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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 / 第一百二十一回

第一百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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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可是金陵文家四姑娘?”亭外一着婢女装束的婢子亭亭立下,看似得恭顺实则下巴微扬,有几分贵主身边人的矜持傲气,又或许是因为只是对着一皇商家的女孩。
  
  锦心慢悠悠地瞥她一眼,笑了,“我便是,你待如何?”
  
  婢子扬头道:“我家主子请姑娘过去一叙。”
  
  锦心带笑的眼儿在她身上缓缓划过,目光幽静似是一池静水,被一只躁动的鸟儿轻轻一点,池水仍旧安静,波澜不惊。
  
  婄云自顾垂头理了理锦心身上的披风,锦心道:“敢问令主人是哪一位?或者你是公主府内的婢女,身份如何证实?我又怎知你究竟是不是公主府的人、究竟是领了谁的命令来叫我的?”
  
  婢女有几分恼了,声音微沉,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在其中,“公主要见姑娘,姑娘最好还是不要耽误了,免得错过了公主的雅兴。能够面见公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分!”
  
  “可真是天大的福分啊。”锦心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婄云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道:“您向那边瞧瞧。”
  
  来人皱着眉道:“你们速速随我去见公主——”
  
  “让你看你就看,哪来那么多废话?”锦心确实有些不耐烦了,独处的清净时光被人打扰,来的又是恶客,总是会叫人心中不快的。
  
  因而她眼中带着几分冷意,流露出的几分威势叫那婢子不自觉地低了头,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往一边看,却只见几名公主府的奴仆来往端递茶水,未见其他。
  
  她感到有些疑惑,婄云冷声道:“公主府内婢仆一应都是统一装束,姑娘也不知是哪位贵主身边伺候的丫头,冒称公主近侍来蒙骗我家姑娘,究竟是何居心?!”
  
  婄云一旦疾声厉色起来,一身威势不同常人,那婢女被震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远方这时一位着公主府女官服制的年轻女子在两个公主府婢女的拥簇下缓缓而来,见此情状似有几分惊讶,先向锦心道了万福,然后才笑着道:“公主素闻文家众女美名,好奇已久,才在那边看到四姑娘在此处赏景,便谴奴婢来邀四姑娘过去,那边的桂花今年开花极早,芳香馥郁金黄浓艶,想来四姑娘也会喜欢。”
  
  她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锦心听了却无动于衷——什么叫“好奇已久”?人家听闻美名是向往已久,这好奇二字,放到人身上,又是二人如今这等悬殊身份,天然就带着上位者的傲气与不屑。
  
  再者文家众女美名……多大的名声能从金陵传到京城啊,这理由想得是半点不经心,又或者是经心了,更有些威慑的意思在其中。
  
  何来的美名?恐怕是得贺时年倾心来的美名吧。
  
  不过锦心倒是未曾拒绝,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今日这出戏便演不下去了,于是淡淡道:“我这才有一个自称是公主府婢女的人,二位可要辩一辩左右孰真孰假?”
  
  “奴婢是公主近身此事真实明晰,您在此任意叫一人来,都是识得奴婢的。或者您心中不信,那奴婢有此为证。”说着,她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向锦心展示,乌黑的牌子上头赫然有描金的“元宜公主府”五个大字。
  
  先头那婢子已是一脑门的薄汗,锦心淡淡瞥了她一眼,缓缓起身,“那便走吧。这位……姑娘,也不知是哪位贵主派来的人,替我多谢厚爱,容文某不恭了。”
  
  能在公主府中行动自如,即便今日宴会宾客身份门槛不高,能让婢女行事如此有恃无恐的定然也不是寻常身份,何况那婢女穿得比平常小家小姐还要讲究些,那股子傲气也不是寻常府邸能养出来的。
  
  锦心估摸着八成是承恩公府的大小姐身边的人,元宜公主的亲舅舅的幺女,也是贺时年如今名义上的义妹。
  
  热闹啊。
  
  锦心皮下肉不笑地牵了牵唇角,就在元宜公主府的偏僻院落里来回转圈圈的贺时年忽然打了个寒颤,谢翼疑惑道:“怎么了?”
  
