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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房，悠悠转醒。
凌乱的房间、打斗的痕迹、染血的门栓，一一映入眼帘。“达娃！达娃！”仓央嘉措似乎记起来了什么，忙不迭地撞开房门，冲到庭院。
死寂。或者说，空无一人。
仓央嘉措有心冲到布达拉宫那位面前，用达赖的身份质问他对达娃做了什么。可无力感涌上心头：第巴为什么要顾及当世活佛情人的安危呢？只能责问他怎么保护的我，让我昨夜吃了一闷棍而已吗？
还有，现在怎么办？昨夜的黑衣人是谁？达娃怎么样了？布达拉宫那边安全吗？疑惑，迷茫笼罩了仓央嘉措的脑海。
仓央嘉措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带你见一个人。”隼说。
“谁？”达娃问。
“见了就会知道。”隼比了个“请”的手势。
达娃进入扎那，眼见正中端坐一位老喇嘛，身后一左一右分立两个黑影，散发着与隼一样的凌厉气息。
“达娃，或者说，鹤。欢迎回来。”老喇嘛开口道。“我无意伤害你，也对仓央嘉措抱有善意。但我不能忍受当世达赖因为私情背叛教派，我也无法苟同第巴的说辞，因而我出现在这里。”
“我是执掌刑罚之人，清戒。”老喇嘛苍老的声音难掩疲惫。“明天，我等渡你出家。”
“不要！”达娃哀求，“小女子求您手下留情！我宁愿死也不出家！”
“明天，你会同意的。”老人叹息。
“大人，属下御下无方，请第巴责罚。”黑衣跪倒在第巴座前，叩头。
“隼、鹫被铁棒拐带走了？还带跑了达娃？”第巴愠道，低沉的声音埋藏着难掩的愤怒。
“我还未查清他们背叛的原因。”黑衣补充道，“属下愧对大人厚望，但仍有一言想对大人说。”
“讲。”第巴道。
“铁棒喇嘛可能真的藏了先师的手段，不然隼、鹫不会背叛第巴。您一定不可掉以轻心，我们黑翼的力量很可能不复以往。”
“嗯，我信你。”桑结嘉措道，“你派人，哦不，你亲自去找仓央嘉措，就说我有事请他进宫。嗯，如果他不来的话，随他去吧。”
庭院树下，仓央嘉措闭目盘坐。
他感觉自己在一片永夜的土地上流浪，潮湿、阴寒。不可知处传出窸窣声，生灵的低语吗？他不清楚。
他浑浑噩噩地走着、探索着。这片天地间，哪怕孤单都能一种奢侈的安全感，通往地狱黄泉的轮回道也不过如此吧。浑噩的状态麻痹着思绪，他隐约记得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什么，却忘记具体要找的是何物。
这样走着走着，无关风月，不知年月，枯等着这片土地透露埋藏的秘密...
偶然，一缕光出现了。
仓央嘉措惊诧的是，自己竟有一刻的畏缩，甚至程度高过喜悦的畏缩。
黑衣看着难以唤醒的仓央嘉措，无语凝噎...“这种情况，就连第巴也没料到吧。”
算了，带他走吧。蒙面的男人想着，背起昏迷的仓央嘉措，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