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一念神落 / 第六章 涯九的铁尺,锈尺

第六章 涯九的铁尺,锈尺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白落堤突然有些恐惧。因为涯九的神庭本来就是碎的,因为碎裂的神庭不可能容得下他的那一场大雾。就算是这涯九的神庭再怎么诡异奇绝,残废的神庭也不可能容得下那一场雾。
  那一场雾,早就该从涯九的身体中溢出,而涯九,早就该在那一场雾中死了,且该死成了一场血雾,早就该死得留不下半点痕迹。
  可是,涯九并没有死。
  并且,涯九浑身上下更没有一缕雾丝溢出。
  那么,那一场雾去了哪里?
  神庭残废,却能容下那一场雾禁天最大的雾?那白落堤变得很恐惧,他惊慌凝神,再一次感知涯九的神庭,可是,上一刻还在他“眼前”的那一场滂沱大雾,这一刻,却没有了丝毫的踪迹。
  涯九的神庭中,变得空无一物。
  这可能吗?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白落堤看着涯九,感觉自己的背脊有些发冷,头有些发麻——这一刻,他才开始相信,雾禁天中那些关于眼前这一个幽庭镇守郎的传闻,可能是真的。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一场雾呢!那一场雾呢!!”
  涯九没有回答,他被禁锢着、浑身颤抖着打了一个清晰的饱嗝,犹如,那一场大雾让他吃得有些撑。
  涯九的颤抖,身上的金黄流丝,似乎将那白落堤从越来越浓烈的恐惧中拉了回来。他强自稳了稳心神,强行平静着鼻间有些颤抖的气息——还好,那金黄的流丝还在涯九的身上;那团金黄的雾还在他手上,那酒还禁锢着涯九的身体。
  那酒没有毒,不是他不想直接毒死涯九,而是白琉璃曾经已经用过了雾禁天最奇绝的毒,可是白琉璃依旧死了,而涯九还依旧活着。
  那酒没有毒,但有最强大的禁锢,而只要涯九还被禁锢着,那么他就依旧还有机会杀死他。更何况,那金黄的流丝还禁锢着那个酒坛。
  他不知道那个酒坛破碎涯九会怎么样,但他知道,那个酒坛和涯九的命有着某种关联,他笃定,酒坛破碎,就算这涯九不死,也肯定会遭受无法挽回的重创。
  可是,他自诩对他不薄的天意,眼下却似乎总是在逆着他的意思而行。
  他抓着那团金黄看着涯九和涯九的酒坛,而涯九,却在看着他的身后。涯九的目光越过了他的肩头,看向了长街牌坊的方向,在那里,有着一个占据了半条街的巨大布囊。
  那个布囊安静的躺在地上,之前那么大一场恐怖的雾都没有将之卷动半分。
  那个布囊安静的躺在那里,眼下没有雾没有风,那巨大布囊却是动了动,布囊的囊口轻轻的翻了翻。
  “这个比之前那个拿着扇子的哥哥还好看的哥哥,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
  似一直在神游物外的小小少女像是突然回过神,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希冀着能凯旋而去的白落堤,恨恨的斜了一眼冷汗依旧不止的涯九,说道:“我想他死都想了多久了,都没能想死他,你想他死才想了多久?难不成就能想死他了?”
  “你也别惦记他的那个破酒坛,那个破酒坛看着好像就要稀烂了,但是那个酒坛呢,它可以自己碎,却绝对不会因他人而碎。”
  “还有啊,我虽然很想他死,可该死的是我却偏偏又不能让他死,而你看,不能让他死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帮他,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还有啊,趁现在……”小小少女本想说“趁现在,能逃就赶紧逃吧”,但看了一眼牌坊的方向后却摇了下头,似乎“趁不了现在”了。
  是的,白落堤“趁不了现在”了,因为那个巨大布囊的囊口动了动,因为布囊的囊口才动了动,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了那白落堤的身后。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道黑影,那是一道锈影,锈迹斑斑的影子。那是一根尺,一根锈腐得坑坑洼洼的铁尺。
  那根铁尺眨眼而至白落堤的身后,没有打在白落堤的身上,那根铁尺旋转着翻过了白落堤的肩头,打在了涯九的身上。
  一尺之下,有砰然声响,涯九的身形倒退。
  而一尺之下,涯九的身上洒落下了层层的金黄碎屑,如花火四溅。
  尺下,禁碎。
  那根铁尺,打在涯九的身上又弹开,又翻滚回到涯九的手上,那根铁尺似很重,撞得涯九伸出抓接的手都向后沉了沉。
  涯九提着那根铁尺,看了那白落堤一眼,然后,如白落堤之前一步跨到他身前,他一步跨出,踏在了白落堤的身前。涯九没有说话,只是提起了那根铁尺,拍出了那根铁尺。
  有雾,突然在街上乍现。那一片雾成一个圆弥漫、扩张,密密麻麻的层层叠叠。那不是白落堤的那一场大雾,也不是被涯九吞入了体内不知消失在了何处的雾,那是因为速度太快挤压了空气,挤压出的无数细小的密集水珠。
  与此同时,在那一片雾的前方,有一道爆响伴随着乍起。那一道爆响之剧,如一道山峰突然崩碎。涯九的这一尺,如拍断了一座山。
  涯九的尺前没有山,只有那白落堤的身体;涯九没有拍断山,也没有拍断那白落堤的身体,只是将那白落堤拍成了一支离弦的箭。
