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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人归去思海景,便留仙耳听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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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布政使司,地处大明西南边陲,虽论方圆并非天朝最广,但其所辖州府却为最多。云南虽列南疆,但其地势高拔,四季如春,常有奇花名卉、珍禽异兽遍布。而杨坎此行所往任家传信,便处云南大理府太和县中。
  太和县,坐落苍山之麓,洱海之滨,距大理府仅有数十里路程。杨坎乘车自重庆而来,沿途山径高耸,车马不得奔驰,故在路上也花费了许多时日,抵达大理之时,已是过了新春。
  杨坎初至云南,甚觉新奇,道是这高原景色,又与川中不同。抬头远望,只见青山如屏,浮云低垂,好似天地穹庐在此矮了许多。
  车行洱海之边,只见一弯碧波浩瀚无边,遥衬雪山素顶,水天一色。行至入夜,新月初升,见得天轮玉钩倒悬,浮光曳金,着实分不清是天月入海,亦或海月升天。此之谓大理“风花雪月”四绝之“洱海月”。值此情景,杨坎陶醉万分,心中不禁赋诗一首曰:
  苍山理坝一水分,金轮新月落凡尘。
  天人归去思海景,便留仙耳听水云。
  自上关镇沿西岸绕行湖边,复行数十里,便是大理府,向东去往湖边即是太和县,任家世代便在此地济世救人。
  任氏医馆又名“济世堂”,始建于元初,悬壶济世已有百年之久,其医术超绝,尤以银针断脉为长,故在云南一地颇有盛誉。元末明初以来,中原武林式微,而云南任家独以其点穴神功冠步武林。自当代家主任天佐少时游医四方,并以独门绝技大胜各路高手,是以中原之中,任氏一门声名鹊起,而任天佐亦得“逍遥一指”之名。
  马车停至太和县驿,杨坎走下车来,便觉冷风呼啸,狂如虎兕,似有拔木倾舟之势。早在一日之前,车夫便已告知大理疾风凶猛,尤以下关为甚,杨坎当时还不以为意,直到下车之时方觉厉害,只好掩身贴墙躲避。
  好在任家医馆位于驿站不远,杨坎背上药材、毒样,快步走至门前,只见正门之处悬着一副匾额,上书“济世仁心”四字,门后竖一浮雕照壁,当中题有大字曰:“任”。
  杨坎将拜帖交于守门弟子,请其代为引见馆主。那守门之人见是唐家来人,便带杨坎去往院中。
  进得门来,见此处是一前院,院中分有三坊,皆三间两层,环围四合五天井。正厅之北乃是后院,建有三间六耳,下合花厅,虽占地不大,却是古朴考究。两人一路走向正厅,可见左右厢房之中有乡民数人求诊问药,皆神色安然。
  入了正厅,便见门主正为一员老者号脉,闭目凝神,听得有人到访,抬掌示意杨坎稍等。
  杨坎趁此时间,静观四围,见此厅中陈设古朴,摆有许多奇花异草,药香四溢。而门主身着一袭白衣,衬一扎染靛褂,头饰飘带八角白巾,全然不似汉人打扮。
  待门主为老者开好药方,便起身询问杨坎造访何事。杨坎呈上书信,并将唐家代宗主所托告与门主。任天佐闻言,面色陡变,展信速读,而后忙令弟子传唤天佑等人前来正厅。
  待众人来齐,任天佐吩咐弟子闭门谢客,而后请杨坎入座相谈。待门主将唐家变故讲与在座旁人,众皆诧然。问及堡中细则,杨坎一一据实相答。
  任天佑听罢杨坎所述,起身谏曰:“大哥,依这小兄弟言语,唐门所遗毒药性虽不烈,却阴毒得狠,若要流入民间,只怕后患无穷。当下之计应集毕馆之力,暂停收诊,调制解药,待找到解毒之法再火速通告唐家。”
  “不可。”任天佐否决道:“我任氏行医百年,无论伤患贫富多寡,均一视同仁,岂能厚此而薄彼?眼下尚未有百姓中毒之讯,可暂先抽调馆中精通毒理者先行配药,再将毒样抽寄成(防屏蔽)都分馆,以齐攻此毒。”
  门主此言,众皆称是。议罢,任天佐命席下郎中取过毒方、试样,速去查析。众人不敢怠慢,取了毒瓶,匆匆去往药房。
  待诸事安置妥当,任天佐转问杨坎道:“我看信中有言,说你与我任家之人熟识,恕老朽年高忘事,不知少侠与我馆中何人相识?”
