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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概明知我军大战在即，还执意将这四人送至军前，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孙武无奈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见一见吧。”
不多时故地重游的屈成等人，便被带进了孙武的帅帐。
阖闾看到最后进来的栗，笑着说道：“看来楚国已经油尽灯枯，居然让一个如此其貌不扬的矮子做间谍。”
早已习惯被考验的栗，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我国不仅地域辽阔而且人才济济，向来讲究因才用人。我是其中最无能的人，但潜入吴军刺探情报已经足够了。”
听到对方竟然亲口认自己是间谍，阖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你已经亲口招认，那就拉下去烹了吧！”
一心想要拿下冥阨关的孙武，并不想去分辨其中是否另有隐情，索性直接越俎代庖下达了军令。
“此人看来已心存死志，然而依然坚持活到了现在。这说明他心有牵挂，依孤王看不妨再问一问。”
见阖闾已经面露不悦，孙武只得点头同意。
“既然大王今天有此雅兴，老臣也愿意奉陪一二。说说你为什么进入我军刺探军情，老实交代方可保全性命！”
对于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的行为，屈成和吴王同样是心生反感。
然而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个哑巴，除了比划几下手语，什么也做不了。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在那比划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手势，是何用意啊？”
这时那名负责通传的吴军甲士再次走了进来，恰好看到阖闾大发雷霆，立刻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何事?”
“卑职刚才发现:在陶罐的下面，有一个写满字的娟布。由于卑职不识字，这才遗漏了过去。”
孙武知道能成为吴王账下的甲士，一般都是吴国大家族的嫡子，基本上不存在目不识丁的情况。
对方之所以这么说估计娟布上的内容事关重大，他怕阖闾怪罪下来，才在情急之下撒谎的。
孙武接过娟布粗略看了一遍，然后才转手交给了阖闾。阖闾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直接将娟布扔在了地上。
“楚人辱我太甚！”
“听闻楚国的养由基箭术非凡，可距离柳叶百步射箭且无一不中。这个莫裨将有箭斗双车之能，估计多半就是养由基的门徒。”
孙武身为兵法大家自然是见识广博，很快便从娟布上面记载的“箭斗双车”中，一眼就知道了屈成的师承。
好在由于栗在夫概面前的胡言乱语，现在阖闾和孙武都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莫籍才是“箭斗双车”的主角。
否则已经展露头角的屈成，一定会成为孙武眼中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患。
“养国纵然是有养由基在手，依然难逃被楚国灭亡的命运。如今我军兵威正盛可谓势如破竹，这个莫裨将区区一个门徒，定然无法挽救楚国灭亡的命运。”
尽管阖闾知道养由基早年来自养国，但是由于时过境迁他并不了解对方的真实实力，因此对莫籍这个“养由基门徒”并没有寄予太高的重视。
孙武担心阖闾因一时轻敌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连忙劝谏道：“养由基在世时双手能接四方箭，两臂能开千斤弓。这个莫裨将能拜在他的门下，可见必定是有卓越的射击天赋，大王万万不能小觑此人啊！”
考虑到伍子胥曾经七次推荐孙武，再加上对方在初次见面时便奉上了自己所著的兵法，这让阖闾一直都颇为感动。
现在他细细想来，孙武这个人除了不懂得察言观色之外，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
至少吴军在攻破楚国郢都之前，这个齐国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楚国称霸百年，的确是底蕴深厚，孤王现在只是在担心军粮的问题。”
然而在与孙武交谈的时候，阖闾的目光却一刻都没从屈成身上离开过。
“送他们下去休息，一定要派专人妥善照顾。”
既然这四名可疑人员已经听到吴军的军机，那么在孙武看来派人监视自然就成了最基本的措施。
“先等一下！孤王还有话要问，问完了再押下去也不迟。”
见到阖闾再次否决自己的军令，孙武心中逐渐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
“孙将军不知你发现没有，那名身穿我军衣甲的甲首，长得很像已经死去的养由基。”
屈成心中一凛：没想到吴王居然精通相人之术，这么多才多艺的君王，在列国诸侯中可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