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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兵犯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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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来到大顺二年十月下旬,蓝田营地内,李晔身着甲胄,手扶佩剑,怒目而视,站在点将台上,一排排士兵列阵于下方,全场鸦雀无声,伴随着早晨的日光,兵器在阳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杀气腾腾。
  “根据一个月的考核,团校尉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李晔站在高处开口道。
  “长虹剑子都重新整编为六个团,分别由张大猛、郑虎、刘全义、李聪、李二牛、杜科担任一至六团的校尉,肖毅任后勤总管。”经过两个月的观察,李晔发现肖毅确实是一个人才,不但出谋划策有一手,最重要的是竟然把几十万人的事情打理的游刃有余,简直是一个搞后勤的人才。
  张大猛打起仗来就是一个人形坦克,一柄大斧,一面盾牌,冲进去如入无人之境。郑虎、李聪作为神策军中的杰出者,自然差不了。刘全义运用骑兵的能力很强,总能把李晔给出的观点举一反三。杜科倒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过性格沉稳,剑走偏锋,经过一次次战斗崭露头角,提拔上来。
  “接下来这个冬天你们不会闲着,校尉组织士兵训练,七天轮休一天,我会不定期的检验训练成果,谁要是敢懈怠军令,军法伺候。”李晔宣布完任命后就叮嘱训练,自己时间紧迫,开春后就得计划攻打镇国军节度使,控制其所辖潼关、蒲津防线。
  镇国军下辖的同州、华州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其控制的潼关和蒲津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经营关中。
  潼关是关东进入关中最近的路线,自己无法与朱温争锋,只能以此险关将其堵在关中之外,为自己争取发展时间。
  蒲津是从河东渡黄河直击关中的重要渡口,防备李克用进军关中必须将其控制,这两条线都掌握在韩建手中,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打这一仗。
  再说关中三大节度使同气连枝,自己必须剪出一个才能破坏这个铁三角,三大节度使中以韩建带领的镇国军最弱。再加上韩建其人治民理政有一套,打仗差强人意,种种诸多原因,促使李晔倾力一战,才如此着急士卒的训练。
  这一仗,长虹剑子都需要担当主力,神策军势力错综复杂,说不定里面有其他节镇的人。自己对神策军的控制力薄弱,这也没办法,皇帝都要得到宦官的支持才能上位,不看人家脸色才奇怪。这也是自己迫切掌握属于自己的武装的原因。
  “本将回长安期间,由肖毅暂管全营,各个团校尉必须密切配合,一切按照商议过的执行。”李晔站在高台上向全军进行安排,严肃的说道。
  一个时辰后,李晔带着小蓉儿往长安城的方向驶去,身旁时刻跟随者几十个军汉。李晔重生以来,就对自己的安全不放心,随时担心别人暗害自己,不管干什么都会着软甲,身边时刻跟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李晔可不想像孙权一样,不明不白的被人给阴死。
  小蓉儿拘束的坐在马车中,李晔看着自己认的这个女儿,两个月的时间已经长的脱胎换骨。穿着一身素青色的女装,虽然还是清瘦,不过比起两个月前那个黑乎乎的小女孩,已经是丑小鸭华丽变身白天鹅了。
  黄昏时分,李晔从侧门悄悄的进入皇宫,小蓉儿看着气势恢宏的宫殿,眼睛瞪的大大的。对于这个小女孩来说,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地方,李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开解着小蓉儿的震惊。
  不多时,就出现在贤灵宫的门口,小蓉儿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晔走进宫殿。就远远的看见从里面走出一名美丽的妇人,肤白如雪,体态轻盈,面露微笑,迎近李晔,拂身一礼,“臣妾参见陛下。”
  站在李晔旁边的小女孩听着这话,身体一抖,两手捏着裙角,僵硬的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
