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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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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分秒疾走,窗外雨渐渐下大了。我伏在桌沿,听着玻璃外面雨声,时而停下笔,去看外面难以看清的密密雨线,雨中已有细雪飘落了。我心绪平和,暖暖述说:
  
  在旅途中一个女人对我说,等你找到了真爱什么都会做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写这封信,告诉你我此刻的心情,还有你曾经给过我怎样的憧憬和期待,在你的目光中我永远走不出了。我渴望能善始善始,不愿它漠然地对着我。希望能了解你的想法,好让我有个立场,能限定明天的目标。现在窗外雪花飘舞,冥冥中真有天意吗?
  将近9点,外面雨雪已停,我收拾好信纸,下去和女孩打声招呼说不等了。刚走到外面,就看到杨帅来了,他望着我伸出手,我们紧紧地握住了。
  “你给我打过电话吧?”
  “嗯,”他高兴地笑望着我,“我给你打过无数次电话,也到你家去过不下三次,就是找不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电话搞丢了。”
  “不用解释,反正你也拿我不重视。”
  “不是……”
  “我这人不好生气,你现在去哪?”
  “呃,”我支吾一声,说了四江家那边。
  “走,你跟我来,我去拿下车子,正好我去那边收笔账。”
  我站在路边等他,一辆汽车开过来了,他按下喇叭,笑着打开车门,我坐到他边上。“抽烟自己拿。”他说。我拿起仪表台上一包中华烟,点上一支。
  “给我点一支啊。”他说。
  我把手里的这支给他,自己又点了一支,这才意识到不对,懊恼地摇摇头,现在已经不是上学的时候了,还好他没介意。
  “你结婚了没有?”
  “急什么,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急,男的有钱到四十岁结婚都不迟。”
  “芳洲宾馆你熟不熟?那里面也有三陪吗?”
  “你想找哪一个?我可以帮你问问。”他笑眯眯地看下我。
  “我不找。”
  “小姐们价格都是按酒店星级来的,一般是两到三天的房钱,她们住酒店包房不给打折,收费也不打折。啊,你要找三陪小姐啊?嗬嗬。”他咧嘴笑了。
  “不是,你现在怎么样?”
  “认识的大款太多,真受剌激。我现在又挂了好几个场子,天天忙死了,你跟我讲话我都没精神。不行,我准备过两年就不干了。不行,现在收入比以前少了。”
  车开到四江家小区前停下,我从杨帅车上下来,看到他开向对面一家夜总会。我到小区里面找四江,他还是不在家。出来看到那边杨帅车子已经不在了。
  回来路上,雨雪已经停了。我走到东边十字路口时,一抬头突然看到那短发圆脸姑娘了,她和两个女伴走在一起,正低着头说:“对,我也跟她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呢,跟人家说一声,不要老是让人家……”这时她抬头看到了我,很慌地低下脸过去了。
  我心里一阵难受,觉得信没有必要写了。
  到家走上阳台,小雨又下起来了,外面混乱的景象搅得我心情一团糟,我分不清谁是她了。想到她对我的无数次等待,又拿上伞出去了。
  在院门外看到那女人了,她下班和女伴打着伞从酒店出来,一路看着我往这边过来,我目光避开了。
  宾馆大厅人很多,我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这时三个姑娘从大厅出来,都兴奋地笑着,急匆匆地向路口跑去。其中一个是我白天见过的。我站在宾馆对面,又有几个姑娘过来了,她们都那样看我一眼,低头笑着走远了。我到东边路口商店台阶上坐了一会,夜空白雾茫茫,雨中汽车灯光扫出一片银浪翻腾的美景,路边粗壮的法梧树皮斑驳,疤节触目惊心,道路中间大粒雨滴从树上垂直落下,像箭头一样在路面迸溅起朵朵白花。
  这是我经历的又一个无情的雨夜。路灯很暗,凉风阵阵,梧树黄叶长枝在雾中摇动。前面有一盏温暖的灯在召唤我,那是自己房间的灯光。
  回来在阳台淋着雨,看见一个黑衣女子和一个短发女孩打伞往东走,她们在烟雨茫茫的路口消失了。很久,很久,几个欢笑的男女从酒店出来,一个跟着一个跑过空地,笑着钻进篱笆下的铁门了。
