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兵出石门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李晔站在点将台上，一千两百多人列阵于校场中，旌旗随风而动，场面肃穆。李晔感觉倘若增添些许杀气，天下强兵也应有一席之地了。
　　“各部听令，现本将在此立军规：不从军令者斩；骚扰百姓者斩；临阵脱逃者斩，凡违反以上三条皆斩立决。我希望你们能用心记下来，不要到死了才知道本将的规矩。”对于现在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这样的军规李晔觉得太繁杂了，士兵记不住，李晔觉得有必要分开惩罚和斩刑，才弄出这样简单的军规。
　　“一二旅为先锋，以刘全义为主向石门岭开进，其余步兵随本将出发，骑兵殿后，广布斥候，沿途侦查，到达指定地点扎营，出发。”李晔领军浩浩荡荡的向石门岭开去。
　　日落时分，李晔已经扎好营地，负责突击的士兵已经遴选出来，悄悄脱离大军向山顶摸去，只待天黑就可以潜伏进山谷中。
　　山上的土匪知道官兵来了，虽然戒严，但是并未察觉多少慌乱，显然对于官兵剿匪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心里的胆怯随着一次次打退官兵早就荡然无存了。
　　次日黎明，李晔集结军队向山寨推过去，由于道路太窄，只能携带一些简易的攻城器械。不多时，就推进到了山寨门口，李晔看着前面用石头垒起来的围墙，约莫八尺左右，加上石头垒起来的，坚不可摧，要正面攻破这样一面石墙代价太大。
　　“狗日的官军，敢来打老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天爷爷不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你们还以为我们石门岭好欺负，哈哈哈。”石墙上一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指着官兵大声嘲笑道。
　　李晔听着这样的言语，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拔出佩剑，高喊道：“进攻。”
　　“哈哈，被老子说的受不了了，真是一个绣花枕头。兄弟们，拿出点家伙什儿，让这群怂蛋好好见识一下咱的本事。”这位大汉挥舞战刀，指挥土匪战斗，口中还不断的冒出嘲讽声，听到李晔的部将面红耳赤，叫嚣着攻上去宰了那个家伙，李晔安抚着众人的情绪，继续指挥着士兵进攻。
　　只见一个个士兵抬着梯子，举着盾牌，不断的向前涌去，口中大声的叫唤着杀呀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冲到了墙边，瞬间竖起几架梯子，头顶圆盾，极速向上爬去。
　　石墙上不断有士兵落下来，山体两侧的弓箭手射箭掩护，虽然惨烈，不过伤亡不大，李晔早早就安排前排士兵着重甲了，比起土匪的装备，官兵可谓精良。
　　李晔看见有的士兵甚至攻上墙去，心里很满意，第一次上战场能不抖，还敢向敌人挥刀的都是勇士。
　　墙上的那名大汉看见众人手忙脚乱，显然快招架不住了，“二牛，快去向大当家求援，”急忙向身旁的土匪吩咐道。
　　“是。”说完转身向寨中跑去。
　　约莫一刻钟后，石墙上冒出了很多新头颅，李晔远远的看见这一场景，面露微笑，转身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到：“是时候了，发信号。”
　　一声烟花在空中响起。
　　火药在唐代已经开始用于庆祝活动了，只是李晔对火药一窍不通，对火药战争也是不懂，也就没办法制造炸弹，只能用于简单的传令。
　　一刻钟后，山寨后面冒出滚滚浓烟，寨中一片慌乱，模糊听到有人喊“王天龙已死，投降不杀。”
　　李晔开心坏了，看着石墙上的土匪手足无措，赶忙让士兵应和。再次抽出佩剑，“擂鼓，军官给我带队进攻。”随即拿出横刀，亲自上阵，其他军官看见李晔带队进攻，也是卯足劲带队冲锋。
　　石墙上的土匪听见后面的动静，军心大乱，不知所措，即使大汉不断督促，还是于事无补，改变不了大势。
　　盏茶功夫，大门就被打开了，李晔领着士兵冲了进去，指挥士兵高喊“王天龙已死，降者不杀。”
　　土匪一片片的丢下武器，抱头蹲下，李晔径直往大寨中心走去。
　　走进大堂，看见一张木制椅子伫立上方，上面盖着一张虎皮，几张胡椅分布于大堂两侧。李晔将刀尖着地，双手扶着刀柄，鲜血顺着刀身缓缓往下流去，一会儿功夫，刀尖旁就汇聚了一小滩鲜血，开口吩咐道：“抓紧打扫，肃清残敌。”
　　一名传令兵领命走出大堂。
　　半个时辰后，一群旅帅进入大堂，列坐于两侧，李晔站于上方。
