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青眼魔宗 / 第六章 悟茗

第六章 悟茗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话说陆长鸣回自己屋后,却似“掉了头的虾蛄”一般,没精打采的,别人与他说话他却是也不理,与昔日的“话唠子”陆长鸣判若两人,只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竟似痴傻一般,同屋的师兄弟们都猜他怕不是疼傻了吧,想着过一阵子就好了,便不再去自讨没趣。
  想不到的是这陆长鸣当天晚上就恢复了,只是话不似平时那么多就是了。
  当夜,戒律堂师兄奉道一师父之命来给陆长鸣送两颗药丹,陆长鸣注意到盘子里还有四颗药丹,便问是给谁的,戒律堂师兄说这都是给大师兄的,道一师父自觉早上对大师兄下手太重(毕竟挨一下戒鞭比挨十下戒板都疼),甚是后悔,因此多给了两颗。
  陆长鸣似乎能想象到早上大师兄“受刑”的凄惨之状,那一下下的戒鞭似抽在自己心上一样疼,于是索性将自己的两颗药丹又放回盘中,说道:
  “那把我的这两颗也给了大师兄罢!”
  “这。。。”戒律堂师兄显然有些为难。
  “没事儿!我陆长鸣可是铁打的身板,早上那几下不碍事儿的,不信你瞧,一点也不疼!”说着陆长鸣甚是用力地在自己身上拍打了一番,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
  “好吧,那陆师弟早些休息。”说完戒律堂师兄便退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陆长鸣便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床上,随之而来的是周身剧烈钻心的疼痛,到了夜里更是疼得难以入眠,不过他却是连呻吟都不敢呻吟一声,生怕“漏了陷”。古语云“自作孽不可活”,说的便是这陆长鸣了罢。
  第二日,陆长鸣不似往日那般早起,想是昨晚折腾了一夜无眠,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屋里已没有人,师兄弟们都修习早课去了。陆长鸣伸了个懒腰,正欲打开门迎接阳光,两张人脸却是直愣愣地扑入眼帘,陆长鸣险些被吓死(其实陆长鸣的胆子比老鼠还小,很容易被吓到,尤其是见到诸如蛇这类可怕的动物,他可以当场吓晕,平日看起来胆大不过都是他逞强装出来的罢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西边禅房的小师弟悟星和悟尘二人,陆长鸣对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时常一左一右跟在道一师父身边,若道一师父是老阎王,那么他们便似阎王身边的“小判官”,所以陆长鸣私下里经常“小判官小判官”地称呼他们。
  “你俩个不去跟着道一师父念经,来我屋里作甚?”陆长鸣没好气道。
  “道一。”悟星说道。
  “师父。”悟尘接道。
  “命我们。”
  “来。”
  “看管。”
  “你。”
  只听这一句话陆长鸣的头便来回转了六次,怕是再说下去该得颈椎炎了,这也是陆长鸣不爱与他们两个说话的原因,每次与他们说话前务必记得先纠正他们,让他们一个人一口气把话全部讲完才行,否则必会得颈椎炎。
  “你们一个人一次性把话讲清楚!悟星你来说!”陆长鸣道。
  悟星点点头一本正经道:
  “道一师父是这样说的:‘陆长鸣这小子本性横竖是改不过来了,昨天的惩罚明显没有让他长记性,必须要给他来点狠的!干脆就禁足他三个月不准出寺庙好了!’所以派了我们两个来监督你陆师兄。”
  看着悟星愣头愣脑一本正经地复述道一长老的话,陆长鸣笑到肚子疼,他问道:
  “道一师父真这么说的?”
  悟星仍是一本正经地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好笑。
  陆长鸣依旧笑个不停,直到最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才罢休。
  果真,悟星和悟尘不愧对得起“小判官”这个封号,接下来几日,无论陆长鸣走到哪儿他们都会跟得紧紧的,寸步不离,弄得陆长鸣反而浑身不自在起来。
  一日,陆长鸣欲进茅厕,悟星悟尘也要跟进去,陆长鸣不耐烦道:
  “干甚么干甚么?!我就出个恭——!你们至于嘛?!我又不是要从那茅坑里钻下去!”
  两人方才作罢,不过也只是蹲守在茅房外等待着,不敢远离。
  在大师兄养伤期间,陆长鸣几乎每天都会去看望他,只是因为大师兄屋里总是有人,便一直不敢进去,只好在远处观望着。一个月之后,大师兄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但他身边依旧围着许多人,陆长鸣便不敢靠近,不过心里着实为大师兄的康复感到快乐。
  只是陆长鸣注意到,大师兄走路时总是一瘸一拐的,不知何故,刚巧又遇见了前几日提醒自己别去大师兄屋里的好心小师弟,便上前问道:
  “嘿!小师弟,上次谢谢你了!我可否向你打听件事儿?”
