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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纸书爱情 / 27 解脱

27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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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起来,在窗口又看到金枪鱼酒店那姑娘打伞从院外过,很像她的样子。午后我又出去逛了很久,想到晚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晚上我找到一个大学同学家,从深圳回来后来过一次,当时他不在家,听他父母说已经谈好女朋友了。这回俩人都见到了,我们聊得很开心。
  “啊,你还没结婚啊?”同学吃惊地问。
  “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同学女友笑着说:“你口才这么好,人又聪明,可以说很优秀的,怎么会没女朋友呢?”
  “我是没女朋友,我一无所有。”同学低下头了,女友笑指他说:“他才一无所有,你问他有什么?他弟弟下岗了,他爸妈提前退休了,我家里也下岗了,要看能不能同甘共苦。我跟你说,你问他,我们有没有吃过饭,看过电影,一次都没有。就一次去逛逍遥津公园,钻到小树林里看看,他还说我们是在喂蚊子嘛。”
  “哈哈。”
  我在同学家坐到10点多,走时同学穿上呢大衣说:“我骑车送你。”
  “不用,我打个车回去。”我把他关屋里走了。我从南七那边一路走回来,差不多12点了。远远看到前方宾馆客房窗口美丽的金色灯光,整座大厦都笼罩在潮雾中,上面夜空暗蓝深邃,寒气凛冽。
  到家在厨房烧水,恰好望见她坐在一辆自行车后,她面朝左侧,穿着一身黑制服,被一个穿红衣的女伴带着,她怀里抱只牛皮纸袋,车经过路灯下时,她扭脸望向这边窗口,车骑得很快,她扭过脸时,麻花辫子甩向右边,在消失前她的脸又转了回去。有这关切的一瞥,我不会怨她了。我又到阳台上,看到酒店和宾馆裙楼上的餐厅一片漆黑。她确实存在过,她就是餐厅的领班。
  夜里感到安宁了,又有了工作的情绪,我写到凌晨又难过地想,到底还有没有希望了?她不忍心伤害我吗?留着将来见面的余地?如果我现在还去找她,说不定她会找个男的让我彻底死心了。
  中午看到酒吧那高个长发女子从院外经过,又想这到底是我在胡思乱想,还是事出有因呢?我总觉得这是她安排的。我可能真的让她伤心了,她那么贞静美好,我却对她胡乱猜疑。我能感到她的一些女友对我很反感,但她还是爱着我的。
  晚上到超市买东西淋着雨回来,看到宾馆大厅服务台站着两个男的。快到9点我下楼,刚出院门就看到她从大厅出来了,她同时看到了我,她穿着黑制服往东边拐去了。路上很多车辆挡住了她的身影,走到路口发现她不见了。我穿过马路,看到从宾馆东边停车场出来一个女孩,我过去看到楼边的侧门半开着,我想她可能从这上去了。我很难受,她真的在躲我,可昨晚为何又要出现?
  回到院门前,这时9点的钟声响了,从路口拐来酒吧那高个披发女子,她和一个女孩合打一把伞,穿件白色羽绒衣背把吉他。她们走近时,她很难形容地看我一眼,低下了头。我看到那女人从酒店过来了。我到院门里面等了一会,风冷得要命,一会我又往宾馆那边走去,隔着大厅玻璃墙看到金枪鱼酒店那姑娘装着打电话,她在一个打磁卡电话男的边上笑望着我。我想你们就捣鬼吧。
  我径直走向停车场,里面一个岗亭亮着灯,一个年轻保安望着我,没想到他极为热情。那时我年轻,眼神清澈,淳朴善良,许多陌生人都对我很友好。他打开窗户说:“是9点吗?你等一下,我想想,想不起来了,我没留意。对,从这里进去可以到二楼餐厅,也能从大厅出去,一般不给人走,是服务员从这里进出,服务员不给走大厅的。这里不通总台,但可以从大厅出去。我帮你去问问,你跟我来。”他进了大厦侧门,笑着转身向我招手:“上来,来啊。”
  楼梯边值班室里坐着一个保安,好像见过的,他像认出了我,我递烟给他,他客气地拒绝了,说没有穿黑制服女的经过。
  我说了一下她的相貌。“是有一个,”年轻保安说,“在旋转餐厅有一个领班像你说的,不过她结过婚了。”那坐着的保安沉呤着点头,但是不说话。我问他就笑说没有印象。
  年轻保安笑着说:“那女的人长得漂亮,头发嘛,这我不清楚了,她在这里走过几次,我说的只是一面印象,她看上去特别年轻,和你说的人很像,她头发前面有这个……”他比划刘海的形状。
  “她额前光溜溜的。”
  “那就不是了,下回我帮你留意,没事没事。”他很热情地说。
  回来我想她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帮她。就算她结过婚了,也不过是被她耍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如何能放得下她。
  午后2点多钟,一个打红伞女子从院外经过,她不长的头发松散地披在灰色棉衣上,下面穿条红色长裤。她甩着头发,挨着围栏往北边走去。明知不是她,我还是下楼了,淋雨看到院外站着两个小姑娘,她们看见我出来,打伞说话向丁字路口走去了。我又牵强附会,想到这是不是她在遥控指挥?