  “在下曾于应天城中结识任文武公子,得其赠扇为信,以荐我前来任家学艺。”说罢,杨坎双手捧扇,呈于门主。
  “你见过斌儿?”任天佐闻言一震,起身取过折扇,开骨观之,说道:“不错,是斌儿的扇子,他现在可身在京城?可否安好?”
  杨坎便将京城相遇之事,稍加改动,告与门主曰:“数月之前,在下曾于京城茶馆之中品茗,见有豪绅调戏良家女子,遂出手相助。但来敌众多,我只身一人难相抗衡,幸得任公子出手相助,是以结交。”
  “哈哈哈哈,果真是斌儿的性子,到了哪里都是这样。”任天佐笑道:“那他现在境况如何?是否还在京城之中?他此回出门已久,如今过了春节还未回家,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杨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任公子此行乃是听闻朝廷设擂比武,故来京城一试身手。但他打擂之时遭劣绅飞石暗害,负伤不敌。”
  任天佐听闻孩儿负伤,心中焦急,连连发问道:“什么?斌儿受伤了?伤得怎样?”
  杨坎答曰:“任公子伤势不轻,在下已让人送他去往医馆救治。”
  “那之后发生何事?斌儿现在伤势如何?”
  杨坎未有隐瞒,便将自己登擂之后诸事详细告与门主。此时,任天佑在旁听着,按捺不住,起身责道:“你既口口声声说与斌儿交好,为何赢擂之后不去医馆探视,反倒自行离开,置他于京城不顾!”
  杨坎哑口无言,倒是任天佐替他开脱道:“天佑,你莫为难他了,眼下斌儿伤情不明,应当先行派人去往应天寻找才是。”
  “那我去吧!”任天佑抢声说道。
  “不可,你暂且留在馆中帮制解药,寻找斌儿一事可另找他人去办。”说罢,任天佐转向杨坎问道:“当日打伤斌儿那人用的是何派路数,伤处有何样状,你可还记得?”
  “我只记得那人只用一掌便将任公子击倒在地,观其胸口有一掌印,紫中泛黑,不知是何武功。”
  任天佐略付思忖,自言自语道:“那此人使得当是毒功‘黑砂掌’了,单论其外伤尚易救治,但此功掌中淬毒甚是棘手,若能先以药材碾制成膏,糊于患处,再以铍针放出毒血,继以大针引药膏通其经络,或可救治……唉,斌儿怎么招惹上这等人了。”
  任天佑心中焦急,跺脚道:“照此说来,我那侄儿不是性命堪忧?大哥,我这就去找馆中大夫奔赴应天!”
  “弟弟莫急。”任天佐劝阻道:“斌儿负伤至今已有数月,生死早不为我等所控,你便是派了郎中过去怕也于事无补。眼下要事应是全速研制解药,斌儿那边可先派武师过去便好。”
  “知道了!”任天佑得令,赶忙跑出厅去。
  任天佐摇头叹道:“唉,斌儿真是跟老夫少时一模一样。”
  说罢,任天佐走到杨坎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捋须说道:“既然犬子推举你来任家学艺,愚乡野郎中,才疏学浅,若你起心愿意拜如任家门下,敝馆亦可教你些行走江湖之术。”
  杨坎闻言大喜,忙跪身道:“弟子拜谢门主!”
  门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习我任家武学,当以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为纲,不得恃才狂放,害人性命。你可能做到?”
