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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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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冢北方。
  雾气缭绕中,一座巍然屹立的庞大建筑隐没在山云之间,四周群山如簇拥呼应,气势磅礴。
  山门一侧的山峰正面鬼斧神工般出现一道平整的断面,倒像是被一剑劈开似的,凌厉霸道,锋芒正盛,岩壁上由上至下篆着四字。
  “清河剑派”
  云层之上,一大群飞鸟向北飞掠而去,经过群山环绕下的这座偌大宗门时,其中三两只飞鸟向下穿过云层,越过楼台亭阁,绕过雕栏重脊,稳稳地落在一颗红花满布的桃树上,左顾右盼,叽叽喳喳。
  桃花树下。
  少年闭目而坐,身前矗着一把斑驳长剑,随着少年口中念念有词,继而睁开双眸向前猛得一指,那长剑竟摇摇晃晃地缓缓腾空,如同无形中有一根细线向上提着剑柄一般。
  紧接着少年手臂后缩如同竹弯蓄力,后凌厉地向前一弹,手指向着空中快速左右虚劈,那长剑有如臂使般剑尖朝前,同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倾斜的十字,下一刻,地上出现两瓣被拦腰斩断的桃花。
  “不错。”
  不远处传来一句浑厚的赞声,引得少年抬头望去,不知是否太过突然,少年并拢伸直的剑指微微一颤,垂在空中的长剑瞬间如断了提线,乓啷一下落在了石砖地面上。
  一个身披黑甲,肩扛重剑的汉子从台阶上走下,踏步之间,虎虎生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剑冢外随陈知行一同监察宗门入门试炼的张文远。
  而桃花树下的少年也正是当日昏倒在剑冢内的陆宇,此时的他跟原先剑冢内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的少年判若两人,只见他身着白衣,胸膛正对的衣面上绣着一柄悬于川河之上的竖剑,头顶杂乱披散的头发也收束起来,别着一根青色木簪,倒有一股清新俊逸之风。
  “拜见师傅。”陆宇起身,随意掸了掸衣上的风尘,朝着张文远拜了一礼。
  “都是师傅教得好。”陆宇补上一句,算是应了张文远方才的赞美。
  张文远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心里倒是轻轻一叹,走下桃花廊院。
  桃花遍地,清风拂面,倒是让这粗犷汉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格格不入。
  今年剑冢内执剑者有十三。虽然眼下这少年在之前的宗门试炼中全程默默无闻,不露声色,但那柄被陈知行收敛精气后轻易提起的长剑,却着实叫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惊然不已。
  张文远和陈知行好歹都是八脉破七的小宗师,哪里瞧不出那莫名昏倒的少年是何等的惊艳人才,那少年分明在十数天前所有人勤勤恳恳研读《剑谱》时便已炼气筑基,大开丹田。
  其余十二人也正是当日以气引得剑身嗡鸣的少年们,就像当日张文远说的那样,巩固几日,自然也就顺其自然地破了所选剑上的禁制。
  虽然没能再新添二三执剑入门者,但这样的结果已然让多少年没见过笑容的臭脸大长老满意地捋着胡须,连道“不错不错。”
  不过今年数倍新增的弟子让人欢喜之余,也有说起来略显尴尬的烦愁。
  往年每次进宗的两三弟子都是固定的李、王、周三位长老任领一二携着身边授法。而今年三位长老各领了三名弟子,便说什么也不愿多带,独留了一个天才弟子,大长老左右征求意见,最后一拍脑袋让张文远这个进宗以来从未带过新生的白板顶了这个传道授业、桃李之教的大位。
  张文远脑袋空空,只听见大长老文绉绉来了一句,“相逢谁信是前缘。”
  这少说两年的师徒名分便成定局。
  但话说回来,张文远这个师傅名号倒也有些名不符实,面前的少年上山已有三月有余。这三个月以来,张文远这个师傅却只出现过三次,每次也只是勉励三两句,既不授法也不授术,糊弄几下,叫其继续日日勤恳研读宗门内弟子无论大小高低人手一本的基础《剑谱》,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建树。
  不像那李长老领着弟子字字斟酌,句句推敲,也不像王长老言传身教,以招拆招,更不像周长老因材施教,以心传心。
  想着想着,张文远似乎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又心想这也怪不得他,谁叫大长老非要让自己这个大老粗作个挑挑剔剔、慢工出细活的师傅。
  打架我在行,这传道授业可是万万不行。
  “文远师傅,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不可以请教?”
  陆宇轻飘飘一句话将张文远不知神游何处的心神扯了回来。
  张文远一回过神顿觉头痛起来,忍不住皱起眉头,果然带弟子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张文远此刻的感受就像小学堂里的老夫子讲着熟稔于心的文章,讲完诗书礼乐,解字释文,台下却总有学生反复问着此字何解,此文何义。
  老夫子气得连道“讲过、讲过、讲过!看书、看书、看书!”
  张文远对今日之行后悔不迭,随后叹了口气道:“是《炼气篇》、《化气篇》还是《御气篇》中又有看不懂的地方?”
