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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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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伞回来,只顾看着潮湿的路面,烟头映红了眼前不锈钢伞柄,黑暗路前方被灯光照出去路茫茫感。我降低雨伞想着心事,无知无觉地往前走。我越来越相信姚春燕是另外一个人,而真正的她确实当过迎宾,现在发型变了,调到了别的地方,她在躲着我呢。我怎么也恨不起来,不能把她忘掉。即使远走天涯也忘不了她,异地的思念只会更加痛苦,何况内心隐隐的期待始终未曾停止。
  经过宾馆对面,看到上面餐厅窗口和那边酒店一片漆黑。路边黑森森的枝头上闪着雨珠光,枯枝和黄叶间投射着路灯光。我想她一定就在餐厅工作,相片上就是她,方青青对我说了谎。我说了她的长相,并指出像服务台那个女的,收信的温婉姑娘其实心里有数。信封上我已经注明了地址,方青青却说以为是什么总商会的人。为何五封信全拆看了?还说早想给你送去,一直没有空。一个月后我的第五封信拆看了才还,前面几封信都是从右边撕开的,最后一封是用剪刀剪开的。她一直在等我这封信,我却提什么国字脸男的,让她失望了。她不会是什么姚春燕。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她也没法来找我了,我能怪谁呢?
  到家不知怎么熬到10点的,在阳台上望着宾馆那边,大厅有个女子出来了,她穿件灰棉衣,面容看不清楚。她走下路沿,弯腰看一辆出租车,然后拉开车门,望着我坐进了车里。我看到她下面穿条牛仔裤,发型像有了变化,也许车里有人来接她吧。车子开走了。我又站了很久。
  我去小酒吧边上的美容店,几个女子坐在沙发上,我拉把椅子坐下,和她们说了来意。她们都笑着说:“可能不是常客,不然一定会记得,隔壁也有几个女孩子你可以去问问,我们店的女孩都在这了。没关系。”
  我又去隔壁小酒吧,向两个女孩说明来意。一个女孩说:“你等一下,我们这有一个人和你说的有点像,我帮你喊她出来。王琼,王琼。”一个高个长发女子出来了,她望着我有点惊讶。
  “隔壁的美容店你问了吗?”她问。
  “我刚从那过来。”
  “不可能的,靠在这门上?不会有这事。你真的看见了?我们真不知道,如果见过会有印象。”
  11点多望见院外停着一辆出租车,没亮空载灯。我飞快地跑下楼,却见车里没有人,又失魂落魄地回来。
  夜里梦到她派人来找我,带我去见她,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我不知道是梦是真,恍惚中感到恐惧极了,我怕把梦和现实混淆了。
  中午醒来,我已经不再想她了,觉得不过如此而已。可能她也醒悟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纵使相逢也是陌路了,我该去找别的女孩了。
  午后回来,又决定打电话找沙教授问问,让他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办法。我到电信局翻电话号码簿,打长途电话找北京的沙教授,沙教授一位女弟子说他到外地去了,我问能找到沙薇吗,她说沙薇在国外读心理学,过完元旦刚走。我知道这下就完了。我向她大致说了下情况,问她沙教授还有哪位学生会这个,她说:“刘大水在,我帮你叫一下。”
  听声音那男的三十多岁,我说了沙教授帮我预测的事情。他说:“火雷噬嗑卦就是这样,遇上就是个坎,过去就过去了,过不去就没戏了,她不是最后给你退信了吗,那就结束了,你再问都没用。你可以在下月初八那天,就是过年后的初八,那天不是立春吗,你洗个澡,在客厅里摇一卦,没乾隆币用硬币也行,你当时心里想什么就测什么,婚姻事业都可以,你打电话来,把卦象和时间说一下,等沙教授回来帮你看,或者我们帮你看看都行。”
  “是摇立春卦吧?”我问。
  “对,前一个已经过去了,我们再帮你看看明年的婚姻怎么样。你这事已结束了吧?你不走运,最后两天还是没躲过。”
  下午风寒中阳光炽亮,有种夏天的感觉。我倚在窗前看了很久,心被街景触动着,但已不再痛苦。我又细想从前,觉得她可能一直在耍我,从那晚穿红衣小姑娘逃跑就能看出端倪了。不过如此,我也看开了。我在窗口站着,当5点钟声敲响时,从院外路上走过来她的身影,她穿着白羽绒衣和黑长裤,和一个姑娘走在一起。她的衣领遮着下颌望着我在笑。我回到卧室,隔着窗户看宾馆那边,但她们没有走过去。我又去厨房窗口,心胸豁然开朗了,有种满足和安逸感。不过是她拒绝了我罢了,下次遇见了我也不会怎样,她不就是为这个吗。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很解脱。但是傍晚走出院门,遇见东边路口大排档老板时,我还是忍不住又向他打听。
  “她叫什么?在哪个部门?是有宾馆的人到我这来吃饭,至于什么发型我就记不住了,这说明人家早有防范了。”
  她的做法让我很心寒,很难受她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难而退。我老想着那晚她穿白羽绒衣在院外过去又回来,笑看这边窗口的样子。不明白她为什么又会这样无情了。晚上又开始想她了,9点我站到院门外,看到那女人过来,她脸带笑意,穿件黑棉衣和一条红格子裤,长发披在腰间,在夜色中一直往北去了。
  一个白棉衣女子从酒店出来了,她束着马尾辫,穿条黑色长裤,望我这边一眼往东走去。我以为是她,插进小巷追出去,我绕向路口,看到她走得很快,右肩挎只黑包,越来越接近她时,知道认错人了。回来的路上开始相信火雷噬嗑卦的应验,感到一切真的结束了。
  我又去问排档老板,傍晚他还答应帮我问的,说到他这来的保安很多,有几个从宾馆开业就在这干了。但这回他很委婉地拒绝了。说:“这种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的,这我不好帮你问。”我猜可能是宾馆方面做了布置。
  我又去问金枪鱼酒店的女孩,一个短发小姑娘说:“没印象了,我们这里的客人很多,我们老板娘的女儿也穿黑制服的。”
  “就是那个收银台的?你穿过红毛衣吧?”
