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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东渡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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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鉴真每日清晨都要在后山静坐,等到紫气东来,等到朝阳东升。
  这一日的朝霞有些暗淡,似是被身后的乌云抢走了些光彩。
  “今日有雷雨,不宜出门。”
  鉴真睁开双目,瞳孔放出摄人精光,他等了十数年,却总等不到一个可以出门的吉利日子。
  “师父!师父!。”
  鉴真身后的杂草丛里突然冒出个小光头来,原来是个刚剃度不久的小和尚,也是一身素净的白色僧衣,他好不容易爬上山顶,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叫着。
  “是崇妙啊。”鉴真将小和尚拉起来,坐在身边,用手在他的脑袋上摩挲着。
  崇妙则不解道:“师父,山下已来了不少人,您为何还在这里坐着?”
  鉴真道:“山下自有你师兄张罗,为师就偷闲一回吧。既然你来了,师父也有些话要与你说说。”
  崇妙点点小光脑袋。
  鉴真微微一笑,甚是和蔼,说道:“为师今次东渡,本想将你一并带去,可若这一去便可能再回不来中土,所以为师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留你下来。”
  崇妙忙道:“师父,徒儿不怕吃苦!”
  鉴真摇摇头,继续道:“你年纪尚小,还须品尝更多人间滋味才是,那是参禅修佛必不可少的修炼,你若跟我去了东瀛,便不是你的机缘,不可不可。”
  崇妙无言。
  其实莫说各种滋味,就连师父平日躲在禅房里偷喝的酒是什么滋味他都还不知道呢。修佛修佛,若是成佛只是像那大雄宝殿里的金刚怒目一样瘆人的话,那他实在是不愿成佛的。
  只不过师父该不会骗他才是,崇妙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过了片刻,崇妙看了看身旁望着东边朝阳出神的鉴真,疑惑问道:“师父,您总说参禅修佛,那您修的是什么佛,参的又是什么禅呢?”
  鉴真闻言微微一怔,半晌后才道:“为师参情禅,修人佛,难逃劫数,不得寸进。”
  崇妙摇了摇头,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明白,我看师父您平日可轻松了,不用早课不用修行,整日都在休息。”
  鉴真闻言恢复了暖和的笑意,伸手抚了抚崇妙光秃秃的脑袋,说道:“你还小,不懂。日后你总会明白的。”
  崇妙撇撇嘴,不再发表意见,手里不自觉玩弄着杂草。
  鉴真忽然问道:“为师还没问你呢,你又是如何认得奴月儿那小子的?”
  崇妙心头一惊,暗暗骂了师兄崇真一句不仗义,干笑着搪塞道:“师父呀,此事说来话长,山下已有许多宾客到了,此事咱们日后再谈,先去接待他们吧。”
  “你这顽劣!”鉴真赏了崇妙一个大板栗,说道:“又偷跑去山下玩耍!为师可要敲打敲打你,山下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啊?”崇妙吃惊,慌道:“真是?”
  “哼哼。”鉴真傲然一笑,说道:“当然。”
  崇妙闻言顿时大感颓萎。
  “哈哈,咱们也该下山去接待一下客人了。”
  鉴真肆无忌惮地笑着,起身,下山。
  瘦西湖。
  两岸青山,烟波浩渺。
  今日湖上舟楫之盛,隐隐已有蔽湖之势,湖岸上亦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男女老少、僧道尼俗、江湖术士、游方郎中,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不一而足。
  而湖心亭里此刻却只有崇真一人静静独立,其余僧众则于各个水廊亭榭等候将至的宾客。
  东渡大会影响甚广,人物颇杂,扬州州府衙门为防发生骚乱,此前也是一再阻拦,无奈其中明里暗里有各种力量、各方势力,多番争执较量,最后仍然没能制止。而这里头的牵扯也早已不只是为鉴真和尚送行如此简单了,刺史罗仁泽对此心里自然如同明镜一般,再加上皇帝与李杨二党好巧不巧又在这个时候来插上一脚,所以为防意外他便直接调动了扬州卫城军前来参与组织大会,而带领卫城军的便是他的小儿子,罗马瘦。
  罗马瘦人不如名,不仅丝毫不瘦,反倒是膀大腰圆,身宽体胖,十分肥硕,时年不过二十一二的他已是扬州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此时罗马瘦还在岸边督查大会布置,他身着一身玄色衣甲,坐骑高头大马,腰间挂着一柄长刀迎风而立,兀自岿然不动。黝黑脸庞面色生冷,气势凛然,虽然他身旁只有寥寥十多个兵士,可也在人海中硬生生挤出来一片空档,寻常百姓哪里敢靠近分毫。
  眼看周围大概已布置妥当,罗马瘦对身旁一个兵士下令道:“传令!集结!”