  那位小师弟一见是陆长鸣在与自己讲话,登时又激动得不得了,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陆长鸣便顺势扶了他一下,心里却是十分同情与无奈,想着这位小师弟许是有什么“顽疾”罢。
  其实并不然,这位小师弟法名叫悟茗,因为家里太穷供养不起便入寺当了小沙弥,只是这孩子与其他师兄弟有一点不同,他是个天生的“话唠子”(这点和陆长鸣倒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的毛病要比陆长鸣更甚许多),成天爱到处讲话,正所谓“言多必失”,这悟茗便是因此得罪了许多师兄弟,成为了众多师兄弟茶余饭后追打的对象,几乎没什么人喜欢和他一起,因此他也总是孤身一人。他老早之前便听说了陆长鸣的“大名”了,只是不似其他师兄弟那般对陆长鸣嗤之以鼻,他反而十分佩服陆长鸣,具体原因他虽然自己也说不清,但总是在心中将陆师兄当成“偶像”一般。
  “小师弟是否太过疲劳,需要回屋休息一下吗?”陆长鸣关切道。
  “不不不!”悟茗赶紧摆手道,“陆师兄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悟茗知道的一定回答!”
  “哦——!原来你叫悟茗啊!茗即为茶,清正和雅,茶如其人,人如其茶,真是个好名字啊!”陆长鸣笑道。
  一听自己的“偶像”这么夸自己,悟茗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对了,悟茗,我想问你的是,你可知大师兄的腿怎么了吗?”陆长鸣正经道。
  悟茗一听陆师兄问起此事,表情立时变得夸张起来,他把那长颈鹿般的脖子左摇右晃,似是有什么重大机密怕被偷听了去,又似在故弄玄虚,一双鬼机灵的大眼睛似会说话般将人牢牢吸引着,等确定周围没人后,悟茗清清嗓子道:
  “陆师兄,这你恐怕问对人喽!那天事发之时,正是风起云涌,沧桑变幻,我正要往香积厨去帮厨,不巧路过了戒律堂,只听戒律堂传来道一师父‘哇呀呀呀呀’一声大吼,那声音似雷公一般,当时我手中正端着一水盆,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盆登时落地,然后戒律堂又传来道一师父的大喝:‘觉空啊觉空!陆长鸣那小子脑子进水了方且不论,你脑子是也进水了吗?!’”悟茗一边说着一边学起了道一师父凶神恶煞的架势来,把陆长鸣逗得直乐。
  “我立即预感大事不妙,赶紧去看,只听见戒律堂里传来‘啪’,然后又传来‘啪啪’,然后又是‘啪啪啪啪啪’,只见大师兄跪于中堂,任那戒鞭在他身上肆意横行,任是那后背血流如注,他却是隐忍不语,那个场面啊!却是。。。啧啧啧啧!”话未说完,悟茗却是又卖起了关子。
  “却是什么?!”陆长鸣急忙问。
  “却是血雨腥风!惨不忍睹!!天地为之变色!!!鬼神为之哭号!!!!盘古为之垂泪夸父为之太——!息——!啊——!!!!!”悟茗把语气越越拖越长,到后面险些没气儿了,陆长鸣便赶忙为他拍了拍背。
  悟茗已讲到不能自已的境界,却是声情并茂,似在讲一个旷古传说,夸夸其谈,滔滔不绝,只是没一个字儿是讲到点子上的。陆长鸣见悟茗如此投入,便不忍打断,看他表演倒是看得饶有趣味,心里想着这孩子真是个人才啊!
  终于,等悟茗曲尽词穷,累得气喘吁吁后,陆长鸣才问道:
  “那大师兄的腿究竟是怎么了?”
  “废了。”
  “废了?!!!”陆长鸣嘴里似塞了一个柠檬。
  “是啊!他左腿上的七经六脉给道一师父的戒鞭震碎了,郎中来诊断过,别说练剑了,就连走路可能也成问题了。”
  “走路怎么也成问题?”陆长鸣追问。
  “就是不能走太久啊!走得太久会伤及经脉,怕是以后连站着都成问题了,唉——陆师兄你是没看到大师兄当时那绝望的神情啊!天妒英才啊!”
  陆长鸣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气,只是这怒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将双拳愤然砸向自己的双腿道:
  “怎会这样?!便是把我这双腿砍了换大师兄那一条腿也值得啊!!”
  “陆师兄?你怎么了?”
  “没。。。没事,悟茗你先走罢!”陆长鸣却是对着悟茗笑道。
  悟茗也果真是个天真少年,以为陆师兄是真的没事了,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不过行至一半却又回过头来,两手做喇叭状对着陆长鸣喊道:
  “陆师兄——!谢谢你听悟茗将那么多话——!你是第一个不嫌悟茗烦的人——!陆师兄是好人——!大大的好人——!”说完,悟茗便似兔子一般跳走了。
  陆长鸣痴痴一怔,倏然间只觉一股暖流自心底里涌出,如沐三月春光。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好。
  时光似流水般又过去了几日,这天,盛光明媚,百鸟齐鸣,陆长鸣正兀自坐于屋顶,发呆。
  “乐天——!乐天——!”
  陆长鸣正于虚无之境游历,一听这呼唤声竟觉得如梦似幻,当真个跟做梦一般。
  “是我在做梦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是大师兄罢。。。他该是不会原谅我了。。。”想到此处,陆长鸣发出一声苦笑。
  “乐天——!乐天——!陆乐天——!再不回该削你嘴皮子了!!”
  陆长鸣顿时惊醒,循声望去,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竟真个出现在了眼前。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