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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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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点钟时,我刚到阳台上,就看见她和一个穿红衣的姑娘过来了,她穿着那件紫色毛衫和一条蓝仔裤,俩人挽着手臂已走到我们楼下。我认出了她头顶那道美丽的中分线,她扎的麻花辫并不长,她们突然拐进招待所了。我再不犹豫,飞奔着冲下楼去,快跑到招待所后门了,我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可是当我穿过空无人影的前厅,一直找到外面,她已芳踪杳然。
  我回到阳台上,看见三个姑娘在宾馆那边灯影中出现,我一眼认出了她,她的麻花辫、紫色毛衫、牛仔裤和挎在右肩的黑包。她一直往树荫里躲,和两个黑衣女伴边说边往前去。她们没在东边路口商店那儿出现。
  
  午后雾气迷蒙,窗外一片萧瑟。时间将近2点半时,我开始心慌意乱,下楼到招待所外面站了一会,又惆怅地往西边走。在远处一个围棋摊和一个抱孩子的中年男人下到傍晚。我边下边想着她,把一切忘诸脑后了。忽然又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她挎只白色大柳条包,穿着白色高跟皮鞋,和两个男的从楼下经过,那穿西装男的半搂半推她一下,跟她是什么关系呢?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顶着冷风回来的路上,又想着怎么会这样,她是多好的姑娘,是我想得太多了。
  晚上宾馆服务台没看到她。只有那女人站在酒店玻璃门后。我进院上楼,门都推开了,还是决定出去。我茫然地游荡在街上,看着茫茫雾空和万家灯火,深感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快到9点回来,我走进宾馆和酒店后面那个神秘的宿舍大院,上初中时我就常来这儿玩。我一直走到酒店后面,看到已经盖好的工地大楼,从酒店边通道走到铁门外面,看到路口茶座和东边路口排档搭的红帐篷。
  到家烧水时,看到院外一个穿黑衣牛仔裤的姑娘站在水泥电杆旁,跟着看见她了,她完全是上班时的装束,右肩挎着一只黑包,往前一闪又退了回去。
  下楼的时候,我想着要不要猫下腰,别被她们发现了,可露天楼台外面已看不见她们了。
  后来我又看见她了,她穿着黑制服站在服务台后面,正低头忙着什么,当我经过台阶下时,她注意到了我,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但并不看这边,脸上有种惊魂甫定的苍白或干脆说无动于衷。我可是孤军作战,没敢贸然进去。
  到家趴在护栏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瞧见她穿着黑制服和一个同样装束的女伴走了过来,她们挽着手臂穿过马路,那温柔含笑的目光望着我,慢慢徜徉的样子美极了,她们走进路口金枪鱼酒店了。我真是不知该喜该忧,而且已勇气耗尽,心里很想但不敢下去了。我呆在阳台上欲走不能,看到了自己的怯懦和她的喜剧天赋。
  10点多又去阳台,一个黑衣女子和女伴从宾馆对面发型店出来,她身旁那穿红毛衣小姑娘看见了我,开心又发窘地笑了起来,而她则矜持地微笑着,黑暗中她仰脸高傲地望着我,她的眼影描得很重红唇鲜艳,双手在胸前抱一只白瓷盘子,往北拐过路口了。我想起了那天晚上,额头上扣着太阳镜和红衣短发女伴从下面经过的就是她。
  我追到厨房窗口,没有看到她们出现。再去阳台时,看到宾馆前树荫下出现一男一女,女的黑衣牛仔裤搂着男的腰像在等车,我认出了是那晚在茶座穿黑衣红裤的女子,她看着对面金枪鱼酒店,又频频看向我,显得很尴尬。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开走了。
  我下楼出院,穿过对面小巷到路上找了一圈,又打车回来经过宾馆,叫司机停下。大厅内有几个客人挡住了服务台,我看不清楚。又绕了一圈回来,一眼就瞧见她了,她正在服务台紧张地工作着。我在院门前下了车,到家吃几块饼干填填肚子。
  各种型号的车辆停在宾馆前梧树边,中间分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供人穿行,车头和车尾的号码清晰可辨,但下面水泥砖面黑暗模糊。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提防别撞到了车上。我边走边转脸看见了她,她同时看见了我,她站在服务台后面斜对着我,正拿起一只透明玻璃杯,仰脸饮了一口,她娇美的面容映着灯光,显得国色天香,那望着我的样子真美。我连她周围的空气都不敢惊动。
  我快走过宾馆台阶前站住了,想鼓起勇气进去,附近几个保安边说话边看着我。我站了一会,绕过东边路口从巷道回来了。
  到阳台一眼就瞥见她了,她和那小姑娘沿着对面工地围墙走了过来,她穿着黑制服扎着麻花辫,和那个笑着的红毛衣小姑娘挽着手臂,她迈着沉着而款款的步履,慢慢地徜徉而来,同时落落大方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深情。她们在宾馆那边树荫深处消失了。她们从哪儿过来的?
