年握剑,只为了寻求那丝人剑合一的心境?不止是剑道,整个武道一途,没有哪个圣人是可以被复刻的,能登顶武林的,谁没点独到的见解?妄想一纸秘籍就能到入圣之境,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杨弃剑听得全神贯注,爷爷难得又说了一通还算有些气势的话。
  
  “那老杨头你到底是什么境界的武者?”他忙追问出自己两个月来的疑惑,先前老杨头一直避而不谈,他也没好多问。
  老杨头沉默良久,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终于是下定决心般开口说道:
  
  “我当年有过一日圣人境界,后来剑心崩碎,境界大跌,当下剑术仍是入圣层次,但真气和体魄大概只是三品通玄巅峰,半步宗师的样子,再难寸进了。”老杨头叹了口气,随即一改话锋,探过头来悄声说道,“以后你若是遇到有人问及,可千万别透了你爷爷的底细,咱如今能苟活于世,可全凭我那一日的威风。”
  杨弃剑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缘由,不过如今的老杨头身上本就满是疑团,听话些总是没错,圣人之境,起码还到过,半步宗师,毕竟也能算个宗师,这爷爷,好歹也是个高手。
  这样想着,他又指了指这本《太白剑经》,笑嘻嘻地说道:
  “我还有个小问题。”
  “说。”
  “你不是不认字儿么?”
  “什么时候爷爷做事还得跟孙子解释了?”老杨头作势要打,杨弃剑弃拿着剑谱,弃剑而逃。
  月亮正当空挂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屋顶郁郁葱葱的大树上,投下了一大片影子。
  从屋里逃出来的杨弃剑颇感无奈,爷爷始终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如今作为武林高手,仍是那番臭脾气。
  单这一点,他又有些怀念玄龄先生了,也不知在皇城过得咋样,他摇摇头,看老杨头没追出来,就悄摸摸地又往门口靠了靠,借着屋里透出来的微弱烛光,翻看起手中的《太白剑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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