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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光点泛生别死,魂渐暗消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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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咒语声起,那道人所画符篆泛起数道金光,愈来愈盛,后又从地面缓缓升起,漂浮于空中,旋于群鬼四周。这金光符篆,直如灵雨甘露,澍濡万物,众鬼均觉身在春风雨露之中,妙处难以言说。
  徐根却见不着这金光,也见不到漂浮空中的符篆,他之所以能够见到群鬼,全是因为那道人所使“招鬼咒”缘由。此刻徐根只瞧见众鬼魂体逐渐暗淡,仿佛将要消失不见,他内心急如火焚,欲与外公交谈几句,却苦于身体不得动弹,不由得泪湿眼眶,滴滴没土。
  经念九遍,随着最后一句“敕救等众,急急超生”,群鬼也消散不见,徐根望着眼前场景,泪如雨洒,内心升起几分落寞,情怀不能自已。却在这时,手臂又被那道人抓住,那道人使出“缩地成寸”法术,跨了一步,山岭坟墓登时收缩,徐根便随着那道人来到了自己村口那颗老樟树下。
  他头颈不得转动,双眼只得一直望着漆黑村落,忽心生奇怪:“村里怎么没人开灯?”这道人掏出一道“隐气符”拍于徐根胸口之上,笑道:“便在此给你瞧一场千古大战。”
  “隐气符”,顾名思义,隐藏气息之用。说来也奇,这符纸上并不似粘有胶水一类液体,一碰徐根,却牢牢沾了上去,微微晚风竟吹他不落。
  这时,乡间小路之中跃着两道人影,月光照耀之下,脸色惨白,显得森然可怖。徐根内心勃然一惊,这两人正是村内两位叔伯,见两张熟悉脸面,眼珠赤红,獠牙外露,无比心惊害怕。
  这二人双腿不曲,跳跃前进,两臂平伸,十指长甲有如利刃。那中年汉子望着青砖红瓦之上飘荡着的蓬蓬白气,愁眉紧锁道:“如此滔天尸气,莫不是全村便没剩一个活人吗?”像是询问,又像自语叹息。那道人说道:“此言差矣,你我身后不便有一个活人吗?”言下之意,便是全村除徐根以外,再无活人。
  不多时,两只僵尸已近在眼前,那道人取出一道符纸,剑指夹符,噗一声,符纸立时自燃,随手甩出,火焰当即暴涨,一条火龙遮天盘旋,直冲而下,顷刻间吞没二尸,不久火光消退,只见二尸浴火而倒,在没半分动静。
  这时,四周均有僵尸于二人生气吸引,争相跃出,诸尸眼珠或银或赤,獠牙或长或短,牙长者寸许,短者不过半寸,脸色尽是惨白可怖。徐根头颈不得转动,瞧不见这许多僵尸,但那中年汉子以及那道人却是瞧见了。只听“嗤”一声轻响,那道人拔剑出鞘,箭步跨近,长剑前指,刷刷数剑刺了下去。须臾之间,一只僵尸“玉堂”“膻中”“气海”“伏兔”“中府”“渊液”“神庭”等穴尽数中剑,那中年汉子见了这招剑法,不由暗声喝彩。
  其实中剑僵尸身中之剑不止于此,但那道人剑法太快,才使这中年汉子也没能看清。
  那道人所使剑招名为“千舞星河须臾十三剑”,他二人相识数十载,这一招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三十年前对付一只年头极久的僵尸,另一次便是这次。
  “千舞星河须臾十三剑”要旨便在须臾二字,须臾之间,刺出这一十三剑来,分指人体十三处要穴,教人避无可避。
  不说一十三剑,便是须臾间刺出七剑八剑,分指人体七八处要穴,也足以教人避无可避,更何况一十三剑?
  遇此剑招,上佳之计乃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可高手过招,后退半步已是大辱,谁又肯退上一步?
  这一招固然精妙,可却极难修习,且太过狠辣,尽指要穴,那道人从不以此招对付活人。虽说僵尸穴道中剑无甚大用,但他总觉如此精妙剑法学而不用,岂不可惜?