  那一兵士昂首答是,随即举一令旗于岸上挥舞,只是片刻,先前罗马瘦派遣去布置会场的兵士便纷纷结队而归,阵列齐整,气势如虹。原本罗马瘦身旁仅有的十数个兵士,不时便已成军。
  于岸上观望的百姓们见此军威军纪,无不叹服,也不知是谁领头,一众百姓们纷纷鼓掌喝彩,高喊着:“吾军威武,大唐万岁!”
  万事皆备,就在罗马瘦进行最后的巡查时,一骑探马远远飞来禀报:“姑苏水侯府的船队已近一箭之地。”
  罗马瘦一抬手,高声传令道:“十人结队,卫戍!”
  众军听令后便有条不紊地散开,罗马瘦翻身下马,又系马上船,向瘦西湖东侧一方亭台驶去,那亭台前立着一块木匾,上书“姑苏水氏”四个大字。
  罗马瘦上了亭台只是片刻,水侯府的船队便已悠悠驶来,船队方进瘦西湖,擂鼓僧便挥起鼓槌,一时间锣鼓喧天,热闹不已,知客僧也高喊着:“首宾,姑苏水氏!”
  那船首甲板上一穿白公子风度翩翩,面若冠玉,顾盼神飞,正是当今水侯爷的次子,水玉龙。
  这水玉龙在水侯府中虽是庶出,可偏得水侯喜欢,自小便被送至孔圣君子堂中求学,修得文武全才,极是令人艳羡的少年英杰。
  船上除水玉龙及其家丁外还另有一队白纱女子,也不知是何来历。
  待水玉龙船队行至湖心亭,崇真早早等候,出迎致礼道:“劳烦水公子这一路风尘劳顿,鄙寺上下诚惶诚恐。您是头家,请先泊船,吃些粗茶稍候。”
  水玉龙回礼,笑答:“姑苏扬州紧邻,家父又入京述职去了,我若再不早些到,争做这头家,可就驳了鉴真大师的面子了。”
  两人寒暄几句,崇真便指引水玉龙到东边泊船处去,水玉龙随即告辞,停船靠岸,步入水榭。
  已在亭中等候许久的罗马瘦见水玉龙到来,面上露出少见的笑意,及待水玉龙落地便突地跃杀出来,双拳凝掌成爪,一套在军中锤炼的搏杀拳恶狠狠地径直攻向水玉龙。
  水玉龙一见来人也是微笑,不惊不惧不紧不慢地与其拆了两招,随后忙里抽闲,劝道:“如今已是将军,须得注意形象,如此场合还是少些儿戏吧。”
  罗马瘦闻言停下手段,笑道:“只是想瞧瞧某人成了书呆子还能否接我两记拳脚。”
  水玉龙笑问:“那你看来如何?”
  “如你所言,儿戏罢了。”罗马瘦上前与水玉龙擦肩而过,悠悠言道:“别来无恙!目下事毕,当浮一大白!”随后便背手离去。
  水玉龙仰头大笑,回道:“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此间插曲只在瞬息,旁人并未瞧见端倪,只有一直跟从于水玉龙身后的那一行白纱女子中走出来一妇人,缓步行至水玉龙身旁,这妇人头戴纱笠,面上蒙纱,看不清模样,关切地问水玉龙道:“玉龙,那年轻军官为何与你动手?”
  水玉龙向那女子躬身行礼,答道:“回二姑,他乃扬州刺史罗仁泽之子,罗马瘦。他与侄儿是打小的玩伴儿,从前一起在学堂读书,后来我去了君子堂修学,他也去了军队,我们便不再见过。今次相见,确有恍若隔世之感。”
  那被水玉龙唤作二姑的女子这才点点头,便又回至人群中去,不再说话。
  日头渐上三竿。
  西首又驶来一船,擂鼓轰响,似是另一家主宾到了。
  水玉龙抬头张望,那船上旌旗烈烈,上书“剑阁”二字,字迹中透着凌厉霸道的剑意,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再看向剑阁的船头,甲板上立着个拄剑的盲眼青年,这青年脸色煞白,瘦骨嶙峋,眼上蒙一条白绸,湖风微起便咳嗽不止,看起来病态十足。
  “原来是裴仲啊。”水玉龙自语道。
  正此时,水玉龙亭榭边上突然驶来一叶小舟,这小舟穿行在大船间悠然自得,舟上只有个青衫落拓的青年和一名妙龄少女,那青年正朝水玉龙打着招呼道:“玉龙兄,别来无恙啊!”
  水玉龙见了这人便放声笑道:“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了烦兄弟!你不在琅嬛福地陪着漂亮姐姐们,怎地来这儿凑热闹啦!”