  “我忽然觉着后脊骨有些发凉。”贺时年顿了一顿,“元宜殿下不会为难阿锦吧?不成,我还是得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往出走,谢翼忙用力拉住了他,“阿旭、阿旭、你就别去添乱了,母后今日难得有兴致出宫赏花,又想见见那文家四姑娘,你这会过去了是什么道理?况且母后一贯性子慈和,断不会为难文姑娘的,你就放心吧。”
  
  贺时年心道:我哪是不放心我媳妇被欺负啊。
  
  他是忽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贺时年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灌了大半碗茶下去,蹲在墙角试图听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动静。
  
  谢翼看着他这个样子是痛心疾首啊——我好好的弟弟啊!就这么落入情网了!还是单方面对人家一往情深!
  
  且说锦心那边,她带着婄云自然地出了亭子往出走,眼眸看向亭外候着的女官,身形瘦削,但挺拔矜雅,有一种说不出的有力、好看,“请,带路吧。”
  
  女官微微欠身,竟然在众目觑看下顺从地转身引路,一开始那个婢女惊讶地张开嘴,想要说句话,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路向西行,未走出多远便有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嬷嬷站在那里,女官侧头间不着痕迹地与她交换眼神,老嬷嬷微微颔首,转身快步离去了。
  
  锦心面色平淡地被公主府的女官带着兜了一大圈子,心里有些想笑——这种手段使得拙劣至此,这位公主身边的人还真是少历练。
  
  方才那个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她前世其实是见过,皇后的心腹乳母,前世陪着皇后冲杀进皇宫里的人,后来她的人没捞出皇后,但把这位老嬷嬷捞了出来,不过捞出来之后那位老嬷嬷只见了贺时年一面,便自刎了。
  
  自尽前她表示自己能够帮助贺时年向天下人证实先帝嫡子的身份,可惜他们当时没那打算、贺时年也没想以谢氏子的身份再登临皇位,这位老嬷嬷便自尽追随皇后而去了。
  
  一场主仆情分,倒是令人敬服。
  
  最后锦心被那位女官引进了公主府的偏僻院落中,上房里堆叠锦绣珠玉华贵,上首赫然端坐着一位华服丽人,越是二十不到的年岁,身着淡紫绣鸾凤锦袍,发挽凤钿,打扮华美,容貌不算极为出挑,却生得极为端正,兼之气度雍容,亦称得上是位美人。
  
  锦心心知这便是当朝皇帝独女元宜公主了,向东屋的方向,落地罩后隔着一扇极大的檀木落地山水画插屏,锦心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从容向元宜公主见礼,“民女文氏锦心,见过元宜公主殿下。”
  
  元宜垂眸打量着她,见她行举得体,姿态虽然温顺,脊背却挺得很直,一举一动便是与京中贵女们比起来也分毫不差,甚至更为从出挑,心中说不上是满意还是怎的,只是向屏风后看了一眼,旋即缓声道:“请起吧——早先听过你们文氏姊妹的名声,也见了你二姐几面,只是今日见到你,才知何谓不凡。”
  
  “民女天资平庸,受不得公主如此夸赞。”锦心平静对答道。
  
  元宜公主眸色微沉,“是吗?若是天资平庸,又怎能叫贺小子痴迷到如此地步?他竟说要为了你到金陵去,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吗?”
  
  锦心淡然道:“民女出身平凡、身体羸弱,自知配不上承恩公府的公子,是贺公子抬爱民女了。”
  
  “哼——”元宜公主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拒绝贺小子,如今这般,岂不是受着他喜欢你的好处欲拒还迎?你既自知身体羸弱与他不堪配,就该果断地与他分手!他是承恩公府义子、东宫伴读太子心腹,日后前途无量,你的身份家世身体你自然已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你们二人若是在一起,便只会拖累他!”
  