　　“启禀将军，战果已经统计完毕了，此战我军战死九十四人，重伤一百余人，三百余人轻伤。杀敌三百四十人，俘虏六千多，另发现三百多妇女被关押在后堂，山上大约有四万多百姓。”李晔听着这些数字，虽然知道战死不可避免，心里还是堵得慌，这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啊，就这么丧失两百余人的战力。
　　“此外还发现几百具人骨。”肖毅向李晔汇报道。
　　“什么，吃人？这群畜牲。”李晔气急败坏道，显然被这群土匪的残忍震撼到了，前世自己身处物质丰富的年代，不要说吃人了，肚子都很少饿过。也只有在史书上看过寥寥几笔，这里却有一堆人骨，让自己一时缓不过来。
　　一群旅帅表现的义愤填膺，虽然他们在长安城里生活困苦，可远远没有到人吃人的地步。
　　肖毅面目改色，继续汇报道：“此战缴获也很巨大，粮食初步统计有十万石，黄金两万两，珠宝二十余箱，三百余匹马，兵器甲胄一大仓。”
　　李晔听着肖毅的汇报也大吃一惊，对于这股盘踞在武关和汉中交叉道路上的土匪，自己想过会很富有，没想到这么肥，真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有了这笔钱，大大缓解了目前的困境。
　　还好这群土匪，以为李晔所部是朝廷先锋，不敢出山寨野战，才给李晔可乘之机。
　　李晔觉得很幸运，以一千二百多人的新兵攻打拥兵近万的土匪，还是攻城战，竟然一举破敌。不得不说这招奇兵突袭很奏效，直捣黄龙，摧毁敌方主帅所在，乱其军心，才能一战功成。
　　五十人的奇兵小队也是伤亡过半，可谓损失惨重，不过对比打下这座山寨还是很值得的。
　　究其原因，还是王天龙对待手下太残暴，拉起来的军队都没有经过训练，战力低下。自己利用绳索将小股奇兵从两山之间的夹缝中放下去潜伏起来，大部队猛攻石墙，吸引敌方兵力，才能天降奇兵，大破敌军。
　　李晔听着肖毅的回报，大脑不断的思考着得失。突然听到大堂外军卒催促的声音，原来是一众山寨头目被押解进来。
　　“启禀将军，山寨土匪头目全在这里，请将军发落。”一名士兵朝李晔行了一个军礼，汇报道。
　　李晔转眼看了看这群土匪头子，只见一群人跪在李晔面前哭哭啼啼，跪地求饶，嘴里不断冒出一些愿意效忠李晔的话语。
　　李晔默默站立在上方，看着土匪头子王天龙不发一语，一张粗犷的脸，满身肥肉，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晔。
　　“你就是王天龙，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竟然敢自称天龙，你觉得本将的刀锋利否？”李晔气势一变，脸色一沉，厉声问道。
　　“哈哈，狗官，成王败寇，老子自从落草就想过今天，你想让老子跪地求饶，门都没有，要不是你们这群当官的，老子焉有今天？”李晔静静的听着王天龙癫狂的咆哮着。
　　“哦，你知道人和兽的区别吗？像你这种漠视生命，以人肉为食，与野兽何异？本将可以饶过其他人，唯有吃人肉的必须死，我宰的不是人，是畜生。来人，传本将命令，将所有土匪头目都带下去，让土匪互相指认，凡吃过人肉的一律处斩。”李晔一脸阴沉的对左右命令道。
　　“末将领命。”一众旅帅应声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天里，山寨门前一共斩了五百多人头，鲜红的血液浸染周围的土地，形成一片暗红色的景像，伴随着从山外吹进来莎莎作响的谷风，让其显得阴森诡异。
　　李晔也不想痛下杀手，斩杀如此多的人。但更让李晔坚持的是，生而为人，有别于牲畜的就是不同类相食，自己的这一铁血手段深深震慑了底下的士兵。
　　当天午后李晔就在石门岭主持战利品的分割，大摆庆功宴，拿出四成按功劳大小当场就分发下去，士兵一个个瞬间腰带鼓鼓，欢声笑语弥漫着山谷，另拿出一成抚恤战死的士兵，剩下的五成充作军费开支。
　　做完这些后，李晔下令搬空整座山谷，只留下一群受辱的妇女和一群伤兵，李晔没有下令焚烧山谷，而是将这里改装成一份据点，谷中土地肥沃，也能养活不少人。顺带把那群女人组织起来，制作军服和修补一些受损的甲胄。
　　接下来一个月之内，李晔放权于旅帅指挥蓝田县附近和长安周围的剿匪工作，每一场剿匪李晔只是跟着，不置一词，完全让旅帅们发挥，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成熟不少。虽然比不上久经沙场的悍卒，但比起没见过血的士兵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照此下去，精兵悍将，指日可待。
　　四处剿匪也带来了大量的百姓，短短一个月又聚集了十多万百姓，李晔从二十多万人中选出一千五百人编入长虹剑子都，加上原来的一千余人，差不多是两个都的编制了。辅兵也是破两万，按李晔的命令，大肆开垦荒地，屯田。
　　加上缴获的粮食珠宝，省吃俭用的话足够三十万人食用一年。
　　李晔还是不满足，继续招抚流民，来者不拒。李晔深深的知道，乱世人口决定一切，这不但是自己作为皇帝的义务，也是乱世枭雄取胜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