  晚上又在街头游荡,雨停后回来把伞放下,看到一个像她的身影在院门前一闪,她穿着白衣黑裤,扎着麻花辫子,低脸笑着跑开了。等我追到路口,她已杳无踪影。我心里又活动开了,在外面游荡到9点多,回来在宾馆前转了几次,都没看见她。回到院门前,又看到远处像她在大厅内望着我笑,等我走过去,她又消失了。我到家又下楼,从宾馆外面经过,还是一无所获。
  我一路逛到解放电影院,只想找个座位熬熬时间。但预告的影片都没放映,放录像的俱乐部门也锁着。路边一个卖热饮和报纸的大妈说:“现在哪还有人看电影,人都下班走过了。”
  对面一家歌舞厅外面,一个迎宾小姐向两个生意人做出请的手势,那个满脸横肉黑胖男人上去一把捞住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浪笑着抚摸起来,女的不以为意,领着人往里面去了。
  回来我想如果她真的拒绝我,只要随便和哪个男的从我面前走一下,我也就死心了。可她没有这么做,只是在生我的气,她还在试探我呢。10点多钟,又有一个打红伞女子从院外经过,我没有追下去。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她真的结婚了我反倒解脱了,我真希望是这样,可我骗不了自己,那绝不可能的。我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心情又平静下来了,想着过去了就别再想了。可再次醒来,又加倍想念她和恨她。
  中午雨还在下。回来看到那女人站在玻璃门后,在昏暗的光线中目不斜视。难道未来的岁月我要在思念的折磨中度过吗?这阴郁的雨天令我心情灰暗。1点多钟,有个打伞女子从院外经过,她穿件深蓝色棉衣和一条牛仔裤,有她那种清澈动人感。我一下跌入了深渊,痛苦不期而至,想到再见她时,已经不能相认了,她会像对陌生人一样对我。这想法让我痛苦不堪。很久我又想到,如果刚才是她,是否意味着还有希望?否则她为何还会出现?这想法让我平静下来后,又开始为晚上发愁了。
  外面雨已经很小,几乎看不见了,时而一、两片雪花落下来。我拉亮电灯,在桌上敲击键盘。后来偶一转脸,看到窗外开始飘雪了。
  外面寒风摇撼着纱门,纷扬的雪絮漫天飘舞。宾馆大厅亮着灯光,外面雨廊冷清萧条。雪絮越急越密地飘落,外面世界像被封在玻璃瓶中。我看着街头的雪景心事枯萎,感到未来的冬天是难熬的。我不知道她在何处,也许就在某个窗口注视着我。
  晚上从家里出来,外面雪还在下着,街头浓雾弥漫。我站在宾馆对面,看到路上一对对情侣依偎着经过。大厅服务台站着那束马尾辫女的,她也看见了我,她在笑着。我已不抱幻想,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即使她现在出来,也不会看我一眼。我恍惚中又看见了她,她笑着的身影在大厅一闪,跟着不见了。这是我脑海中想出来的效果。或许她已经不在宾馆了。我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等了一会,打着伞回住处。
  10点我又出来,路边汽车和树木已被雪覆盖,雪地上呈现一串串足印。宾馆已冷清下来,大厅服务台后看不到人了。二楼餐厅灯光也关了。金枪鱼酒店那姑娘正探头朝外面诡异地笑着。我恼火地降低雨伞,想到她诡笑的神情就心寒。这是最后一次了,已经不抱希望了。我心绪烦乱地走在路上,又想起以前她等我的情景,我不也这样让她痛苦过吗?我不该恨她。我舔一口棉衣上的雪花,清凉无味,雪又紧又密地下着,落地无声。我该清醒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想着她爱过我就行了,只要不想她就不会痛苦。管她骗了我还是拒绝了我,她毕竟是爱过我的。
  路上经过一家家酒店、通宵营业的发型店和歌舞厅,我都情不自禁地投去目光,注视里面的女孩,有的真的很好看,可谁也比不上她。她的容貌在前面放大了,在雪压枝条的背景中笑盈盈地望着我,那样清晰、真实。