  涯九铁尺的速度不快,但尺前白落堤的速度却是被拍得快到了不可形容,其速度之快,在那雾间、爆响间,扯落了一片片绽裂的衣角。
  长街的那头,有牌坊,牌坊之前出现了两道人影。一道,从那一片雾中飞来;一道,从那一片雾和爆响中走来。飞来的人影拖曳着一条横贯长街的雾丝,眼看着就要撞到牌坊,走来的人影却诡异的走到了他的头前,没有让他撞上牌坊。
  涯九提着那根铁尺,走过那一片雾,穿过那一片爆响,撞开了那片片绽裂飘荡的衣角,走到了牌坊前的半空,然后,再一次举起了铁尺。
  那白落堤还没有从那一尺之中回过神,还没有来得及惊恐惊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横飞在半空的他就看见天空上又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在他眼中不断放大,然后将他的视线全部淹没。
  砰的一声响,横飞向牌坊的人影突然被折了向,折向向了地面。
  轰然一声响,地面上碎石乱飞尘埃激荡,长街的街头出现了一个洞。
  那个洞不大,但却有点深,涯九落在洞口边缘,歪着头向着洞底看了看,竟没有看清洞底下的模样。
  “可惜了,又一个好看的哥哥……”小小少女走到洞口的边缘,也低头往里瞅了瞅,然后甩荡着一头长发惋惜的摇了摇头。
  “体魄已经毁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是周天了呢?”妖魅的赤姬重新提起了刀,脚尖轻点在涯九的身旁,她将两团汹涌挤在涯九的肩头,勾魂夺魄的向下看了一眼。
  涯九依旧没有说话,脚步向前一踏,就向着洞下落去。
  一道人影被笔直扔上了天,人影的后方,是双手拖在身侧,衣发被扯得笔直的涯九。涯九在咧嘴笑,笑着抡起了手中的铁尺。
  涯九在身形去势的终点将身形拧了一圈,将手中的铁尺足足抡了一圈。半空之中,又是一声崩山的巨响。
  “还真是呢,这下周天也散了。”妖魅女子抬头看着两道人影冲上天,侧头看着一道人影被斜斜拍向地,将手肘肘在小小少女的头顶,也不管小小少女那双快要杀人的眼。
  一道人影刚落,第二道人影便至,甚至比第一道人影还要先落在地面。涯九从满地溅起的石屑尘埃中走出,低头看着体魄已毁周天已散的白落堤,看着满身血雾的白落堤。他皱了下眉,开口说话。
  “他告诉了你我的一切,难道就没有告诉你我的神庭是废的?难道就没有告诉你我还有着这么一根铁条?更没有告诉你我这铁条是什么?又能做什么?”
  话出口,涯九却没有等那白落堤回答,他侧头看了一眼白落堤出现时落下的地方,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刚才走过了一座桥?”
  体魄已毁已经是重创,周天破散更是已经让那白落堤丢了半条命,但似乎都不及涯九提及那一座桥来得让白落堤恐惧。因为那一座桥,让白落堤明白了涯九想要做什么。
  三尺之下,那白落堤破了体魄散了周天,眼下已经没有了力气说话,他听着涯九的话,倒灌着血水的喉中嘴里只能嚯嚯作响。
  涯九自然没有理会他的可怜模样。涯九左手一弹指,落在右手中的铁尺上,铁尺上荡起一阵低鸣,且那低鸣持续不消。
  涯九衣摆荡开,一脚将那白落堤踢至半空,一尺落下打在他胸膛,白落堤的身体被砸下,没有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洞,但身体里却砸出了一座桥,一座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桥。
  涯九走向那座桥,没有走上桥,他走到桥侧,看了看,一尺拍了下去。
  桥崩散成了碎屑,碎屑消散成了光屑。
  那白落堤身体剧震,凄厉惨叫。
  涯九却是出手不停,转身走回,抬手落手,又是从那白落堤身上拍出了一座桥,然后再拍散一座桥。
  长街上,凄厉声阵阵。涯九来回不停,一次次扬袖落袖,长街上,荡起层层桥被拍散后的风浪。
  似乎拍了个很尽兴,似乎越拍越尽兴,涯九先是时不时的笑,然后,咧嘴大笑,最后,竟是哈哈大笑。笑声滚滚落满长街。
  “砰!”的一声响,涯九手中的尺再一次落下,准备从那白落堤的身上再打出一座桥,却很意外的落了个空。
  涯九的笑声戛然而止。
  涯九愣了愣,他低头看着尺下,侧头看着尺旁,那已经没有了半点动作可能的白落堤,竟是诡异的横滑出了几分,刚好躲过了他的铁尺。
  涯九很是皱眉,他看着不知道反复昏死了多少次的白落堤,很是不明所以。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要问一问那白落堤是怎么做到的,却看见,那气若游丝的白落堤又一次诡异的动了,且这一次,并不只是横滑了几分,而是突然向着半空飘起,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天空飘走。
  涯九看着飘走的白落堤,又一次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
  涯九咧着嘴,又笑,他没有去追那白落堤,他将一脚后撤,将身体后倾,继而开始向前疾冲。途中,他一错步,将前冲的身形变成了旋转,不知道旋转了多少圈,甩起了手,将手中的那根铁尺甩向了天。
  甩向了天空中的那片云。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