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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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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这边的事差不多了。汪站长决定回香港一趟。一方面对接一下画册的事,另一方面想弄点钱来,把土地款交了。临走之前,他把前段时间每个人拉的广告和提成,结算了一下。然后从已经到账的钱里面,按各自的提成比例,先发了一半给每位,用以鼓舞士气。又把办公抽屉的钥匙交给竹香,以备签广告赞助,要用到印章。还留了点钱,作为生活开支,由她掌握。同时,也布置了小黄两人这段时间的工作。
  临走,他叮嘱竹香,最多回去也就十天左右,有什么事,要及时与他联系。香港那边有什么事,他也会打电话回来。
  他刚走二天,这边就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对竹香应付突发事件和独立工作的能力,也算是个考验。她在咖啡厅喝茶时,碰到了一个姓胡的女老乡,二人一见如故,谈得很是投缘。
  她告诉竹香,南海椰香集团派她到滨海来搞房地产。她注册了滨海椰香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帝都开了两间房,刚安营扎寨,布置完毕。她比竹香大几岁,要她喊她姐姐。不过她还是称她胡总。
  胡总与她初入帝都时差不多,对房地产两眼一抹黑,愁着不知该怎么搞,眼前这个小妹,就变成了她最好的的老师。竹香现买现卖,竹筒倒豆子,给胡总炒了一锅“现饭”。按她自己的理解,帮她分析:有背景,但资金不足,可以批块地,炒出去,赚取差价;资金充裕,则可以买点房子,囤段时间,价涨了再出手。当然,这都是刚起步时的权宜之计。像胡总这样的大集团,完全可以图个长远,拿地建房赚大钱。
  胡总一个电话打回去。集团董事长、总裁回复:还是先买点房子;拿地建房,放在下一步;炒地皮就算了,赚钱不多,没什么意思。
  胡总把集团的意见告诉了竹香,拜托她帮忙寻找好的房源。竹香连忙打电话给汪总汇报。汪总说他好像记得余总的公司,就有几栋复式结构的楼盘,已经竣工待售;还有十多栋潮流新颖的别墅,也急于脱手。他先电话联系余总落实,商量好初步意向及运作步骤。然后再由她带胡总,直接去余总的公司,具体协商谈判。如果双方都有相同意向,便可进行下一步操作。她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买卖,没经验,他会拜托余总特别关照,她只管放心大胆地去运作。
  竹香得令。她虽心存膈应,不想与余总打照面,但又没其他办法替代,只好引胡总去了余总的公司。余总高兴至极,握着她的手连声称谢,说想不到她会这么地帮他。两家公司老总相谈甚欢。集团派来法律部门,工程部门人员,审查了所有房屋的图纸、文件。又到实地,逐栋逐层审视完毕,很快就定下了盘子。两个老总单独秘谈,讲定了价格:打包整卖3880万。敲定了中介费及运作费用68万,由余总这边负责。其他税费等,按规定各自承担各自的部分。一番运作下来,皆大欢喜。草拟的合同,放在了两位老总面前。胡总当即发传真,把所有的相关文件和图纸,以及合同样本,传回集团总部。同时,私底下又给集团董事长、总裁打电话,做了详细汇报。第二天,集团就将修改审定的正式合同,传真给了胡总,并授权她可以直接签约。
  椰香集团财大气粗,购房款立马打到了滨海公司的账上。定金一付,往下,就是下属部门人员的事了。仅用了不到三天,一应手续,全部搞定。胡总拿到了房产证。余总进账3800多万。
  完事后,余总把竹香叫到他的办公室,将两张银行卡当面交给她。说是她和汪总一人一张,每张上面有19万元。
  这是什么意思?竹香问。
  是这笔房产交易,给你们10%的中介费。我卖给胡总他们公司的楼房别墅,比现在楼市的价格还略低。但你和胡总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房子这么快就卖掉了。资金又这么快就回笼到了账上。相对来说,我们赚大发了。所以,公司董事会决定,拿出一笔钱来奖励你们和感谢胡总他们。这是正正当当的钱。没有任何不当得利。我与汪总电话商量过了,你应该分得其中的一半。
  她把卡退给他,说什么也不肯要。
  竹香,这钱不是我恩赐你的,也不是汪总赏给你的。这是你自己赚的,是你人生的第一桶金。人生的好机会,只有那么几次,稍纵即逝。我一直在关注你。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忏悔,求得你的原谅。他顿了顿,把门关上,稍有犹豫,但还是开口直白:在富丽华那次,我们在你的茶水里下了点安眠药。早上起来,看到床单上的血印,后来又害得你宫外孕流产,我觉得我是大错特错,所以特别后悔。你现在如果要去告我,法官可以判我的罪。但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再在你的面前,总背着个沉重的外壳,让自己的心倍受煎熬。
  对在富丽华发生的一切,有了答案。谜底揭开,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心潮涌动,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还是那句话,我会对你好,对你负责一辈子。余总推心置腹地接着说:这次,我可完全是一片好意。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自己创业?想不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当然啰,如果还没想清楚,不想接受这笔钱,也没关系,我帮你投资到汪总那里。从此,你在他公司,就不只是打工妹,也是他公司的股东了。我是看好你的。今后,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帮你。
  走出公司,碰到胡总。她说余总找她有点事,要她坐在她的车里等等,她去去就出来,然后与她一同去逛商场。她要送个贵重礼品给她,感谢她这次帮了她们公司,也是帮了她本人一个大忙。
  逛完商场,竹香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宾馆。
  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急死了。小章一副急得要命的样子,招呼她:黄组长在宾馆大门口等你,你没看见他吗?
