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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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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如何祭祖姑且不说,既然寿诞已过,郎家便为郎鸣进行了葬礼。
  朝中百官都随着皇帝去祖祠祭祖,郎家这边就显得冷清了许多,除了周氏带着两个孩子,便是到来之后才得知死讯的周开与洛如仙。
  这一天,下人府军们都是白衣孝带,府内上下一片悲戚。依照郎鸣生前的意愿,死后需葬在其父母身边,也就是郎天行的爷爷奶奶坟墓的旁边。郎家一向以勤俭持家,又向来不喜张扬,所以移棺之时,也显得十分低调。
  郎天行当先而行,身着重孝的他,手中打着纸幡,寓意接引亡灵,指明方向。其后便是一众亲人,再往后,便是郎鸣的棺椁。跟随的队伍,除了府军下人,还有一些平日里关系相处融洽的邻里。别看郎鸣身为将帅,对邻里却是十分的亲和。
  郎鸣生前不愿结交达官显贵,所以他的朋友并不多,但是邻里之间,那些百姓们,却都是对他百般敬仰,而郎鸣在教育郎天行、郎诺诺的时候,总是会说人人平等这样的话语。平日里对邻里及需要帮助的百姓,只要见到,都会帮助。在京城之中,可谓是人人称赞。
  直至队伍出了城,原本几十人的送葬队伍,赫然变成了几百人之多。百姓自发的跟在队伍之后,都是一副悲戚的样子,更有那些年长的老人,只能在城门处看着队伍远去而放声大哭。城外几里外的山中,便是郎家祖坟所在,说是祖坟,却没有如何华丽的装饰。郎家祖辈有言,生进人事,死不华也。小辈不能违背,便都精简而行了。
  还未到山中,远远的,便看到山下聚集着一群人。看他们的着装,并不像普通百姓,但也绝非军士。走的近了,郎天行才看清当先一人的样貌,而此人,他也算认识,毕竟有过几面之缘。
  当先之人上前,重重的跪下,而身后的几十人,也都立刻跪倒在地。郎天行赶忙让开,毕竟,这些人要拜的,可不是他。
  那当先跪倒之人眼中尽是愤恨和不舍,大声呼喊道:“郎大哥,兄弟来晚了。”说完便大哭失声,拳头重重的敲击着地面。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良久,郎天行才上前搀扶,宽慰道:“柳叔,您先起来吧,父亲还要入土为安,误了时辰也不好。”
  男子听到郎天行的话,赶忙起身道:“对对,不能误了时辰,所有人分开两侧,为郎大哥送行。”说罢,后方众人快速分开,让出一条路。
  柳生,是郎鸣生前挚友。不过二人相识也着实有些奇怪,因为这个柳生,实则是一个山贼。多年前误劫了便装回朝的郎鸣,结果被郎鸣打的半月没有下床。在比斗之时,郎鸣看出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功夫也甚是了得,便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最后才手下留情,没有要了他的命。
  可后来,这柳生病愈,反而激起了好胜之心,三番五次的给将军府下战书,邀约郎鸣比武。而郎鸣也是爽快之人,每次都如约应战。不过打了很多次,柳生始终也没赢过一招半式。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二人反成为了至交好友。
  而今日,柳生便带着一众兄弟,来为郎鸣送行,碍于身份,他们都不便入城,便只能在山下等候。
  跟随而来的百姓倒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否则肯定会吓跑。他们只以为这些是郎帅生前在武林上结交的好友而已。
  一众人缓缓上了山,走了许久,才来到祖坟所在,而这里,早已有人安排着挖土立碑。除了那了安排白事的大寮不断指挥着各项事宜外,其他人都没有发出过多的声音,只是在低声的哭泣。包括周氏在内,并没有歇斯底里。对于学识教养都足够的家庭,并不需要哭天喊地的惺惺作态,情感,是发自内心的。
  很快,棺椁入土,有工人将其埋好,立上一块墓碑,而墓碑上,并没有像其他官宦那般写明官位,而只是写着:郎鸣之墓。这同样是郎家的家族习惯。
  白烛香炉,纸钱青酒,便是供奉的所有。跟随而来的百姓,不禁更加伤感。身为一代将帅,死后却如此精简,何不让人感觉世事的悲凉。
  郎天行并没有哭,对于他来说,哭泣是对敌人的妥协,而没有找到真凶,他也没有脸面面对自己的父亲。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真凶,为父亲报仇。
  母亲周氏何尝不知道郎天行的打算,仪式结束后,也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什么话也没说。但是郎天行分明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一丝释然。
  回程更显得有些沉重,柳生和他带来的人,行至山下之后,便告辞而去。而当众人再次回到将军府,夜色已经深了,不知不觉间,这一日便又结束了。
  府门之外,是面色焦急的聂齐宇和随从,看样子是等候了许久。郎天行见其只是在外等候,并没有进府,便知道他有急事。
  在聂齐宇的眼神示意下,郎天行先是安排众人入府,转而回到府门外,问及缘由。
