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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痛定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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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晔努力睁开酸涩的双眼,入目所见,轻罗幔帐,烛光满堂,天色昏暗,晚风透过门缝,吹进殿中,伴随烛光摇曳,帷幔偏偏起舞,呼呼的风声在李晔耳边响起。
  李晔躺在床榻上,转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想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曾几何时,自己天真的以为只要手握重兵,最差也能落个割据关中的局面。自己眼中的对手只有朱温、李克用一众大佬,对其他人缺乏重视。这次李茂贞挥军长安给自己深深的上了一课,能成为历史名人,有那个是好相与的。
  “呵呵。”李晔苦笑着,自嘲的傻笑道。
  中兴社稷,简单的四个字,倘若在僖宗初年凭借自己的见识或许还能搏一搏,时至今日,徒呼奈何啊。大唐积重难返一百余年,这座大厦在自己手中倒塌只是时间问题,三百年的王朝宿命因果循环,人力难变。
  曾经自己所想不外乎苟全性命乱世,勉力维持朝廷,不至于落个国破家亡的结果。可结果深深的让自己明白,理想终归是理想,自己不死,新朝如何建立。
  就像战国末期周天子一样,虽然最后只余几里之地,依然是天下共主,秦朝欲扫平列国,也须先灭周王室,让天下进入无主阶段,才群雄逐鹿,以争宝鼎。
  现在的唐廷与周王室何其相似,即使唐廷再没落腐朽,依然在名义上统治这个国家。大唐立国近三百载,人心犹在,李晔的唐皇之位得到天下承认。
  这是自己的优势,也是自己的劣势。倘若自己能击败地方割据势力,重建统治,收拾人心也会容易很多。
  也因为自己的特殊性,导致天下藩镇在面对唐廷的时候出奇一致,那就是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的出现,只要看到唐廷有一丝振奋迹象,总会有人想尽办法打击朝廷的威信,削弱其势力。换句话说,一个强大的朝廷不符合各方利益。
  特别是紧邻长安的节镇尤为敏感,他们更希望皇帝是一个傀儡,丧失威胁他们的能力。
  回想自己三个月来的所作所为,还是太小看古人了。招抚流民,训练军队,这是赤裸裸的向周边宣示武力,或许李晔没有这种意思,不过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放过。
  李晔看着窗外的漆黑的天空,偶有几颗繁星闪烁,星光暗淡,难道自己就这样认命,重走一遍昭宗的路吗?李晔不断向自己的内心发问。
  不,倘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自己为何又来到这个世界呢?
  自己已经别无选择,苟全性命于乱世行不通,唯有迎难而上才有活命的机会。唐廷历经二百余年,体制僵硬,修修补补已是不可能,只有亲自推倒它,重新打地基重建,才能浴火重生,可这又是一条不归路。
  为什么历朝历代末世之君难以重整山河,因为这是一条比死路还绝的道路,它会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厦倾倒而无能为力。
  可对于李晔来说,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唐历经黄巢之乱,都被打烂了,黄巢可是号称杀尽天下权贵,虽然破坏了大唐的统治,但这股从东汉开国就形成世家影响力也被黄巢之乱埋葬,大唐是这千年世家最后的辉煌。
  在刘崇望拔剑自刎,杜让能痛斥贼酋,毅然决然为大唐赴死的时候李晔就明白了。振兴大唐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也是很多仁人志士用性命践行的事情,自己不能也不愿让他们的鲜血白白流淌,这是自己的机会,重建大唐的机会,这条路上注定自己不会独行。
  不服输,不听天由命这是自己的信则,哪怕前方刀山火海,洪水滔滔,也要拔刀向前,因为自己别无选择,拔刀向前可能会生,收刀向后则必死,不成功就成仁。