  “英素不必多礼,我们回宫说。”一言甫毕,左手牵着小蓉儿,右手让何淑妃扶着,迈步进房间。
  李晔端坐在主位上,左边坐着何淑妃,小蓉儿腼腆是坐在右边椅子上。
  “小蓉儿过来。”李晔招手向李蓉儿示意道,“来,见过你何姨母。”
  “李蓉儿见过何姨母。”小蓉儿用她那僵硬的礼节向何淑妃拜见道。
  “陛下,这是?”何淑妃指着小蓉儿,满脸疑惑。
  李晔倒是明白何淑妃的眼神,以为这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女。
  “英素别多想,小蓉儿是朕捡到的,朕不是出去招抚流民吗?遇见小蓉儿感觉挺投缘的,就将她认作女儿,带了回来,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几年吧。”李晔尴尬一笑,急忙解释道。
  “小蓉儿,朕在外面不方便暴露身份,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朕就不瞒你了,朕是大唐皇帝,名叫李晔。你不用担心,你永远都是朕的女儿,以后几年你就跟着你何姨母待在宫中好好学习一下宫中礼仪。”李晔和蔼的对着小蓉儿解释道。
  “是,女儿遵命。”小蓉儿恭敬的回应道。
  “你叫小蓉儿是吧,过来到姨母这儿来。”何淑妃招手示意小蓉儿,顺手将她拉进怀里,“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悲惨的遭遇,以后就跟着姨母吧。”
  “嗯。”小蓉儿温顺的应了一声,乖巧的在站在何淑妃旁边。
  晚膳过后,小蓉儿跟着平原出去了,小蓉儿历经磨难,乖巧懂事,平原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新来的姐姐,刚吃完饭就拉着小蓉儿出去玩耍。李晔和何淑妃说说笑笑,晚间两人又疯狂了一把,狠狠发泄一下多日的思念。
  次日清晨,李晔早早的起床锻炼,这是前世养成的好习惯,不论刮风下雨都从未改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是学生还是皇帝,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支撑自己的野心。
  吃过早膳,乘坐龙辇,径直往大明宫去,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大朝会。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小德子站在龙椅一侧,朝着群臣大声说道。
  小太监田有德刚刚说完,就远远的望见一名士兵踉踉跄跄的向大殿跑来,大喊道:“急报,急报。”
  跑进大殿,大口大口的喘气,单脚跪地,道:“启禀陛下,李茂贞纠结王行瑜和韩建领兵五万犯阙,距离长安不足十里。”
  “什么?”李晔倏地站起来,被这个消息震的不知所措,自己没去招惹他们几个,还派使者去安抚,竟然纠结一起兵犯长安,真是可恶。
  李晔在龙椅旁来回渡步,紧咬牙口,群臣呆立下面不发一语,表情肃穆,有的欢喜,有的忧愁。
  “张承业,韩全诲听令。”
  “臣在。”两个宦官站出来,拱手听令道。
  “朕命令你们率领左右神策军防守长安四方。韩全诲你的问题朕不欲追究,要是你敢在此战中蛇鼠两端,防线从你那里突破,此战后朕必斩你。”李晔神情狰狞的说道。
  “臣遵命,老奴必死战长安。”韩全诲看着李晔要杀人的眼睛,心虚的低下头,放低姿态,自称奴仆。
  李晔之所以让韩全诲去守城,也是没有办法的,一方面,他掌握了神策军大量兵权,本身也是宦官头子;另一方面,自己让他去安抚李茂贞,竟然惹出这样的事,正好敲打敲打。
  再有一点就是宦官都明白,皇帝只有在他们手中,权力才会稳定,一旦被其他节镇劫持,为堵天下悠悠之口,他们难逃一死。
  “下去准备吧。”
  李晔说完就朝后殿走去,朝会都懒得开下去了,只留下一脸呆滞的群臣。
  回到紫宸殿,李晔吩咐到,“小德子,你找人迅速带着朕的鱼符去蓝田县,让肖毅和刘全义领兵两千入长安,从光化门入皇城,朕会让人接应。”
  “是,奴才遵命。”小德子双手接过鱼符,应命走出殿外。
  李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虽然在大臣面前没有表现慌乱,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有自己知道现在的长安城有多虚弱,三万神策军有多少水分只有天知道。
  三个时辰就这样在紧张忙碌的调兵谴将中度过,李晔来到皇城西侧长虹剑子都的临时驻地。
  李晔一身戎装,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昂首挺胸走进大营。一列列兵士全副武装,列队于校场中央,全场鸦雀无声。
  李晔走上高台,面向兵士,开口道:“各位将士,你们知道朕为何给你们取名长虹剑子都吗?”