  下面树荫里路灯照亮一片衰黄的枝叶和幽暗的道路,间距一片漆黑。两边黑沉沉的楼房在夜色中静谧而怆然。
  下午环城路边树林里风声飒飒,满天黄叶纷飞,滚落在宽阔的公路上,被飞驰的汽车卷着往前疾掠,发出干枯的寒声。
  回来天色阴沉,暮空白雾茫茫。到家没过多久,看到院外路面潮湿,许多行人手里打着伞,雨正悄悄地下着。我打伞经过宾馆对面,大厅服务台后面没有她的身影,另外几个姑娘在为客人办理手续。我一路怅惘若失。
  晚上雨下得很大,走在人车稀少的街头,望着路边楼房住家窗口灯光,我想象着以后和她生活在一起了,也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徜徉在这雨夜街头,回忆着当初的爱情故事。在这幽寒的雨声里,我不再患得患失了。9点我等在招待所外面,雨已经停了,我没看到她出现。宾馆大厅也没她的身影。我又一个人孤单地往前走,路上雨时下时停,难道她今天休息?我茫然地思索着。
  回来经过宾馆对面,遥遥看见她在服务台后接着电话,那儿只有她一个人,她显得精神焕发,光洁如玉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
  我在路口茶座边站住了,看穿着白大褂的厨师烤肉串。那边她已经坐了下去,我只能瞧见她美丽的头顶。我买了几根肉串,服务台后已看不见她了。我失落地走开,到巷口小店买瓶啤酒,酒瓶很烫,我问老板娘怎么回事,她摸摸酒瓶,又摸下我的手,说:“哟,你手这么凉。”
  “凉吗?”我自己摸没有感觉,但酒瓶真的很烫,像被夏日正午的阳光曝晒过。我站在院门前,看见路口茶座和那边宾馆大厅,都那么清晰地呈现在灯光中。
  回来趴到护栏上,突然看见她的身影出现了,她和一个黑制服女伴走出宾馆前一片树荫,经过路口金枪鱼酒店,我追到窗口没看到她们出现。我又去阳台,看到一个长发披肩女子和一个男的从宾馆出来,那女子穿着黑色衣裤,在黑暗中身影像极了她,看着她和男的坐进汽车驶向东边路口,我心一下凉透了,难道一切就是为了报复?我不信又不能不信。我向下面苦苦寻觅,期待她再出现一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前面路口商店边出现两个女子的黑影,汽车灯光照亮她们的脸,她们在望着我这边,像她的一个躲开了,那儿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淋着雨找过去,宾馆大厅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东边商店那儿一片空荡。我站在梧桐树下,茫然地对着路口,看着十一月淅沥的秋雨飘落。
  我又匆匆往前面找了很远,回来时雨下大了,我在路上拦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到宾馆前停下。司机也是年轻人,我们聊了几句,他人很不错,让我放心,说愿意陪我等,在路上不也是空跑吗,等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我掏烟给他抽。他点上烟说,有人在烟里放东西让人吸了上瘾,他一个朋友就为这个自杀的。
  大厅服务台只有一个短发女孩,我等得心急如焚,下车到月台上往里面看,还是不见她。雨下大了,我又坐回车里。司机好心地问我,我只好说在等女朋友,两个人吵架了。他说就怕女孩子变心,变心快得很。女孩子不能爱钱,一爱钱就完了。他女朋友就在一家宾馆美容厅上班,他也担心,每天不让她干太晚,10点前要回家。他女朋友还好,有钱就花,没钱也能过。他说我很重感情,能看得出来。他甚至很羡慕我的一往情深。说他们是经人介绍的,不如我们这样自己谈的好。他说女友的一个朋友就干那种事,他不让她们玩,怕她学坏了。
  雨越下越大,我摇上车窗,越来越心急如焚,决定再去一次。我抽完一支烟掏钱,他吃惊地问:“你不等了?”
  “我喝了一点酒,不然不会来的。”
  “哟,还好嘛。”他和气地说。
  我径直走向大厅服务台,那短发女孩问我什么事,我找她要总台电话号码。她拿来一份墨绿色封面的宣传册,上面图文并茂。我问她能给我吗?她笑着说可以。这女孩不知道我们的事。我问她晚上换班的情况,她有些警觉了。我赶忙解释,她笑着问我找谁?我随口说了证券公司一个女孩胸卡上的名字。
  “陈翠玲?”她说,“她是不是新来的?”
  “好像是吧。”
  “她长得什么样子?”
  “长头发的。”
  “我们9点换班,9点以后这个班的就在这了。”
  “有几个?”
  “三个。”她说。
  “有没有从酒店调过来的?”
