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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河中落叶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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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和父亲的旁系
  他祖父那一辈,堂兄弟至少应该有六个。但是他具体听说过或见过的,除了他父亲的过继父,另外只有两位。
  一位堂祖父他没见过,甚至连其曾经被封为烈士的儿子也没见过。这位烈士据说是在当地修附近唯一的一个水库时,可能是为了救别人而自己被炸死(或溺亡)了。烈士留下了两个儿子。老大后来与他二哥一起,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备战目的,而设在山沟里的一个工厂里去工作而跳出农门了。他家与这个亲戚家距离只有一、两里路,因此双方有很多往来。主要是春节期间的相互聚会。烈士家小儿子则与他的小姐姐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记忆中小时候他二哥曾带他及其小姐姐到那家去玩。晚上会讲故事,讲到鬼故事有很惊心动魄的时候,连晚上回家路上及睡觉后都会胆战心惊。那位大哥后来与他大舅家的一个女儿结婚,这个表姐后来犯了农村人很少听说的精神病,并早逝了。这位堂祖父的女儿,后来倒是在改革开放后,有孙子女考了中专之类的学校而离开了农村,改变了命运,过上了好一点的日子。
  另一位堂祖父,就是他见过多次的“六爹爹“。老人家幼年读过几年私塾,是同一辈人中最有文化的。与他爷爷一样,也是很早就成了鳏夫。这个老人只有一个儿子,其成婚后的堂婶,与上面说的另一家的堂婶,由于两家是邻居,两家又孤立于小村庄之外,而且两位都是农村里少见的伶牙俐齿的人,所以听说她们当年经常吵架甚至斗殴。后来搬家分处了,也就没事了。这位堂叔家的儿子比他小两、岁,在他上小学的时候,这位“六爹爹“带着这个孩子来与他祖父相聚时,曾经与他常常一起玩耍。再后来就慢慢越来越没有什么来往了。
  与周边的农民比较起来,他们家族的人还是愿意见见世面的。他二哥当工人初期,曾被外派到江苏镇江的工厂,当学徒并实习一年半载。他祖父与这位“六爹爹“居然有闲情逸致,专门坐火车(应该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火车)去探访游玩(好像还顺便游玩了附近的南京古都)。据说难得在工厂食堂可以吃到很多肥肉,那位“六爹爹“吃多了,拉肚子好多天。那种出去见世面的事,是可以在与亲朋的聊天中得意很长时间的。
  在一起移民的亲属中,他祖父这一支系是最繁荣的。他祖父母养活了四男二女。祖母五十多岁时,更年期期间,不知因何种家庭矛盾,自缢身亡了。
  大姑年轻时就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这位表兄后来与其父及后母相处矛盾,还曾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这位表哥一直与他家关系密切,从小就常到他们家跟他的哥哥们一起玩。后来自学成了木匠,能给人打家具挣钱。他家为送他上大学,请这位表哥帮他打造一个木箱时,大家一时没注意,其、四岁的儿子竟然自己掉到他们家院子里的水井里了。表哥自己听见动静,急跑过去跳下水井救了其儿子。这位表哥没上过学,不懂谱,竟然跟在他几个上过学识点简谱的哥哥们后面,学会自己用二胡拉一些当时流行的样板戏的曲子。他后来为了帮助这个表哥,曾经给了其相对较大一笔钱,使得这个表哥一次还清了当时已经拖欠多年的全部债务。
  排行在他父亲后面的二叔是其弟兄姊妹中最木讷寡言的,而二婶却是比较精明能干的,所以其家庭生活属于妻管严的环境。二叔五、六十岁时因夫妻家庭矛盾喝农药自杀了,二婶之后生活在被众人谴责怪罪的气氛下,不久也去世了。二叔家有个儿子。老大学过泥瓦工手艺,生活一直不错。老二与他同年出生但比他小月份,一直尊称他为哥哥。由于在家务农,很早就结婚了,并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在村里做过文书,所以一家生活比较好。老年轻时自己到外地闯荡过,中年后又回到了老家。二伯家曾经生过一个女儿,取了与他小姐姐同样的名字,可是没养大而夭折了。小时候他去二伯家玩、住时,是曾留有温馨记忆的。那几个堂兄弟后来在他母亲回到老家生活期间,每逢过年,都会一起去看望他母亲。他自己后来则与他们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了。
  他叔腿有一点不影响劳动或生活的小残疾。与婶分分合合,一辈子没有子女,经常喝醉了哭诉慨叹自己的人生。后来夫妇俩收养了一个义子。婶先死后,叔自己又多活了好几十年,到八十多岁去世,竟成为他们那一辈弟兄、堂弟兄中活的最长的。
  他小叔家四女一男,男孩是老大,后来考上省会城市的一个中专学校,是他们这一辈堂弟兄姊妹中,在他之后第二个考出农门的。小叔六十来岁时在家附近的马路上被车撞死了,被赔了不小的一笔钱。小婶后来又与一城镇户口的人结婚,老年生活不错。这家的堂弟与他后来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联系,包括他还曾经在读研究生时,专门在路过的时候,去这个堂弟的中专学校去看望过。这个堂弟毕业后回到老家,在电老虎的单位工作,在家乡的生活是满好的。他后来回老家时,这个堂弟有时也会和他兄姐们一起聚餐。