  “谨遵门主教诲。”
  “好了,你可去后院拜访马教头,让他教你些根柢功夫。这些日子你可暂宿馆中,稍后我在找人将你食宿安置妥当。”说着,门主再将任学斌所赠折扇交还杨坎,道:“此扇既是斌儿赠物,望你日后好生保管,还莫负他好意。”
  杨坎低首捧接折扇,再谢门主。
  任天佐看着杨坎离去背影,心中却想:“这杨家小娃儿与我家斌儿真有几分相似,方才他刚进门来,我都差点认错了。”
  医馆后院各房乃供任氏族人寝居,而老馆主此时正于房中闭关修炼,已有数十日闭户不出,仅在日前过年之时才出门小聚几天。杨坎辞过门主之后,移步后院,见得后院较前院稍大,设有四壁三间一花厅,环围一处青砖天井,中有七八人正操练武艺。
  杨坎前去拜见教头,只见此人生得二三十岁光景,身着白衣白帽,上披马革坎肩,面容精瘦,双目有神。
  那教头听得杨坎来意,便让弟子自行演武,而后转身问杨坎道:“既然是少爷推荐来的,那你都会些什么功夫?”
  杨坎答曰:“在下仅在书院之时,从父母处习得一些零散招式,谈不上什么武功。”
  “这样啊。”马教头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基本功你都会的么,来扎个马步看看。”
  “好嘞!”杨坎两手抱拳,分桩扎马。
  马教头看杨坎马步姿势还算标准,遂抬脚朝杨坎小腿肚上轻轻踢上一脚,并未踢动,满意道:“嗯,还算有点底子。这样吧,以后我先教你些基本功夫,你叫什么名字?”
  杨坎起身行礼道:“在下姓杨名坎,字慕云,多谢师父指教。”
  “谁让你起来的?给我扎好!”马教头抽出竹条往杨坎脚边一甩,喝令他继续扎马,然后说道:“你先在这给我蹲好喽,我没让你起来,你就别动,明白了么?”
  “明白!”
  马教头收起竹条,笑道:“我是任家的练功教头,叫马文铭,以后你称呼我‘教头’便好。”
  “哎,教头,您不是叫马大宝吗?嘿嘿。”听得旁边一黑瘦练功弟子一脸坏笑说道。
  “哎哎哎哎,好不容易来个新人,你们就这么拆我台的吗?”马教头提起竹条指着那多嘴弟子训道,脸上却并无愠色。
  “马大宝,这新来的后生功底如何?”忽听有一雄厚男声自院门传来。
  “哎呦喂,我的师父老爷哎,任老爷子,您能别在后辈面前唤我小名么?”马教头满脸无奈,挤眼说道。
  “哈哈哈哈,马教头,这姓杨的小娃娃底子怎样?”任天佐改口笑道。
  “他呀,倒是有点基础,我看他马步蹲得挺稳,应该练过点儿功夫。”
  “那这样吧,你先别扎马步了。”任天佐喊杨坎起来道:“马教头,你去挑个学生,让他俩切磋一下。”
  “好嘞。”马教头应了一声,抬眼朝弟子当中扫去,伸手指向刚才唤自己“大宝”之人道:“来来来,小皮你给我出来。”
  “啥?为啥又是我?”
