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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图钱财王盛丧师德,为赶考肖何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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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州考将要举行,各地忙着呈交人选。黄员外趁天黑来见王盛。王盛道:“承蒙黄员外驾临寒舍,有事但讲不妨。”
  黄员外叹道:“唉,为人父母者谁不盼着孩子有个好前程,无奈犬子不成器,黄某恨铁不成钢。今年秋考我已有打算,还请王教授多多帮忙。”说着,摸出两锭银子,齐齐放在王盛面前。
  王盛一看,每锭皆为五十两。王盛大惊,连忙道:“小生有何德何能,劳烦员外如此破费?”说着,忙将银子往回推。
  黄员外摆摆手道:“不瞒王教授说,黄某自知犬子无能,让他赴考断然无望。黄某有个外甥在东京为官,他已物色好了人选,秋考时找人代替,犬子必能成事。此事少不得王教授帮忙。”原来黄员外之子黄成今年已有二十一岁,跟王盛读书也有八年,黄员外更是不惜重金,先后为儿子请过几个教师。但黄成天生手拙脑笨,又游手好闲,因而成绩甚差。黄员外不缺金银,只盼儿子能够金榜题名,步入仕途。
  王盛打个冷颤,黄员外要营私舞弊!王盛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为难地道:“王某无权无势,只怕无能为力……”
  黄员外笑道:“王教授此言差矣,大权就在教授手中。只要王教授能让犬子赴考,凡事都不需教授担心。”王盛心内忖道:他说得是,即使他日东窗事发,也不关我的事。再看看一百两银子,王盛一双手慢慢软了。看王盛犹豫不决,黄员外又道:“听说教授门下有几个平民子弟也有些本事,但时间有的是,就让他们再等三年。只要犬子高中,黄某还能少了报答?”
  王盛本就爱财,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面前,怎不动心。前前后后,两人都商议定了,黄员外起身告辞。此后数日,门下学生先后有人送钱来,少的二三十两,多的四五十两。半月后,冯知县又派人捎话,叫王盛晚上去走一趟。王盛不敢耽搁,天刚擦黑,连忙赶往冯府。冯班迎进书房,两人坐定,王盛问道:“大人,召小的有何吩咐?”
  冯班道:“你我本是表亲,私下里且以兄弟相称,请贤弟来只为一事。”原来冯求已跟王盛读书多年,只是无心学习,每日只顾玩乐,胸中哪有什么笔墨。冯知县为儿子前程焦虑,今年也有打算。冯知县沉默片刻,叹道:“犬子也已寒窗十年,今年秋考我欲让他参加,但此子一无所成,只怕无望。我已去州里找过关知州,上下关系都打点好了,限于考生名额有限,故而请你来商量。”
  听表兄说出这话,王盛已知下文,只是不敢如实相告,低头道:“小弟门下学有所成者两人,一个是丁县丞之子,另一个乃是穷苦人家出身。但有小弟旧时同窗,前不久推荐了一人,也有些才华,不能不给面子……”
  “莫管他什么人,给我压下去,考官那里我自有打点。这是五十两,事成之后,必不会亏待了贤弟!”不等王盛把话说完,冯班已摸出一锭大银递给王盛。
  王盛怎敢违拗,黄员外一百两银子已先收了,冯知县又有话在此,而丁悠本就成绩优秀,又是县丞之子。王盛一个也不敢开罪,无奈之下,只有将肖何压下去。况且他年纪尚小,即使再等两届又何妨。王盛打定主意,当晚拟定一份考题,先告知黄成、冯求。他两个都有家庭教师,先做足了准备。三日后,冯知县派主簿陈标来到书院,王盛拿出试题,望学生道:“两月后即是秋考。今日有陈主簿到场主持,在此先考一场,前三甲准予州试。”数十个学生议论纷纷,唯有黄成、冯求洋洋自得。
  考试完毕,王盛与陈标共同批卷。两日后,结果出来,丁悠第一,冯求第二,黄成次之,肖何答卷被判无效。肖何万万想不到,连忙找王盛问:“老师,我的答卷怎会无效?”
