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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教三清是哪三清？”
“上清！”
“嗯，还有呢？”
“呃……中清？下清？”
“噗哈哈哈……我说师父，您还是让我来答吧。”
“你给我一边去！”
古月真人没好气地扔出一张符纸，贴在一旁笑得满地打滚的胡途嘴上，后者顿时只能安静下来，乖乖坐好，幽怨地看着师父。
动不动就价值一百灵石的禁言符，师父您还真是舍得……
看着抓耳挠腮的师父，和满脸幽怨的二师兄，胡愁苦恼地挠了挠脑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愚笨。
一定是这只狐狸太蠢了！
“切，是你本来就蠢吧？”
肩上的胡澈翻了个白眼，换了根尾巴来驱赶蚊虫。
左右看看，胡愁突然发现少了一人，便问道：“大师兄呢？”
“你才发现啊？哦…忘了你现在智力堪忧。”古月叹了口气，道：“他下山去了。”
“下山？观里又没粮了吗？不是半年前才下过一次山吗？”胡愁好奇不已，问道。
“是啊，半年了……”
古月摇了摇头，一时间也失去了继续传道的心思，踱步到窗边，透过葫芦形的窗口往远方看去。
距离胡愁和胡澈连通命桥，已过了半年时间，胡归下山，也已半年未归。
“入秋了，几月了？”古月突然想起此事，问道。
“弟子不知。”胡愁如实答道，山中无岁月，只有季节，若非刻意去记，还真的不清楚具体是几月份。
撤去了用眼神疯狂暗示的某弟子嘴上的禁言符，古月道：“说吧。”
“如今正是九月下旬。”胡途从旁边抽出一本天机门出版的书籍，其尾页上有一行小字，正是书中内容的更新时间。
“九月下旬？这么说来，胡愁你的生辰又到了？”古月真人问道。
“回师父，正是。”胡愁答道。
“十年前那柄青莲剑，可还在？”古月真人沉吟，突然提到那柄法剑。
“在的。”胡愁从背后解下白皮葫芦，轻拍一下，这半年来，他已将修为巩固在练气十层，也称练气大圆满，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
所以如今的他，在施展出葫芦的变化时，已不需要再喊“拍一拍，猜一猜”一言。
只需心念一动，白皮葫芦便化作蓝皮葫芦。胡愁再轻轻一倒，便有一柄桃木法剑缓缓飘出。
“为师记得那青莲剑长两尺……嗯？”古月看着已倒出两尺却还没有停下意思的桃木剑，灵识一扫，双眼一瞪，肥肉一颤。
胡愁和胡途二人同样目瞪口呆，眼见那桃木剑还在不断飘出，飘出……
砰！
剑尖触到了墙壁，发出一声闷响，再然后，就在师徒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如戳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破开一个大洞，继续向外延伸！
“停停停！”古月终于回过神来，顾不上心疼墙壁，急忙大喊。
“哦哦！”胡愁再拍葫芦，蓝皮褪回白皮，那柄桃木法剑，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个大洞，和瑟瑟秋风提醒着师徒三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途咽了口唾沫，干笑道：“师弟，你这葫芦，挺，挺厉害啊……”
“岂止是厉害！”古月真人收起惊容，一本正经道：“胡愁，今日起你不用修炼了，去玩葫芦吧。”
“啊？”
“弄懂这葫芦的奥秘，足够你少修炼百年！”古月真人看了眼毫无灵力波动的白皮葫芦，暗暗心惊。
实际上，这葫芦的来历，他也不是很清楚，初见胡愁，这葫芦就在他身旁。原先也就只是以为这葫芦有诸多变化，但具体都是什么效果……
贫道又没见过这徒弟用葫芦施法，怎么可能知道啊？！
“咳咳，你先回去吧。”古月真人干咳两声，挥了挥手，让胡愁先回去了。
“师父？”待胡愁离开后，胡途才试探性地出声，却被古月真人抬手制止。
“罢了，葫芦是包不住火的。”
“是纸包不住火吧……”
“禁言符！”
……
“葫芦啊葫芦……”
胡愁皱着脸，抱着白皮葫芦往山巅走去。
“瞧你这蠢样，你这葫芦明显是个宝贝，而你却不自知。”
听见胡澈的声音，胡愁顿时反唇相讥：“你不也看不出来吗？”
“我那是……”
见胡澈语塞，胡愁嘴角一咧。
来到山巅，胡愁习惯性地坐到青岩上，端详起这个陪在自己身边近十六年的葫芦。
葫芦很神奇。这一点他很清楚，但早已习以为常。
轻拍葫芦，心念变化，葫芦上有青黄蓝三色不断循环变换。
这么多年下来，胡愁也早就了解了各色葫芦的用途。
