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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七云山,一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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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后,云山镇。
  星如斗,月如钩。树静,云淡。
  萧离仰卧在屋脊上,手中高举青瓷酒瓶,醉眼迷离。瓷瓶中散发出的幽幽酒香让浓郁的夜色里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芬芳。
  “咚咚……”阵阵节奏明快,沉重有力的敲击声孤独而执着的响着,像守夜人寂寥的梆子声。
  “孙老头,还不歇着啊?大半夜的还折腾。”萧离笑骂着随手掀起块瓦砾,抖手甩向黑暗中依然固执的摇曳的那盏烛火。瓦砾去势如电,带着刺耳的呼啸声。
  “咚咚……”敲击声依然有节奏的进行,烛火的光晕依然在轻柔的跳舞,瓦砾如石沉大海般没激起半点声响。
  “嘿嘿”,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两块破铁片摩擦般刺耳,“小公子,明天就是初七了,这云山眼看又要热闹一番,我不紧赶着忙活,明天的东西可就没地方搁了。”
  “初七?明天又是初七了么?”萧离怅然自语,“呛”一声从身下抽出柄奇形长剑来。灰白色的剑身如一块埋没多年的大理石,剑身异常宽大,护锷极短,剑柄比剑身稍窄。寻常人一只手几乎难以握持,更别说比武较技,挥剑杀人。可萧离不同,他那瘦削细长的手指就像天定为这柄剑而生,堪堪握住剑柄。剑身轻转,厚厚的剑刃如同没开过锋一般,只是剑刃边缘流动着一道道银白色的光晕。
  “小公子”,黑暗中那个老人的声音有些沉郁,“这剑虽好,却终究是不祥之物,想当年无名前辈……”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因为夜色里酒香犹在,屋脊上却早已没有半个人影。
  “唉。”跳动的灯火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酒香渐渐散了,星月渐渐淡了,“咚咚”的敲击声却整夜未停。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夜幕,苦苦挣扎的灯火终于“扑”一下熄灭。整夜未息的敲击声也在一瞬间终止。
  沉静的小镇缓缓露出藏匿了一整夜的容貌。鳞次栉比的房屋像一堆堆灰色的土块;交替有序的街道仿佛一条剔的干干净净的鱼骨。
  这是个历经严冬仍然翠绿如荫的山谷,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纵贯东西,通向谷口,旁边是一些窄小的街巷,窄的看不清门户。
  日头从山尖刚刚露出一角,大道尽头便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轮声。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面容干枯的像树皮一样的老者推着架独轮车颤颤巍巍的向镇外走去。车上用块破旧的油布蒙着,偶尔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车子很轻,轻的地上甚至没怎么能压出车辙。偏偏老者推的很吃力,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走一步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摔倒。即使是这样,老者并没有停下,顺着镇外的大路像要走到天尽头一般。
  镇外二十里处有一个小小的茶棚。也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茶棚。
  也难怪,云山山脉绵延数百里,人迹罕至,渺无人烟,鬼才在这喝茶呢。
  这里虽然有一条宽阔的官道贯穿云山山脉,偏偏官道上没有一家驿站。云山余脉绵延不绝,地肥水美,偏偏周围没一户人家。由于武林中种种关于云山的神秘传说,连官府的人都宁愿绕路,也不愿趟云山这浑水。
  除了湮没在群山中的云山镇,除了这个破烂的既不能挡风,又不能遮雨的茶棚。
  今天是个好天,初春的朝阳还有一丝温煦。
  茶棚里没有老板,也没有茶水。可这人迹罕至的小茶棚里却早早坐满了人。
  棚里三桌,棚外五桌,没有座位的便倚在自己的马上或树上,抱着手中的刀剑。
  这是一群很奇怪的武林人士。
  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破天荒的没有半点声音。
  这些人中一半人都背着个大大的沉甸甸包袱,像逃难的流民。另一半人却不时从怀里拿出各式各样的小册子扫上几眼,似赶考的书生。可是那千奇百怪的兵器却绝对不是装饰,这些人身上风俗各异的着装又在告诉别人,他们中有的来自关外,有的来自漠北,有的来自西域,有的来自中原。
  日上中天,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坐着的人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不断望向远处。
  “吱吱呀呀”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在座诸人如同听到了最美妙的音乐,纷纷抬起头,睁开眼,死死盯着那山脚拐弯处。