  王盛厉声道:“你自己看吧!”说着将卷子扔在肖何面前。
  肖何捡起来一看,答题中两句诗被圈出来:
  抬头一片夜幕天,疑是庄上晚炊烟。
  乌云沉重欲压顶,漫空昏黑不见晴。
  肖何十分不解,问道:“老师,这两句本是写雨天而已,有何不妥?”
  陈标就在一旁,拍案大喝:“你竟然还不知错,这分明是暗讽当今时政,我要是报上去,你必定满门抄斩!”陈标缓口气,又道:“念你年纪幼小,王教授再三求情,本官决定大事化小,只罚你十年之内不准赶考。”
  肖何闻听,恰如五雷轰顶,断然不敢信。肖何想想,再问王盛:“老师,丁悠能入前三甲,学生倒也无话,冯求、黄成一向不学无术,他两个又如何榜上有名?”
  王盛道:“你休要瞧不起人,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若不信,我可将他们答卷给你看!况且陈主簿也在场,你还有何疑问?”
  陈标也道:“你年纪尚轻,切勿自负,别人平时不用功,未必没有真才实学。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便给你看看也罢。”说着,将冯求、黄成答卷抽出。肖何看了,大吃一惊。他二人思路清晰,对仗工整,吟词成句,句句恰到好处,完全不似平时。
  看肖何默默无语,王盛道:“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陈标也换了一张脸,呵呵笑道:“你还小,从今以后多加努力,十年后再考也不迟。”
  肖何日夜苦读,实力有目共睹,但如今却莫名地因一首诗惹上事端,而那两个胸无点墨之徒竟然榜上有名。满心希望瞬间化为泡影,仿佛天都要塌了。玉娟劝道:“你还小,再等十年也不晚,何必如此沮丧。”
  肖何哭道:“你可知道十年是何等漫长,今年无端一句话就判我无效,十年后又能如何?”
  玉娟也哭了,握住肖何双手道:“只要你能坚持,即使十年又有何妨,我会等你。”
  肖何道:“你家有钱有势,我若不能金榜题名便与你无缘,你真能等我?”
  玉娟点头:“不论谁提亲,我都不答应,只等你来娶我,你一定不要放弃!”
  一切都要在十年后才有希望,肖何郁郁寡欢,回到家,又不敢跟爹娘说,只是对着书发呆。一夜难眠,再来到学堂,只觉眼前一切都索然无味。肖何一整日无精打采,放学时玉娟将肖何拉在一旁,小声道:“听说昨晚有几个人去过老师家里,而且听爹说往年都有七八人去赶考,要不你再去求求老师。”
  肖何又有一丝希望,拔腿去追王盛,赶过两条巷子,终于赶上。王盛脸色甚是难看,瞪着眼道:“你又来做什么?”
  肖何道:“老师,学生那两句诗着实无心,请求老师给我一次机会,也让我去考。”
  “你已被取消考试资格,难道忘了吗?”王盛语气好了些。
  肖何又道:“往年考试不是都不止三个人么,老师要是肯通融,学生一定小心,再不敢犯错。”
  王盛和颜悦色道:“我和知县大人交情深厚,陈主簿虽然判你十年内不准考,但只要你肯上进,下一次考试我就跟县里说说,一定让你去。不要着急,暂且等三年,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去吧。”说罢,推开肖何,转过头,快步离去。
  肖何听了,满头乌云顿时散了大半,低着头思索了半晌,慢慢走了。刚刚走到庄头,恰好看见楚老秀才,楚铭叫道:“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秋考了,你一旦高中可别忘了给我买两坛好酒啊!”肖何无话,脸也不敢抬。楚铭见状,到跟前问:“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子,究竟什么事?”
  肖何只好如实相告,楚铭闻听,火冒三丈,大骂道:“他们分明是有意打压你,明天我带你去找他!”