  下面将士听见李晔自称朕,看见后面的阵仗,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训练他们,率军剿匪的竟然是皇帝。
  “没错,朕就是大唐皇帝,取名长虹剑子都就是希望朕带出来的兵气贯长虹,有逢敌亮剑的决心和勇气。”李晔面对士兵,坦然道。
  “你们都是朕招收的长安子弟兵,朕本想带领大家荡平匪患,让长安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天不遂人愿,乱军正率兵往长安来,已经不足两里地了,倘若乱兵攻陷长安,必将生灵涂炭,你们的父母妻儿将沦为别人的刀下鱼肉。你们告诉朕,应该怎么办?”李晔站在讲台上,高声向下面说道。
  “杀杀杀。”一股杀气映照在长虹剑子都的将士身上。
  “好,不愧是朕带出来的兵,你们愿意和朕一起血洒长安,朕很欣慰。众将听令。”李晔看到自己的激励效果达到了,立即对众将发令道。
  “末将听令。”肖毅和六个团校尉立于兵士前方,应声上前,拱手听命。
  “肖毅负责各种后勤物资的管理和运送,其余六位校尉分成两部分,一千人拱卫芳林门,一千人全员配马,随时准备支援。”芳林门是进入皇城的最快路径,李茂贞必会重兵集结。李晔按照自己的计划,依序对将领发布命令。
  “末将领命。”几位校尉应声听命道。
  一个时辰后,李晔戎装站立在城墙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队伍,旌旗蔽日。只见骑兵列于队伍两侧,队伍前面一排排刀盾兵,各种攻城器械夹杂在前军中。远远的看见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丽铠甲,左右皆全副武装,列阵森严,这应该就是李茂贞三人了。
  突然,战鼓响起,投石机轰轰作响,顿时沙石漫天、血肉横飞,接着三镇士兵抬着器械卖力向城墙杀来。不多时,云梯就牢牢抓在城墙上,一个个士兵顶着盾牌,扶着云梯,奋力向上爬。
  李晔抽刀斩下一名士兵的头颅,卖力的指挥着士兵向下抛滚木礌石,但收效甚微,除了自己带出来的长虹剑子都外,其他神策军士兵懒懒散散,无心抗敌。
  李晔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愿,嗜血的意思,李晔知道,这是要哗变的节奏,倘若威望之人振臂一呼,他们绝对会拿起武器转身攻打自己。
  李晔不敢督促他们,只是指挥着自己带出来的兵,连预备的一千人都全部用上。李晔挥舞着手中的刀,不知砍了多少个攻上城墙的士兵,铠甲上早已布满鲜血。
  终于,听见城下传来鸣金的声音,士兵迅速退下去,李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李晔看着城墙上的尸体,以己方居多,这还是守城,可见神策军的战力之低下。自己带出来的兵虽然够勇武,但毕竟成军不久,比起李茂贞常年驻守边地磨练的悍卒差的不止一筹。
  看来剿匪的战绩让自己产生了自负的心理,以为凭借两千兵马加上神策军足以守住长安,现实却给自己上了一课。
  到了这一步,李晔知道不能打下去了,先不说神策军那恐怖的眼神让自己胆寒。倘若李茂贞在猛攻两次,长安就真的要失守,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没有条件和李茂贞讨价还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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