  隐淡白气自那僵尸中剑伤口冒出,只如上天拉起的洁白丝带,缓缓腾起,消散于夜色之中。僵尸依旧凶猛前扑,十甲平插。道人退步避开,急引丹田之气自督脉上行,舌顶前颚,气过龈交而至舌尖行于任脉,从而回落直下左臂,瞬息间耆定,舌归原处,蓄力待发,口中缓念:“阳起阴沉行随念,野鹤乘云上九天,急急如律令!”左手拇指掐午直立而下,三指平伸,直击僵尸面门。
  凡是咒念极熟,尽是语速极快,吐字虽清,常人却难以听懂。而那道人念这段口诀之时,不紧不慢,就如平常说话一般,连徐根在旁也听得清清楚楚。
  便是这时,那僵尸一击不中,一跃抢进,十指袭面。这道人侧身避进僵尸双臂空隙,左手三指击于僵尸额头,这一击看似无力,可不知怎地,那僵尸却被击退半丈,登时朝后翻倒,再没了动静。
  另一边,中年汉子伸手入跨包,取出两道符纸,眨眼间双符便贴在了两只僵尸胸口,连退两步,手掐印诀,满面正气而念:“乾一道法荡邪魔,驱邪万千灭百煞,急急如律令!破!”剑指轻点,顷刻间电光四闪,符纸登时碎裂,一阵噼啪声响,两只僵尸应声而倒。
  徐根在旁听闻咒语声起,浑不知发生甚么。僵尸虽生有一双眼珠,却无实质用处,食人鲜血,仅凭人身气息找寻,所以那道人给徐根贴了张“隐气符”,诸多僵尸便不知其正在近下。
  便这时,乡间小路,房屋背后又跳出一道倩影,入了徐根眼帘,这一见之下,哪还得了,自己母亲竟在这时出现,他中大喊:“妈妈!快跑!快跑!村里叔伯都变成僵尸了!”皓月照耀,那张脸庞浅经风霜,清晰可见,不过稍显苍白,嘴角獠牙寒气森森,一对蔚蓝眼珠嵌于眼窝,十分违和。
  他眼中尽是不肯相信,反而愈加平淡,心里头有一个淡定声音对自己说:“不对!不对!一定是在作梦!甚么外公,甚么鬼姐姐,甚么老道士,村里人怎么可能变成僵尸,一定是梦!”这一夜发生之事本就奇幻,梦境现实,又怎能分清?
  忽然,一阵低沉而又沙哑,威远而又令人生敬的声音传了过来:“都给我退下!何人再此造次?”众僵尸闻言退了开来。
  那道人与那汉子循声望去,只见远远站着一人,长发灰袍,黑暗之中,虽有月光,却还是看不清模样,不过瞧他打扮,倒像个千年前的人物。只是这人从屋侧出来,徐根头颈不得转动,却是瞧不见了。
  那道人将符纸收起,剑不离手,以剑尖指地抱拳道:“野鹤观后学末进杨文成,久仰尸王赢勾大名,今日识荆,实乃人生大幸!”顿了一顿,伸掌介绍道:“旁边这位是乾一道派当今范掌门的师兄,姓徐名建国,听闻尸王现世,不远万里前来拜见!”
  这时赢勾已然走近,瞧他衣衫破败,皮肤黝黑,蟹眼微眯,宛然一副乡农模样。赢勾听得杨文成言语,顿时神情大悦,声音仍有些低沉沙哑:“老夫大名,你二人久仰,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野鹤观?他奶奶的!”神情转喜为恨的道:“久仰归久仰,这千年牢狱,老夫还是得和你好生的算上一算!”
  那中年汉子徐建国顿时上前一步说道:“那你残害苍生无数,这笔账又如何来算?”杨文成伸臂拦下,笑道:“古籍有云‘僵尸鼻祖,赢勾,唐天佑元年现世,至宋靖康二年封印,历时二百二十三载,所犯之罪,不计其数,重罪一千零九十,轻罪无数,首罪杀害百姓十七万六千三百四十一,次罪窥牝豕沐浴,且图谋不轨八万三千四百二十,未遂次数三万七千五百三十五,三罪窃……’”赢勾赫然大怒:“胡说八道!他奶奶的哪有此事?老夫怎会偷窥牝豕沐浴?况且老夫本领通天,即便窥了,又怎会未遂?古籍何人所书?老夫定要掘其坟墓,鞭尸泄愤!”杨文成道:“这著书之人,便是……”说话间,长剑一颤,剑身已朝赢勾刺来,但见剑尖抖动,有若银星数点,须臾之间,一十三剑均已刺出,使的正是那“千舞星河须臾十三剑”了。
  杨文成胡诌了一本不知是甚么的古籍,随心念而起为赢勾定了数条罪名,从而引得赢勾大怒,而他趁机出手,使的又是这迅如闪电的剑招,饶是赢勾本领高强,却也没能避开。
  听得“铮铮”数声清响,赢勾身上“华盖”“太乙”“天鼎”“少海”“鸠尾”等一十三处穴道同时中剑,剑尖所过,仅留下一道浅凹,更无半分异样。杨文成心下大骇,心想这柄剑已非凡器,没成想竟伤不得赢勾分毫。心中虽骇,可脸色不变,大笑道:“久闻赢兄生有金刚不坏之体,但想一见,可初次见面又不好开口,只得出此下策,万望赢兄见谅,今日得见赢兄金刚不坏之身,果真非同凡响,令在下大饱眼福,佩服!佩服!”