  没有啊。
  那他可能是去找你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
  汪总有急事打电话来找你。你不在,黄组长接的电话,要问他才知道是什么事。
  一会儿,黄组长气喘吁吁回来了。进门看了看表,很着急地说:快到下面商务中心,给汪总回个电话,看看他的飞机起飞没有。
  挂通长途。汪总那边是忙音。
  飞机肯定已经起飞了。汪总来电话说,他太太的弟弟还是什么的,在美国出了车祸。他急于飞过去处理,可能要晚回来几天。他说售房那件事你劳苦功高,要奖你坐飞机回家一趟,看看家人,一个周之内赶回来就行。机票我已经帮你定好了,身份证给我,我帮你去取票,你赶紧回屋收拾行李。
  不一会。黄组长回来,进门就举着票直嚷嚷:快,快,还有不到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突如其来,竹香有点懵。接过机票,我把钱给你。
  不要不要,回来报销了再给我好了。
  那再留点生活费给你们
  都不要。我们自己还能对付。汪总说要你给爸妈多留点钱。别磨磨唧唧的了,快走,不然就不赶趟了。提这么个竹篾箱子怎么坐飞机,来,用我这个能拉着走的旅行箱。他手脚麻利,把她的衣物换入旅行箱。然后喊了个的士,一路送她到机场。
  哦。差点忘了,汪总要你把他抽屉的钥匙留下。拉个广告赞助什么的要用到公章。排队的时候,他提出来。
  她掏出钥匙给了他。
  过了安检。她朝他挥手致谢。他摆手表示不用谢,又做了个要她往里走的手势。
  飞机在跑道尽头腾空而起,一路爬高,飞上云端。棉花般的云海在眩窗外翻卷,她的思绪也像云海一样波澜起伏。她,一个大山里的女子,出来闯海,闯世界。从稀里糊涂的卖酒,到无辜、无助的失去女贞,到擦皮鞋、搬砖瓦,而现在又成了光鲜靓丽的女记者。她就是这样起步的,就是这样开始闯海,开始闯世界的。面对诸多困境,她曾抗争过,也曾无奈和失望过。但她并不会后悔,也不会沮丧。与生俱来的一些东西,大山、峡谷里潜移默化的一些东西,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血液里,一直蛰伏着。随着岁月的增长,那些本属于她的不屈的韧性,柔软的坚强,大山的野性,正在慢慢地,一点点地释放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从擦皮鞋开始,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意志,有了按自己意愿去做事的想法和行动。到了汪总的公司以后,她觉得眼前豁然打开了一扇窗。使她得以重新去看大海,重新审视眼前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却又很无奈,闯世界可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要学习。不到半年时间,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变了。她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也开始想得多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小女子了。
  她想起了杨书记对她说过的话。的确如此,漂亮只是外表,她不会拿漂亮当饭吃。当然,也不会送漂亮给别人当饭吃。要想自己能干起来,有用起来,就要充实自己,就得要好好学习,就得要不断地吸收知识营养。与杨书记的击掌为信,激励着她。她想着这次回去,要买些书,要请汪总当她的老师。她要下功夫,花时间,好好的学习。她知道了电视大学的大门,也向她敞开着。她相信,通过努力,一定能走进这个大门。
  她想到了汪总。戴副金丝眼镜,面目白净光洁,头发一丝不苟,什么时候都是穿戴整齐;他讲话细声细语,很文明,也很得体;他知识很广,懂得很多,处处帮助她,关照她。与男人一起奔事业、干工作,还是第一次,她喜欢他,愿意在他身边工作,聆听他的教诲。
  回到古镇。古镇变了,开始有点热闹起来了。熊猫基地筹建办公室和峡谷大旅游区开发筹建处,都设在镇上。据说山上熊猫保护区已经圈地。身穿皮草,高跟鞋得得得,镇上人的眼光都落在竹香的身上。
  上到女娲池边,池水清澈见底。她驻脚沉思:女娲以一己之力,竟然干出了补天这样的大事来。想想那19万元的第一桶金,想想余总问她的那句话:“你想不想自己创业?想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禁不住在心里想回答:这辈子就想学女娲,就想做个能干大事的女人。
  免不了附带想起余总。高大健壮,浓眉大眼,高鼻子;嘴上一撇一捺小胡子,男人味十足。在银滩大海之中,被他从背后横蛮粗野地抱住,嘴唇在脖颈和耳根磨蹭。那富有磁力的男低音,施放出强劲的魔力,撩拨着她的心扉,想把心挪移开都难。第一次接触男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开始的……。