  肖何心想楚先生跟老师毕竟是同窗,他去也许能成。次日一早,两人一起来到王家。一见面,王盛先不高兴,阴着脸道:“天上刮起什么风,连你这出了名的老秀才也吹来了?”
  楚铭本就有火,听了这话更怒,没好气地道:“现在时兴金风银风,连我这出了名的穷鬼也给你送银子来了!”
  王盛喝道:“你饭都吃不上了,还有银子送我?”
  楚铭也针锋相对:“你知道我饭也吃不上,如何有银子送你。今日只为一句话来!我且问你,肖何那首诗何错之有?”
  王盛冷笑:“陈主簿主持考试,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你来问我又能怎地?”
  楚铭怒斥:“休要骗我,你的学生水平如何,你自己还不清楚?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竟有意颠倒黑白?”
  王盛更怒,指着楚铭喝道:“我念及旧日情分,认你是个同窗,你却含血喷人!”两人话不投机,一阵争吵,楚铭愤然离去。肖何也要走,王盛叫住,厉声道:“我不嫌你穷,收你为徒,你却不知好歹,胡言乱语。难道我收人银子,存心害你不成?”
  肖何害怕,跪地求道:“老师息怒,学生没有这么说,楚先生一时冲撞,求老师包涵……”
  王盛红着脸大喝:“不必说了,从今日起,你不要再进书院!”王盛连推带搡,将肖何赶出大门。肖何只当是老师一句气话,仍旧往书院赶,不料刚刚坐下,王盛随后也到。看见肖何,王盛大叫:“你拖欠学费多时,如何又来,给我出去!”
  肖何哪里有口说话,被王盛一把揪住,生生拖了出去,王盛随即关了大门。肖何蹲在门外,好不容易等到晌午,大门打开。看见王盛,肖何连忙去迎,王盛睬也不睬。肖何冲在前面叫道:“老师,学生有错,请您大发慈悲,让我留下……”
  王盛一把推开,怒喝道:“连本带利,你已欠我一百多两,还清银子我便是你老师,没有银子休来见我!”说罢,甩袖而去。
  一班同窗一拥而出,冯求大笑:“穷要饭的也想出人头地,快回家种地去吧!”
  黄成笑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其余也无不大笑。肖何不愿让玉娟看见自己窘样,不等她到,连忙走了。县城里同窗各自回家吃饭去了,肖何身上没钱,又饿又急,思来想去,只得再去求王盛。王盛才打开一道缝,见是肖何,立即将门关紧。肖何只得离去,又不敢回家,在学堂附近寻个树荫呆坐。同窗吃过午饭,陆续返回。读书声不断传来,肖何听着,更觉得读书珍贵。直至傍晚放学,听他们都走远了,肖何也回家去。楚铭来问,肖何不愿再惹事端,只得撒谎告道:“老师说了,让我继续读书,三年后再考。”
  肖树义长舒一口气,叹道:“只要让你读书,迟三年倒不打紧。”母亲又道:“王教授对你不薄,明天你抓一只鸡去,也让老师见你一番心意。”
  一大早,夫妻两个打开鸡笼,捉了一只肥鸡,绑好了腿,叫儿子带去。肖何一路小跑,赶到王盛大门外,听着王盛已经起了,肖何在门上拍了两下。王盛打开门,看见肖何,刚要关门,肖何却一个箭步冲进来。王盛大嚷:“当初你无钱读书,我也收了你。三年来为师不嫌你家贫,对你关照有加,你难道都忘了吗?”
  肖何双膝跪地,泪如雨下,边哭边道:“老师恩情,学生牢记在心,只是家中确实没有半两金银,只得抱一只鸡来孝敬老师。只要老师高抬贵手,他日事业有成,定当肝脑涂地,报答恩师!”
  王盛喝道:“只怕到那时你早已没了老师!”
