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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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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打出朕的旗号。”李晔被逼无奈只得将对将,瞬间一张映着唐字的赤黄色天子旗帜立起来,高高立于城墙之上,随风飘舞。
  李茂贞三人也看见了皇帝旗帜,诧异了一会儿,随即打马上前。
  “臣李茂贞,臣王行瑜,臣韩建参见陛下。”李茂贞三人走到近前,端坐马上,开口对李晔说道,态度很是随意。
  “陇西郡王带兵前来,不知有何教朕啊。”李晔笑得很难看,略带嘲讽的说道。
  “启奏陛下,臣听说朝有奸佞,以致国朝不安,臣领兵只为清君侧而来。臣请命诛杀杜让能、刘崇望,任命韩全诲、崔昭纬为宰相。另外,臣自授命节制凤翔以来,为朝廷抵御异族,自认劳苦功高,臣请命陛下赏赐臣下,册命臣岐王王位,为大唐永镇西陲。”李茂贞脸不红气不喘的对李晔说出他的要求。
  李晔真的很难想象,古人脸皮竟然厚道如此地步,这需要什么嘴脸才能说出这种话,竟然把要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要不是形势所迫,自己非得领兵下去教育一下李茂贞。难怪历史上的昭宗每每让李茂贞气的不计后果都要去打他,要不是李晔来自后世,估计也会忍不住,李晔开口道,“陇西郡王,官职任免乃是朝廷的大事,你貌似无权干涉吧。”
  “陛下,恕老臣直言,未审乘舆播越,自此何之?哈哈哈。”李茂贞嚣张的对着李晔说道。
  “忍住,忍住。”李晔从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李晔不知道历史上昭宗听到这话会如何,估计是受不了,拼死也要攻打一下李茂贞吧。
  这话的意识是说,你李晔身为一个皇帝,被宦官左右,什么事也做不了,现在只剩下长安一隅,迟早沦为天下藩镇手中的猎物。皇帝当成你这个熊样有什么意思,不如收拾收拾,跟我回凤翔,以后我罩着你。
  “哈哈,陇西郡王真是好口舌,倘若朕不依呢?”李晔耷拉着脸,脸色阴沉,反问道。
  “陛下何必固执,臣此来只为清君侧,倘若陛下非得固执己见,不听忠臣之言,臣只能进城帮陛下决定了。”李茂贞满脸不屑,嘴角维扬,那表情仿佛在告诉李晔,倘若不按照他说的做,城破之时,看你如何反抗。
  李晔摘下头盔,披散着头发,身着染透鲜血的明光铠,面目狰狞,闭目思索。李茂贞也不急,调转马头回归本阵,等待着李晔的答复。
  李晔身后一众大臣默默站立在观战楼中,静悄悄的,不发一语。
  也就尚书左侍郎刘崇望站出来说话:“陛下,自古君辱臣死,老臣年迈,不堪大用。愿意只身赴敌营,痛斥贼酋,以正社稷威望。”
  望着他那花白的双鬓,满是皱纹的老脸,枯瘦的双掌,李晔心中微微悲痛,大唐都到如此地步,竟还有人愿意为维护大唐尊严而死。
  “陛下。”刘崇望一脸着急的说道。
  李晔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此去敌营,必将身首异处,“不行,刘相不必多说,即使今天朕战死沙场,也不会让贼如意。”
  刘崇望虽然没有张良用兵之道,也没有孔明治政之能,但其对大唐的忠心天地可鉴,如果李晔准其所请,天下士人之心就此丧尽,自己以后也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陛下能如此维护老臣,是臣之幸,只恨臣才疏学浅却僭坐高位,无一言为陛下解惑,无一策为陛下勘定乾坤,臣无能,实在有愧先皇,有愧陛下啊。”刘崇望悲愤的说道。
  说完跪在李晔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看着他一脸决绝,李晔知道,他已抱有必死之心了。
  李晔转过身来,“不行,朕说不行就是不行,把你交给李茂贞,朕有何脸面面对天下人!”
  刘崇望站起身,又对李晔深深的鞠了一躬,“臣身为大唐丞相,怎能受制于贼?”