  “是,我一直是穿红衣服,但没穿过红毛衣。”
  “你晚上10点出来过吧?”
  “没有啊,”小姑娘说,“我们10点还营业,晚上我没有出去过。”她很老实的样子。
  中午醒来,这一夜没有梦见她。想起火雷噬嗑卦心里异常难受。下午我出去乱逛,晚上又在街上到处走。后来在省委宿舍院后门小花园亭子里坐了很久,进去前想起九月那个清晨在逍遥津公园度过的一上午,我不愿去想这些了。看着汽车灯光在亭子里乱晃,花木上飘浮着寒雾,我回想着脑海中所有能想起的事情。回来的路上,想到她那些朋友里只有那个红毛衣小姑娘真心为我们好。不是她抛弃了我,而是我的确不值得她爱。我又能给她什么呢?以后见到她又会怎么样呢?一切都过去了,叫住她或拉住她,她会怎么反应呢?她真让我爱恨不能,我走在街头满目哀愁。
  踏着10点钟声从路西边回来时,在招待所对面小店买一瓶雪碧,站在灯光中等着找钱,突然看到她了。她穿着一身黑制服,挎着一只黑包,和一个穿皮茄克男青年从路口那边过来,她简直就是为了让我彻底死心,才从我们楼下经过的。这时她转脸看到了我,黑暗中她低着头和那男的往前走。我悄悄跟到了后面,一直在辨认是不是她。她束着马尾辫,不看到正面难以确认。在她穿过马路时,她扭脸看向我刚才站过的地方,没注意到我跟在后面。她和那男青年到大街路口往南走去。我穿过马路快步赶到前面,又穿过马路迎回来。我看清她的正面了,是金枪鱼酒店那收银台姑娘,那男青年茫然无知,而她在低头笑着。我也一路笑着回来,心里很轻松。我告诉自己别再这样了,我得干自己的事了。经过丁字路口那儿,看到宾馆月台上站着一个束马尾辫小姑娘,和几个保安在一起,她在注视着我。就是那晚飞跑的红衣小姑娘。我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清晨4点醒来,想着火雷噬嗑卦难受得要命,我真的失去她了,那美如梦幻般的她。那种痛苦难以描述。一会又难以相信她会变心如此之快,可退回的信已经说明了一切。
  晚上在外面花钱乱逛,又想着是不是真的搞错了?这一个是这一个,和酒店迎宾的她没有关系?但这不可能的,明明就是她。我只想找到她,但又必须痛苦地面对自己的处境,连工作都不找,拿什么来爱她?我心里很乱,回来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没看到她出现,又开始胡思乱想。后来回屋打开电脑,决定继续写那部小说,好让自己解脱出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凌晨醒来,开始对时间感到空前的恐惧,怕她真的抛弃了我。我试着以她的心情来想,信若是她退的,那是出于受了伤害的缘故,以后她还可以出现。她现在应该也是难受的。我不信她会变心这么快,可她身边的女伴给我的感觉是冷酷和充满不屑的,其实我真的是痴心妄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她没收到我的信,不会躲着我,不会又笑着出现,可她笑着出现了,这事已经过去了。
  晚上吃过饭,我又叨支烟上路了。一家家商场逛过去,消磨了好几个钟头。回来离住处越来越近时,我开始难受起来,宾馆和酒店霓虹还没熄灭,玻璃门上贴的喜字让我恍若见到了她。但这街头已经满目萧瑟,枯残的梧树下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往日的情景不会再现了。
  这时我看到酒店值班的吴大爷出来了,他站在台阶下面吸烟,抬头看我到笑了,高兴地咧着嘴。
  “老师傅,您还记得我吧?我上次来打听过一个女朋友。”
  “对,你来过一次,我有印象。你那个女朋友我看到了,她到宾馆上班了。你女朋友我晓得吧?”他咧着嘴笑,“她以前在这迎宾,人很好的。”
  “她现在调哪去了?”
