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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后勤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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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营地,用过晚膳,抬眼望去,眼见暮色苍茫,四下渐渐昏黑,一片静谧夜景,又过一阵,天空星星闪烁,凉风吹来,身上大有寒意。李晔披上一件斗篷,顺手给肖毅也披上一件,弄得肖毅好一阵感动。
  李晔看着肖毅,问道:“卿对今日所见所闻有何感想?”
  肖毅听到李晔提到今日之事,知道这是在考教自己,思索片刻,回道:“关中久经战乱,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人口锐减,我们虽然剿匪抚民,但如果农具、耕牛、水利设施得不到解决,粮食出产就会大打折扣,百姓温饱都成问题,更遑论牧民养兵了。”
  “哦,那卿认为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李晔反问道。
  肖毅讪讪一笑,谦虚道:“陛下心中已有腹稿,何苦为难臣下呢?”
  “哎,正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卿正好说说自己的想法,看看与朕的有何不同之处,也好让孤有所增益。”李晔出言说道。
  “既如此,那臣就献丑了,某以为欲解决这些问题,不外乎出钱去外镇采买,至于水利,关中本就得天独厚,只要稍加修缮,八百里秦川唾手可得。”肖毅不假思索的回道。
  “卿说得在理,农具耕牛之事,孤已经派人去河东、夏绥节镇商量购买,不久就会有回应,对于使用这些东西,朕打算在乡里设立专门管辖这些农具、耕牛的地方,由个乡长、里正负责,轮流更替,逐户使用,合理分配,将使用效率最大化,每户使用者只需多缴纳半成粮租足矣。”李晔想过很多策略,奈何百姓多是流民,穷困潦倒,难有钱财购买,李晔只得如此安排。
  至于田租,原本李晔所想十抽三的,可瞬间招致所有人的反对。言道其他节镇都是八成、九成的,倘若只收三成,如何与其争锋。无奈,李晔只得将税收调至五成,说什么也不提在高,其余人见李晔态度坚决,只得作罢。
  李晔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田税这东西是能减少就减少,汉初三十税一让自己向往不已,与民休息正是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奈何身处乱世,身不由己,只能苦了百姓,以后在加以弥补。
  “至于水利,这就要劳烦卿了,趁着快过冬的这段时间,等工具一到,抓紧组织百姓翻新水利,关中虽然久经战乱,但水利底子还在,只要稍加修缮,就如卿所说,八百里秦川唾手可得。”李晔回转话锋,对肖毅吩咐道。
  “这是臣的本分。”肖毅拱手应命。
  接下来李晔和肖毅一直商议事情,围绕如何恢复关中,讨论一些民生治理问题。不得不说,李晔真是捡到宝了,不但对答如流,每每提出一些意见,总让李晔受益匪浅,如此见微知著的一个聪明人,竟然没在历史上留下痕迹,不得不感叹时势造英雄。倘若肖毅没有遇到李晔这个贵人给他一展拳脚的平台,估计现在还在街边写信度日,最后被历史轻轻翻过。
  二人一直商议到深夜,直到子时肖毅才略带疲惫的退出大帐。
  次日清晨,李晔早早起床锻炼,辰时三刻就和上肖毅出发石门岭,今日李晔打算去看看自己曾经留下的伏笔:土匪山寨。看看这个自己打算利用的后勤供应组织应该如何发挥作用。
  一行人疾驰在官道上,行了半个多时辰,已至石门岭山脚,再上去道路险峻,蹑乱石,冒悬崖,过两山之间的狭长小道,树荫蔽日,天渐昏暗,直到石门岭寨前才现骄阳。几人站在寨门前歇息片刻,李晔心道:“当初攻下来还是幸运,这鬼地方不但隐蔽,而且险峻无比。”开口问道:“肖毅,如何,累不?”