  深夜外面雪渐止,整个院落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被。
  中午路上白雪皑皑,风冷得要命,在前面大街上几队解放军在清除积雪,红旗在风雪中飘舞着。
  午后回来,我想清楚了未来的目标,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我在键盘上埋头写作,又有些想她了。回忆中有许多动心的微笑,真的一切已经过去了,想到她已不再难受,只是一想到那么多人知道我的事,就有些恼羞无奈。
  晚上在家看电视连续剧《水浒传》,又想到那天宾馆餐厅黑制服女的说我告诉你,那警告的语气就像是她教的。她不希望我去找姚春燕,她是看过我的信了,一切早就布置好了。那些在大厅服务台的姑娘也早就知道我,夏天晚上我从宾馆外面经过时,那些望着我笑的姑娘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忘不了第一次在宾馆大厅看到她的情景,她当时美得让我不敢认了,她扎着麻花辫,那么娇羞和青翠欲滴的形象,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
  看完《水浒传》回来,外面街道被雪埋了,雪还在下着,纷纷扬扬地落在身上。夜空红彤彤的,路上积雪没脚。我快走到十字路口时,看到路对面一家小店外两个女子站在雪地里,其中一个扎条辫子有些像她,穿件灰色棉衣和一条黑长裤,后面跟着那短发圆脸姑娘,就是那好几次陪她出现过的姑娘。我一路回头看,她们在后面走着,路灯光和雪地衬着她高挑的身影,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走到十字路口,准备穿过马路从斜对面小巷回去,又犹豫着站住了,想看看后面到底是不是她。宾馆那边视线迷茫,梧树枝头上残叶如雀,顶着白雪,在风中凄然摇颤着。雪在路灯下纷纷扬扬地飘落。
  我看到那女子和短发圆脸姑娘一前一后过来,在对面路上站住了,像在等车。那短发圆脸姑娘羞羞地笑着,那女子抬头看向我时,我认出不是她。我穿过马路,向巷口走去,这时两个女子迎面过来,都低着头,离我最近的一个头发披散着,秀美的脸藏在绿色皮衣毛领里,是她,她白皙的脸上含着温存的笑意,望着雪地从我面前过去了。后面还有一男一女,那对男女频频回头笑着看我。路口那俩个女伴在等待会合。我在巷口看到,远远那像她的高挑女子在开心地笑着。
  这一切不是偶然的,都是她精心布置的,她或许想让一切不那么痛苦地过去?回来心情很平静,感觉刚才就像平常遇到一个漂亮女子,不自觉地回头看看罢了。我想到她们会合了。而我已了无牵挂,以后不再找她了。
  几天过去了,院内雪已经融化。中午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我走出院门,看到一个女子身影经过视线,是她,她穿件白色羽绒衣和一条红色细格长裤,头上还裹块红色花头巾,低着白皙秀美的脸。她不看这边,脸上带着笑意,黑布棉鞋踩着融雪往路口走去。她的背影动人极了。我看着她一点点远去,知道她去宾馆上班。酒店玻璃门后没那女人,我没有跟过去,已经没有意义了。穿出巷道,我还是绕过路口看向宾馆那边,但没见她过来。她一定是进宾馆了。我不知道该喜该忧。
  晚上街头寒雾浓重,风冷冷地刮着,路灯照着一片凄然空荡的景象,偶尔有骑车或步行的路人出现,也如游魂一般。黑暗的路边国营商店都已关门,只有江淮大戏院附近亮着馄饨摊和小卖店的灯光,那儿人影晃动,气氛温暖而诡秘。我看到一家酒店内,一个女子倚在柜台上打着电话,灯光照着她的笑脸,我心又开始隐隐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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