  徐根闻得两人一尸对话,却见不着那赢勾所在之地,苦于无法扭头,以至他无缘得见僵尸鼻祖赢勾真容。
  只听赢勾那嘶哑嗓音渐而圆润,却杂九分怒:“那古籍究竟何人所书,说将出来,教你死个痛快!”
  杨文成心下暗笑:“著书之人正在你眼前,可我又怎能让你知晓?”说道:“这古籍作者,现今倒还存活于世上……”赢勾更是大怒:“你奶奶的!作者未死,何称古籍?他妈的!此人现在何处,姓甚名谁?”
  杨文成道:“此人姓沙,名失,字印狗,道行高深,存世尚久,恐怕赢兄不是敌手。”脸神凝重,似在担忧赢勾去寻找那位“沙印狗”前辈从而一战落败。赢勾手托下颚沉吟道:“沙印狗?这人名字倒是古怪,怪不得他爱颠倒是非,辱我清名!”杨文成心道:“你又哪里有甚么清名了?”
  赢勾忽然恍悟,大怒道:“好啊,杀尸,杀赢勾,他娘的你倒是消遣老夫来着!”举掌怒击,一招“惊涛拍岸”平推而出。
  杨文成早料到赢勾盛怒之下必将出手,是以早有准备,见赢勾手臂抬起,连忙闪身避开,游至其右侧,右手推出,长剑疾刺,一招“延颈鹤望”指其右眼。赢勾一掌落空,见杨文成长剑刺来,不闪不避,五指曲成爪状,直抓剑刃。杨文成大失惊色,哪里见过如此无赖打法?急忙变招,一招“舞鹤游天”剑身游动,有如仙鹤起舞,赢勾却也抓它不着。
  徐建国立时取出一道黄符,双手结印念咒:“乾一大道无边法,灵符一道告天地,电母雷公来助我,杀尽世间为恶人,荡尽人间万千邪,急急如律令!”咒毕甩符而出,霎时间天空乌云密布,遮掩了银钩皎月,黄符飘然而至赢勾后背。
  杨文成见状忙退两步,只听“轰”一声巨响,一道闪电骤然劈下,好似一条银龙划破夜空,一口吞没黄符。
  闪电劈过赢勾,乌云立时消散,银月光辉洒落,却见赢勾没有丝毫异变。徐建国大是震惊,只见赢勾骤然回头,眼中金光闪现,满脸狞恶,戾气滔天,宛若凶神临世,令人不寒而栗,转眼间,两颗尖牙外露,逐渐延长,寒芒四散,森冷可畏。
  转眼间赢勾全身尸气四溢,氤氲缭绕,八方飘荡,渐稀渐溶,飘散于天地之间。一股尸腐臭气弥漫山村,使人发呕欲吐。
  徐根未曾炼过望气之术,自是瞧不见尸气,只闻那作呕恶臭,又不知何处而来。杨文成与徐建国却是不同,见这腾腾白气于赢勾周身溢散,如此雄浑,生平从未得见,心觉无比震撼。
  杨文成举剑便刺,一招“纤云四卷”剑势不急不缓,直卷得尸气翻涌。赢勾仍是不避,举掌欲抓剑刃。
  这招“纤云四卷”本有四种变化,敌退有一变,敌避有一变,架开有一变,格挡有一变。怎奈赢勾不避不退,竟举掌抓剑,被逼无奈,只得半路变招,一招“清风吹空”又变“岱宗如何”,每招均使一半急忙收回,直教他束手束脚,不敢贸然强攻。
  虽说杨文成他也精通这“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但是“空手夺白刃”对于时机掌握要求极高,又哪像赢勾这般,随手便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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