  “啊,你问服务员?”她羞涩地笑了,说:“没有。”
  这时一个穿黑制服女的过来了,她二十七、八岁,像认识我一样在笑着。我觉得她有点面熟,走出宾馆才想起好像是昨晚和她挽着手臂的女的。我穿过马路回头看,一个像她的女子出现了,穿件米色上衣,正和刚才那女的笑着说话。我淋着雨又返回,可她一下就闪开了。我疑惑而又稍感安慰地回来。
  那晚,厨房外面窗棚上咚咚作响。我在卧室灯下翻阅那份宣传册,一眼就找到她了,她穿件蓝白长袖剑条衫,正站在服务台后面,微微低脸,显得美丽而安详,她束发头顶有一道笔直的中分线。外面雨下个不停,我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不知该感到幸福还是烦恼。
  午后我心忧如焚,趴在护栏上看下面一个又一个姑娘经过,辨认得心烦意乱。几个姑娘从宾馆那边过来,笑着一个撵一个地往路口跑去,都劲头十足的样子。后面那短发圆脸姑娘和一个女孩从宾馆出来,她们笑着拐过了路口。一个笑着走过来的女孩又很窘地走回宾馆,还在回头笑看这边。昨晚大厅见过的黑制服女的从对面经过,她束着烫发,手里打着伞不让我看清。又有一个披长发姑娘走到树荫边看我,笑着往路口跑去了。
  2点半我又到阳台上,看到她美丽背影出现在宾馆那边树荫下,她穿着一身牛仔装,扎着麻花辫往前走着。她起初躲着我,然后走出树荫,右肩挎只黑包,麻花辫纹丝不动。我匆匆追下楼去,到东边路口不知她去往何方了。
  回来不久,又看到她出现了,穿着一身黑制服从宾馆前树荫下走过来,她头顶中央一道美丽的中分线,乌黑亮泽的秀发梳向耳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面容端庄秀丽,显出无限柔情和一种淡淡的忧愁。她拢向脑后的麻花辫用一根丝带束着,垂在肩胛的位置,沿着工地围墙一直往西去。
  我从招待所出去,街道潮湿明净,路上轻寒恻恻,沿途梧树衬着浓得像糨糊一样的雾空,有些枝条已经光秃秃的,斑斑黄叶在头顶上摇颤,好看极了。
  在路上找了很远也没看到她。回来看到那短发圆脸姑娘和一个穿黑制服男的过来,她笑得不能自已,赶紧把脸掉向一旁,边上男友毫无所知。就是这姑娘那晚穿着红短衫,陪着太阳镜扣在额头上的她从下面经过。那晚看到我等在路上流露出善意感叹的也是她。
  回到阳台上,这次看到她又出现在宾馆前树荫下,她瞥向这边几眼,面容显得苍白和六神无主。她怀中抱着文件夹,走上台阶进去了。
  傍晚,我淋着蒙蒙细雨到百货大楼买了一沓散发芬芳的信笺,事到如今我只好给她写信,把所思所想全部告诉她。
  外面天黑透了,街上一片繁华灯火,雨还在下。我从百货大楼匆匆出来,拿着信纸打伞走上天桥。雨雾茫茫的城市,下面长龙般朦胧闪耀的街灯,如潮的汽车首尾相衔,川流不息。沿途商店打折促销的电喇叭声此起彼伏。身后经过一个女的和同伴说:“从春节前喊到现在了。”
  我找到公用电话告诉家里晚上不回去了。我到淮上酒家等了很久才吃上小笼汤包,向一个抹桌子的女服务员要餐巾纸,她撩起围裙,从裤袋里掏出两张递给我。我抹抹嘴,看到身后一个女职员端着托盘在看我,赶忙起身让她。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经过一家歌舞厅,想起一个同窗好友在这里,我到里面找他。入口走廊边,透过一扇蓝色的玻璃门,看到里面亮着灯光。把脸凑到门上,手按冰凉的玻璃看到,在一张办公桌后一个年轻女孩抬起头望着我,我轻扣几下,她过来拉开了门。
  “杨帅在吗?”
  “他在楼上。”女孩向上面指了指。
  “他在几楼?”我向后退朝上面看。
  “他现在还没来。”
  “能给我找个安静地方吗,我给他送份东西,有个地方还得改一下。”
  “到这来。”女孩把我带到三楼一个包厢,拉亮灯光,打开空调。
  “谢谢你了。”
  “没关系。”她关上门出去了。
  我在窗口坐下。那晚,台灯柔和,沙发温暖,外面长江路上一片灯火绵延。我伏在墨绿色桌面上,就像个小学生,边削铅笔边给她写信:
  我叫陆群,25岁,以前在深圳,现在没工作了。你有很多朋友,她们很好很热情,而我性格比较内向,心事很少告诉别人。但我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对你说,多少次我在路上等你,就是为了向你倾吐这份缠绵心头的爱慕。其实并不知道真的见到你该如何开口,又能说些什么,但就是想对你说。
  我对你最初的印象是在去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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