  “我帮你打听,过几天来我告诉你。我看你人很好的,我问问经理。她人也很好的,工作积极,文化也高。”他由衷地夸赞,我听了又高兴又难受。
  “她叫什么?”
  “啊,你把她名字都忘了?”吴大爷生疑了,“你们出去过几次?”
  “不是,我怕认错了,我来找过她好多次。”
  “噢,”吴大爷又笑了,“名字我不知道,这我们是不好随便问的。她人很好的,下次看到我来跟她讲。”
  回来站在阳台上,看到酒吧那高个长发女子和一个姑娘出来了,她们似乎知道我在看,过来拐过楼角了。当她们又回来时,一个像她的束发女子和一个男的走在她们后面,她挎只黑包,穿件黑上衣和一条红色长裤,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经过酒吧门前时,她扭回脸向这边看下,又继续往前走去。我心惊如焚,飞快地追下楼,在路上一直往前飞跑,在前面路口看到她和那男的走到了车站,正面朝我站在那儿。我穿过马路,发现这女子不是她。在她冷淡的注视下,我走进了车站后面一个大院。这时心里很轻松,感到很惬意,在黑暗路边坐下,点了支烟望着头顶夜空发愣。
  回来快到那家小酒吧时,看到两个小姑娘正推门望着我,一个笑着用手遮在眉上看,她们都笑着跑了进去,门被关上了。
  我回到家里,想起夏天一个晚上,她穿身黑制服出现过的情景,那的确是她。还有那晚坐在桥头边的绿花连衣裙姑娘也是她。我又去阳台,看到酒店跑出来一个黑衣女子,在路口那儿和一个男的说话,身影看不清楚。
  我下楼过去看到不是她。宾馆裙楼上红色霓虹灯光映着上面大厦,门头大理石砖面上投着树枝粗细不一的光秃淡影,大厅内没有她的身影。
  路边几个出租车司机在聊天,一个大嗓门的说:“我正在睡觉,两个搞婚外恋的问现在去宾馆打不打拆,我讲打六拆。结果收了五百八,两个人气坏了,他们一走,我进去拿了六十块钱。”
  一个生意人被两个女的紧挽着穿过马路,边往宾馆去边说:“我老婆跟了我十几年,我从来没舍得打过她一下。”
  我绕了一圈回来,路上下起雨了。想到她会在宾馆上面某处看我吗?为了让我知道以前认错人了?还是让我以后不敢再上阳台?还是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也许哪天她还会突然出现,还是这一切已经这样结束了?面对空荡的街道,真希望她还在前面等我,刚才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中午醒来,外面雨还在下着。在窗口看到金枪鱼酒店那姑娘和两个女孩打伞从院外经过。不久,她打着伞的背影一闪,扎条麻花辫,穿着白羽绒衣和黑长裤。我不知如何是好,已经不敢去追,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一切就这样过去。
  晚上在家看会电视一边听外面的雨声,不知该如何度过今晚。我打着伞经过宾馆对面,看到服务台那个叫宋瑶的女的,还有在服务台前惆怅踱步的方青青。我没进院门,又在雨夜街头乱逛,看到一对对情侣,想着她光洁的额头、纯美的笑脸和忧伤的目光。回来已经10点,远远看到那女人打着伞和几个女伴过来,我绕路走到对面了。
  宾馆大厅还是没她的身影。酒店那边吴大爷到外面抱海报牌,我笑着朝他抬手示意,他慌得丢掉烟头赶紧钻进店内了。
  我万念俱灰,一切真的过去了,她把我甩了。我打伞又在外面逛了很久,走到一个地方,忽然想起一个同学家就在附近。黑森森的院内道路望不见尽头,路旁高大的梧桐树已稀疏见顶,被茫茫雾空压着。几盏球形路灯模糊地照着雨中夜路,两侧是土坡上黑灯瞎火的教学楼。我摸黑在雨中穿行,想到落到这般处境,心里一阵难受。我已经找不到同学家了,在几栋一模一样的宿舍楼边乱喊了几声,收起雨伞一路淋着雨回来。在院门前看到金枪鱼酒店那姑娘打伞穿黑制服往西去,要是在楼上又会以为是她了。
  我浑身湿透地回来,强忍着泪水,压抑住内心深处真情付出后无法挽回的悲痛,每爬一段楼梯都会呆站很久,拖延着到家后心烦意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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