黄皮葫芦可以幻化出大手来收妖，但似乎也有其他作用。当初胡澈身上那件隐藏身形的皮毛就是在大手抚摸之下，脱落并失去了作用。
而蓝皮葫芦，本来以为是用来储物，只是刚才看那青莲剑的变化，似乎又远不止储物这么简单……
至于青皮葫芦……
“葫芦半片火！”
葫芦的颜色最终定格在青色，随着胡愁话音落下，葫芦口凝聚出赤色气旋，随即，便有一团炽热火焰从葫芦口喷薄而出，那火焰温度之高，便是山风也不得不避让，就连周遭空气都在扭曲！
“蒸哥曾说，这是三昧真火……”
胡愁皱着眉头，回忆起半年前那一场奇遇，想起自己唯一的攻击手段却在给大佬点烟，哑然一笑的同时，也是顺道想起朱门上人的话。
“收！”
“葫芦半片水！”
胡愁话音刚落，葫芦口又有无色气旋浮现。与喷火的声势迅猛不同，胡愁足足等了几分钟，才见一片水雾从葫芦口逸出。
这水雾虽然只是浅浅一层，却仿佛能扑灭一大团火焰，四散而开，竟让身处其间的胡愁呼吸困难，有溺水之感！
“好家伙……”胡愁连忙收了水雾，察觉到体内不到十分钟，便急剧消耗、不足四成的灵力。
这水火的消耗之剧，实在是令人咋舌……不过这代价也算是值得了，只是水火相克，不知道能不能同时使用。
一念及此，胡愁突然驱动体内不多的灵力，喝道：“葫芦半片火！葫芦半片水！”
两色气旋凝聚，可还未成型，就听葫芦里一声闷响，气旋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这……”胡愁看着葫芦口悠悠冒出的一缕黑烟，哭笑不得，看来是不行了。
一旁模样乖巧可爱的胡澈静静看了许久，倏地嗤笑一声，声音在胡愁脑子里响起。
“依我看，倒不是不行，只是你先看看你体内剩下的灵力。”
“咦？”胡愁闻言，也是发现了体内已经干涸殆尽的灵力，不由得有些傻眼，自己练气十层大圆满的境界，接近一半的灵力，居然还不能驱动水火共用？
“依我看，这一招估计威力巨大，你怕是只有到了筑基，耗尽全部灵力，才能勉强一放。”
“你之前也不过只是到筑基中期，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管我？我就知道。”胡澈急忙心道，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慌乱，只是一旁专注于葫芦的胡愁并没能看见罢了。
“好呗。那等我筑基再说！”
胡愁体内灵力已经干涸，便将褪回白皮的葫芦枕到脑后，拔了株草根，一边放嘴里嚼着，一边自信满满道。
葫芦在手，天下我有！未来，真是美好啊～
……
“师父！！！不要丢下您可爱的途途！！”
胡途凄厉悲凉的声音响彻葫芦观，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古月真人一挥道袍，结果却被胡途死死拽住，便道：“放开为师！”
“不放！”
“放不放？”
“不放！师父，您此行不带弟子，弟子会想您的！”
“这样啊……”
古月真人看着情真意切，鼻涕眼泪都流到自己袖袍上的胡途，心里也是十分感动，然后感动而利索地脱掉了道袍，从五色葫芦里又取出一件崭新的穿上。
“那……这件道袍赠你，想念为师时，为师允许你闻一闻。”古月真人十分认真地道。
“二师兄，其实守观挺有意思的，真的！”胡愁站在古月真人身边，也很认真地道。
“我……师父，您不知道，守观好可怕，黑漆漆的夜里，还有老鼠，蜘蛛……”胡途看着手里的道袍，愣了愣，随即话锋一转，又道。
“为师记得教过你照明术还有五害咒。”古月真人没好气地道。
“我……我不管！守观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守的！”胡途见乞求不行，又生一计。
“那你下辈子记得再来葫芦观，为师再让你守观。”古月真人催大五色葫芦，与胡愁一同踩了上去，而后依旧认真地回答道。
“您要是不带弟子去，弟子，弟子就吊死在您屋子里！”胡途选择以死相逼。
“哦。”古月真人头也不回，准备起飞。
“哦？！”
“记得死好看点，你胡途生前也是个体面人。”
“……”
“唉，其实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师父您舍不得不带弟子！”泫然欲泣的胡途听见门外古月真人这一声叹息，顿时破涕为笑，连忙起身扑向五色葫芦。
结果他这一扑却扑了个空，古月真人和胡愁已经乘着五色葫芦飞出芦山，不过声音还是远远地传入胡途耳朵里。
“其实吧，如果你的修为也到了练气十层的话，为师还会考虑一下捎上你，让为师的好友破例多练一颗筑基丹。只是你这练气八层的修为实在拿不出手……唉，为师也很尴尬，也很不舍啊。途途啊，你就安心做一次留守儿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