  后来在厨房窗口看到,一个穿白衣牛仔裤的窈窕背影,扎着她那样的辫子,打一把透明伞从院外经过。雨水扑到了脸上,我没法清醒过来,脑海中一团混乱,觉得一切都过去了,给她写信真是可笑。
  回屋坐在藤椅上想着她,很多往事那么牵情难忘,回想着种种情形,不知她当时怎么想的。过去的一幕幕又来折磨我,尤其那晚她和两个男的走在一起,那个穿西装男的半搂半推她一下,不仅仅是亲昵的表示更象征着一种权利,这让我痛苦不堪。
  又是凄风苦雨的一天,外面街道回荡着飒飒寒声。我又想起了预测的事,已过了一个多星期还没寄来。
  晚上我迟疑不决地打开房门,站在门前进退两难,外面是无处可去的风雨之夜,而屋里的孤寂氛围又让我万难忍受。很久我带上房门,一步步走下楼去。我深深地为情所困,出去一会又回来了,哪里也没有家好啊。杂乱的心事搅得我不得安宁,我不知该怎么找到她说这些。
  她从宾馆出来了,穿件灰色中长棉衣,怀里抱着文件夹,一个人沿着工地围墙向西走。我飞快地跑下楼了,冲出招待所,迈开大步向那边追去。渐渐看到她的背影了,她正抱着文件夹,沿着一排打烊的商店往前走。我斜穿过马路,快跑到前面大街路口时,这才发觉不对,这姑娘没她那么高,而且发髻很小,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向后瞥了一眼,脸在黑暗中笑着。在我快追上她的时候,她也跑了起来,只跑了几步,然后又突然停住,我冲到她前面了,回头看到确实不是她,只是脸型略似。这姑娘低着脸含羞带笑,眼中闪着感动的光。我再也跑不动了,快步拐过路口,往前紧走一阵,仰头大口喘气。路对面一辆公交车到站停下。我又继续往前走,感到眼睛发酸,怕得要命,我不愿失去她。
  回来经过宾馆对面,看到她的身影被一个客人半挡着,她头顶上有一道美丽的中分线,低着的脸在笑着。我又漫无目地往前走,尽可能拖延回来的时间。回来时看到她在服务台埋着头,但目光似乎在悄悄注视着我。我还是不敢进去,怕稍有不慎,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宾馆那边霓虹灯牌缤纷耀眼,远近树荫和台阶下水泥砖面被染得红朦朦的。我一直注视着那边,看到一对男女挽着手臂从大厅出来,那女子一身黑色衣裤,披散着长发,我一下子惊呆了,看着她偎在男的怀里往东去了。原来是这样,她就是在报复我。
  我追出院门,远远就看见她了,她正在服务台为客人办理手续,我无法形容她的与众不同,她在注视着我,又抬起手臂优雅地梳拢头发,望着我的样子像在说:“想什么呢?”她冰清玉洁的形象让我放心了,我怎么能那样想象她啊。
  凌晨醒来,我起床开灯继续给她写信:
  夜里梦到你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在一个夕阳下的街口,你给我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以后每天黄昏我都等在那里,可你始终没再出现。梦中我心忧如焚,痛苦莫名。但当我醒来,想到你就在宾馆时,我几乎喜极而泣……
  晚上两次从宾馆大厅外面经过,都没有看见她,但心里知道她一定会出现。后来她从大厅出来了,扎着麻花辫,穿着黑上衣和牛仔裤,拐进酒店这边的铁门了。我下楼到铁门外面等,正好有一男一女从里面出来,都三十多岁,那女的长发披肩,穿一身黑制服,经过我边上时笑着去看那男的,那穿西装圆脸男的不看我也不看她,一脸失落的表情。我到里面大院转了一圈,从西边另一个院门出来了。
  淋着细雨从那边回来,穿过马路时,看到离招待所不远一家美容店外一个姑娘靠在门上,她穿件白色羽绒衣和一条牛仔裤,妆容美艳白皙,眉目酷似她。我心里一惊,回头再看时,她脸已经掉向另一边了,一只手轻甩着辫梢,在悠然地哼着歌。我一路疑惑地往前走,感到不对劲很不对劲,等转过身回去,她已经消失不见了。我齿冷心寒,咬着牙往前走,身子在雨中瑟瑟发抖,知道不能回头,我就要疯了。
  路口茶座边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正站在那笑看着我。回到阳台上,看到那短发圆脸姑娘从酒店边铁门出来,她和茶座边那女子一起走进了宾馆大厅。
  我回屋给她写信:
  有时分明是你,可追下去又是徒劳。我感到就快失去你了,我怕得很,有些话要对你说……
  快5点时候,外面狂风呼啸,带来又一阵急雨。我上床睡觉天还没有亮。
  中午我顶着寒风经过宾馆外面,还是没有看到她。晚上回来在厨房烧水,看到院外一个女子在路边扬下头,然后消失了。不久,又有两个黑衣女子挽着手臂经过。我心里没来由地高兴,也许是给她的信写好了,在信中我看到了希望,并且深深地感到,她心里始终爱着我的,否则不会给我这么多机会。快到9点,我打着伞经过宾馆那边,大厅服务台后只有一男一女在低头忙着。