  他小姑家也是他小时常在春节期间去玩、住的地方。小姑家有个比他小一岁,很小时曾说过要在长大后嫁给他的表妹。后来据说遇人不淑,婚后生活很不幸。离婚后再远嫁外省,家乡人也不太知道其音信了。小姑家二子一女。后来有一次,他还帮助处理过小姑家的大表哥,在外省被车撞死的事故时。当时他曾见到过那个已成为典型农村中年妇女的表妹,不由感叹物非人非了。小姑父六、七十岁时,在其住家后面的火车道上,因醉酒而被火车撞死了。小姑、小婶与他妈妈成为他们这个家族同一辈人中活到最后的人。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什么重大农活,几个叔叔都会来帮忙。其中一项好像是每年秋天入冬之前,大家一起帮他们家到山上去砍很多柴火(不成材的树木)。家里会储存起几个大柴火堆,供来年一年烧饭用。为了节省柴火,通常这些树支是会与稻草之类的其它东西混合着烧饭的。只有分有山地的农民才能合法地砍柴火。没有分到山地的农民可以捡枯死的枝叶回家。离山太远的地方的人也有根本烧不到柴火,只能终年烧稻草甚至野草的。他记得他二姐婆家就是住在那种没有柴火的地方。有时二姐家被送去一些柴火,她家就很被邻居羡慕。
  母系家族渊源
  他母亲这边,则属于湖南过来的移民,可能也起源于他外祖父那一辈,甚至可能更早。其家族说话的发音也与当地人不一样,但当地好像没有听到过“湖南佬”的说法。他妈妈主要的一个湖南人后裔的特点,是每顿饭都要加上辣椒或辣椒酱才能吃的香,甚至才能吃的下。在她九十多岁后需要子女照顾时,大家通常都说辣椒吃多了对于她便秘的毛病不利,平时不太让他吃。但是当她不想吃饭或吃的太少时,子女们就会拿出辣椒酱,或辣豆腐乳哄她,她就又可以多吃下一些饭了。在他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在喝奶之外,喂辅食和吃主食的时候,他们遵循现代知识,少放盐,根本不放辣。他妈妈常在旁边感叹,小孙子的食物太没味道了。乘人不在身边,老太太就会用筷子蘸一点辣豆腐乳让小孙子尝尝。他怀疑很有可能,儿子后来也几乎严重依赖辣佐料下饭,与此是有重要渊源关系的。儿子十年级时自己一个人去美国上了两个月的夏校时。他当时心想,吃两个月西餐,可能就不会那么爱吃辣了。结果后来他一看儿子刷信用卡的记录,发现儿子很多时候根本没去吃事先已付钱的学校餐厅,而是在当地的“成都饭店”、“印度饭店”用的餐。
  他外祖父传下来的信息很少,而且他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在他出生前很久就已经去世了。
  他的大舅据说是青年的时候就病死了,大舅妈及其子女倒是和他们家很多年一直是有来往的。
  他大姨嫁入的当地人家,家境本来是不错的。但是他大姨父在很年轻的时候,站在自己家院子里时,被当时侵略中国的日本兵的流弹击中去世了。没有任何人负责,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倒霉。留下二十多岁的妻子和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大姨后来与自己家的长工又生了一个小儿子,两人又留下这个儿子先后病死了。他大姨临死前,要求他妈妈答应,等他大姐长大后与同龄的他大表哥结婚。他妈妈后来也照做了。即使后来家境败落了,大姐夫家的家庭成分后来也够得上被评定为中农。
  他小舅完全像毛主席在其早年的一份农村调查报告中描述的那样,生了女儿不甘心,一直想生个儿子,结果一直生,生到第九个,不能再生了才算了。他那九个表姐妹们,后来就直接以出生排序为日常称呼的名字了,叫“小六子”.......”小九子“。小舅家最后也是老小最有出息,老人主要是靠小九子养老送终。
  他小舅应该是读过一点私塾的。刚解放时据说当过村民兵营长,后来长期做生产小队的会计。
  他们家当时遵循的习俗是亲属中以舅舅为大。大年初一所有人先到舅舅家拜年。他记忆中有很多小时候到舅舅家被热情招待的情景。而且那时候,春节期间会庆祝很长一段时间,亲戚之间会相互串门并住若干天。他妈妈便会带着他和小姐姐在小舅舅,以及临近的堂姨和较远的另一个堂姨家,轮流做客很多天。留下的都是一些吃喝玩乐的温馨记忆。
  他们家亲属中其实最富有的,应该是他外祖母那条线。其中他妈妈的亲舅舅家,就在离他们家非常临近的叫石桥的小村庄里。据说那位老人是有文化的乡绅,曾有过两个太太,家庭成分被评定为地主。在新中国,那是等于被打入另册的人,随时准备被批斗,要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不敢与任何人来往。他应该是没有见到过那位老人家。他知道有几个表叔,都是唯唯诺诺地过了一辈子。好像有表姑性质的亲戚家在县城里住,春节回农村串亲戚时,他看到过他们家的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但明显穿着、气色上比农村孩子娇贵,曾给他留下过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的印象。在他上小学期间疯狂想看书的时候,好像他还曾经硬着头皮去其中一个他并不太熟悉的表哥那里借过其乡绅父亲当年留下的小说书看。
  当时好像还有一个他不知道什么性质的亲戚,是远近有名的裁缝。那时的裁缝除了帮别人平时偶尔做一两件衣服外,也会到别人家,包吃包住若干天,帮人家做很多衣服。他们家有时也会买来布料,请这个裁缝亲戚到他们家做一些衣服。家中的孩子通常会欢迎有手艺人在家干活,因为那时往往家里会专门为手艺人做一些好吃的,有荤腥的东西,而至少家里的孩子也是能沾上一点光,吃到一点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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