  正说着,王妻听到,在屋里出来。见又是肖何,赵氏劝道:“他毕竟是你得意门生,将来有了成就,也显得你脸上有光,你就发发善心吧。”
  王盛稍稍气消,收了鸡,告道:“最近你不要再来上课,我就说你回家筹钱去了,三五日后我自会叫人通知你。你现在年幼,即使考中也无大用,再等几年又有何妨。到那时金榜题名,立刻青云直上,岂不美哉。”
  肖何感恩戴德,谢过王盛夫妻,仍旧去书院外听了一天。从此以后,天天如此。连续过了五日,只不见王盛有话。肖何心急如焚,又等了三日,依旧杳无音讯。肖何心想:老师繁忙,是不是忘了,今日我须去问问。放学后,肖何再次赶去王家,刚出了胡同口,见一辆马车先到,正在王家大门前停住。肖何连忙躲开,见车上先下来一人,四十四五年纪。接着又跳下一个,肖何认得,却是黄成,只见他在大门上拍了几下。王盛打开门,呵呵笑道:“原来是黄员外,快请进。”
  原来是他们父子,再想想黄成那张答卷,肖何满心疑窦,绕个弯,来到王家后面。靠墙正有一棵柳树,肖何悄悄爬上去,伏在枝叶中。此时天热,窗户大开,里面言语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黄员外道:“犬子能够赴考,多亏王教授帮忙,今日专程登门拜谢。”说着,塞给王盛一个小包。王盛打开一角,顿时金光乱闪,肖何看得清楚,乃是两锭金条。
  王盛呵呵笑道:“举手之劳,黄员外太客气了。”
  黄员外也笑:“这值得什么,他日犬子高中,衣锦还乡之时必当厚报先生。”两人大笑,黄员外又道:“黄某还有一事,本不当问,只是……”
  王盛忙道:“黄员外有话尽管讲。”
  黄员外道:“听犬子说一同赴考的还有两人,丁县丞之子真材实料,倒无可厚非。冯公子也与犬子半斤八两,莫非冯知县也……”
  王盛不能隐瞒,又不敢如实相告,只是模棱两可地道:“知县大人神通广大,他必定有办法。王某本和他有亲,何况他又是县老爷,只好也给他面子。”
  黄员外哈哈笑道:“王教授说得是,大路宽阔,有他走的,也有我走的,只看各人本事了!”王盛也笑,稍后,黄成又问:“老师,果真不让肖何来了?”
  王盛笑道:“那个穷鬼,年纪又小,懂得什么。即使来了,哪年让他考还不一定。”三个相谈不久,黄氏父子告辞离去。
  他们走后,赵氏问丈夫:“你常说肖何有实学,这次为何轻而易举将他打入冷宫?”
  王盛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因他一首诗,陈主簿便判他妄言时政。”
  赵氏笑道:“你们读书人最是险恶,杀人不用刀,吃人不见血。”
  王盛道:“若不如此,大锭的黄金白银哪里来,指望那个穷鬼有钱孝敬我,到时我胡子都白喽!”夫妻两个大笑,王盛笑罢,又叹道:“不过说实话,他那首诗写得的确甚好,此子要是生在黄员外、冯表兄家里,前程不可估量。唉,一根好苗偏偏生在石头缝里,要水没有水,要肥没有肥,着实可惜了……”
  难怪他们二人都能榜上有名,难怪王盛转瞬变得如此无情,原来如此!肖何下了树转到前面,在大门上用力拍。王盛气冲冲打开门,一见肖何,刚要往外赶,肖何已经挤了进来。王盛怒骂:“你这小厮,为何要像阴魂一样缠着我?”
  “阴魂缠的都是昧良心的人!”肖何再不怕他。
  王盛大吃一惊,万万不敢相信自己一双耳朵,红着眼骂:“畜生,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为何黄成、冯求能考,我却不能?我要你给我一句话,否则我就去告你!”肖何真如变了个人。
  王盛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怒斥道:“你莫不是想考试想疯了,我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是你想钱财想疯了,你刚刚说的我才听的清楚!”肖何仍不怕他。
  赵氏听见,也冲出来。王盛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大吼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全知道了,你串通陈主簿,故意不让我考,却让那两个胸无点墨的去,不就因为我没钱送你么?”肖何眼睛也红了。
  王盛大怒,发疯般扑上来,双手掐住肖何脖颈,一遍遍逼问:“你怎知道的,你听谁说的?”