  “吱呀吱呀”,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云山镇的老者终于转过山脚,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所有的人马上如看到了最漂亮的女人一般兴奋起来。原来无精打采的,焦急忧虑的,也都仿佛吃了人参果,通体舒畅。一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在怀里不停往外掏着东西。
  他们掏的是银票,一张张,一叠叠的银票。
  足足过了两柱香时间,老者才走完这段连学步孩童也能走完十遍的路。他颤巍着掀开油布。车上是一摞摞拳头大的茶碗,整整五十七个,还有一个大大的茶壶,恰好能倒完五十七碗茶。
  原来老者竟然便是这茶棚的老板。
  显然今天应当是他生意最好的一天。否则,这条道上估计十年也未必有一个人会停下喝茶。
  老者拿起一摞茶碗,一手提着那个几乎跟他一般大的茶壶挨桌摆碗,倒茶,然后顺手收起那些人摆在桌子上的银票。
  茶碗是最劣质的粗瓷,个个破损不堪,尤其是上面污迹斑斑,似乎从来就没刷过。茶也是最劣质的茶,混黄的茶水,里面飘着一些不知是茶梗还是树根的东西,闻起来有点呛人。银票却是最好的银票,大通钱庄的宝钞,最低面额一千两白银。
  这世上竟然有一千两一碗的茶,好贵的茶。
  可在坐的人生怕钱多的花不完似地,纷纷掏出银票。一个灰衣人竟掏出一沓来,足足有几十张之多。这些钱只怕把全世界的茶买来都花不完。偏偏每个人都还生怕老者不肯收,局促的望着老者,直到老者把银票揣进怀里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付过钱的武林人士急忙端起茶碗一口饮下,怕别人抢一般,然后上马的上马,步行的步行,一路朝云山深处狂奔。
  他们的目标都是一个地方——云山镇。
  老者从云山镇出来整整走了两个时辰,这群豪奢的茶客却只用了半柱香时间便到了云山镇外。
  云山镇说大不大,只是局限于一个山谷,说小却也不小,足足有上千户人家。
  偏偏这不大不小的云山宁静的像幅画,没有半点烟火色,没有半点声音。
  镇外左边有一块两人多高的巨石,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云山镇”三个大字。
  巨石旁是一口幽深不见底的枯井。一行江湖人物至此自动分成两拨,一拨人走路左,一拨人走路右。走路左的都是那些不时看小册子的“考生”,走路右的全是那些背着包袱的“流民”。
  “考生”们走到井前,纷纷掏出身上的兵器抛入井中。一时匕首、长剑,大刀,暗器,软鞭,叮当之声不绝。另一拨人则松开马缰绳,狠狠在马屁股上一拍,待坐骑飞奔而去,便将身上背的包裹取下,恭恭敬敬捧在手中,依然沿着路边前行。
  入了云山镇,路左是一溜长长的马厩,足足上百个马槽壮观的排成一排,里面有天南地北各式各样的骏马。马厩尽头矗立着一座三层高的精致木楼。雕梁画栋,古朴典雅,美轮美奂。
  路右是一排封闭的严严实实的低矮平房,正对木楼处是一座略高些,门面宽阔的店铺。
  木楼上挂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用隶书工工整整的写着“云山客栈”四个红色大字。门前立着个青色短衫,俊眉俏目的年轻人,正是客栈伙计青哥儿。
  众人来到客栈前,青哥儿朝里面扬声道:“丫头,客人二十七咯!”一边请众人入内,一边接过左边一行人手中马匹,牵往马棚。
  二十七位武林豪客在客栈内落座后,一个个敛声屏气。
  一名紫衣少年似是第一次来,禁不住四处张望,然后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外。
  对面店铺门板从里面拆开个仅容一人走过的门洞,那些“流民”便依次恭敬的走进那个黑不隆冬的铺子里。其余众人却是熟门熟路一般,见怪不怪,老神自在的坐着,自行倒了桌上备好的酒水细细品上几口。
  盏茶时间过后,楼上施施然走下一个身着翠绿长裙,清灵美貌的少女。手里拿着本簿册,皱眉扫了眼众人,疑惑道:“怎么少了三人?”
  少女在楼下站定,脆声道:“各位远来辛苦,我便是这里管事,名叫丫头。这规矩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既然来到这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应一声便可。”
  “淮北武家堡武元!”
  一名粗壮大汉连忙站起身来,朝丫头拱拱手,见丫头点头才局促的坐下。
  “青城派袁度!”“少林凡性!”“湘西骆家骆容!”“……”丫头连点三十个名字,除了“渤海曲傲”,“关东易平余”“海南卓应彪”外,其余二十七人俱已到齐。
  这名册上有名有姓之人竟无一不是五年内江湖各地风头最健的一流高手。而且这些人个个背景深厚,要么世家出身,要么名门大派,俱是响当当的人物。
  待丫头念完,青哥儿已在每人面前摆好笔墨纸砚,众人便真如科场考试般低头奋笔疾书起来。
  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有人写完。丫头便用一个写有该人名讳的信封装起,收到托盘中。青哥儿则从柜台旁取出一个个白色瓷瓶交与那人。那些拿到瓷瓶的人如获至宝,欢天喜地的出了客栈,各自离开。
  两个时辰后,天色将暮,客栈内也人去楼空,丫头与青哥儿对视一眼,默默的收拾东西,关上大门。而对面店铺进去那三十名江湖高手却再也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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