  肖毅擦拭满脸的汗水,摇头道:“多谢将军关心,倒是累坏某了。”
  “肖大总管,你这副体力,在战场上可难以活下来啊。”李晔调笑道。
  “将军抬举某了,如果某一介书生都要战死疆场,国家也就没希望了。”肖毅答道。
  “哈哈,你倒是会打太极,放心,本将可舍不得你战死疆场,走,随本将进去看看。”一言甫毕,李晔阔步进入山寨。
  此处石门岭是李晔带军攻破的第一座山寨,战后大家都建议放火烧掉,免得土匪重新啸聚山林,李晔想想还是太浪费了,此处屋舍广布,让流民暂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不错,就做主将其留了下来,只留下一群伤兵和被土匪抓上山的女人。
  前段时间一直忙于其他事情,直到此次蓝田之行才计划来看看。
  行走一阵,迎面大岩石当道,形状可怖,自空凭临,一片片断崖峭壁倒挂其上,宛似一个老妪弯腰俯视。人群稀疏分布在山谷中,或采石,或伐木,或洗衣,或整拾土地,忙忙碌碌。
  多日不见,妇女眼中的那丝麻木渐渐淡去,愉悦的笑容浮现脸颊,士卒大都好利索,甚有在干活的时候,有女的抬起袖珍替其擦拭汗水,含情脉脉,李晔苦笑着摇摇头,自己当初留下这群伤兵不知是好是坏。
  李晔一行人进入山寨大堂,士卒身披坚甲,手持战刀,左右站岗。自己一行人刚到山寨前就有人窃窃私语,不过看见众人身着唐军制式服装,也就释然了,山寨每天进进出出的士兵并不少见,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约莫盏茶时间,一个妇人走进大堂,只见其身着灰色衫裙,身材丰腴,面部娇好,三十许年纪却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种贵气,应出生于大户人家,被这山寨土匪劫掠而来。
  此人自称凤三娘,当初李晔解救下三百余女子,大都目光呆滞,惟她平淡无奇,李晔自觉奇怪,遂与之交谈,发现其不但识文断字,记账管理也是手到擒来。
  一番交谈下来,发现其人本是大户人家妻室,遭土匪抢劫,落难至此。当初人手短缺,李晔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委托她管理女人和伤兵。
  “妾身凤三娘参见将军。”风三娘行至近前,拂身一礼,不徐不疾的说道。
  李晔微微一笑,说道:“三娘不必多礼,本将真是慧眼识英才啊,想不到三娘区区女子之躯竟有这般本事,山寨大小事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将军谬赞了,倘若不是将军解救妾身于水火,焉有三娘的今天,妾身只愿以此残躯报答将军。”凤三娘眼神迷离,柔声道。
  “三娘不必过谦,本将省的,自进入石门岭以来,阡陌交通,屋舍俨然,众人面带喜色,这一切本将都看在眼里。”李晔毫不吝啬夸赞之词,对凤三娘的表现由衷的认可。
  “三娘先不要忙着称谢,本将此次来呢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处理,如今看来,三娘有这个能力接受这份重担了。”李晔挥手示意,对着凤三娘郑重的说道。
  “请将军明示。”凤三娘拱手应命。
  “两个月前本将离开的时候给了你一项工作,那就是修补战损的盔甲和缝制军服,这个事情也是于此有关。本将打算将你们一群女人和受伤不能上战场的士兵组织起来,交给你管理,创办作坊,专门负责这些事情,一切布制军用物品都由你们制作,军队出钱采购。”李晔借鉴后世的兵工厂,打算将军队的一些职能分离出来,专门的事交由专门的人来做,让军队朝职业化发展。
  另一方面,李晔也是想提高一点女性的地位,哪怕微乎其微,只有女性的地位提升,才能刹住唐朝的这股奢靡之风。唐宋之际,狎妓之风盛行,由此也衍生出许多问题,李晔可清楚男人的德行,自己作为一个当权者必须扭转这股歪风邪气,不然随着理学的兴起与发展,文官这股可怕的政治集团将登临巅峰、尾大不掉。
  历史上,宋、明的灭亡,和文官内斗脱不了关系。按自己所想,一个良好的国家体制,某一阶层可以有优势地位,但不能成为绝对的主宰,必须拥有另一阶层与其相抗,平衡才是一个封建王朝发展的基础。
  文官,这一利益集团自赵匡胤建宋以来,伴随一千年封建王朝,其尿性李晔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凤三娘听着李晔的话,不禁呆立当场,久久不语,半天才开口道:“将军,着恐怕不妥吧,毕竟妾身一介女子,这……”
  “怎么,三娘觉得做不到?唯唯诺诺可是会错失良机的。”李晔反问道。
  “多谢将军抬爱,妾身万死不辞。”凤三娘一脸满脸红晕,激动的说道,毕竟一个女子有如此大的权力,可不多见。
  “这就对了,三娘下去后就拟定一份计划,过几日至长安本将在召集大伙讨论讨论,下面就由三娘指引我们到处看看。”李晔见凤三娘一脸激动的样子,吩咐道。
  “是,妾身遵命。”随即拂身一礼,缓缓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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