  “了烦哥要陪我,陪什么漂亮姐姐?!”不等那青年回答,他身旁的少女便突地站了起来,叉腰叱道。
  那青年一拍脑袋,赶忙将少女拉着,一跃而起,上了水玉龙的亭榭。
  “玉龙兄!”青年熟稔地揽过水玉龙的肩膀,附耳道:“咱俩可是多年交情的兄弟?”
  水玉龙朝他淡淡一笑,高声朝那少女道:“卉渔师妹,路了烦他又想将你……”
  他方说到一半便被路了烦掩住了嘴,可虽如此,路卉渔依旧急忙小跑过来紧紧地揪着路了烦的衣角,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路了烦狠狠瞪了水玉龙一眼,便赶忙回身安慰着路卉渔。
  水玉龙在一旁打趣道:“了烦兄弟确实不知好歹!世人都说琅嬛福地是天底下除皇宫外钱财最多、女人最美的地方,可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珍惜。卉渔师妹这般喜爱你你却不领情,你这身行头破破烂烂都不知道多少年岁了,要让不明事理的旁人瞧见了,还说你们琅嬛福地徒有虚名罢!”
  路了烦听了此话不仅不以为意,反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夸赞一般,一拍身上破了几个大洞还未缝补的短衫,傲然笑道:“哈哈,天为盖来地为床,山川鸟兽日月星辰拿来做衣衫,我有此等好天资,何须要那浮世云烟?”
  “妙哉妙也!”水玉龙赞叹一声,笑道:“世间潇洒人,了烦者也!”
  水玉龙又与这两位伙伴嬉闹了一会儿,看了看日头,料想大会时辰已近,望去湖面,宾客毕至,除去自家姑苏水氏以及蜀山剑阁、琅嬛福地、太平帮、唐门、昆仑等一干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门派之外,还有一些与律宗为佛教同门的三论宗、天台宗等也已赶到,只有主人鉴真和尚与声名最大的儒释道三宗代表君子堂、少林寺和天师府还未到场。
  此时,那位被水玉龙称作二姑的蒙纱妇人走了过来,与水玉龙耳语道:“玉龙,你可曾看到玄漓了?”
  水玉龙摇摇头,答道:“二姑,还未曾看到玄漓表弟。”
  “嗯。”妇人点点头,眼光失神,似有失落。
  正待她又要默然回至人群中时,湖上湖岸一时嘈杂起来,是主人鉴真和尚到了。
  小和尚崇妙卖力地摇着一叶小船驶向湖心亭,船上正坐着一袭素白僧袍的鉴真和尚。
  紧随其后的又有三只小船,为首一只船上正是李奴月、春秋与张玄漓三人。其后便是以橘杀罗生与橘十六夜兄妹为首的东瀛遣唐使,一行使者形色倒也不甚拘谨,确有使节之气度。
  前后几船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驶向了湖心亭,鉴真下船时躬身朝岸上观望的百姓们行了一礼,扬州百姓素日信奉律宗,对鉴真这个宗主尤甚景仰,此时更一齐高呼佛号:“阿弥陀佛!”
  那些东瀛遣唐使们见此盛况,心中对鉴真和尚的钦佩之意更添了几分。
  这时间,水玉龙伸手指向张玄漓,不甚肯定地问身旁的妇人道:“二姑,那个穿素衣的便是玄漓表弟么?”
  妇人点点头,目光却早已锁定在了张玄漓身上,她眼里泪光闪烁,面上神色变幻,一只手颤颤巍巍伸至半空,可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无言良久,终于,终于喃喃说道:“真好……他……长得真好……”
  这目光太过热切,张玄漓似有所觉,举目四望。
  妇人稍惊,忙退回水玉龙身后,叮嘱道:“玉龙,暂不要让他知道。”水玉龙虽多有不解,但还是依言而行,并未声张。
  亭子内,李奴月倒是少见张玄漓如此不安定的时候,玩笑问道:“张相公,何事惊慌?”
  张玄漓定了定心神,却摇摇头,一语不发。
  春秋心细如发,察觉到了些,轻道:“是婉凝姑姑么?”
  平素清冷的公子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不由得震颤了一下,终于从牙缝间挤出来一个沉音:“嗯。”
  李奴月也大吃一惊,忙问:“婉凝姑姑也来了么?怎不来寻你?”
