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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软玉温香红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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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栏珠帘杨柳腰,一点红樱待君尝。
  大凡一个地方富庶起来,青楼赌坊这种地方必是少不了的。而这些地方,也是八卦流言传播的最快的地方。
  尤其是在金城这么个小地方,一件事从城东传到城西也不过是一个白天的功夫。于是,到了这天午时,上个月进城的那个俊俏后生入了李二娘的暖阁这件事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这李二娘单名一个臻字,因在家中排行第二,故为人呼作二娘。宝光四十一年,她嫁给金城富商张幸为妻,第二年又得了个儿子,夫妻二人生活和睦,倒也活的自在。只是这张幸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名字,才娶了美娇妻不过两年,就在一次行商途中被野羌劫掠,中了流矢,当时人就没了。
  这张幸一死,张家各路亲朋见李臻一个妇人独身带着一个孩子软弱可欺,便蠢蠢欲动准备瓜分其家产。却不料这李臻不知得了哪位大人物的庇护,官家的板子一路打下来,又有小人使了些暗地里的勾当,这张家便再也无人敢言前事了。
  而这张幸留下的诸多家产也尽数归了李臻。此后,这李臻显是得了指点,将那些零散的生意尽数发卖,聚齐家财充入商队,沿着河西走廊一路向西,最远的跑到了葱岭一带,与那方的月氏人交易,拉回来诸多稀罕的物件,一时暴富。
  此后,张家车队在李臻手中愈发的庞大,西域三十六国皆闻其名。而李臻也真正的将张家完全握在手中,只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一个女人手中掌握了如此大的权势与财富,那些小人们得不着好处,自然会在背地里风言风语。
  就如此时,满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暗戳戳的八卦着李寡妇的风流韵事。那些垂涎李臻的姿色却又不得其门而入的浪荡子们,则在暗地里鄙视那小白脸年纪轻轻不在家好好读书,却跑去做了一个寡妇的面首,实是不当人子!
  不过这大煜朝的风气向来开放,奢豪之家养着些俊俏男女,做些颠*鸾*倒*凤的勾当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尤其是在这边陲之地,如李臻这般寡居又有钱有势的妇人在屋里养几个面首也不算少见。
  且不说外面一干人等如何嚼舌头,翠玉楼后院的暖阁里,八卦的主角们倒是一饮一啄很是自在。
  素手执壶轻点,清泉白玉相融。
  李臻看着眼前人将玉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微微一笑,揽起宽袖将空杯斟满。
  “你经了这一遭,别的尚且未见变化,倒是这酒量见长。”
  王烈夹了片子肉塞进嘴里,自嘲道:“莫要胡说,这一路跑过来,我这脸都要皴成牛皮了。”
  佳人笑弯了眼,提起罗裙移步到王烈身后,伏在他背上,指尖在他脸上轻扫,口中喃喃:“确是变得糙了些,以前这脸上比抹了粉的姑娘家还要滑。只是也不是坏事,反而多了些男人味儿了。”
  “男人味儿?怕不是没洗净的酸臭吧?”王烈咧了咧嘴,抬起胳膊低头作势要闻,却被李臻伸着白藕一般的胳膊揽在怀中,她吃吃笑着,檀口轻启:“冤家,你闻错地方了……”
  罗帐轻摇,锦被翻红。罗帐轻摇,莺啼燕语声入耳;锦被翻红,凝脂白玉一线天。
  ……
  窗外的雨停了,李臻面色红润,伸着胳膊将帐掀起,散了散里面的石楠花味。锦被从肩上滑落在腰后,嗯,果然是个胸怀宽广的奇女子。
  李臻倒也不在意,只是随便挽起披散的秀发,便往后一倒,面带慵懒的偎在王烈身边,由着那只大手在身上胡乱作怪。
  “明日我把各处掌柜的都召集起来,好教你挨个认一认。只是你刚过来,必然会有些嚼舌子的,你莫要往心里去,待过阵子收拾几个就安稳了。”
  她捉住王烈的手,指尖仔细摸着上面已经结痂的新伤,一双黛眉微微蹙起来。
  暖阁里的炭火烧的很旺,身上又起了一层细汗,方才顾不上,现在却觉得有些不舒服,王烈干脆将搭在身上的锦被掀到一边,随口道:“没事我去认他们作甚?”
  “好歹也是你的产业,今时你既已过来了,总是要看一看的。”李臻答道。
  王烈摇了摇头:“这是你的产业。”
  李臻开始以为这男人是在哄着自己,却又觉得哪儿不太对,将那句话在心底过了几遍。
  “你还要走?!”她讶然问道。
  王烈没说话,但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李臻刷的把身上的胳膊甩开,翻身坐起,像只雌豹一般瞪着他。
  “你不留下?!”