  她下意识地打量周围,峡谷静谧幽然。她的脸红了,而且发烫。要他是个没太太的单身男人,当时在她耳根,夸她美,夸她漂亮,说喜欢她,爱她的时候,她也许就会不顾一切地答应他,同样紧紧的抱住他了。她,一个健硕成熟的女人,蛰伏在心里的那颗对爱情渴望的种子,已然开始发芽,已然开始散枝蔓叶。
  然而,在全无知晓的情况下,他夺走了她的女贞。她是有点恨他,但又区别于恨坏人的那种恨。所以她对于他,竟然说不出是恨,还是不恨。她自觉无辜、无助和无奈,却又不得不独自忍受这一切。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又有点相信他对她说的话。她不愿意接受他的补偿和施舍,那,他真心诚意的帮助,能否接受呢?她没想清楚,想明白……。
  踏进家门,阿爸阿妈阿弟高兴坏了。她打开旅行箱,拿出带给每个人的礼物:一人一件毛线衣;阿爸阿弟一人一双运动鞋;阿妈一个小收音机,还有一些营养保健品。家人围着她,听她讲大海,讲外面的世界。睡觉前,没地方洗澡,她觉得很不适应,不知道以前在家从小到大,是怎么过来的。她建议把家还是搬回镇上去。古镇已经发生变化,熊猫基地的建成,峡谷大旅游区的开发,指日可待。这儿,肯定会兴旺起来,赖以生存的活路会多得很,完全没有必要再在山上受清苦。况且,阿弟已上高中了,搬回到镇上,对他的学习也有裨益。商定的结果,全家都同意了她的建议,决定尽快搬回镇上原来的家。她拿出3000元给阿爸,要他搬家后,与时俱进,建一个卫生间。阿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又给了他500元,要他改善伙食,增强营养。她说,走时会再留下一笔钱,给父母补贴家用。
  第二天,她就与阿爸到镇上,把要搬回古镇自己家的意思,通报给了二妹的阿爸。又请左邻右舍,还有长期买他们家竹子原料的客户们,吃了一顿雅鱼席,算是在镇上重新拜码头。
  当晚的月光很明媚。山坡上,竹林摇曳。峡谷里的风,被轻轻地拉动着,山野别样寂静。这晚,她睡得很安稳。
  安逸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天,二妹的阿爸匆匆赶上山来,告诉她,滨海那边出了大事,她的老板急得不得了。联系不到她,便找到二妹打电话回来,让我转告你,催你快坐飞机赶回去。
  竹香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敢怠慢,买了机票。风驰电掣,赶回滨海帝都。
  推开房门。一罐啤酒“啪”的砸来,她偏头躲过,酒液飞花。看看屋内,乱成了一团糟,啤酒瓶、啤酒罐满桌满地都是。汪总胡子拉碴,缠着纱布的手抱着头,两眼通红,喝得醉醺醺的,送上“酒液飞花”见面礼之后,又大声凶她:你到哪里去了?谁叫你回家去的?!
  不是你打电话给黄组长,要他买机票,奖励我回老家一趟的吗?她懵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还说你电话说的,要我把钥匙留给他们。是不是他们拿公章干坏事了。
  原来你也被骗了呀。他们干的坏事,你想都想不到。他妈的,文明人骂起了粗话。这两个家伙,假传圣旨。不怪你,不怪你,怪我眼瞎。怎么就没看出他俩是魏延,脑瓜子背后长着反骨。
  她小心翼翼地收拾完屋里的垃圾,把器物摆正,把被子叠好。在卫生间,她看到被砸开花的镜子上面,还有血痕。联想他缠着纱布的手,不难猜到,他心里的那股怒气有多大。她给他泡了杯浓茶,心里反复琢磨着,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没敢深问下去。
  他喝了几口茶,渐渐冷静下来。到卫生间梳洗一番,胡子刮得溜光,金丝眼镜一戴,除了脸仍然菲红之外,又恢复了儒雅。他告诉她:姓黄的二人蓄谋已久,瞅准了他去美国,与这边通讯不畅的机会,撒了个弥天大谎,把她支回家去,尔后,用骗到手的钥匙,把国土局的土地批文给卖了。
  那赶快报警,把他们抓起来呀。
  警早就报了,有什么用。就算抓到了人,审出了真相,打赢官司,既成事实也很难改变。
  那赶快找土地局,声明原件被盗,补办新的批文呀。
  没那么简单。我已经查到了买批文的公司,人家握有盖了我公司公章的转让合同,还有盖了我私人印章的法人委托书,手续齐备,完全合法。买家已经缴了土地款,拿了土地证。并给了姓黄的两人十万元,作为转让费。只是可惜了一块好地,我们要是好好操作,哪怕是炒出去,起码也可以赚一百万。算了,算了,只好自认倒霉了。
  汪总已然释怀。竹香却依然纠结。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她稍微有点警觉性,有点防范意识,也不至于被骗,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她愧疚万分,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容易被骗了。她揩干净镜子上的血痕,但心里的沉重,却怎么也没法抹去。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错。她欠了公司的,欠了汪总的,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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