  聂齐宇将郎天行叫入车辇之中,才开口说道:“今日本不该找你,不过事出从急,不得不说。今日在偏殿之中,父皇震怒,只因关覆海在遇刺之后,手中竟然有我的贴身之物为证。不过太子却出面为我说明,倒是解了这一时的麻烦。父皇将彻查之事交给太子主理。而那关覆海,也是一直昏迷不醒。我感觉这其中必有阴谋,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天行也是奇怪,早间时候还没谈几句,就被叫走,原来是因为此事。郎天行道:“如此拙劣的构陷,应该不是表面的那般简单,可否调查过随身之物是何时丢的,又有谁有拿到的嫌疑。”
  聂齐宇直言道:“这倒是查了,可是身边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有可能,又都无可能。怪也怪我根本不知是何时丢的。近日诸事繁多,也根本没有在意那小小的玉器。”
  郎天行道:“姑且不说这个,刺客行刺兵部尚书,其中缘由我们不得而知,而且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这其中是何原因,估计也只有行凶之人知道。不过如今已经造成的结果便是,刑部尚书暂时不能履职,鸾国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聂齐宇恍然大悟道:“那可不可以认为,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国内的动荡,或者说就是为了影响鸾国的声誉。”
  郎天行道:“不无这个可能,你想想,不论结果如何,都需要调查的时间,而本来如今的京城中就鱼龙混杂,消息定然是封锁不住的,而在外人的耳中,便只有宇王杀害刑部尚书。如果你是局外人,也肯定会猜测这其中原因,然后就会偏向到夺嫡,甚至谋反的方向。不管真假,只要多数人都这么想,朝局就会变得动荡不安。”
  聂齐宇大惊,听了郎天行的分析,惊得他瞬间冷汗直流,赶忙说道:“对了,太子在分开之时跟我说了一句话,当时我就有些惊惧,如今看来,不管此事与太子有没有关系,他都已经看的很明白了。”
  郎天行问道:“太子说了什么?”
  聂齐宇道:“就在父皇走后,太子也离开了,临行前,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说,朝局已乱,各凭本事。这八个字。”
  郎天行并没有如何惊讶,反而说道:“如果他看不懂,才是怪事。不过只是表面上你刺杀刑部尚书,并不会怎样,就算是太子主审,最后也会给你平冤,毕竟这件事做不了什么文章。怕只怕之后会有更多,甚至更大、更周全的阴谋。到时候涉及的人一旦多了,便总会有冤案被定案。保不齐有人不明真相,就着了他们的道,做出一些出格的大事。”
  聂齐宇眉头深皱,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而且,这件事是不是与郎帅的案子也有关联,毕竟目的都是在谋害重臣。”
  郎天行点头道:“可能性很大,表面看来,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此时,最可怕的却是风向。”
  聂齐宇不明所以的问道:“风向?什么意思。”
  郎天行正色道:“你没有觉得刑部尚书这一遇刺,反而将你也抬上了风口,关覆海是谁的人,多多少少也会有人知道。谋害父亲的主要嫌疑,原本都在太子身上,但是怀疑并不重,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有理由这么做,但是关覆海一遇难,而且还有你的贴身之物,那么旁观之人,甚至是陛下,也会将父亲遇害的凶犯嫌疑人名单中,加上你的名字。大可以认为成,是因为关覆海查到真凶并非太子,所以你才不得不尽快动手。在有,五万大军消失的那两万人,又有谁能轻易调动。相对来说,现在你的嫌疑,反而比太子更大了许多。”
  聂齐宇听完,急道:“你不会也怀疑是我贼喊捉贼吧。我怎么可能加害郎帅。”
  郎天行道:“我要是怀疑你,就不会帮你分析局势了。不过如果我们想的都是对的,那么幕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反而更难猜测了。”
  聂齐宇心情更加的急躁,说道:“唉,这阴谋阳谋的,还真是让人抓狂,真不如在战场上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郎天行转而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也是好事,我本来就怕自此之后再无动静,那反而不容易找到真凶。不过他的目的显然不只是我父亲。而是有着更大的阴谋。那么这样一来,他就会继续动作,而做的越多,就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那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如今,不如静观其变,反而是更好的办法。”
  聂齐宇不以为然的说道:“可是我现在的麻烦就多了,该如何是好。”
  郎天行低头轻抚这些日子以来疏于打理的杂乱胡茬,沉思片刻,轻声道:“等。”
  聂齐宇焦急的说道:“等?等什么?”
  郎天行看向聂齐宇,坚定的说道:“等他的下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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