  “因为教头我喜欢你呀。”马大宝笑眯眯将他拎出人群,抬手朝他头上狠狠搓上几把。其余弟子见了,皆鼓嘴憋笑。
  听得门主说道:“好,那就你们俩切磋一下,点到为止,莫伤和气。马教头,待他二人比完你去给小杨安排一下食宿,我这里还有要事缠身,就不陪你们了。”
  说罢,任天佐告辞离去。马教头目送师父回往前院,便让比武二人分立天井两侧,抱拳行礼。只见小皮敛起笑容,抬手起势。杨坎早将所学拳法起手忘得一干二净,只好依葫芦画瓢,按着小皮的架势胡乱做做样子。
  两人搭手开练,小皮先手发难,起掌攻去。杨坎还未想好如何应敌,只能连连后却。二人一追一跑绕了两圈,小皮倒也机灵,见杨坎只逃不打,便抬腿向左虚晃半步,而后迅速右转,截在杨坎面前。
  杨坎见无可避,便出拳迎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扭打一起。如此景象,哪里像是切磋,倒更似顽童打架。
  “嗯吭——咳咳。”马教头见弟子套路如此拙劣,面上挂不住,便用力咳嗽一声,说道:“小皮,别跟他闹了,把我平日教你招式都用出来。”
  小皮虽已学过不少招法,但仅知其套路,却不知如何运用。听得教头此言,只见他收拳化掌,弓步前推。杨坎侧身闪躲,小皮进步跟上,左臂穿掌探击,拍中杨坎胸腹,而后右手两指直点杨坎极泉穴。
  杨坎见况不妙,赶紧俯身闪躲,顺带勾腿横铲,将小皮绊倒在地,而后顺势骑在小皮身上,双手扣其手腕,教他无法动弹。
  “唉唉唉,犯规,犯规啦!摔倒是不能打的!”小皮扭身挣扎道。
  杨坎不知切磋规矩,手上稍加犹豫,却被小皮反身扑倒,跌坐在地。只见小皮嘿嘿一笑,起身攻来。
  杨坎慌忙爬起,再使一遍地堂腿,可小皮此时已有防备,见杨坎探腰,立刻收腿躲避。杨坎一脚踹空,忽然想起身在唐门之时见得唐练腿法,便有样学样,沉腰甩腿,再踢上盘。小皮见状,慌忙缩头闪开,又见杨坎借势侧转,旋身再扫。可杨坎虽能仿些皮毛,却不知发力技巧,故虽看似凶猛,腿上却绵软得很,竟被小皮一把抱住大腿,掀倒在地。
  两人又在地上扭作一团,滚来滚去。马教头实在看不下去,只好黑脸叫停二人。只见杨坎、小皮二人皆灰头土脸,满身是泥,好一副狼狈样子,逗得众位弟子强耐笑意,憋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终于,听得一位弟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时间,在场众人,连同马教头与切磋二人一起,便像开了锅一般,俱捧腹大笑。
  待马大宝揉腹笑罢,让弟子取来两套干净衣服,叫那俩泥猴儿去海边冲洗干净。
  小皮一路笑着带杨坎跑到洱海边上。时下已近黄昏,二人遥背落霞,只见湖镜之上绯云流转,金鳞闪曳,碧波似美酒,水不醉人人自醉。
  杨坎行至水边,正欲解衣,却听身后小皮说道:“这洱海水深着呢,你在岸边洗洗便好,若是水性不好可别游远啊,那我先回去啦。”
  杨坎转头问道:“你不来一起洗吗?”
  小皮笑道:“现在那么晚了,我直接回家去啦,家里爹娘还等我吃饭呢。”
  “嗯,好。那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夕阳西下,红日如盘,落辉余烬之前,立有翩翩少年,灿然一笑:“我呀,我姓项,叫项小皮,以后你喊我小皮就好。”
  说罢,小皮转身盈盈离去。
  杨坎洗罢身上泥污,换了医馆白衫,便回任家去了。之后,马教头带他用了晚饭,便去寝房之中安置了被褥,供其居住。
  任家学徒,多为本地人氏,白天来于馆中学艺,入夜各自归家。故馆内弟子居所,连带学医、学武弟子,住宿者总共仅有五人。寝室之中设有一排长榻,可供十人并卧。众弟子各铺被褥,齐头而睡。
  杨坎自离了应天,已是数月未住过此类卧房,心中倒也怀念小友磨牙呓语之音。此地虽不若唐家客房舒服,但却添了几分祥和,亦能睡得安稳。此行云南,至于制药解毒一事,杨坎不通医术,自然无须操心。杨坎静卧榻上,心中所想,乃是早日习得一身武艺,他日也好闯荡江湖。