  李晔的目光坚定,重新燃起斗志,思考着接下来的目标,不能向过去三个月那样毛毛躁躁,着眼全局,循序渐进,会苟才是王道。
  现阶段必须着眼关中,处理好关外各个强藩的关系,现在朱温正和李克用在感化军时溥的地盘博弈,暂时无暇西顾,这是自己的机会,三年时间必须稳定关中,建立稳定的后方,才能在这乱世争霸的游戏中有一席之地。
  首先就是结盟李克用抵御朱温,交好汉中杨复恭抵御李茂贞,扼制王建一统蜀中的路,自己非但不能追究他的过错,还须得大力支持。
  然后开春按原计划剪灭韩建,控制入关道路才有和朱温、李克用讨价还价的余地。
  最后就是作为一个皇帝,必须明白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以大义名分压人,才是自己应该学会的。
  李晔正思考着最近的得失,侧眼看见一个身材高挑、步法轻盈的少妇款款向李晔走来,虽然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离两人四五仗处,一颦一笑尽显贵妇之态。体态修长,身着一套鹅黄色的宫装,一双大长腿若影若现,天生丽质,妩媚迷人。
  “陛下终于醒了。”李渐荣放下手中的铜盆,坐于床榻边缘,伸手扶起李晔倚靠在床头。
  “陛下昏迷一天一夜了,淑妃姐姐他们都来过好几次了,大唐列祖列祖保佑,陛下终于醒了。”
  李晔看着李渐容一脸着急的样子,捏着她修长的双手,擦拭眼角的泪痕,“爱妃不用担心,朕只是太累了而已,睡一觉就好。”
  “都是李茂贞那狗贼欺君罔上,竟敢如此逼迫陛下,害的陛下殚精竭虑,昏迷不醒。”李渐容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渐容不用担心,这些事朕会处理好的,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李晔看着李渐容两角微皱,知道她一直照顾自己,开口问道。
  “陛下,李茂贞三人已经全部退出长安,回归节镇,各地的节度使对这次事件都沉默以对,韩全诲、崔昭度二人自从成了尚书门下的宰相,宾朋满座,来往之人络绎不绝。”李渐容阐述这两天来的见闻。
  李晔目视前方,面上无惊无喜,经过这次事件,让自己成长不少,淡淡的说道:“大唐都这个样了,还指望谁能站出来对付李茂贞,至于韩全诲、崔昭度二人,勾连外镇,僭坐高位,迟早有一天,朕会讨回来的。”
  “陛下即位以来,励精图治,遵礼朝臣,攻书好文,推行教化,虽偶有小挫,但臣妾相信陛下,陛下乃是当世明君,假以时日,必将像宣宗皇帝一样中兴大唐,犹有过之。”李渐容一脸坚定的对李晔说道,虽然最终证明出兵是一项错误的决定,但自己两年来的所作所为还是可圈可点之处的。
  李晔嘴角上扬,面露一丝忧愁,开口道,“渐容抬举朕了,朕不敢自比宣宗重振社稷,只希望大唐不要在朕的手上灭亡,大唐不似百年前,人心渐远,朕的路不好走啊。”
  李渐容面露微笑,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穿一切,”陛下何必妄自菲薄,自古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陛下雄心万仗,有吞吐海内之心,重整山河之志,倘若坚持不懈,他日社稷归一,再现大唐盛世亦非难事。”
  李晔被说得激动不已,血涌心头,瞬间懂了李渐容的行为就是希望自己不要丧失中兴大唐的决心,才在自己面前又是哭泣无助,又是鼓励的。“呵呵,多谢爱妃的开导,朕都明白,渐容已照顾朕一天了,就先下去休息吧,朕自己想想。”
  李渐容看到李晔明白自己的意思,会心的一笑,拂身一礼,“陛下保重,臣妾告退。”
  李晔看着李渐容走出大殿,心里挺惆怅的,自己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倘若自己有个闪失,跟着自己的这些女人下场可想而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自己承载的不单单是一个丈夫,更是整个天下。
  李晔望着缓缓坠入西边地平线的残阳,内心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自己要让这个帝国再度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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