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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鹊桥终汇晚来迟,阴阳散聚在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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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银星数点,青山薄雾缭绕,溪水边上,一个少女捧着喜鹊,颇有些不知所措,自言自语道:“烤了吧?但是我又想喝汤,怎么办?”回头看向了那只伤愈喜鹊,问道:“你喜欢怎么吃?”忽然,眼角瞄到数块破布,暮色雾浓,好像是具死尸。
  这少女心中稍有些害怕,走上前去,瞧那死尸愈来愈眼熟,靠近观看,登时惊呼:“徐木艮!”那喜鹊也跟着这少女过来,喜鹊见到徐根,立时上去啄了几啄,以泄怒气。
  徐根这才迷糊醒转,将喜鹊拂开,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姑娘,立时惊道:“又是你!”这少女正是提肉跑了的冷钦,冷钦尬笑道:“好巧唉,又见面了!”徐根冷冷道:“你又回来作甚么?”冷钦道:“这不是路过嘛!”徐根问道:“狍子呢?”冷钦尬笑道:“卖……卖了!”徐根听说卖了,顿时有些欢喜,问道:“钱呢?”冷钦道:“花光了!”徐根道:“这么大一只狍子,值好几块钱了吧!你却花光了?”冷钦道:“钱好得,凭票麻烦,我找人高价兑了些布票,换了身衣裳。”徐根这才发现,冷钦昨夜穿的是一套下黑上白的休闲运动装,今日颜色仍是没变,其样式却有所改变。
  徐根问道:“你便连衣服都没得穿了?”冷钦点头道:“嗯,我先前那套都三四日没换了。”徐根忽然瞧见冷钦手上以及肩头的喜鹊,心头一惊,这便是他中午砸伤的那对喜鹊,莫非回来寻仇了?于是问道:“这喜鹊……”冷钦道:“我捡的。”又指了指肩头喜鹊道:“我把它治好,它又带我找到了我手上这只,现下我手中这只我可治不好了,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根先前大怒之下伤了两只喜鹊,本有些后悔,现下见这喜鹊又回来了,于是说道:“我看看吧!或许我能医好它。”
  徐根接过喜鹊,瞧其伤口,已知其为自己砸伤,坠落晕倒,不过其身不烫,应当落在树荫之地,没中暑气,若不然徐根便不知怎么医了。
  这喜鹊腿上伤重,虽深见肉,却也无妨,环目四顾,见附近生有一株千针草,过去折了,入口咀嚼为其外敷,再咬破衣角撕了块布包扎。这千针草有止血治金疮之效,用以治疗石粒伤口也算良药。只是这千针草名副其实,生有千针,入口扎嘴,不易咀嚼。
  冷钦见其随手折了珠草便下药,于是说道:“随便折珠草敷上便能治吗?你名字怪也就罢了,治病也奇怪,你不会想将它医死烤来吃了吧?”徐根道:“不错,我便是想将它医死烤来吃了。”冷钦愠道:“你会不会医?不会医便别捣乱!今日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它们还要去搭鹊桥,若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当不起!”立时便要抢过喜鹊。
  徐根托着喜鹊连忙闪开,说道:“我用的那药叫作小蓟苗,能止血治金创,怎么医不得了?”冷钦问道:“真的?”徐根道:“我骗你作甚?”冷钦愠道:“那你方才骗我作甚?”徐根道:“我瞧你好骗便骗了!”冷钦“哼”了一声道:“早上我骗了你的狍子肉,现下我故意给你骗一次,便抵消了!”徐根道:“这怎么能抵消?”冷钦道:“这怎么不能抵消?一骗还一骗,便抵消了!”说着,扭头嘟嘴仰望星空,不去理会徐根。
  此时夜空银星渐繁,一条云雾亮带斜划天际,群星闪耀,犹如漫天明眸俯瞰大地,又如万千宝珠镶嵌天帘,牵牛星、织女星远隔银河遥遥相望,冷钦忙道:“你快把它医好,现下牛郎织女还没有渡河相见。”
  冷钦自幼生活在大城市中,因为光污染,别说银河,便是星星也没见过几次,曾听起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故事,心中闪过无数画面:银河为鹊桥遮挡,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她所学一脉并不包含天象,但其天资聪颖,夜观星象,不多时便寻到了牛郎及其儿女,以及织女与其织云梭子。可浩瀚银河,牛郎织女该如何跨河?她见两星远隔银河,不得相会,只在不断催促徐根快将喜鹊医好,好让其飞上银河架桥。徐根只道:“我已经将它医好了,至于甚么时候能醒,这全得看它自己!话说你甚么时候付诊金?”冷钦道:“是你自己要医的,怎么要我付诊金?”徐根道:“你送它来的,你不付诊金谁付?”