  肖何被掐得直咳,赵氏害怕,连忙来劝,王盛稍稍松了手。肖何喘过几口,大嚷道:“你刚才和黄员外说的,我全听见了,有胆你就掐死我!”
  王盛吼道:“既然如此,非得掐死你不可!”赵氏也怒骂:“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是自作孽!”王盛一双手越来越狠,肖何被掐得透不过气,又挣不脱,正着急,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走过。肖何抓住桌上茶壶,用力摔在地上。王盛慌张,不自觉一松手,肖何趁机大喊:“救命!”外面脚步立刻停住,赵氏慌了,伸手捂在肖何嘴上。肖何双脚乱蹬,那女人不小心,肚皮上挨了一脚,往后一退,摔倒在地。王盛腾出一只手,急忙去搀。肖何趁势一撞,将王盛撞个趔趄,撒腿就跑。王盛爬起来去追,大门却让肖何在外面挂住了。王盛又气又急,夫妻两个只顾骂。
  肖何飞跑出城,满腔恨意越窜越旺,直冲头顶。走到半路,前方一片火光,许多人正围着救火。肖何看见大火,心中怒火也腾腾地烧上天去。你逼我上绝路,我也要拉上你!到家时,天已黑了。肖何谎称王教授推荐他去州城读书,几个月不回来。父母又喜欢又心疼。父亲一大早下地锄草去了。母亲正在擀面条,肖何想想,这将是最后一次吃娘做的饭了,站在一旁默默地看。面条很快下锅,娘又打了两个鸡蛋,煮了满满一碗。肖何拿起筷子,鸡蛋面条往常是何等好吃,这时嚼在嘴里却难以下咽。母亲问道:“孩子,今天这面不好吃么?”
  “不是,娘做的面条最好吃……”肖何不敢抬头,泪珠只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笑道:“是不是烫了,慢点吃,上学还早。”碗里热气腾腾,遮住了儿子眼中泪花。
  往常吃饭,肖何总是狼吞虎咽,这次却每一口都慢慢地嚼,直到最后,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吃完了,肖何道:“娘,我走了,王教授亲自带我去,您和爹不要担心我……”
  肖何离开家,先去城郊藏了,傍晚进到城里,在王家附近躲起来。夜色渐渐深了,各家都睡了。肖何爬墙进入王家,先将屋门在外面锁住,再将院子里柴草搬来,门口、窗下各放了一堆。肖何取出火石,将柴草乱点,不等大火烧起,早翻墙逃了。
  天一亮,肖何混在人群里出了城,撒开两腿一路往北逃去。此时正值盛夏,山岭沟渠到处不缺野果清泉,也饿不着。肖何白天走,夜里藏,走了五天,一座大山挡住去路。肖何举目远望,山峦起伏,丛林茂密,连绵不绝。肖何又怕又急,只是寻不到出路。眼看天色愈晚,肖何不敢再走,看不远处有个山洞,肖何便要进去过夜。刚刚走近,只听得一声大吼,霎时树叶乱飞,丛草齐抖。眨眼间,一头大虫一跃而起。肖何大叫一声,转身便跑。但畜牲四条腿,人怎跑得过它,肖何一急,脚下又被绊倒。大虫一声吼起,当头扑来。
  只因黄金闪耀,白银诱人,好端端一颗文曲星未及绽放光芒,已被黑暗淹没。肖何只因一把火,毕生前程都烧成灰,所有希望一并葬送。从此以后,苍天闭眼,大地沉默。直教沂山上重生一条纵横四海狂龙,太原城再世一头叱咤五洲猛虎。
  真是好事多磨,灾祸难料。肖何空有能耐,不仅赶考不成,如今却要命丧虎口。王盛一家性命如何,肖何又如何?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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