  翌日,晨钟破晓,百鸟争鸣,杨坎被身侧师兄推醒,稍加洗漱,用了早茶,便开始练功习武。昨日与小皮切磋之后,两人底细已被教头摸了清楚。故而今日杨、项二人并未与众师兄一同练功,而是被教头单拎一边,筑实基础。
  任家功夫,乃是医、武相合,又与天龙寺一脉相承,早在辽、宋之时便已存世。当今江湖之中,任氏武功以其运指打穴尤为一绝,而任家素以行医为业,对人周身经脉走向自要熟记于心。故有言曰,这任家点穴绝学,既能是伤人之法,又可为救人妙招,隔空制敌,且不伤人性命,是以为“济世仁心”。
  此时,任家众位习武弟子正于后院习练拳法,而杨坎与小皮二人则被教头领到前院厢房之中,直臂扎马,习练腰马劲力。
  待两人架势摆好,马教头抽出竹条,指向墙上所挂经络图解,向他俩仔细讲解穴位走向功能之属。待马教头讲完,便将竹条交与房中行医学徒,托他代为看管,便哼着小调儿去往后院监看其余弟子练功了。
  杨坎、小皮二人一边蹲扎马步,一边默背穴道经脉。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觉腰腿酸麻,两臂注铅,实在难以定神念诵。周围问诊郎中病患见他二人滑稽样状,多偷笑不语,倒也有好事顽童,跑来他俩身边,翻做鬼脸,弄得两人甚是难熬。
  那监管学徒看着与小皮年岁相仿,两人似是熟络。只见小皮嘴中轻吹一声,而后向他使劲挤眼。看管之人自然知晓小皮用意,嘿嘿一笑,而后溜至门边,探头向外看上一圈,便回身抄起竹条,朝小皮大腿肚上轻轻打上一下。
  小皮自然知其用意,长吐一口气来,将大腿稍稍上抬,双臂缓松,好让自己省力几分。杨坎此时亦是耐受不住,见小皮有所放松,便也懈怠许多。
  可他二人还未休息多久,便听门外脚步趵趵,慌忙伸直手臂,蹲身作势。
  听得身后传来门主之音:“请——”接着,便有两人步声踏入门来。
  “您门下学生真是勤奋得很,在这诊房之中竟也不忘练功,惭愧,惭愧。”听得另一人说道,其声沉稳厚重,似是馆外来客。
  “哈哈哈哈,您过奖了。”又闻任天佐笑道:“既然这俩娃娃在此练功,那我们另择他地再谈吧。”
  待门主言罢,便领访者出门去了。
  任天佐走后不久,马教头便回到此地,见两小儿依旧在此扎马,遂问看管弟子此二人是否曾有偷懒。那小徒自然没有出卖小皮,马教头听得两人还算用功,大手一挥,放他二人先去休息,待一刻之后再去后院习练拳法。
  小皮一听可以休息,便像撒欢的兔子一般飞蹿出去。杨坎此时却已腿脚无力,只能勉强跨出门去,坐于石阶之上歇息。
  小皮见杨坎未有跟上,便折回头来,蹦蹦跳跳跑到杨坎身边,道:“哎,师弟,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快来跟我瞅瞅今天来的客人长得啥样。”
  杨坎自是不想动弹,却被小皮硬拽着走到正厅。
  济世堂正厅,夹于前后院间,本为门主议事之地,但任家地小人稀少,本无什么大事相商,故每逢任家寻医问药者较多时,此地亦常代作问诊之用。而杨坎初来任家之日,迎见门主之地,便是这里。
  小皮侧向绕至正厅门前,蹑手蹑脚摸至门边,而后蹲身探头向里看去,却未看到什么人影,自言自语道:“奇怪,他们两个不在这么?咦,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小皮向后伸出手来,招呼杨坎一同来看。杨坎也是好奇,便沿小皮所去路径绕至门边,轻压小皮背上,侧头看去。见得正厅当中八仙桌旁,靠摆一鎏金禅杖,杖头铸有几弯半月铜弧,间挂九环,应是佛家之物。
  杨、项二人倒未尝见过此等物事,只见其金辉映闪,光彩华贵,便忍不住贴身门侧,多瞧了几眼,全然不觉背后声响,直至听得身后有人道曰: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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