  春秋闻言真是好大个白眼翻给他,赶忙将他拉至一旁,耳语道:“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鉴真一直坐于亭中石凳,这时才悠悠说道:“玄漓,你且听来。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今我为尔母,恒恐不自保。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吾朝行不遇,误堕猎者手。即当应屠割,碎身化糜朽。念汝求哀来,今当还就死。怜汝小早孤,努力自活己。”
  这一段佛偈出自《佛说鹿母经》,是行将赴死的鹿母说与二子的偈言,情真而意切。张玄漓听得偈言,又念及母亲当年对自己的嘱咐,心情终于不再激荡,双手合十,向鉴真见礼道谢:“多谢鉴真师父。”
  鉴真微微一笑,不加言语,只呼佛号:“阿弥陀佛!”随即亭内众人连同一行遣唐使也跟着高呼佛号:“阿弥陀佛!”
  正此间,前方知客僧擂鼓声愈加响亮,岸上更是人声鼎沸,寻声望去,只见远远又驶来三条大船。
  “少室山禅宗少林寺,见性禅师!”
  “龙虎山正一天师府,青鸟道君!”
  “泰山孔圣君子堂,孔大先生!”
  知客僧连读三声拜帖,声声如雷。
  三条大船顺流入湖,声势浩大,虽为宾客却胜主家。
  鉴真起身迎了出去,一一招呼。
  当先来的便是禅宗少林寺的见性大和尚,大和尚虽已年逾古稀,须眉如雪,却仍旧精神矍铄,气息绵长,显是内修精醇,业已臻于佛化之境,与鉴真和尚相比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和尚慈眉善目,甚是和蔼,只是言语不多,见了鉴真只呼一声佛号,并未多加寒暄,倒是对崇真、崇妙颇有关注,行至二者身前,细声询问道:“小和尚修业如何?”
  二小僧不言,看向师父,鉴真微微一笑,回道:“答我座师。善哉!善哉!崇真、崇妙修业刻苦,进展很大!”他言语间对见性和尚尤为恭敬,皆因他青年时曾在见性座下修行,因此见性也算得他半个师父。
  随即鉴真又示意崇真、崇妙师兄弟上前与之见礼,二人亦是非常恭敬,礼毕之后便将大和尚引入亭中首座。
  大和尚之后来的便是天师府青鸟道君张符,其人年过五十而无半分衰老之像,一袭青紫冠袍,身长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面笼紫气,口吐氤氲,飘飘然果有神仙之概。他虽刻意将神气内敛,但依稀可观大概,头顶三花,黄庭五气,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便是道门中人超凡入圣,脱凡胎、换仙骨,步入先天之境的标志。
  鉴真尚未迎出去,张符便已自行走进来坐下,环视一眼后满脸可惜状,直叹道:“如此盛会,竟然无酒,实在来错了。”
  鉴真笑回:“律宗门人不饮酒,请恕招待不周。”
  “小气!”张符袖袍一扫,说道:“我已闻着酒香了,竟还藏着?”
  “好鼻子!”李奴月此时跃了出来,将腰间的酒葫芦启开,对张符得意说道:“您说的酒香是我这个吧?”
  张符鼻尖扫过酒葫芦,一道奇异酒香沁入心脾,令其食指大开。“好酒!好酒!”张符开怀赞道。
  李奴月闻言竟拍了拍张符肩膀,说道:“你是懂酒之人,我们应当做朋友才是!我请你喝酒!”
  “奴月儿!不可无礼!”春秋赶忙前来制止。
  “你这姑娘!”张符此时却怫然不悦,说道:“这小兄弟要请我喝酒,又怎么无礼了?”
  春秋哑然。
  鉴真微笑。
  见性大和尚笑得最开怀,说道:“这两人确实该做朋友才对!”
  李奴月与张符二人便于亭中对饮起来,这场景多少显得奇怪,以致东瀛遣唐使们面面相觑,不得其理,由以十六夜姑娘为最。
  她只觉得,眼前这少年,有趣得很。
  再后又一艘方身圆顶的大船姗姗来迟,甲板上立着的一位老者,便是来自君子堂的孔大先生孔如珪。这孔大先生身形高大却显佝偻,拄一根木杖,形态虚弱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势。君子堂源自孔夫子,儒学一脉,源远流长,承天下之气运,势力庞大,根系错综复杂,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君子堂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似金大川那般粗人可以瞧不上寻常读书人却万不敢看不起孔氏族人。孔大先生乃是这一代的孔门大族长,在孔门之中辈分最高,身份最为尊贵。大先生以文入道,以儒证道,气运加身,如今已是半步儒圣的境界。
  老儒士入亭来,鉴真相迎,喜道:“怕您不来,贫僧去了东瀛辱没国学便是大罪过了!”
  孔大先生拂手道:“鉴真大师莫要自谦,依你学问,何来辱没一说?”
  随即二人携手入席。
  如此一来,三宗已然就位,就连在岸上巡查的罗马瘦看了也暗自感叹:“儒释道三宗,真是好大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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