  回来夜色黑得怕人,雾空灰茫茫一片。她从宾馆大厅出来了,穿着那件紫色毛衫、白长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她走到酒店斜坡那儿穿过马路,往前畏寒地走去。我到厨房窗口,看到她背影出现了,她沿着路灯光往前走,几次欲转过脸来,很快就在前面消失了。
  我一路飞奔着追去,寒风刮过脖颈就像刀割一样,前面路上哪儿也没有她的身影了。回来经过宾馆外面,服务台后只有十万悲凉。脚下被雨打落的枯叶已经风干,在路面上滚动着。我冻得够呛,回来上楼时开始恨她,进到屋里痛苦万分。
  我又去阳台,街道降着寒雾,灯光周围模糊一片。一个穿红羽绒衣女子从路口过来了,她和一个短发小姑娘走在一起,她戴着风雪帽用双手拉着,遮住了酷似她的面容。她下面穿条白长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我看着她穿过马路,走向宾馆那边了。我已经不敢胡思乱想,但有一种冲动,很想喊她一声,把信扔下去。
  10点路口已空无人影,宾馆大厅内有个像她的身影,远远看见我躲开了。等我走到路对面才认出,是那晚追错的束小发髻的姑娘,她在笑着和一个偷偷看我的女孩说话。
  下午天转晴了,天空纯净无云。街上有些地方还有湿黑的雨迹,路面积水处已结了冰。熙攘的人群在一家家商店外寒风中穿行,车站挤满了望眼欲穿的乘客,风呼呼地刮着,阳光下车流和人影闪动不停。
  晚上解放电影院对面路上黑糊糊地聚了一大堆人,争吵声从那里传来。几个执勤的武警战士被一个穿米色茄克的年青人领着往那儿跑去,引得沿途路人都跟着去看。我看到中学邻班那个经常怀揣菜刀打架的大个子也和女友在路边驻足观望,他女友丰满朴实,他现在也是一副老实巴交样了。
  雾空灰暗高远,衬着远处轻薄如纸的宾馆大厦,浓雾弥漫的街头广告灯箱缤纷夺目。我迎着东边一轮圆月往前走,偏僻的街道人影稀少,路灯照着枝叶凋零的法梧,投下一片片暗影。
  回来又从宾馆前经过,站在大厅玻璃门外的保安在看我。我穿过马路,一路回头走进院门。11点钟,我又按捺不住下楼,走到院门边,看到一男两女正从外面经过,他们奇怪地在路边开自行车锁,街两头驶过来的汽车灯光扫射着他们。我在路上站住了,看清了那弯腰开锁的长发女孩不是她,已经推车上路的一男一女站在对面,都在发窘地笑着,不敢抬头。他们一人骑上一辆车走了。
  我茫然地走向路口,看到一个黑衣女子从宾馆那边过来,她在黑暗中望我一眼,凄楚怜人的背影沿着工地围墙往西去。我站在路边看她往前走,她束的马尾辫向左右两边甩动着。我脑子一团糟,想追去又怕是个误会,不追又放心不下,她走到很远处时,回了一次头,很快消失在前面夜雾中了。我走向宾馆,看到大厅里面没有她的身影。
  回来站在阳台上,看到从酒店边铁门那儿,在亮着灯的篱笆底下走出两个人影,她束着麻花辫,穿身黑制服挎只黑包,和一个束马尾辫小姑娘走向宾馆,她扬起脸从容地推开玻璃门进去了,走在后面的小姑娘略一迟疑,像不知该责怪谁样,想回过头来,又半途止住了,她颦着眉也走进了大厅。我感激地看出她在为我们暗暗着急。
  中午大厅拐角大班台后坐着一个像她的姑娘,隔着光线阴暗的玻璃看不清楚。我快步穿过马路,走近才认出是那个扎小发髻的姑娘。我没在忙碌的服务台看到她。
  下午大厅服务台有个束发髻女子,正侧身在里面忙着。我站在路对面看她,她瞥了这边一眼,一直深深地埋着头。我壮起胆子走进宾馆,就看见她笑着抬起头来。“认错了。”我难过地自语。她恰好低下了脸,我赶紧转身走了。
  晚上在阳台站到10点钟,远处传来的钟声撼动人心。这时一个像她的黑衣女子从大厅出来了,匆匆跑进酒店这边的铁门,她脸上的欢颜让人心动。我下楼到路口看着那边铁门,等了很长时间。
  宾馆服务台那束发髻女子在和外面一个长发姑娘说话,那长发姑娘不是她。我往东边走了很远又回来,服务台后换了另一个束烫发女的。
  我到家拿了宣传册再次下来。
  我走近那女的感到了不妙,她的态度冷冰冰的,问:“先生什么事?”
  “我想问个人。”
  “嗯,你说。”
  “就是她,她上什么班?”我指着宣传册上站在服务台后的她问。
  “她姓方是吧,她上下午班。”
  “是下午2点?”
  “对,是明天下午2点。”
  “她叫方什么?”
  “她姓方。”她盯着我语气着重地说。这时又过来了几个客人,我赶紧道谢离开了。我总算知道她姓什么了,今夜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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