  说完拔出腰间的佩剑:“臣去矣,愿陛下保重。”
  “不要。”李晔来不及阻止,极速奔到刘崇望身旁,只迎上一腔热血喷洒在李晔脸上。
  “刘崇望,你这是何必,啊。”李晔流泪了,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夹杂着温热的血液,大声咆哮道。
  杜让能从大臣中走出来,朝李晔跪下恭敬的拜了三次,起身到近前,“陛下,老臣也要走了,惟愿陛下中兴大唐。”
  “不,杜相,你若离去,这天下朕又该怎么办啊?朕已经痛失刘相,绝不可再失去杜相了。”李晔略带憔悴,但话中的语气不容置疑。
  杜让能笑道:“陛下抬举老臣了,臣既无运筹帷幄之才,亦无勘定天下之略,只有一副残躯以报国恩。纵使山河疮痍残满目,唯我独留付与旧人书,江山人才辈出,自有良臣猛士现世辅佐陛下。陛下不必挂念,应保重身体,世上可以没有刘崇望,也可以没有杜让能,唯独不能少了陛下。”
  李晔静静的听着他的言语,明白这又是一个愿意为大唐而死的忠臣,自己不知该难过还是惊喜。
  “是人就会畏惧死亡,告诉朕,你为什么明知是死也要向前。相信朕,朕可以保下你。”李晔实在不明白,他们一个个的为什么要做无谓的死亡,苟活下去不好吗?
  杜让能听着李晔的话,坦然一笑,“因为唐之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为这盛世大唐而死,重于泰山,死而无憾。”
  听着杜让能的话,李晔陷入思考,是啊,虽然自己见过科技世界的强大,不知比大唐强多少,但作为一个封建时代的人来说,大唐确实是千年来前所未有的巅峰。
  唐末历经五代十国,武夫当道,宋以后就充分限制了武将的发展,以文驭武,前有靖康之耻,后有崖山之败,华夏民族的脊梁都被打弯。
  大元帝国更是人分四等,汉人成为最下等的奴隶。
  大明立国,无汉唐之版图,疆域严重缩水,天灾人祸不断爆发,汉人自我内斗,一亿人口的大国,最终被几十万的蛮夷统治。
  清之后闭关锁国,夜郎自大,被西方国家轮流吊锤,集全国之物力,结列国之欢心。
  之后的百余年,华夏这个词更是印上了东亚病夫的称号,直到百余年后的新中国成立才稍稍缓解。
  这是何其悲哀啊,一个曾屹立在世界之巅的民族,居然沦落为狗与汉人不能入内的落后者。
  “臣与陛下决矣,陛下保重。”说完就走向城墙。
  “李茂贞,你这狗贼,竟然敢兴兵攻打帝都,大逆不道,他日必不得好死,我在阴曹地府看着你身首异处的一天。”说完纵身一跃,跳下城墙。
  李晔看着杜让能的举动,想着刘崇望最后的眼神,被震撼了。
  来自灵魂的震撼。
  中兴大唐,拯救天下苍生,不只是一句口号,还有很多人愿意为它而死。
  “哈哈哈。”笑了一阵后,李晔大声道:“封李茂贞为岐王,由韩全诲、崔昭度接替宰相之位。”
  “陛下。”周围的大臣俯身跪在地下,一个个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好似被李茂贞羞辱的不是李晔,而是他们。
  “陛下,只要你下旨,我张大猛带领兄弟们杀出去,必斩李茂贞狗头。”张大猛龇牙咧嘴的对李晔说道,周围的士兵纷纷附和张大猛。只有神策军的士兵面色麻木,好似一切与他们都没有关系。
  “好了好了,拟纸宣召吧。”李晔真是不耐烦了,看着两位重臣在自己面前自戕而无能为力,心力交瘁,不想多发一语。
  诏书很快写好,当场盖下大印,不一会儿就打开城门,宦官径直往李茂贞的营地中去。
  李茂贞也没矫情,接受旨意,回了一封奏折,上言道:陛下乃当世明君,臣李茂贞乃先帝册封,对大唐忠心耿耿,不敢与大唐作对。臣此来只为国家诛佞臣,今佞臣俯首,臣别无他意,自当打马回去,为陛下镇守西陲。
  李晔看了李茂贞的奏折,一笑了之,随意扔在一角。
  一个时辰后,李茂贞拆除完营地,带兵缓缓的退出了长安地界,李晔看着远去的队伍,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脑袋一沉,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陛下。”霎时间,群臣与长虹剑子都的将士扑过来围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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