  《剑谱》一册中虽带有剑字,但是其中大多记载都是各个门派宗门都有的基础炼气筑基、巩固丹田的法门,仅有御气篇是教修行者如何利用体内精气控制无生命之物,但所控制之物倒不囿于剑,刀斧棍棒、砂石砖瓦皆可,只不过清河剑派毕竟以剑为本,所以在清河剑派中,御气也可谓作御剑,但实则也没有其他独属本门的绝妙之处。
  炼气筑基,巩固丹田甚至御气亦或御剑,在武如浩瀚长河的武道途中,都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更进一步方能登堂入室,那才叫一个广阔天地,大好山河。
  大人读字易,稚童学文难,毕竟张文远数十年前也是像陆宇这般少年一路走到现在,他开始心想起陆宇方才看着尚不熟练的御剑之法,猜测应该是御气篇中的哪处地方困住了少年。
  “这御气篇虽然...”张文远不等陆宇发问,便自顾自地开口道。
  而面前的陆宇也同样自顾自地念叨起来,“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
  临泣胆经连带脉,阳维锐眦外关逢;
  后溪督脉内眦颈,申脉阳跷络亦通;
  列缺任脉行肺系,阴跷照海膈喉咙。”
  张文远脑子嗡地一声,怔在原地,但随即眉头紧皱了起来。
  “文远师傅,《剑谱》最后一页只记载了这几句口诀,题为‘八脉决’。记得宗门试炼时,知行长老曾说过,所谓的炼气筑基阶段只是判断我们是否有资质修行的试金石,是基础,甚至我们就算成功踏入宗门大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能学到的东西仍然是基础。有人问知行长老,基础之后是什么,知行长老回答说是什么武道九品,奇经八脉,有人再问,知行长老却说什么也不肯多说了,只说那剑谱三篇修行完毕自会有带领的师傅告知...”
  陆宇面露思索状,“要说之前是一窍不通,这几日反复看着这几句口诀,倒是似懂非懂了。前几日本想叨扰师傅,可问了好些个弟子长老,都不曾见到您的踪影,又想着向知行长老讨教,又觉得不合规矩,有僭越之嫌。不过好在今日师傅得空来看弟子,弟子有话...”
  话还未说完,抬头便看到张文远难看至极的脸色,陆宇赶忙闭嘴。张文远冷哼道:“还没学会走路,倒想着跑了,也不怕摔趴在地上磕掉大牙。”
  
  张文远也不在意少年最后那两句看似轻飘飘实则暗戳戳地怪自己经常性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说之前张文远还对自己没能隔三差五的指导存有一丝赧然之情,现在却是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不知好歹,骄傲狂妄了。
  九尺高台起于垒土。修行说白了跟筑楼并无区别,工匠一砖一瓦,行者一步一印,楼愈高,其地基愈要夯实,地基不稳,则楼层虽高,顷刻便塌。
  “我清河剑派,新弟子入门至少要跟着师傅修行两年,这两年里一本《剑谱》可以由新翻到旧,由旧翻到烂,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把基础打扎实打牢。”张文远道,“你太心急了,进入宗门也不过三月,基础尚未扎实,倒想着一步登天了。况且知行长老也说过,《剑谱》三篇未能融汇贯通前,不能随意走出下一步,你现在...”
  张文远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委婉的方式解释,“我便直说了吧,你现在基础尚不济,不仅破不了任何八脉中的任何一脉,反而会因你的胡乱尝试导致经脉千疮百孔,等再重新扎实基础,也无法补救了。所以知行长老不肯说不愿说也就是因为这点,就怕你们这些小毛孩恃才傲物,瞎搞。”
  在张文远看来,眼前的少年确实有些恃才傲物了,虽然从宗门试炼以来,对方始终表现得低调含蓄,见了人也彬彬有礼,但是每次见到这个少年,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懒散,或者换句话说,似乎隐隐的有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
  “而且从我进来这里时,就看到你那歪歪扭扭的御剑之法,真正扎实基础后的御剑之法是这样的!”张文远不得不学着王长老的言传身教,右手往前一指,青铜大剑瞬间向前射出,然后稳稳地悬在张文远与陆宇之间,剑尖处与陆宇面门仅差二寸。
  陆宇忍不住向后倒退一步。
  “所谓御气,或者说御剑,就是利用体内精气缠绕于剑柄,使人与剑之间形成无形的连接,这缠绕在剑柄上的精气就相当于我们的手。”张文远一边御起青铜大剑,一边讲解,“为何要打好基础,就是要让这股气更强更壮,要做到举而不落,静而不颤,动而不乱!”
  随着张文远的声音,那柄青铜大剑在这桃花廊院内上下翻飞,左腾右挪,如同猛汉绣针般在桃花树剑灵活飞掠,“精气随心动,心之所向,御剑之所往。力量足够以外,更要将这股力量能拧成一根绳,一根细绳,就像姑娘绣花一样,每一针都要精准地落在点上,这般御剑,才能真正的有如臂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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