  王烈缓缓点了点头,李臻年色一边,细碎的银牙紧咬,过了一瞬她忽然捡起旁边散落的衣服团成一团往男人的脸上扔过去。
  “你这登徒子!既不留下,为何还要来撩拨老娘!”等把衣服扔完,她干脆将自己也扔了过去,两人顿时搅作一团。床帐剧烈的晃了几晃,本来撩起来的帐帘复又落下,只留了一条细细的缝儿,隐约可见被浪翻滚。
  窗外又下起了雨,甚急。
  ……
  将窗扇推成半掩,让院子里的清新吹散房内的浓重,王烈扭了扭生了锈一般的腰,回头看看床上裹着锦被、脸上还带着点点泪痕的美人,不由苦笑。
  随便披上一件大氅遮住背后的红痕,也不穿里衣,只着了一条犊鼻膝裈(kun,一声,及膝的合裆裤),就这样坦着胸腹悄悄的出了门。
  院子不算大,只在中央挖了个丈许宽的池子,里面养了些锦鲤。池子一侧砌了个小亭子,周遭种着些花草。此时已入秋,金城的天气已然变得有些凉,尤其刚下过雨,微风吹过,满院的绿意中泛出点点黄色。倒是那一丛菊花开的正好,上面挂着水珠,在风中摇曳着,看上去相当惬意的样子。
  王烈坐到亭子里,有侍女红着脸送上茶盏,他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一个人静静的盯着脚下的水面,回忆着此生近二十年来的所行所见以及那些更为久远的模糊记忆。
  “不幸啊!”
  他在心中长叹。这一遭托生在侯府当中,还没丢了前世宿慧,本以为可以就此抛去那往昔的血与火,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代纨绔,却不想老侯爷人老心不老,非得参与帝争那种破事。现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逼的自己一把火烧了别院,千里迢迢的跑到这边陲之地来。
  “唉!所以说,既然只会打仗那就去跟一个精明的家伙啊,非要强行扶一个除了野心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家伙!”
  “看你唉声叹气的,莫不是舍不得我了?”一双柔弱无骨的手从后面缠过来,替他合上敞开的大氅,螓首带着香气贴上来,耳鬓厮磨。却是李臻已然醒了。
  “不再多睡会儿么?”王烈摸了摸她的脸,问道。
  李臻怨道:“你这没良心的,不知何时就会走了,让人如何睡得着?”
  王烈干笑道:“也不急于一时。”
  “那还不是要走!”李臻张开贝齿,恨恨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复又有些心疼,香舌轻轻在上面舔了一舔。
  她的颈上沾着些湿意,似是匆匆沐浴过,又扑了些粉,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春意,勾得人心中痒痒。
  王烈将她拦在腿上,头埋在她颈中深吸了一阵,颇为不舍道:“我也不是想走,只是再过的两三日,密侦司就要跟过来了。”
  听得“密侦司”三个字,李臻娇躯一颤,从王烈身上支起来,不可置信的问:“新皇。。。就如此想置你于死地?你可是他幼时最亲近的伴读啊!”
  王烈摇摇头,道:“伴读又怎样?鲁王还是他亲兄弟呢,还不是说砍就砍了?这大熠朝每逢龙椅上换个人坐就要来这么一遭,你可见过哪个失势的在新皇的治下还能活的很滋润的?若是那些世家大儒倒还罢了,前者左右下注,总是能护得家族长远。后者新皇治世总是要用他们的法子,即便不启用,也不至于一刀砍了。而我王家是靠兵马起家的武夫,根基浅薄,搅到帝争里面还败了,断无再起的可能。”
  一席话听得李臻是面色数变,末了一咬牙,发狠道:“这里可是金城,可不是他密侦司的地盘。那些羌人年年跑过来折腾,兵荒马乱的死上几个探子又又何妨!”
  王烈瞧着她面带凶意实则心中无底的模样,一阵好笑。他伸手捏了捏李臻光洁柔滑的下巴,安抚道:“好了,你就不要考虑这些了。”完了他正了正脸色,认真道:“巴蜀这一路你要盯紧一些,宣南候府没了,这一片空出来不少位置。等下我给你拟一个名单,多是与辽东侯、临海郡王有关系的人,你可以提前派人过去烧一烧灶。这些人里面估计会有不少被起用的。”
  李臻奇道:“为何不提平西王府?”
  王烈释道:“平西王府的封地离着巴蜀太近了,若是他的人过来占了位置,整个西边再无人可以制他,皇帝没那么傻。况且这位新皇对手里有兵权的藩王很是忌惮,你看东平伯就知道了,从龙之功封侯,封地却放到了陈国,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大军发过去怕是一天就推平了。”
  李臻迟疑道:“你是说,皇帝有意削藩?”
  “不是有意,是一直想削,只不过不好动手罢了。不说这个,这事离得有点远。安定郡主那边你多走动走动,皇帝有意将她指婚给大都护占庭之子占峰,这个关系走通了,你这商号就更稳了。”
  李臻面色古怪,奇道:“你这一套一套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宣南候胜了呢,你这都哪儿来的消息?”
  王烈叹道:“侯府一倒,这条道也快要断了。我给你留下一件信物,你选个真正靠得住的人去把这条线接下来吧。”
  李臻蹙眉道:“我这无权无势的,对方会信?”
  王烈冷笑道:“嘿!那帮人只认钱的。”接着,他凑到李臻耳旁悄悄的提了一个名字。
  “王。。。!你什么时候把手伸进宫里去了?”李臻吓了一跳,似乎有些认不得眼前人了。
  “屁的伸手进去,只不过是一条买卖消息的渠道罢了。那帮阉人,除了皇帝以外,只要使足了钱是什么都敢卖的。”王烈晒道。
  “你既有此等本事,为何又执意离开呢?我不信密侦司真的能抓到你。”李臻急道。
  王烈默然,许久才叹道:“大熠朝国祚绵长,百年之内怕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皇权汹汹,龙座之下皆为蝼蚁,更不要说像我这种情况。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终不是长久之道。只有到了西方那般乱战之地,才有我施展之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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