  过不多时,那喜鹊终于醒转,叽喳叫个不停。而那喜鹊本只伤了腿部,双翅并无异样,不消多久便能扇翅飞行。而徐根见病人痊愈,也安心回观。
  两只喜鹊振翅高飞,冷钦痴望银河,这广袤银河之上终不见桥梁搭起,颇为失望,觉腹中饥饿,却无心捕猎,心中在想:“牛郎织女七夕相会,却原来是骗人的!”又瞧向了徐根离去的方向,心想:“他不是说被师父赶出了门吗?他却又回哪里去?难道他便住在近下?还是说他被师父赶出来一事本就是在骗我?”猛地摇了摇头,心道:“却想他干嘛?”转念又想:“这人名字奇怪,人也真的奇怪,我骗了他狍子肉,他反而帮我医喜鹊,罢了罢了!我哪里骗了他狍子肉了?一骗还一骗,便抵消了!”心念至此,不免一笑,又想:“这人若是不走,倒也有趣!”
  深邃星空令人失望,不如游步人间,站起身来四下漫步,聆听虫唱风吟,仰望皎月繁星,心中升起几分落寞。也不知是因见不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还是由于只影孤独引起,只任由腿脚走动,也不管去了哪里。
  如此迎风漫游,心中响起了人声交谈:“一人问道:‘你多大了?’另一人答道:‘三十六!’先那人喜道:‘好巧唉!我也三十六,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姐?我正月的!’另一人道:‘我也正月的!正月初一!’先那人道:‘我也正月初一!我子时的!’另一人道:‘我子时一刻!’”想到此处,不禁嫣然傻笑,心中又想:“也不知这名字天下第二好听之人明日还会不会来这边捕猎。”心念又转:“管他捕不捕,总之我定是要捕的,要不然我便饿死了!”又想:“若是明日他还来,我便……”
  忽然,一声历喝使她惊醒:“冷钦!前些日子有人瞧见你在附近,我找过来你便藏了起来,果然我一走你又现身了!”冷钦僵硬回首:“爸……”
  野鹤山上野鹤观,徐根见自己解阵笔记安静的躺在大石块上,心中诧异,昨夜怎就没瞧见?
  拾了笔记,吱呀一声,观门便开了。经阁之中,杨文成闻得声响,心中暗喝:“好小子!昨夜让你下山捉鬼,你却给我这个时候才回来!”
  徐根回观之后,觉腹中甚空,不见残羹,只得自己起锅造饭。待饭食煮好,杨文成立时闻味觅来,推门即入,也不说话,取碗便装饭。徐根忙问:“师父……你还没吃吗?”杨文成奇道:“你不回来做饭,我吃甚么?”徐根道:“我以为你已经吃了,所以没煮你的饭……”杨文成道:“煮没煮是你的事,吃不吃是我的事。”
  徐根很是不愿,只得瞧着杨文成装饭夹菜,待他取碗过去,锅中只余下小半碗饭。两人对坐同食,杨文成问道:“你入世修行,可有甚么感悟?”徐根扒了两口饭道:“弟子感触颇多,如江水连绵,实非言语所能道尽!”这句话徐根早在山下便已经想好了。
  杨文成塞了口菜入嘴,还未吞下,便即说道:“如此甚好,你将心中感悟……嗯……这碗白菜炒的好!”将菜吞入喉中,续道:“你将心中感悟取其一二,记录下来,明日交由我看。”徐根道:“这……弟子感触虽多,但领悟尚浅,恐怕难以文字道出。”杨文成道:“无妨,这便是锻炼你将领悟转化为文字的本事,若是以后你自创了一门道术亦或者一套武功,却不会将其转化为文字又怎么办?传世之作莫非就此湮灭?”徐根道:“弟子能将前人所传修习领悟已是大幸,哪里能有甚么大气运创下传世之作……”杨文成道:“这倒也是……不过便是你同人说话,也须将心中所想转化为语言,我此刻便是要锻炼你说话的能力,你才初学,便写一千字足矣。”徐根心虽不愿,却也只能唯唯答应。
  杨文成吃饱离去,徐根吃不到半饱,刷碗回房。挑灯提笔,要说心中感触,他却哪里有了?呆坐少顷,移步经阁,欲觅书抄改。
  此时杨文成正在经阁之中点起一豆灯火,闻得声响,朗声道:“何方蟊贼?胆敢夜闯野鹤观?”正说着,取出一道黄符,噗一声引燃,夹符挥舞。
  徐根推门进阁,一股狂风自经阁内部刮起,直将他卷退数丈。站起身来,见狂风不止,急忙喊道:“师父!是我!”经阁中杨文成喊道:“蟊贼!休要扮我弟子相欺!我徒儿正在房中写作,怎会过来?”徐根道:“师父!真的是我!我过来找书!”杨文成喊道:“你却教我怎么相信?你找甚么书?要作甚么?”徐根嗫嚅道:“我……”却又不敢说了。杨文成喊道:“蟊贼速速退去,我可赦你私闯民宅之罪!”徐根只得回房写作。
  这夜,皎月升起,光辉遮掩了浩繁银河,牛郎、织女二星夜空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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