  “民女自然有自知之明,只是贺公子丰神俊朗,民女心向往之,便生出了本不该有的贪念,贪念一生……便再也身不能由心了。”锦心一拜,“公主召民女来想必有旨意吩咐,公主请讲,民女听谕便是。”
  
  元宜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我是该说你有自知之明,还是该夸你坦然。”
  
  “民女不过碌碌一凡人,身为凡人便难免有贪嗔痴怨,贺公子待民女之用心,民女亦感然念之,不愿几身为贺公子之累,又不舍撒手放开,想来是颇为另您鄙夷的。民女无言辩解,只听谕令便是。”锦心垂眸道。
  
  元宜一时竟不知拿她怎样是好,想起不远处的贺时年,好一会才道:“罢,你起来吧。”
  
  锦心平静起身,元宜公主侧头吩咐:“带她看花去。”
  
  将锦心支开,元宜公主走到屏风后,只见一位华服妇人正端坐在软塌上,神情莫名看不出喜怒来。
  
  元宜微微垂头,姿态柔顺,不复方才的矜傲雍容,低声唤道:“母后……”
  
  “等会将这个给她吧。”皇后摩挲着手中的盒子,洋漆小盒子做得精巧,镶嵌着螺钿拼组成牡丹花色,做工精致如此,可知价格不菲。
  
  只是个装东西的匣子便精巧到如此地步,里头装着的东西何等珍贵可想而知。
  
  皇后凝视着那个匣子,慢慢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我怀翼儿和旭儿的时候,都说是双生子,我就盼着是对龙凤胎,命人打造了一对手镯,一只给女儿、一只给儿媳,可那之后……如今能将这只手镯送出去,我也心满意足了。”
  
  元宜应了一声,皇后抬头看她,半晌叹了口气,“那是个通透孩子,看事情也清楚明白,性子有些冷,倒也还算过得去。等会话音软和些,莫要吓了她,不然阿旭要不高兴的。”
  
  元宜点了点头,退出了内室。
  
  从公主府回家的路上,澜心见锦心手上捧着个匣子,疑惑道:“方才就见你捧着,在那边也没好问,怎么好端端一趟,还带着东西回去了?”
  
  锦心道:“公主所赐。”
  
  澜心点了点头,一来嘛,作为姐姐看自家妹妹自然是哪里都好,觉着外人喜欢锦心、送给锦心什么东西也理所当然的;二来却又觉着有哪里不对,只是想到元宜公主素来宽容待下,锦心合了她的眼缘也说不定。
  
  锦心摩挲着匣子上的螺钿花纹,看不出喜悲。
  
  前世成亲他们并未拜过高堂,今生俱有高堂在,却也没得拜。
  
  她不得不承认,因为贺时年的那些遭遇,她有些厌烦天家姓谢的那一家人。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今生皇后确实为贺时年谋划良多。
  
  所以这份礼物,她明知是谁送的,明知道接下了回去后会有些麻烦,还是收下了。
  
  文府中,锦心借口身体不适向文夫人请了安后便径直回了院中,房中放了冰盆,婄云服侍锦心宽了外衣换上燕居的常服,软声问道:“今儿姑娘累了,可要歇息一会?”
  
  锦心点了点头,婄云便将枕褥布置好,带着众婢子退下,锦心却没躺下,倚在床头坐着,漫不经心地道:“房梁上蹲着舒服吗?”
  
  “那得看谁家的房梁不是?”贺时年轻松一跃而下,将什么东西塞进锦心手里,“街上看到的,一眼就觉着你会喜欢。”
  
  锦心斜眼睨他,“你很心虚啊阿旭。”
  
  贺时年咧嘴冲她一笑,“我行得正做得端,有什么可心虚的?”
  
  锦心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生气的道理。
  
  毕竟贺时年在信里已经将承恩公府的事与她和盘托出,宋家幺女属于流水有意,贺时年从中搭线给她定下婚约,便是已经断了她的念想。
  
  按理,事情做到如此,贺时年也算处理得不错。
  
  只是今儿因他失出的麻烦,却叫锦心心里多少有些气不顺。
  
  要不是贺时年招惹的桃花债,她好端端来京中行事低调,怎么至于遇到这种讨厌事?
  
  算来算去,这事得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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